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就应该直接跑的,跟他废什么话啊。
他钳制住她的手,把她牢牢地锁在怀里,“我觉得你说的挺对,昨晚是我不对,光顾着自己舒服,没考虑到你。”
顾娆难以置信地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荤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如果只看他平静的面色,真信了他的邪。
她噎了一下,“沈良州,你能不能闭嘴?”
他置若罔闻地勾唇,“我现在就补偿一下昨晚?”
“我不要。”顾娆变了脸色。
这时候就不讲究骨气了,她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柔声讨饶,“我错了好哥哥,我刚才没睡醒……”
她是真觉得自己没睡醒,再来一遍,打死她也不这么撩拨他了。
他掠过她失色的面颊,扣着她挣扎的手。她的穿着太方便了,连扣子都不用解,他直接将衬衫推了上去。
“乖,哥哥伺候你一回。”
…………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被他折腾得难耐。抗拒无效之后,沦陷在他温柔的诱哄和感官体验里。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顾娆哽咽,眼底里是被折腾后的雾气,“你还报复我。”
“我哪儿舍得报复你,”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上移,隔着衬衫狠狠一揉,“我疼你都来不及。”
迷离的眸色被挑弄得瞬间清明。
疯了。
-
结束后顾娆缩在他怀里,气得浑身都在抖,这感觉太深刻了。她对着他又踢又咬,调动了全部的想象力和脑海里所有词汇去骂他。
最后耗光了力气,她才老实了一会儿。
他轻笑,手指摩挲着她微红的眼角,毫无求生欲地反问,“不舒服吗?”
“……”顾娆面上灼了一片,她沉沦的情态分明全被瞧去,还有往日耻于出口的声音。
她被磨得彻底没脾气了,默不作声地换衣服。
沈良州怀疑自己把人欺负狠了,总之她老实极了,恼得半死还是听话的吃完早餐。
乖巧得离奇。
不过她临走时那两句,又让他打消了念头。
“沈良州,我怀疑你禁欲太久了。”她很严肃地看着他。
“……”他唇角抻了抻。
“虽然我很漂亮,但我觉得,这不能成为你这么禽兽的理由。”她含着一口气,视线幽怨。
“……”他还没动真格的,她已经奉送了一堆了。
她是真的不考虑长记性,偃旗息鼓一会儿就越挫越勇。
不过这次顾娆直接出门,一脚踏进电梯里,半点逗留的意思都没有,生怕被拖回去。
容容在底下等她,看她慌乱地样子,“咦”了一声,“是被谁认出来了吗?”
开玩笑,这地界贵得恰到好处,有钱都未必进的来,专克狗仔。
顾娆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刚刚的狼狈一扫而净,她上了车,晃了眼容容的手机,转了话锋,“看什么呢?”
“我刚刚追了你演的《偏要》,要是徐怀清是女主就好了。”一提这个,容容就来神,一个劲儿地叹气,“编剧是不是眼瞎啊,多好的女主人设啊。”
“你这偏心偏得离谱了,”顾娆轻嗤了声,点了点她的额头,“死心吧,你就算这么奉承我,我也不可能给你加薪的。”
“真的!不止我这么想,”容容揉了揉额头,为了证明清白,翻出视频和微博评论给她看,“这才两集,已经有好多人倒戈了,底下的评论都是夸你的。”
徐怀清这个角色的确吸粉。
第一集的戏份短暂,但惊艳的出场让人一见难忘。法庭上的妙语连珠和逻辑缜密让人叹服,直问到对手哑口无言。顾娆把嚣张和矜傲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反感,还会对她的自信折服。
短暂的几分钟,就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开播已经引得不少人关注了,偏偏她的戏份少,勾得人心痒。
在第二集里,有透了点她家世的料,豪门贵胄,却是个不骄不躁的性子,年少有为,二十几岁吊打了业内一众前辈。
——开挂的人生,但因为编剧的高水准,让故事合情合理,台词和剧情毫无破绽。
再加上顾娆演技好,胡方明写出三分神,她能补上剩下七分韵。一个戏份不多的角色,她演得入木三分。
徐怀清这个角色,在短短两集内,就立起来了。
“清和姐,你是不是没看微博啊,你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容容兴奋地看着她,“你涨了好多粉丝呢,这不是‘三边’剧吗,说不定后期真的能改番位。”
#大小姐为什么不是女一#
#宋清和徐怀清#
顾娆是热搜常客,倒没多触动。不过底下评论确实让人开心。
〔对你称臣:剧还是挺不错的,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徐怀清为什么不是女主?〕
〔啾啾啾:拜倒在大小姐的石榴裙下,谁说只有男的喜欢妹子,女生对漂亮妹子更没抵抗力(狗头)。〕
〔棉棉:我求求剧组多给点戏份成吗?〕
她的一夜涨粉三百万,因为这两集轻松破了两千万粉,速度比先前参加的真人秀还要快。这次的呼声比先前好,质疑过她只会参与综艺的都闭了嘴,路转粉不少。
因为剧中角色设定,微博底下对她的称呼是一片“大小姐”。
“大小姐,我觉得你第一部剧就要爆红。”容容歪着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还是凭借这么短暂的戏份。”
坐在副驾驶座的小李闻言,扭过头来,“我们作为你的助理,有奖励吗?”
