人参的宠妃人生——公子六月
时间:2019-01-03 10:15:05

  今日宴清早朝回府后,便有人让一个小乞丐转交给他一封信和一个小瓷瓶。
  信上说,当年与他在那间小屋中春风一度的女子其实为他生下一子,如今那孩子中毒危在旦夕,需他手上的解药才能得救,若是他想知晓那母子俩的身份并且救那孩子性命的话,便即刻自去西郊鹿鸣山下的庄子上。
  宴清心神巨震、方寸大乱,他已经找寻太久太久,也后悔太多太多,所以即便知晓也许是一个陷阱,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跳了进来!
  他先是转头寻找一阵,见到阎无望后,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出去“先生看一下,这是否解药?”
  阎无望迟疑这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先是问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随后大喜:“是是是!这便是解药!”
  在场诸人包括宴清在内俱是先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
  最急迫的是被解决后,宴清转头,将利剑般直刺向丁嬷嬷,一字一句道:“这孩子可叫阿幸?他的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
  宴清浸淫锦衣卫多年,他的锐利眼神可不是丁嬷嬷能抵挡的,丁嬷嬷脸色发白,双手不住颤抖,硬着头皮咬牙开口:“这是……老奴姐姐的孙子,他的……他的父母自然是老奴的外甥和外甥媳……”
  丁嬷嬷话还未说完,便被门外一道尖利刺耳的女声打断:“她说谎!这分明是白锦珈和宴清的孽种,当年宴清和白锦珈在成国公府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做下肮脏的丑事,白锦珈在入宫前生下这个孽种交给自己管事嬷嬷充作自己姐姐的孙子养在庄上!”
  屋内的众人因这番话掀起了惊涛骇浪,大家抬眼望去,只见门外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赫然是早已被大家遗忘多年的白锦玥!
  宴清知觉脑中轰然炸裂,他无法置信地向长笙的方向望去,指尖都在颤抖,难怪……难怪这双眼眸那般熟悉……
  被四面八方灼热目光盯得浑身难受,长笙觉得自己真实分外无辜,她抬眼向丁嬷嬷瞄去,满是询问之意,可对方竟也是一脸被雷劈的呆愣神情。
  当年刚刚成为白锦珈时她曾多次暗地里试探想要打听孩子他爹是谁,可丁嬷嬷和迎冬俱是语焉不详,长笙以为她们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不愿多说,如今看来,应是两人也完全不知孩儿他爹是谁!
  长笙看看阿幸在瞧瞧宴清,两人竟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说两人是父子,长笙绝对是信的!
  她心中暗暗叫苦,头皮发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白锦珈呀白锦珈,你当初究竟干了什么丰功伟绩……丢给我这样一个烂摊子,让我怎么收场?
  白锦玥走进屋,在正中央站定,眼里全是疯狂之色,她高声道:“我是白锦玥,我并没有死,当年我亲眼看到白锦珈和宴清做下那等苟且之事,我儿荣华乃是我和晏浚所生之子,床上这个孽种与我儿与宴清十分地相像,这便是证据。”
  白锦玥知道,如今这番话一出口,她当年陷害白锦珈和宴清的是便再也瞒不住了……可自她找上赵贵妃的那刻起她便没了退路!无所谓了……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全毁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白锦珈和宴清当垫背!
  宴清终于从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此刻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早已绷断,他沙哑着嗓音转头问长笙:“娘娘……她说的可是真的?当年……当年真的是你?还有这孩子……”
  长笙心底的小人正在疯狂捶胸,真是日了狗了!
  “我……”面对宴清一脸的疾风苦雨,长笙真不知该如何开口,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哑巴吃黄连?
  如今这些人中,惊的惊,呆的呆,反倒是长笙这个局中之人最先反应过来,先是阿幸莫名其妙中毒,再是她来到庄子是,随后宴清居然也来了,紧接着那个本该被卖到山里的便宜大姐也出现了……
  这一幕“感人肺腑”狗血认亲大剧,说是没有人暗中策划,她就将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丢丢当球踢!
  这么一想,长笙瞬间变了脸色,她顾不上去猜想白锦珈和宴清的风流韵事,她满脸肃然对宴清道:“宴大人难道你还没察觉到吗,有人必是还留着后招呢?你确定要在这时和我讨论这种事?”
