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是问话还是什么?”秦妤明知故问道。
“秦四小姐没有发现自己的护卫不见了吗?”罗焱一脸冷峻。
秦妤点头,“一直在派人找,却没有找到!是不是有消息了?”
“秦四小姐请吧!皇上有旨!”罗焱没有再回她。
秦妤也完全不怕,镇定淡然的点头应声。
秦正沣面上也一派淡定冷静。
传了两人,罗焱又到朱家带朱文翰。
朱文翰更是满脸镇定自若。
齐远河,齐兰序也完全不怕,就算真的被他们翻案又如何?他们突然接到了那些罪证,密报给皇上也是职责所在!怎么论都不该给他们论罪!
但见了那些供词,齐远河再也镇定不了,“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皇上!臣绝不会做出买凶杀进镇抚司的事啊!”
“不是你!是齐兰亭!”贤正帝怒道。
“不……”齐远河不相信,脸色已经煞白起来。
齐兰序也砰的一声磕头,“皇上!家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这是污蔑!纯熟污蔑啊!”
两人都叫冤,而齐兰亭却一点不冤。他想推波助澜,但看苏荩动作迅速,就想再加一把火。这次他也没有对苏荩或者顾楚寒下手,只朝镇抚司下手了。私逃出镇抚司,本就是重罪,再给他加上一条杀了镇抚司副使和狱卒,更是罪劫难逃!必死无疑!
可惜算错一步,苏荩完全可以自己带人赶去顾家村救援,却把顾楚寒带走,不光是试探贤正帝,也是引蛇上钩。
齐兰亭因妹妹齐兰馨的事要除顾楚寒,虽然被苏荩拦截,心里有那么点畏惧苏荩,但被他害的他当众脱衣抱树的事,丢尽颜面,这辈子都无颜再回京都,这个仇,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报!
所以多方查询苏荩,知道他使的是软剑,寻常不见兵器,却一直在他腰间藏着,所以也找了使软剑的高手。
杨尚水忍不住摇了摇头。齐家仇恨顾楚寒,却为了一个女儿把整个齐家都搭进去了!不说污蔑不污蔑,单这一项,买凶杀进镇抚司,齐家就完了!镇抚司是什么地方?那些副使卫兵都是皇上的人!
齐远河当然也知道,要是以此定罪,齐家肯定全完了!大儿子也决计活不成了!所以这事绝不可能!兰亭也不会如此冲动,做这个事!
“皇上!皇上!臣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此事重大,苏荩他公然劫狱,这事又怎知不是他劫狱之后灭口,栽赃陷害啊!”
顾楚寒冷眼看着,轻抿唇角,“齐大人又怎不知谋逆罪证虚假,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是此事就齐家所为?否则以齐大人的谨慎精明,怎么可能收到个莫名信笺和罪证就上来污我谋反?”
“此事重大,而长兴伯与北辰皇子奔赴北辰也属事实,向皇上奏报,是为人臣子本分!”齐远河怒道。
“所以我去北辰你们以为是谋逆叛国,却从未往好的上面想!”顾楚寒嘲讽他们心思阴暗奸恶,只想别人坏的不想好的。
齐远河看她的样子,也是差不多洗清了,他无话可说,但买凶杀进镇抚司的事,绝不可能是齐家所为,“求皇上明查!微臣……冤枉啊!”
贤正帝却对此事不能容忍,买凶杀进他的镇抚司,下次是不是要买凶杀进皇宫,刺杀他这个皇帝了!?怒斥一声,“拿齐兰亭!”