“三边”剧的后续是根据观众反响而定,照着这个劲头,后续的确毫无悬念。
“可以。”顾娆微微一笑,“等我红了给你们涨工资。”
容容刚要感动地扑上来,顾娆补了一句,“涨一毛,买棒棒糖吃。”
容容睁大眼睛盯了她半晌,磨出来一句,“骗子,一毛钱根本买不到棒棒糖。”
第72章 你欠收拾
今天《风声鹤唳》杀青。
如果说它的前半段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盛, 后半段则是家国沦亡、物是人非之悲。
后半段中,聂英宁和明宗泽尝试着拔掉身上的刺, 尝试接纳彼此, 就在这时候两人出现了分歧。聂英宁无意间发觉了明宗泽的身份,她不支持他搅和到这场不知会持续多久的战役里,而他坚持大丈夫当以马革裹尸、青山埋骨。
她有底线, 所以责令手下不能卖国求荣,但她也是个利己主义者, 不想掺和也不想干预。
两人最终因分歧分道扬镳。
半年后,聂英宁得知明宗泽以身殉国。她在他的衣冠冢前枯坐了一天, 散尽家财。适逢敌寇设宴诱降,新政府成立, 上海形势严峻。去香港的原计划更改, 她临行前只身赴宴,配合延安、重庆,炸毁了第二天与会人员的所在的游轮。
故事到此结束, 后世说法不一。一说聂英宁以身殉国,一说她成功逃脱,去了香港。
不过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切平和与幸福都是短暂存留的泡沫虚影。在这场纷乱的战争里, 任何一个人不过是极微小的浮沉, 不值一提。
和霍翊最后一场对手戏在前些天已经完成了, 炸毁游轮的戏份也已经结束, 今天要拍摄的是故事最后, 聂英宁回忆里的东西。
地点是墓园。
顾娆还特地早来了会儿,一进剧组打眼就瞧见方静音坐着。薄寒的天气里一袭长裙掐得身量苗条,她外面就裹了件呢子大衣,看着都冷。
“你到多久了?”顾娆也没把人晾在一边掠过去,径直向她走过去。
方静音对她不太和善,从还没见面顾娆就清楚。网上爆料的试镜名单、营销炒作和后来的红毯采访,包括在拍摄过程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她明面上的客套做到位了,私底下却没摆过好脸色。
不过拍摄过程中,她也没使绊子,对演戏十二分的上心。
说起来镜头前的和睦相处,是挺虚假的,可又不是两面三刀那回事。所以顾娆也懒得理会,总不至于要求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她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份上。
所以方静音能来,她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刚到。”方静音素来看着平易近人,扯着唇角跟她寒暄,“难得,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你怎么来了’呢。”
“不是不太好听吗?”顾娆不以为意,也没什么避讳。
方静音原本轻易不跟人接茬,今天罕见地拿腔拿调,“我就想看看,赢了我的人什么水准。”
“我以为这些日子够让你心悦诚服了。”顾娆既无吃惊也无懊恼,试镜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耿耿于怀也不奇怪。
方静音对她不饶人的一张嘴习以为常,笑而不语。
墓园进行了清场,几台摄像机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场记声音洪亮:
“第42场镜头A 第一次”
-
她点了一支烟,淡淡的烟圈浮荡,手指从墓碑上轻轻扫过。
她眸底清冷沉静,像是在看一个已故许久的老朋友,哀恸随着年岁淡去,留下的只剩一星半点的回忆。
木盒里有一封旧信,寥寥几句。
——立场不同,信念不同,但我如忠于信仰一样爱你。
半年前地争执犹在耳畔:
“你效忠于谁?重庆,南京,还是延安?”她格外清醒地看着他。
“你又效忠于谁?”他不答反问。
“利益。”她垂眸轻笑,抬眼是无尽的悲凉,“我只效忠于利益,宗泽。”
“我效忠于你。”她阖上双眼,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轻得像一声喟叹。
诺大的墓园寂静无声。
不会再有人回应了。
“你想救国,”她盯着墓碑,喃喃道,指尖将未燃尽的香烟捏进手心,萧索起身,“我只想救你。”
可惜国之不存,何以家为。
-
“Cut!”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剧中克制的情感在剧外收敛不住。
最后一场,反而是她拍得最顺利的一场。一条过,比徐臻想象得状态都要好。
顾娆伸手擦拭了一下眼尾,弯唇笑了笑,徐臻激动地起身拥抱她,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