  被长笙一提醒,宴清的;理智很快回拢,他利剑般的目光倏地设想白锦玥,正要动手……
  只听,阎无望忽然间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那架势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而他身旁地姬如玉手指向门外,有些尴尬地开口:“那个……貌似,好像,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随着她手指方向看出去,只见门外,萧续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知已经站了多久,而他身边,是长笙多年不见的老熟人赵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好激动好激动!修罗场来了!(*^▽^*)
 
第70章 绿帽子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咕咚——”
  不知过了多久, 阎无望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 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拉回了在场所有人的神思。
  萧续终于有了动作, 他一步一步朝着屋里的长笙走去,缎锦皂靴踩在石板地面上,明明步子很轻, 却是重重地踩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长笙望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向她慢慢走近,心里乱成一团, 有些手足无措。
  萧续在长笙面前站定, 他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似要将她脸上的每一寸都看得仔细,半晌后他抬手温柔地将长笙有些微乱的鬓发理整齐,平静地轻声开口:“你说你要和济慈讲经论道,为何会在这里?为何要骗朕?”
  “我……”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长笙心乱如麻, 她牙齿紧咬下唇, 一股莫名的无力堵在喉间, 她知道这是她的不对, 不应该骗他的,可是有些事情让她如何宣诸于口,她不敢辩驳,怕自己最深的秘密被发现,到时那般怪力乱神的事他可愿意信她,她没有勇气去作赌注……
  萧续见女人一声不响, 迟迟没有开口,哪怕是狡辩的话都没有一句,萧续眼中的光一寸一寸地黯淡下去……
  大约是不想被长笙发现自己眼里的狼狈,萧续垂下眼睑将视线移开,他将在场的其他人一一掠过,最后幽暗的目光停在宴清身上,笑得有些讽刺。
  宴清触及到萧续的目光,他浑身一震,心头百感交集,此时此刻不知该如何面对,最后只能闭上眼眸……
  萧续用舌尖抵着牙齿,死死压制住心中不断翻涌的暴虐和喉间的甜腥,对身后的李九章道:“送皇后回宫,在场所有人都先行看押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说完,再深深地看了长笙一眼后转身就要离开。
  “阿续……”长笙见他要走,下意识开口追了几步,方才那个眼神让她心头一颤,长笙忽然有种不顾一切想将所有事都告诉他的冲动……可最后终究还是死死忍住了……
  萧续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回头,却是脚步一顿,等了好久都不见下文,眼底有名为失望的神色一闪而逝,他自嘲一声又迈开了脚步。
  可才走几步却又停下,他暗骂自己真是犯贱的可以——所有人的耳边幽幽回荡着皇帝充满威严和杀意的话:“今日之事,若有谁泄露一个字……格杀勿论!”
  说完便不再犹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皇上……皇上您等等臣妾……”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赵贵妃见萧续离开,也顾不上继续幸灾乐祸,匆匆丢给长笙一个充满威慑的眼神后快步追了上去。
  长笙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直到李九章客气地弯腰请她回宫。
  ……
  “皇上……皇上您走慢些,等等臣妾……”
  男人身高腿长,大跨步向前走去,无奈赵贵妃身材娇小,只好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地在后面奋力追赶。
  “皇上……您听臣妾一言,千万……千万别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皇上您……”
  赵贵妃一边拼命追赶,一边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没有理智可言,只要她再轻轻地烧把火,必定可以让白锦珈那个小贱人再无翻身的可能!
  正美滋滋地想着,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萧续听到她的话后豁然停下了脚步,赵贵妃毫无防备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撞上去,而在她干脆也不再想站稳,满脸幸福迷离地任由自己向萧续摔去……
  可谁知萧续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在赵贵妃扑过来的一瞬间快速向旁边闪开,于是赵贵妃就像一只跳起后又落下的蛤/蟆,四肢张开微微弯曲,正脸朝下扑在了坚硬的石板地面上……
  由于她下去时是咧开嘴荡漾着幸福的笑……所以“咔哒”一声脆响后是赵贵妃杀猪般的尖叫声。
  萧续低头冷漠地看着正挣扎着爬起来灰头土脸、满嘴鲜血的赵贵妃,眼里是不作任何掩饰的厌恶和杀意,居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赵贵妃望着萧续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用她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喃喃道:“皇……皇桑……”
  “嗤——”萧续冷嗤一声,“赵倩柔,其实你从当年如齐王府开始至始至终想要的都是皇后之位吧!也真难为你苦心孤诣地装了这么些年,到现在都还没放弃,累不累?可惜呀……”
  萧续抬头望望天,悠悠道:“可惜,皇后之位,朕就是让个男人坐也不让你坐!”
