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搞玄学——红叶似火
时间:2019-01-04 10:51:47

  沈天翔正在考虑人选时,王晓弱弱地举起了手:“翔叔,让我养牛好不好?我一定每天都把牛棚打扫得干干净净,天热的时候还带牛去塘边洗澡,每天都给它弄最青最绿的草,保准把它养得壮壮的!”
  见沈天翔没吭声,王晓可怜巴巴地卖惨:“翔叔,你就让我干这个吧,我想挣点工分,让我奶奶轻松点。你放心,等过两三年,我个子高些了能上工了,就把这个活让给其他更需要的人。”
  王晓家就一老一小,确实是村里的困难户,沈天翔只考虑了几秒就有了决定:“好,以后这牛就王晓你养了。你一定要把牛养得好好的,要是牛没吃饱,牛棚没打扫干净,我就把这个活儿收回来,让其他更愿意干的人做。”
  这回,沈天翔把丑话先说在了前头。
  王晓忙不迭地保证:“翔叔,你放心,我一定把牛养好,养不好,你随时扣我工分。”
  “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沈天翔沉吟片刻,同意了他的提议。
  在周老三两口子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养牛的活儿就这么易主了。
 
 
第21章 
  周家因为懒散丢掉了养牛的这个活儿的事很快就在村里流传开来了。
  这个年代, 农村几乎没有电视,连收音机都很罕见, 完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村子里随便一桩小事就能成为大伙儿的谈资, 干活的时候,扯两句,时间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难熬了。
  可这话落到冯三娘耳朵里就不是那么舒坦了。听着别人议论他们家养牛,大热天的, 连续好几天都没扫牛圈, 一天也就一背篓草就完事了,饿得牛都扯断了绳子, 到处找吃的,她的脸乍青乍白,恨不得把头埋进田里。
  中午,大家都下工回去了, 她愣是在地里多割了半垄稻谷,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拿着镰刀疲惫地回了周家。
  一进门,冯三娘就瞅见周老三神神秘秘地从堂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走亲戚去了的周建英。
  想着周建英回来,养牛易主这事肯定是纸包不住火了,冯三娘就头痛, 她按了按太阳穴, 打起精神说:“建英回来了, 家里今天只有南瓜,就煮南瓜饭了,晚上再去山上挖点红薯。”
  周建英不大喜欢吃南瓜,冯三娘怕她待会儿又闹,所以事先说好。
  谁料以往挑嘴的周建英这次理都没理,只是问:“姜瑜呢?去哪儿了,大中午的怎么还没回来?”
  冯三娘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她也一肚子疑问想问姜瑜,可当着周建英的面,那是万万问不得的。最后她模棱两可地说:“出去了,还没回。”
  周建英听了,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了房,真是跌掉了冯三娘的眼珠子。前两天,建英还死活都不愿意进那间屋子呢,怎么这才两天就转性了?
  不管怎么说,她没闹起来,总归是一件好事。冯三娘松了口气,走进厨房,麻利地抓了两把米丢进盆里,淘了一下,下锅,烧上火,又拿出南瓜削皮切开去籽。
  一只南瓜还没处理完,冯三娘就看见院子中出现了姜瑜的影子。
  她连忙扔下菜刀走出去把姜瑜拉了进来,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听说养牛的活儿给别人了?”
  姜瑜定定地看着她:“这几天牛没吃饱,今天扯断了绳子跑到了村子里,惊动了翔叔,翔叔带着王老爹几个把牛赶了回去,发现牛圈也好几天没打扫了,到处都是牛粪,苍蝇满天飞,翔叔非常生气。他说,既然咱们不养,那就让给其他更想养牛的村民。”
  “你今天不是答应去给牛割草吗?你干什么去了?”冯三娘气结。
  姜瑜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我去割草回来就碰到翔叔,他带着人已经到了牛棚,听说是牛太饿,自己扯断了绳子出去找吃的去了。”
  再次从女儿口中听到这个,冯三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羞愧地说:“我这几天没忙得过来,本打算把这两天忙完了就去好好打扫一遍的。”
  等她忙完,猴年马月去了,她是指望自己去干吧。
  姜瑜已经把冯三娘看得透透的了,淡淡地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得对翔叔说去。”
  冯三娘一噎,被堵得无话可说,顿了一下,面带哀求地看着姜瑜:“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求求翔叔吧,把养牛的活要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牛。丢了这个活儿,咱们家今年要少好几百个工分,分的粮食哪够吃啊。”
  连头牛都养不好,她怎么向周老三交差?
  姜瑜讥诮地勾起唇:“要回来?那让现在刚接了养牛这个活儿的邻居怎么办?出尔反尔,翔叔还要不要做人了?”
  冯三娘被姜瑜说得心乱如麻,一点主意都没有,偏偏堂屋里,周老三见厨房的烟囱还没有烟冒出,扯着嗓子催了一遍:“还不快煮饭,是想饿死我们爷几个啊?”
