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是,无可挑剔。
庆裕帝静默了很久,随后,真心实意对许锦言笑了笑。
“一舞惊世。”庆裕帝赞叹的道。
这是一个皇帝对于郡主的最高赞美,也是一位长辈对于晚辈的真实欣赏。
许锦言垂眸掩笑,暗自回头看了一眼张正,冲他眨了眨眼睛。
听见没,陛下夸我了。
张正一笑,眉眼温柔的似乎要溢出水来。
听见了,算他终于说了句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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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非常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些事情晚更了!
所以晚上还有一更!
第三百二十二章 舞毕
许锦言和张正这一番眉来眼去很容易便落在了庆裕帝的眼里,庆裕帝瞧了一眼赫尔妥,然后故意道:“宁安,你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话说的含糊,但是谁不知道是在说宁安郡主望着张大人的这件事呢。庆裕帝话一出口,其他人便立刻顺着许锦言的视线看了过去,庆裕帝的话说的突然,许锦言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她视线所向的那人便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清许锦言看的人是谁之后,众人便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
要说这群突厥人没眼色,人新婚小夫妻正蜜里调油,你们非要过来横插一杠子,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你瞧瞧那张大人望向宁安郡主的眼神……那春光烂漫的简直能把冰块给融化。你再说说宁安郡主看着张大人时候那温柔过了头的目光,诸位北明京城人士什么时候见过宁安郡主那个样子。
估计今儿之前,这京城里的人哪怕相信天上下红雨,都不会相信宁安郡主这个盖世混蛋能那么温柔,而且这温柔还真挺像样儿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当然了,宁安郡主若是以往这般当着众人之面偷偷的瞧张大人,估计怎么着都要引起一番闲言碎语。但今日却是极为不同,突厥人那般气势汹汹,一副欺负北明无人的样子。
宁安郡主却替北明扳回了一局,而且还是压倒性的扳回一局。眼看着庆裕帝都不在乎此事,对宁安郡主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慈祥。那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其他人可都是以君王马首是瞻的忠臣,自然是陛下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
非常明显,跟着庆裕帝一起慈祥显然是目前最好的一个选择。
一些年长的北明臣子都有了慈祥的笑意,其中以王严崇阁老为首的一众臣子慈祥的最为明显。
徐长林看着王严崇的笑容摇头,真是亏了许锦言这丫头,要不然他上哪儿瞧王严崇笑的和花儿一样的蠢行。
年老的官员装慈祥就装的很得心应手,但是年轻官员要是硬装慈祥,不仅不会显得慈祥,还会显得猥琐。
那比如右角落坐着的李扬飞,挺大个人,笑的和傻子一样。远处还胁迫着乐师的沈嘉珏,一脸的无奈,根本不愿意看李扬飞一眼。
赫尔妥脸色青白一片,反正是极不好看。这次迎亲团里面唯一一个算是清醒的人可能就是赫连郁了,赫连郁摇了摇头,心知肚明赫尔妥要是露出那种表情必定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赫尔妥和赫连郁算是堂兄弟,赫连郁一直很尊重赫尔妥,赫尔妥要做什么事,他只要能闭上一只眼,就争取把两只眼全闭了。
高薇的事情赫连郁是不知道的,方才高薇忽然跳出来,赫连郁才发现了赫尔妥和高薇的筹谋。
高薇的算盘很简单,一年前高薇曾经女扮男装来过北明京城玩,好像是看见过这位大理寺卿,回突厥之后就常常提起这位北明的张大人。这一回偷摸着一起跟来北明,赫连郁也不觉得奇怪。
至于赫尔妥么……那就完全是蠢蛋行径了。八成是因为这大理寺卿被突厥人传的太邪乎,他起了什么歪心思,想把高薇安插在他身边。
可他也不想想,这张正既然能被远在千里之外的突厥传的邪乎,又岂能是一个高薇就引诱上当的……
而且还有那么一位厉害夫人。
高薇几斤几两,赫连郁一清二楚。凭她想和北明的这位宁安郡主斗…。这不,都斗的晕倒了……指不定现在几个太医正围着她呢。
“陛下,此局是高薇输了。虽然高薇不在这里,我便替她做了这个主。愿赌服输,绝不会再提之前的事情。”赫连郁站起了身,先庆裕帝行了一礼。