罗焱应声,立马派人去查询捉拿齐兰亭。
齐远河,齐兰序面色灰败,难看。
柳拜忱连忙澄清他不知情,只知有顾楚寒谋逆的罪证,然后大义凛然的说了一番为国为民的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顾楚寒冷眸瞥他一眼,没多说。
柳拜忱看她那一眼,心里也忍不住发寒,不仅有些庆幸,女儿宜灵因之前的事算是和顾楚寒结缘,他既然不愿意娶,那就自然要报恩!他至少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言语上帮衬齐家。
而张钧却跑不掉了,柳氏的丈夫,最轻也是罢官免职,终身不录用。
柳拜忱知道柳氏和齐夫人关系要好,所以张钧保不住,他也管不了,自保都难。
贤正帝目光落在秦妤和秦正沣身上,心下不仅怒火难忍更多的却是失望。就算他们没有直接与赫连御勾结,却也是借赫连御的手段证据来污蔑陷害顾楚寒。
“秦亮是秦妤的护卫,自小就在应国公府长大,他要做那些事,秦妤和秦正沣你们难道不知?难道没有参与?”
秦妤惊呼,“冤枉啊!皇上!臣女一直在家中为祖母侍疾,而秦亮失踪,臣女也正派人寻找几日,也是万不曾想到他竟然是祁二公子无故抓起来了!还有这污蔑陷害之事,臣女更是在祁王府赴宴之时,皇上派人捉拿顾楚寒时才得知的!”
她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却又黑了苏荩一把。
“秦四小姐是听谁人说的秦亮是被我家公子无故抓起来?张口就来,难道事先就已经得知消息了?”晏江冷眼冷笑的看着她。
秦妤愣了下,“罗焱传旨叫我时,我听说的!”
顾楚寒目光幽冷的看向罗焱,这个人还是纯臣!?
贤正帝扭头看向罗焱。
罗焱面色冷峻,单膝跪地,“属下传人时,的确说起一句,祁二公子已带到证人。”
竟然帮秦妤圆了过去。
秦妤眼底闪过冷讽的笑。罗焱欠她一恩,还未报呢!
顾楚寒眼中闪过冷嘲。
苏荩目光在罗焱身上停了片刻,“应国公手下之人参与投放罪证,证据确凿,难道应国公也是不知?”
秦正沣满脸冤枉,“皇上!老臣知道长兴伯是我大厉栋梁能匠,之前还起过招婿的念头,又怎会恶意陷害于他!?就算他去北辰,不管为公为私,他自己都会奏明皇上!老臣与长兴伯无冤无仇,害他无益,反而让我大厉丧失一能匠,老臣如何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啊!”
一腔忠心激昂的言辞,说的自己眼圈都红了。
可他的那两个手下都已经招了,让他们助齐家一臂之力。助齐家什么?齐家接到那些密信和罪证,目的是扳倒顾楚寒,除掉顾楚寒,忘了整个顾家!就算这事是假的,他们只是呈上了罪证,下令的也是皇上,查抄顾家的也是皇上!
秦正沣的手下襄助却是真真实实的,虽不承认,也不是直接下手,但秦亮这个主谋也在,够陷之事他不承认,也难以洗脱!
证据摆在眼前,贤正帝满心怀疑他打击报复,可他也有些想不通,若是因为拒婚之事,要报复的也是苏荩,却对顾楚寒下手?还是这只是第一步,还有下面的计谋!?
顾楚寒盯着贤正帝,就看他如何处置。仅凭那些密信和所谓的图纸就下令拿她下狱,抄了她全家。到了秦家这里,太后的娘家,她倒是要看看秦家会如何!
李安之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较真,然这事他也不好说。皇上不大可能会铲除秦家,最多也只是削弱,有太后在,她有素来强势,只怕秦家最后不了了之。他想要扳倒秦家,没有可能。
杨尚水也抿了下嘴,太后还在,秦家又没有功高震主,除非秦家自己谋反,或者皇上有心,否则以他之力不可能扳倒秦家这棵大树。而皇上目前明显没有对秦家的打算。
秦正沣也正是知道,所以才有点有恃无恐,下人侍卫可以随他们处置,但是想动秦家,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晏江看到他有恃无恐的眼神,安抚的看了眼顾楚寒。即便皇帝不动他,不动秦家,秦家的气数也到头了!很快就会散尽,到时候行将朽木,一点点枯败,一个接一个死,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生不如死!
