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种良缘——叶染衣
时间:2019-01-09 09:42:06

 
    “白天看见你那样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傅凉枭上前两步,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接把人搂入怀里,“可是为了逼真一点,我不能提前和你商议,否则难保我父皇不会怀疑。”
 
    杜晓瑜用额头撞了撞他的胸膛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你倒是戏多,一出接着一出的来,就没想过,万一我要是不配合,你岂不是就得穿帮?”
 
    傅凉枭轻笑,“不会,筱筱那么聪明,知道我的用意,也知道该怎么配合我。”
 
    杜晓瑜撇撇嘴,挣脱他的怀抱。
 
    “筱筱,咱不生气了吧?”傅凉枭的声音越发轻柔,“你看,为了把婚期提前,我都做到这份上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奖励我也就算了,还埋汰我,我这委屈可大了去了。”
 
    此时刚好外面的烟火升到半空,绚烂五彩的颜色照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俊美绝伦的五官艳华无双,看得人目眩迷离。
 
    本是性情乖张的人,顶着一张容色绝美的脸,然后站在她面前说自己委屈。
 
    满满的违和感。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气氛太热闹,或许是外面的烟火太过璀璨,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大步,禁锢的灵魂即将得到解放,所以一切的不美好在这一刻都值得被原谅。
 
    杜晓瑜突然就不生气了,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暖,好似骄阳冲破重重雾霾,照在万年不化的冰川上,所有的寒冷和孤独,都被那一处暖一点一点融化成春水。
 
    见她面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来,傅凉枭也不顾这里是杜家,等烟火再一次升空的时候,长臂一伸,勾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
 
    然后贴着她的娇唇轻语,“终于,你就快是我的了。”
 
    杜晓瑜原本抹了一层胭脂的小脸越发红了。
 
    京城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开始放烟火,照亮了大半个天幕,绽放过后的璀璨星子,仿佛落到了他的眸子里,使得原本幽邃的一双眸灿然生辉。
 
    “筱筱还记不记得,这是咱们一起过的第几个年?”
 
    傅凉枭浅尝辄止,双手捧着她的小脸,额头轻轻贴着她的额头。
 
    此情此景,太容易让人动情。
 
    杜晓瑜不觉便脱口而出,“三年,是我和阿福哥哥在一起的第三年。”
 
    傅凉枭勾了勾唇角,忍不住又啄了一下她娇娇软软的唇瓣。
 
    杜晓瑜低眉浅笑。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过了这么久。
 
    从一开初在山上遇见他,到把他带回白头村,再到后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帧画面,杜晓瑜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可是她从来没细数过,竟然已经过去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从白头村到京城,从小农女到大户人家的小姐,从不会说话的哑巴猎户到金尊玉贵的亲王殿下,他们的身份都变了,环境也变了,可唯有一样没变,那便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
 
    也是这一刻,杜晓瑜才突然明白,找个平凡的普通人一块儿过日子,并不一定就叫细水长流,和心爱的人一起守着对彼此的那份信任,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外界干扰都能保持着初心,不会因为旁人挑唆就怀疑对方,更不会因为遇到坎坷就抛弃对方,然后为了能在一起而各自努力,这也叫细水长流。
 
    “是啊,三年。”傅凉枭突然感慨,“等你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要换了前世,承慕都该出生了。
 
    杜晓瑜一时反应不过来,“回家?”
 
    傅凉枭隐藏在夜色中的眸光微闪,轻笑道:“今年要不要陪我一起守岁?”
 
    “守岁?”
 
    还不等杜晓瑜多问,傅凉枭已经拉着她的手往偏门而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大门外,偏门没人,要出去的话也比较轻松。
 
    出去以后,杜晓瑜才发现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赶车的人正是芸娘。
 
    见到杜晓瑜,她忙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你们家主子可还没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呢,我不是什么王妃,别乱喊。”杜晓瑜一边说,一边钻到车厢里坐好。
 
    芸娘看了傅凉枭一眼。
 
    傅凉枭心情格外的好,周围人便没那么容易受牵连,对芸娘的态度也不似以前那么刻板严肃,温声道:“王妃心眼小,记着你骗过她呢,以后可得想法子哄哄,否则她要是不原谅你,本王也没辙。”
 
    芸娘眼皮一跳,心说这不都是王爷你造的孽吗?怎么到头来成了我们这些做隐卫的背锅?
 
    不过看傅凉枭那一脸决绝的样子,芸娘便知这个黑锅她是背定了,嘴角微微抽了抽,坐上车辕给二人赶车。
 
    “咱们去哪儿?”杜晓瑜好奇地看着傅凉枭,想着这个时辰,宫宴还没散,他该不会想带她去楚王府吧?
 
    傅凉枭对外吩咐,“去万景园。”
 
    杜晓瑜急了,“这大晚上的,你带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你要是喜欢楚王府的话,我便带你回去。”傅凉枭唇边蔓延开笑意。
 
    “好啊!”杜晓瑜爽快答应,反正他们都要大婚了,去看看也没什么的吧?
 
    灯火映出傅凉枭眼底的愉悦,似乎还掺杂着一抹得逞的笑。
 
    杜晓瑜突然反应过来,捏着粉拳捶打他,“带我去楚王府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傅凉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第250章 、又当又立(三更)
 
    杜晓瑜瞧着他那得意的神情,有些郁闷,不由得埋怨道:“你总是套路我。”
 
    傅凉枭眉头微扬,“套路?何意?”
 
    “总是给我下套的意思。”杜晓瑜气鼓鼓地盯着他,“你就不能真诚一点吗?”
 