庆裕帝点了点头,突厥有人顺着台阶下就行,他也不会多加为难。毕竟宁安给人突厥铺的这台阶,也不是多么的平顺,下起来且得费一些功夫呢。
许锦言瞧着赫连郁有了些笑意,这个赫连郁倒算是有几分聪明,不像他那个愚蠢的堂哥……。
前世她没有见过赫连郁,只见过赫尔妥和吉木察这对好兄弟。现在想来,倒是个遗憾,若是前世她见过赫连郁,稍微提点赫连郁注意一下赫尔妥的父亲,或许,最后的突厥王权就不会更迭了。
那么她的佩玉,或许……就不会受那些苦痛了。她在青州的时候,不是没有发现过库泉有意兵变的意图,只不过当时她觉得此事是突厥内事,与北明无关,便也没有横加干涉。
后来的她在牢里每每思及此事,无不痛心断肠。
前世造了孽,今生说什么都不能重蹈覆辙了。
许锦言看着赫连郁的眼神带了几分善意,二皇子,今生我有份大礼要给你,你可得接好了。
事以至此,自然是没有赫尔妥再说的了。高薇也还在昏迷之中,所谓的突厥小姐追婚记被京城混蛋郡主毫不留情的从中截断。
迎亲大宴结束之后的好几天,京城四周都一直在重复的谈论着此事。
宁安郡主许锦言和大理寺卿在迎亲大宴上的眉来眼去也成了京城风头独具的谈资之一。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以它的荒诞离奇,直接将之前所有事情的风头全部压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争抢你
高薇在宴会结束之后才醒了过来,太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倒是也查出了两种花粉交织致使高薇晕厥的事情。
但是一切都晚了。
高薇永远的错过了这一次迎亲大宴的机会。高薇在蕃坊里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好几天,但是一切无济于事。无论在谁的眼里,许锦言都给了高薇机会,是高薇自己没有抓住,晕倒在了宴会之上。
甚至高薇自己都在懊悔自己不争气,错过了那么一个机会。虽然赫连郁觉得即便高薇醒着,也肯定赢不了许锦言,就算高薇赢了许锦言,那位张大人可也绝对不会让高薇和赫尔妥如意。
赫连郁看的算明白,那位张大人和宁安郡主许锦言之间绝不是高薇能插进去的。不过高薇的父亲在突厥的地位不低,赫连郁看破也不会说破,就算是给高薇留些面子吧。
迎亲大宴一结束,突厥就要着手迎公主返程了。突厥的迎亲队伍虽然在北明待的时间不算长,但好歹也住了一段日子,带来的随从都在收拾着行李,一定要按照所谓的吉时启程。
高薇不愿意回去,这两天还时不时的摸在张府的门口,希望能不能来一个偶遇,诉说衷情。
赫连郁把高薇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阻止,冷眼旁观。反正张府的那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高薇碰上两回钉子心里就有数了。
赫连郁不发愁高薇,但是他有点发愁赫尔妥。赫尔妥最近很沉默,但是以赫连郁对赫尔妥的了解来看,赫尔妥一般沉默的时间一长,那就是肯定是要出事了。
赫尔妥的口风一向很严,赫连郁旁敲侧击了几下,都无甚结果,想着明天就该返程了,赫连郁看赫尔妥也没什么动作,也就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
公主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北明的内命妇外命妇都要再一次齐聚宫中为公主送行。
许锦言准备出门之前细细的打理着头发,某人瞧着她的侧身,腰不盈盈一握,自腰线上去又隆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他挑了眉便过去,一把揽住了纤腰,手还有向上滑的趋势。
“你又做什么?”她放下梳子,按住他的手,嗔怪的看了一眼他。
张正凑近她,瞧着那张清婉动人的容颜道:“我不想让你进宫。”
她失笑,“那可不成,别的不说,上回迎亲大宴结束之后,陛下专门嘱咐说让我下回给他带药过去,而且这一回定是要给我赏赐的。不去可不划算。”
“你到底是什么小财迷,怎么什么东西都贪心。”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什么东西都贪心,就是不贪心我。居然还给别人机会,你倒是大方的很,一点儿也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他捏着她脸颊的手用了些力气。
许锦言笑了,“你居然还记恨这件事。你难道不明白,我明是给她机会,但暗地里……。”说到了这儿,许锦言却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暗地里……暗地里怎么?”他坏笑。
她无奈的看他一眼,他每次都非要让她把话说明白。
“暗地里眼睁睁的看着她钻进了圈套,因为我舍不得你,所以费尽心思的和别人争抢你,满意了么?”
