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礼部,内务府的人也在为云瑶立后的事情忙乱。不过因为康熙早就对云瑶立后的事情有了打算,所以内务府的人也早就奉命秘密打造皇后所用的凤袍首饰还有金册金宝之类的,清朝的皇后与昭嫔之间地位差距不小,所以云瑶所用的一系列衣物首饰等都需要更换,内务府也因此十分忙乱。
因为此时主管内务府的有三个大臣,海拉逊,噶禄,吐巴。海拉逊与图海交好,图海并不担心,噶禄,吐巴都是皇上的心腹,图海也不担心他们会在云瑶立后这件事上面有什么坏的念头。
不过即使如此,图海还是不放心的跑到内务府和这三个大臣们提前通了口气,让内务府的人都对此上心点儿,而三个大臣也不想得罪此时被康熙看重的图海,所以也让内务府的人对此事更加上心,也是因此牵扯出了另外一件谋害云瑶的事情。
这让内务府三个总管深感庆幸,对于图海不耐其烦的提醒也有了一点儿好感,毕竟若是这件事真的成功了,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三个了,就算是死不了,也是很可能会被皇上迁怒丢掉官位。
此时图海尚且不知道他因为范承谟的话而担心的事情已经被内务府三个尽职尽责的总管给消灭在无形之中了。但内务府三个总管却不敢大意,迅速地将这件事报给了康熙。
康熙闻言大怒,在御书房召见三位大臣的康熙直接把桌子上杯子摔了出去,黑着一张脸吩咐道:“速去查清究竟是何人敢行此诡秘之事,还有,昭嫔的事情若是再出岔子,朕唯你们是问!”
三个大臣退下之后,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对昭嫔的分量有了新的了解。就连噶禄都一脸羡慕的说道:“图海大人还真是受宠,,连他的外甥女都当了皇后!”
海拉逊闻言有些不可置否,说道:“也是图大人忠心为主,皇上哪能不对图海大人信任?”
这话一出,他们都不再吭声了,虽说心里还有些嫉妒图海,但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交好一个皇上信任的重臣,对他们好处多多,所以在云瑶立后这件事上,内务府这边变得出奇的高效顺利,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岔子!
内务府这边没有什么大动静,朝堂上却直接炸锅了,之前朝堂上对于康熙放出的风声就有些微词,尤其是那些比较注重血统的人,在他们看来钮祜禄妃可比昭嫔名正言顺的多了。
而且朝堂上还出现了一种言论,说皇后不能生也没什么问题,历朝历代不能生的皇后不也有很多吗!不得不说这种言论在某些人心里很有市场,毕竟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皇后之位,还关系着未来的太子之位啊!
所以一时间几乎有大半朝臣都对康熙立昭嫔为后表示反对。这让康熙大发雷霆。
说完宫外,宫里的也不太平。尤其是承乾宫。
钮祜禄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便直接气的吐出了一口血,吓得承乾宫的人直接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当承乾宫的消息传到康熙耳边的时候,梁九功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显然钮祜禄妃的事情大大地触怒了康熙。
康熙阴沉着一张脸,对梁九功说道:“既然钮妃病重,那宫务就不好让她掌管了,你去承乾宫那里说明朕的意思!让她将宫务交给永寿宫昭嫔吧!毕竟昭嫔以后就是皇后了,身为后宫之主正应该掌管后宫大权。”
梁九功听着只觉得有些心惊,显然皇上这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钮祜禄妃留了,看来以后钮祜禄妃前途堪忧啊!
不过梁九功因为与钮祜禄妃并无什么关联,所以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便放下了,然后听从康熙的命令去承乾宫宣旨。
等到梁九功离开之后,康熙眼神眯了眯,看着心情并不爽快。
而去承乾宫宣旨的梁九功到了地方,就看见承乾宫正一片忙乱,不过承乾宫的人倒也有眼色,看见梁九功前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承乾宫的人见梁九功过来,还以为是梁九功是皇上派来探望安慰他们主子的,所以看着十分高兴的样子。
梁九功见此只能暗道一声可惜,然后就对引着他进来的小太监说道:“皇上命咱家给钮妃当面宣口谕,还请行个方便!”