    傅凉枭望过来,虽然没吭声,可那眼神好似在说:你见我哪里不真诚了?
 
    杜晓瑜喉咙一堵,扁扁嘴巴。
 
    罢了,这种人的性子,想让他不走套路,直来直去地跟她说话,怕是也不容易,何必浪费精神。
 
    自行想通了,杜晓瑜就不再纠结,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打算先睡一觉,毕竟从这里去楚王府可还远着呢!
 
    傅凉枭怕她睡不舒服,干脆将她搂入怀里。
 
    杜晓瑜也不抗拒,靠在他的臂弯里就睡。
 
    外面芸娘特地将速度放慢了些,因此走得很平稳,一点颠簸也没有。
 
    到楚王府的时候,杜晓瑜还在熟睡,傅凉枭不忍心叫醒她,便用厚实的披风将她裹在里面,然后轻轻抱起来,朝着大门内走。
 
    楚王府太监总管李忠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家主子带别的女人回府,因为没看清楚傅凉枭怀里的人是谁,一时之间怔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傅凉枭沉声道:“别杵着了,吩咐后厨做些吃食,煮些甜汤来。”
 
    李忠马上回过神,“奴才这就去。”
 
    主仆二人的对话把正在熟睡中的杜晓瑜给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被傅凉枭抱着,而当下所处的地方十分陌生,不过从周围气派的殿堂阁楼也不难猜出来这里便是楚王府。
 
    嘤咛一声,杜晓瑜在他怀里挣扎两下,“放我下来。”
 
    “醒了?”头顶傅凉枭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刚才怎么也不叫醒我?”杜晓瑜一想到自己还未过门就被他如此对待,肯定被这府里的人都瞧了去,她赶紧伸手拉过盖在身上的宽大披风遮住脸。
 
    傅凉枭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低笑一声,声音好似泉水击在冰玉上,悦耳动听。
 
    杜晓瑜捂着脸,“都怨你,你还好意思笑话我。”
 
    傅凉枭道:“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还没习惯过来?”
 
    杜晓瑜心道:换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懒虫似的被抱着进来,能不脸红啊?
 
    没让人单独安排客房,傅凉枭直接把杜晓瑜抱去了他的房间。
 
    杜晓瑜已经醒了,不想躺床上,进了屋就下地,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傅凉枭的房间里贵重之物不少,但色彩都不鲜艳明丽,没有少年人的花哨,倒是多了几分深沉厚重的质感。
 
    奢而不华,品味极高。
 
    由此验证了杜晓瑜一直以来的那个猜想。
 
    傅凉枭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撇开他给自己做的那层暴戾伪装,他的骨子里比同龄人多了一种历经千帆阅过万难的成熟稳重。
 
    杜晓瑜甚至还有一种错觉,哪怕是四叔那样的人,在真正的傅凉枭面前,也会被对比出几分幼稚轻浮来。
 
    想到这里,杜晓瑜不禁唏嘘。
 
    没想到当年霓裳的经历给他的打击竟然这样大,让一个原本该正常长大的皇子年纪轻轻就早熟,蜕变得“面目全非”。
 
    杜晓瑜随手从多宝阁上拿起一个甜白釉的花瓶,问他,“这些都是上品吧?”
 
    傅凉枭回过头,淡淡一笑,“算不上。”
 
    杜晓瑜不信,她听人说起过,楚王眼光挑剔,非上乘货色不要。
 
    所以多宝阁上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一排排摆件,肯定都是十分贵重的上乘货。
 
    眼珠子转了转,杜晓瑜道:“你说不算上乘品,那我可扔了。”
 
    傅凉枭眼睛都不眨一下,唇角的笑容一如先前的温柔,“嗯。”
 
    那头点的,轻描淡写。
 
    “你真舍得?”杜晓瑜皱皱眉,暗暗想着难不成自己拿的这个真不值钱?
 
    正巧这时李忠进来奉茶,见杜晓瑜手里拎着个甜白釉花瓶,似乎想摔在地上,他面色大变,“姑娘,那可是上好的甜白釉,您仔细些。”
 
    杜晓瑜忽然乐了,看着李忠,扬了扬手中的花瓶,“这个很贵重吗?”
 
    “很贵重。”李忠忙不迭点头,生怕杜晓瑜一个任性把宝贝给扔在地上摔碎了。
 
    不止是甜白釉,这多宝阁上的摆件,有一半多是孤品,其余的也全都是上等品,随便一个拿出来,那可都是有价无市的抢手货,卖一件就够京城本地一户普通人家嚼用几代人的。
 
    杜晓瑜“唔”一声,“可是刚刚王爷告诉我,这个不算上品,不贵重呢,那你们两个,到底谁在撒谎?”
 
    “这……”李忠无奈地看向傅凉枭。
 
    傅凉枭正坐在桌前,用汤勺把甜汤盛出一小碗来,凑在唇边轻轻吹冷等下给杜晓瑜喝,好似压根儿没见着李忠的眼神。
 
    李忠当然不敢说是王爷撒谎,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奴才多嘴。”
 
    杜晓瑜挑眉,“这么说,你刚才在骗我了?这个花瓶,其实不值钱的吧?”
 
    杜晓瑜说完,手一松,那个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的甜白釉花瓶便直接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李忠一阵肉疼,这摔的都是钱啊!
 
    杜晓瑜没看他,倒是从松手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傅凉枭,见他只是专心地吹着甜汤,哪怕是花瓶碎了也不曾看过来,她抿了抿唇,走过去,“那么贵重的花瓶被我打碎了,你也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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