看贤正帝看过来,顾楚寒固执的盯着他,绷着脸。
那双清透执着的眼睛,让贤正帝几乎有一瞬间不敢直视。他本就喜爱顾楚寒,觉的亲切,可现在……够陷他的事查到了太后母族,他却无法……
钱濯此时站出来,“皇上!此案甚是复杂,牵扯太多,一时之间也难以理清,查证,取证都需要时间,而皇上国事繁重,也不可能整日盯着案子。不如此案还是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吧?”
看他出来解围,贤正帝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龙眸扫向大殿下的众人,“把一干罪犯全部押入死牢!不准任何探视!如再有变动,朕拿刑部和大理寺是问!将齐远河,齐兰序,柳拜忱,张钧,秦正沣,全部押入大理寺监牢!”
“皇上……”秦正沣整个人都惊疑了。
不等他喊冤,贤正帝又怒道,“若最终查明你真蒙冤受屈,自会还你清白!至于秦妤,监禁国公府!”
秦妤眼中闪过阴戾,抬起头已经红了眼,“皇上!臣女断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秦亮虽是我的护卫,我却全无所知!也是我的错,不知他竟然为一时心中之气,为了那些银钱就做出这种事来,而没有察觉!请皇上恕罪!但臣女和父亲是绝对没有做过够陷之事啊!”
贤正帝面色沉冷,“秦妤!朕已经对你一再宽容了!”
秦妤想到之前因为苏荩拒婚闹的事,他就已经说过她敢拿那道懿旨就认证她假冒懿旨的话。她不如苏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秦家在他心中比不了祁王府!
“秦四小姐急什么?如果真是冤屈,等查证之后自会还秦家清白的!如果光嘴上喊冤就能证明清白,我当日也喊了冤枉,可秦四小姐却对我冷笑不止!不知何意!”顾楚寒呵呵。
秦妤猛地扭头,这个贱人在抹黑她!当即辩解斥道,“长兴伯怕是胡说八道!等我听到消息,震惊的和各府夫人小姐赶过去时,长兴伯已经被押走了!”
顾楚寒却不再理她,冷笑的勾着嘴角,鸟都不鸟她!这国公府的小姐撒起谎来还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真像是真的一样!
秦妤气恨的暗自咬牙,却还要再求,“皇上!臣女……”
“朕的旨意被你当成耳旁风了吗?”贤正帝拧眉冷问。
秦妤心中一瘆,两眼含泪的磕头,“臣女不敢!只是父亲真是冤枉啊!皇上!”
“带走!”贤正帝直接吩咐。
罗焱领命,直接带人下去。
只留下朱文翰。
他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叫起,已经心里发沉。看连秦正沣都被带走,不管是不是走个过场,都是下了大牢了!而他这里,却还不知道什么事等着他!
“朱文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拦截销毁奏折!是谁给你的胆子!?”贤正帝怒喝一声。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一生为为大厉,为皇上效力,鞠躬尽瘁,拦截销毁奏折,根本从未做过啊!皇上明鉴啊!”朱文翰一听就知道,顾楚寒肯定上了去北辰的解释奏折,但是被谁扣押销毁,现在诬陷到他的头上!好个李安之,不把他打下去不罢休了!?如此厉害,你个老东西还能活几年?
李安之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确实查证到顾楚寒的奏折被朱阁老所拦!已经有相关官员证实,密折递上来了!而当日是朱阁老当值,密折却从到了皇上的龙案之上!”
朱文翰叫屈,喊冤,“若是密折,老臣定然会第一时间呈给皇上的啊!”
“可是你并没有!”李安之冷声道。如果这道折子递上了,皇上看过,就不会一意孤行,偏听偏信,直接拿了顾楚寒,让人借机钻了空子,假传圣旨去屠村!
齐家和秦正沣已经进了监牢,这朱文翰顾楚寒也懒得揪着他,李安之想要扳倒他,自有手段,就告辞出宫。
苏荩也随即告辞,拿着旨意出去带人赶赴白河县和武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