那小太监闻言连忙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又一脸喜色的出来让梁九功进去。
等梁九功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钮祜禄妃一脸病容,不过看见他的到来之后眼神里似是有了精神。
梁九功见此即使是自认为铁石心肠,也觉得钮祜禄妃有些可怜。
不过梁九功可不愿意因此而耽误了差事,所以就直接对钮祜禄妃说了之前皇上的口谕。
等梁九功话音刚落,钮祜禄妃直接就晕了过去,梁九功见了也不好在待着,便离开了。而梁九功身后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第三百零五章 钮妃降位
钮祜禄府
之前还在范承谟面前趾高气昂的法碦,一脸焦急的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而坐在书房的遏必隆见此,一脸严厉的斥道:“平日里教你的都哪去了,怎的这么不知道规矩!”
法碦闻言浑身一缩,显然十分惧怕遏必隆,不过想到事情紧急,法碦也顾不得遏必隆的责骂了,连忙说道:“阿玛,儿子这次是有要紧的事情要禀报给您!”
遏必隆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有何要事?”
法碦连忙道:“阿玛,之前安排在内务府的人被海拉逊他们给查到了,咱们安排的那个人也被抓了!”
遏必隆闻言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人招了没有?”
法碦闻言苦笑道:“儿子来的时候还没有招,毕竟他家人都在咱们手里,可是阿玛你也知道慎刑司的手段,难保那人会忍不住开口!”
遏必隆闻言表情变得十分阴冷,对法碦说道:“你去派人警告他,告诉他要想保住家人的性命,最好不要多嘴。”
法碦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阿玛!”
法碦听了遏必隆的吩咐,正要退下。忽然遏必隆出声让法碦留下。
遏必隆表情凝重的说道:“告诉那人,若是最后没有忍住,就说他是得了嘎鲁玳的吩咐,才下手的,不能让他把老夫给供出来!”
法碦瞬间被遏必隆的话给惊的抬起了头,一脸惊愕的说道:“阿玛!”
遏必隆见法碦这副模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嘎鲁玳帮为父挡过这一劫是她的命,难道要为父被皇上查出来治罪吗?”
法碦被遏必隆的话问的哑口无言,虽然法碦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将遏必隆供出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遏必隆竟然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把嘎鲁玳给抛了出来,让法碦不由觉得心寒。
遏必隆见法碦似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想到法碦将来也是他的继承人,便放软了口气说道:“并非是阿玛薄凉,你也知道自从嘎鲁玳因为不能有孕之后,性子便偏激了很多,之前还想着让嘎珞无法进宫,你让为父对她如何有慈父之心?”
遏必隆把嘎珞拿出来当筹码,法碦瞬间把心偏到自己同胞妹妹身上了。原因无他,嘎鲁玳身为长姐,早早进宫与法碦并不亲近,和嘎鲁玳比起来,法碦自然会更偏向自小乖巧,并且长在身边的妹妹,更别提嘎珞也刻意亲近自己这个同胞哥哥。
此时法碦已经忘了,他之所以能在一众庶子中脱身而出,正是因为他是进宫的钮祜禄妃的同胞弟弟,若非是因为钮祜禄妃进宫为妃,此时法碦还得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们争夺遏必隆的看重,以及世子之位。
所以法碦也没了之前的愧疚之心,直接认同了遏必隆的观点,并且说道:“阿玛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
遏必隆见法碦明白过来,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起来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是他们家的信条,也是遏必隆的信条。法碦的表现让遏必隆也十分满意。
钮祜禄的意思是狼。遏必隆尚且记得,自己阿玛为了消除太宗的怀疑,硬是把平时万分宠爱的儿子达启给闷死到被子里,才重新得了太宗的信任,自那之后,遏必隆就知道,身为钮祜禄家的人,就该像狼一样狠毒。
此时正待在承乾宫的钮祜禄妃尚且不知道,她的亲人们在不久的将来会让她打落深渊。但钮祜禄妃此时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她在听到梁九功说的口谕之后直接晕了过去,再加上之前她还因怒急攻心而吐血。少年吐血本有早夭之兆,更别提后边雪上加霜,康熙的口谕让钮祜禄妃心如死灰。
身在乾清宫的康熙本来在梁九功回来之后听说钮祜禄妃的惨状还有些怜惜,毕竟钮祜禄妃也好歹陪伴他多年,之前因为她和遏必隆的持续作死让康熙厌烦,但到了生死关头,康熙听说钮祜禄妃似乎有可能命不久矣,心里边有了些许松动。
但接下来内务府海拉逊的报告让康熙直接暴怒。海拉逊将审问后的供词交给了康熙,康熙翻看过后,气的浑身发抖,然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句话,“毒妇!”