  “马上就煮。”冯三娘应了一声,叫住姜瑜,“时间不早了,吃过饭我和你周叔还要去上工,你来帮我烧火,咱们快点。”
  姜瑜也饿了,想着自己也要吃饭,总不能像她所鄙夷的周建英一样,什么都不干吧,烧火而已,多简单,姜瑜把柴丢进了燃得正旺的土灶里,一根接一根,很快就塞了满满一灶膛。
  冯三娘在灶台上麻利地切着南瓜,没留意到姜瑜的举动。
  南瓜切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不对劲,鼻子一氧,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股刺鼻的烟味呛进了嗓子里,呛得她捂住嘴不停地咳了起来,眼睛也被浓浓的烟雾熏得一疼,眼泪都冒出来了。
  坐在堂屋门口抽着土烟,摇着蒲扇的周老三也看到了厨房屋顶上那不同寻常的浓烟,他吓得蹭地站了起来,冲了就进去:“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周建设兄妹听到他前所未有的怒吼声,跟着跑了出来,等看清屋顶上那股浓烟时,二人也傻眼了。
  还是周建英反应快,她捂住鼻子,冲到厨房,就看见冯三娘拿着火钳在不停地把柴往外夹,然后丢进水桶里浇灭,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
  过了好几分钟,冯三娘才把灶膛里的柴掏空,不过厨房已经一片狼藉。
  冯三娘用责备的神情看着姜瑜:“你今天怎么回事,放那么多柴进去,把灶膛都挤满了,火还怎么烧?”
  姜瑜:她又没烧过土灶,她哪儿知道。
  周老三虽然也不大高兴,不过他不会在这么些小事上为难姜瑜,相反,他喜欢在无足轻重的小事上彰显自己的大度和宽厚。这一招很好地迷惑住了冯三娘,让她一直觉得周老三是个宽厚善良的人,对继女不比对亲女差。
  “行了,不过一点小事而已,小瑜也不是故意的,不要说孩子了,赶紧做饭。”周老三说了冯三娘一句,背着手,又准备回去抽他的土烟了。反正又不用他收拾,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赢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时,他背后的周建英冷不丁地冲了出来,上前指着姜瑜就开骂:“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又想烧死咱们全家?”
  这场还未燃起就被扑灭的火灾让她想起了前世,全家被姜瑜害得惨兮兮,家破人亡,名声败尽的惨景。
  她的神情狰狞,目光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憎恶。
  周老三父子和冯三娘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给吓懵了。
  姜瑜微微眯起了眼,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两天不见,这大白天的,周建英怎么就一身怨气,活像是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有意思!
  对上姜瑜兴味的眼神,周建英心头一颤,像是站在透视镜前,有种被人看穿的无所遁形感。
  不,她可是蒙受老天爷眷顾,重生回来的,姜瑜算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哪会是她的对手。她这辈子要让姜瑜死得透透的,绝无翻身的可能!
  “建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呢,小瑜可是你的妹妹!”周老三凶巴巴地呵斥了周建英一顿,“回你自己的房间,好好反省去。”
  听着他如此毫不留情地呵斥周建英,冯三娘脸上露出感动又惭愧的神情,每次建英和小瑜起了争执,周全安总是向着小瑜的。继父做成他这样的也是少有了,偏偏小瑜这孩子最近还性格大变,不领全安的情。
  但她完全忘了,周老三把周建英呵斥回了房间,这乱糟糟的厨房又得她们母女收拾了。因为周老三父子俩是不会进厨房的,这个年代,在农村,男人很少有干家务活的。
  姜瑜虽然看透了这一点,不过厨房确实是因为她不会烧火才弄成这样乱糟糟的模样的,她的责任她担。因而她也没争辩,接过冯三娘手里的笤帚把地扫干净,然后也没管冯三娘做什么,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堂屋的周老三把这一幕纳入眼底,他吧了一口烟,压低声音问儿子:“建设,你有没有觉得姜瑜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爸,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知何时出来的周建英抓住了周老三的手,紧张地问。
  周建英心里不安极了,她回来后,前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以前姜瑜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在小姑家的时候,她也没多想,可今天甫一跟姜瑜打照面,她就觉得姜瑜似乎并不好相与。
  原以为这只是她的错觉,没想到,她爸也有这种感觉。
  周老三捏着下巴:“以前姜瑜最是心疼冯三娘,怕她累着,什么都抢着干,你们看最近还有吗?”
  周建设胳膊受了伤,最近几天一直窝在家里,他最有发言权:“没有,姜瑜现在洗衣服都只洗她一个人的,做饭洗碗的时候也不出来了,跟以前确实不大一样。”
  闻言,周建英心里咯噔了一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掌,莫非姜瑜也回来了?