  赵贵妃彻底地怔楞住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不四的!我……我四真心四饭皇桑的……”
  萧续可没心情去猜她一口牙漏风的胡话,自顾自道:“还有,你听不懂人话吗?方才朕明明说过,除了皇后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押起来,包括你……暗一!”
  萧续扬声高喊,很快一个面目普通的男人就沉默这从一旁的暗处应声走出,拎鸡仔一样拎着赵贵妃的后衣领将她提了回去。
  ***
  自从鹿鸣山回来后,长笙就被软禁在椒房殿中,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她出去,她身边所有侍候的人包括遇秋在内统统不见了,就连丢丢也不知被弄到哪儿去了。
  萧续只派了两个陌生的宫女每天伺候她用膳洗漱,这两人仿佛是听不见也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不管长笙如何询问或是发火,两人都沉默着自己干自己的活,干完后麻溜儿地退下。
  萧续派人看着她,她出不去也不知外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每天无助地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
  未央宫。
  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案前想萧续禀告着,他是暗部的副首领,自宴清被关押后暗部所有的事情都暂由他打理。
  男子一脸风尘仆仆,他才从北疆回来,想萧续禀报这他所知晓的全部情报:“属下查到,六年前皇后娘娘在北疆时只在外祖虞家住了一小段时日,后来等虞老夫人身体稍有好转后她便独自一人搬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庄子上,属下找到了当年住在那庄子附近的的人,也证实了皇后娘娘偶尔会……会挺着大肚子出现……”
  男子觑了眼上首的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顶着皇帝可以将人切成段的目光继续道:“属下还找到了娘娘在北疆安胎时的医馆,据大夫的回忆,当时娘娘的临盆时间和丁家孙媳生下所谓的小儿子阿幸的时间前后相差无几……”
  萧续“咔啦”一下捏断了手中的玉管狼毫笔,男子一个哆嗦,在心里替自己的曾经的顶头老大宴清默哀三声。
  “白锦玥呢?”
  “回皇上,白锦玥依旧是那番说辞,该用的刑已经用遍了,她剩最后一口气了,属下觉得……白锦玥倒真并不像是在说谎……”
  萧续闭了闭眼,颓然地坐回椅子里,男子悄无声息地退下了,殿里只剩下他一人,静得可怕,萧续压抑着喉间一直不停的血腥之气。
  李九章缩着脖子地进来,不是他想顶着这个暴风雨的当口出来送死,而是……这几天未央宫基本上所有的太监们都被上头这位以各种理由打了板子,现在那群兔崽子都缩在床上装死,他才不得不顶上。
  “皇上……宴清已经带到,就在外候着,皇上还见不见?”
  萧续睁开眼,死亡目光扫射得李九章两股战战,“让他滚进来!”
  宴清进来,满脸肃然,撩开衣袍,下跪俯首贴地给萧续行跪拜大礼,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罪臣宴清拜见圣上!”
  萧续扯扯嘴角讽刺道:“罪?你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宴清直起身,闭了闭眼,辩无可辩,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当时的犹豫不决才害了现在所有人……
  萧续苦笑一声,“澄明你可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宴清当然记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母亲是成国公养的外室,八岁那年他母亲死了,他才被接回国公府,等待他的是嫡母无休止的辱骂和虐待。
  十二岁那年,因着长期吃馊饭和长毛的菜,终有一日饿到头脑发昏的宴清偷偷溜进祠堂,偷了盘祭祀祖宗后留在香案上的糕点,被嫡母杨氏发现,皮开肉绽。
  宴清逃出了府,一个人躲在一条暗巷里挣扎哭泣,舔舐伤口,然后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冷着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丢给他一个药瓶,沉声问他想不想有朝一日站在顶端,将所有欺他辱他的人统统踩在脚底。
  他看着一身锦衣却洗的有些发白脱线的男孩,噙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跟着这个男孩一起,顶着刀光剑影,熬过腥风血雨,最后终于站在了权力和财富的至高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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