原来供词里边说的正是钮祜禄妃指使他,让其在云瑶册封典礼上所传的朝服上动了手脚。
因为朝服贵重,再加上时间紧迫,就算云瑶在册封典礼之前发现了朝服的问题,也根本无法更换。
至于赫舍里皇后的朝服?不好意思,在赫舍里氏下葬的时候,直接把朝服一并封到棺材里了,毕竟康熙是在赫舍里氏下葬之后才下令废后的,所以赫舍里氏身边还有代表皇后的陪葬。
所以说到时候除非云瑶不想进行册封典礼,那她绝对会出现问题。更别说若是立后典礼上出了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云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她的皇后之位也根本保不住。
最让康熙愤怒的是,云瑶的朝服上被人下了致人流产的药,只要和那朝服多接触一会儿,云瑶的孩子铁定会留不住,这让十分期盼云瑶这一胎的康熙如何能忍得了!
底下跪着的海拉逊一脸的小心翼翼,不敢言语,而梁九功也十分会看脸色,同样恨不得让康熙一点儿也注意不到自己。
康熙虽说是一个帝王,但碰到这种有人要害他期盼已久的孩子的情况,康熙也忍不住怒极。
因此康熙也没顾忌海拉逊这个外臣在场,直接给梁九功下令道:“钮妃品行不端,谋害皇嗣,念其是功勋之后,朕不忍让老臣因其蒙羞,特降其为贵人,迁居翊坤宫侧殿,以儆效尤。”
梁九功在下面听着,心惊的厉害,不过他也不敢耽搁,连忙领命下去。
而康熙又看见跪在下面的海拉逊,说道:“所有谋害昭嫔的人全都下入刑部大牢,诛其九族,于秋后处决。”
海拉逊闻言一凛,连忙应道:“奴才遵命!”
然后海拉逊就悄然退下!
第三百零六章 钮妃迁宫
本来钮祜禄妃就因为康熙的口谕而被气晕,结果才刚醒来,又迎来了一个噩耗。
这次钮祜禄妃与之前不同,她反而因为这道不同寻常的圣旨而更加清醒了。钮祜禄妃挣扎着从那嬷嬷怀里坐起来,看向面前站着的梁九功。
钮祜禄妃冷静的问道:“梁公公,本宫不知犯了何错,竟劳动皇上这么惩罚本宫?”
那嬷嬷在一旁心疼的看着钮祜禄妃,也十分有眼色的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装着一万两银票的荷包,塞到梁九功手里,嘴里还道:“小小敬意,还请梁公公笑纳!”
梁九功见状有些为难,不过摸了摸薄薄的荷包,梁九功终于没能忍受住诱惑,接过了荷包小声说道:“这次内务府有人在昭嫔娘娘朝服上面动了手脚,那下手的人供出了是娘娘指使的!”
钮祜禄妃闻言一震,那嬷嬷也是十分惊慌。这一幕在梁九功眼里就是顿时就变成了两人做贼心虚的表现。却不知道钮祜禄妃并非是因为心虚,而是对内务府的人竟然会指认她感到心慌意乱。
此时梁九功也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接受钮祜禄妃的贿赂,毕竟敢害昭嫔娘娘肚子里的皇嗣,皇上是绝对不会饶了钮祜禄妃的。
所以梁九功为了避嫌,连忙催促道:“皇上圣旨命令您搬进翊坤宫侧殿,还请娘娘行个方便,让奴才早日去皇上面前复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