她都不想看他,这个人,总是和孩子一样。
凤眸亮了亮,有些惊异她今日的好说话,“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好性?”
我想听什么,你说什么?这么乖,可不是勾着让我奖励你……。
“因为觉得有的时候也要哄哄你呀,外面的小美人这么多,我不好生哄着你,你要是被抢了走,徒留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可怎么活……”许锦言做出了声泪俱下的样子,看着还真挺像回事儿。像是什么负心戏里的旦,正垂泪指责着他这个生。
他勾唇,将她的纤腰揽的更紧了一些,“这么不想我被抢走……那你不需要付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么……比如真的给我一个孩子……你放心,我绝不会徒留你们孤儿寡母。”
他逼近她,眼神有一些炽热。
“哎哎哎,你别乱来!我可马上要进宫了!”看着他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她惊慌的道。
怎么她随意说一句话,他都能立马扯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面。
“既然知道自己要进宫,你便不该说这么些好听话来惹我。”他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垂。
说什么舍不得他,费尽心思的和别人抢他。她说这些话之前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非要把他一颗心搅的七上八下才开心。
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坏…。他想了想,弯着眼睛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满意的看见她的耳垂在一瞬间红了个彻底。
他轻笑:“都成婚这么些日子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敏感……。难道是因为碰你的人是我么?”
“你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她怒道。
俏脸微微一红,即使成婚了这么久,被他逼着诱着做了不少亲密至极的事情,但是一旦他对她行什么不轨的举止,她还是止不住那份羞意。
“你松开我,我要去宫里了!”许锦言挣扎了一下。
张正叹息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了手道:“你每次一个人去宫里总是要出点事,不是你出事就是别人出事。”
许锦言一怔,想要说两句话,却被他止住了话,他道:“别人出事无所谓,但是你可不能让别人陷害出事,若是真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你这里,你就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事情大了还有为夫帮你收拾局面。”
她本想说一句“才不用你帮我收拾”,但瞧了眼那俊美如天神般的容颜,她却笑了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有夫君保护我,没人能给我下套。”
他这个人,小孩子心气太重。不顺着他来,他可就又要生气了。她就满足一下他的保护欲,反正他想保护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但她都尽量顺着他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又惹了他,他眼眸一暗,将她拽到不远处的床上,不顾她的阻拦,他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吻着她的双唇。
她还是不太明白,她不能对他太过顺从,她那乖巧的样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把痒痒挠,她越乖巧,他心里就越发痒。
许锦言上了马车,钻进去之前,马车下的男人一脸怨念的注视着她,脸上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送她上了马车。她瞧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一看周围无人,车夫在整理着缰绳没有多余分散出去的眼神,
她想了想,伸手将男人唤了过来,男人状似不耐烦的凑近,也不说话,就用一副不情愿至极的眼神看她。
她偷笑了一下,然后靠近他,飞速的在那嫣红的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又飞速的离开。“夫君,等我回家。”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
徒留傻乎乎愣在原地的男人,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肆意轻薄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人已经催促着车夫将马车驶出去了一段距离,他肯定是别想把轻薄了他的那个坏蛋揪出来欺负一下。
跑的还真是快……
也对,她要是不跑的快一点,他可能就要抓住她,不让走了吧。
他伸手摸着唇,笑意恰似皎月芳华。
第三百二十四章 和亲前夜
申时的时候,皇宫里便上了灯,千盏琉璃灯点燃,袅袅的照亮了皇宫的夜晚。
内外命妇已经三三两两的进了及云宫,和敬嫔相熟的人都直接进了内殿和敬嫔攀谈。说是攀谈,实际上,是劝慰。
悉心养大的女儿远嫁,还是突厥那种荒蛮之地,天底下无论是哪一个母亲,估计这会儿肠子都得痛断了。
偏端云生在帝王之家,和亲是所谓利国利民的大举,敬嫔半点的伤心都不能在庆裕帝面前表现出来,一旦露出一星半点不愉快的痕迹,立马就又是一个罪名。
敬嫔在庆裕帝面前强颜欢笑,但是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端云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无论端云是生是死,都再也不会出现在敬嫔的面前了。进及云宫之前,许锦言又跟着庆裕帝身边的小黄门去了乾清宫。
庆裕帝正在用许锦言上次给他的药棒揉着太阳穴,两个婢子低眉顺眼的给庆裕帝敲着腿。
“宁安,你来了?”庆裕帝坐了起来,挥挥手,让两个婢女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