  不对,要是姜瑜回来了,肯定也会像她一样对彼此恨之入骨,可今天姜瑜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恨意。
  不过也说不定,姜瑜那人最会伪装,又善于隐忍,想当年,她明明恨她爸恨得要死,但却能大半年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捏腿捶背,把她爸伺候得极好极舒坦,就是为了让他们一家人不设防,把毒品悄无声息地下到他们一家的饭菜中。
  不行,她得想办法试探试探姜瑜的底细。
  若是姜瑜也是重生回来的,那她得想办法先下手为强,势必要把他们家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早早将姜瑜这个祸害给除了。
 
 
第22章 
  周家的这顿午饭吃得很晚, 桌上,冯三娘还在琢磨着怎么跟周老三提养牛换人的事, 可周老三今天连早饭都没吃都跑去了县城,又累又饿, 忽略了冯三娘欲言又止的眼神。
  一顿饭都快吃完了,冯三娘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周老三说这件事。她不安地握紧了筷子,这事是瞒不了的,等会周老三去上了工, 自会有相熟的人告诉他这件事, 说不定他也会在背后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要是在外人面前让周老三落了面子,回头他肯定更不爽。做了周老三好几年枕边人的冯三娘深知这一点, 她张开嘴,准备硬着头皮把这件事告诉周老三,忽然被旁边的姜瑜踢了一脚。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姜瑜站了起来, 推开了凳子, 从头到尾没看冯三娘一眼。冯三娘也是真的傻,在这里说不是等着周老三翻脸吗?要说也应该挑人多的地方说啊,到时候周老三就是再火大也只能憋着,不敢发出来。
  见她要走,饭桌上的冯三娘和周建英都慌了。
  不过现在的周建英到底是经过后世的历练,要沉稳老练得多。她抬起头, 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 看向姜瑜的眼神充满了克制和莫名的兴奋:“姜瑜, 我想在家自学中学课本,你能教我吗?”
  周老三听到这话就皱眉:“多大的姑娘了,还学什么中学课本,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有空多跟你三娘学学,怎么做饭,怎么缝缝补补,收拾家里!”
  过两年都要嫁人的姑娘了,什么都不会,到时候上哪儿找婆家去?周老三有些愁,他咋就生了这么个懒闺女。
  周建英自然听懂了周老三话里的意思,不过嘛,她以后可是要进城吃国家粮的人,谁要嫁农村的粗汉。周老三的顾虑完全没必要。
  没理会周老三,周建英紧紧盯着姜瑜:“你现在做了老师,教几十个都是教,多我一个也不多!”
  “我教的是小学一年级的小豆芽,你要去上课,我也不反对,只要你真的能坐得住,我还可以从工资里扣出几块钱来帮你交学费。”姜瑜说得豪爽。
  但却把周建英给气死了,这姜瑜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样讨厌死了,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故意曲解,让她这么大的人去小学跟一群流鼻涕的小豆丁坐在一块儿,这不是诚心让她丢人吗?
  不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周建英告诉自己要多忍耐:“姜瑜,我就不浪费你的钱了,平时有空你帮我辅导辅导就行了,我不会做的都找你。”
  “没空。”姜瑜两个字都把周建英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顺便摊了摊手,告诉周家人她有多忙,没事别找她,有事也别找她,“我一大早就要出去上课,要在学校里呆一整天,等到了晚上,我还要去林主任家帮小伟辅导,回到家天都黑了,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书?听说在煤油灯下看书看多了,眼睛以后会看不见,会瞎的!”
  白痴,什么瞎啊,那是近视眼!
  见姜瑜连近视眼都不知道,周建英心里稍安,她接着说:“那把你中学的书借给我。”
  哼,她倒要看看,姜瑜舍不舍得。
  若是重生回来的,姜瑜肯定知道再过三年就会恢复高考,自然知道高中课本的重要性,那肯定不会借给她。
  谁知姜瑜却说:“等我吃过饭回去看看。”
  她记得原主的书就放在床边那口没盖的柜子里,保存得很好,不过都是四四方方,像后世小学生课本那么小的一本。这些书姜瑜没兴趣看,但她也不会白白“借”给周建英。
  周建英想要,可以,得付出点代价。
  周建英却当她答应了,心头狂喜。姜瑜舍得把书借给她,肯定不会是重生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重生者,只有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凭着先知,她肯定能比上辈子过得更好,更有出息!
  于是等姜瑜一放下饭碗,周建英就起身跟着去了她的房间里。
  一进去,周建英就皱起了眉头,这里真是太暗太小了。不过屋子里很凉快,而且姜瑜还把这房间收拾得蛮干净的,她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个没人要的灰扑扑的罐子,洗干净了,装了些清水,然后插上一把从山里摘来的野菊花,黄艳艳的,开得正盛,淡淡的菊香萦绕在屋子里,清润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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