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白善善没有半点不耐烦，尤其是听到何年对她的关心，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等孙管家离开后，白善善才微微收了笑容，踩着新平底鞋一步步往宿舍走去。
而这一幕，隐在树下的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白善善身上气息的变化，躲得过陌生人，但却完全躲不过熟悉她的人。
苏雨从人群中出来，一身白裙飘起，映着她嫉恨的目光，就像是黑暗里的恶灵一般。
杨玫昨夜一天没回来，她半路碰见时，人家身上完全没了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看见她就闪了开来，也不知道白善善对她做了什么，想到白善善即使破产了还有人在帮她，她就恨不得那些虚伪人全都去死。
这莫名滔天的恨意，周边的人自然感觉到了，他们怪异地看了苏雨一眼，苏雨又立马恢复了温柔可人的模样。
而这边，白善善到了寝室后，想到那些不快，她开门的动作顿了顿，但来不及犹豫，身后已经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善善，你回来了？”苏雨惊喜地打量着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她不安地咬了咬唇，“对不起啊，善善，昨天都怪我没好好保护好你，不过，”她迅速抬起头，撩开耳边的头发：“昨天过来帮你的人是？”
白善善对于苏雨，内心是无比复杂的，她和她外公是帮助过她的，按理来说，人家就算不感激那也不能恩将仇报的，可是她身上若有若无透露出来的恶意又并不是作假的。
好像，苏雨是从她外公出事后，才开始有了变化的。
想到这，白善善抿着唇，只点头作为回应，也没有去回答她的那个问题。
苏雨若无其事想去拉她的手，而白善善比她快了一步打开门，避了开来。
第25章 道貌岸然的秘书8
一而再地被她忽略，苏雨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疏离，她发狠地掐着掌心，然而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杨玫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她又换上了一张甜甜的笑脸。
“善善，你论文还没写完？要不要我帮你收集收集资料？”苏雨跟了进去，顺手放下三千块钱的跨包，十分‘好心’地问道。
“不用了，”白善善摇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有一种背后被一条毒蛇盯着的发麻感，令人骨寒毛竖。
白善善拉开书包拉链，将里面用不到的书都拿了出来，一一放在书架子上摆好。
在整理最右侧的课本时，怎么塞也塞不进去，她手肘猛地一用力，一不小心，嘭地一声，粉色的水壶掉在了地上。
“粉色的水壶，善善，我都没见你用过，这是早上那人给你的新水壶吗？”
水壶在地上滚了一圈，恰好转到苏雨的脚边，她弯腰捡起它，十分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更多的是对早上那人的好奇。
白善善迅速地从她手里接过水壶，有些心疼地查看有没有摔坏，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后，她摇了摇头:“不是，”
苏雨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摊手笑了笑:“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嗯，”
白善善抿唇，点了点头。
话题就这么中断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了，到了晚上，杨玫没回来，宿舍依旧是两个人睡，想到何年的叮嘱，白善善下意识地换了一双不滑的拖鞋，一洗完澡，她上了床。
床帘一拉，她那侧的灯一关，也没管苏雨怎么着，她一躺下就跟何年聊起了天。
“善善，”
“嗯？”
何年的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她的照片，白善善才发现，心里自然是欣喜的。
“下个星期我跟你们学校老师要个长期假条，这周末以后就在家里睡好吗？你一个人在学校住着，我不放心。”
何年斟酌了一会，把自己考虑了一天的想法告诉了她。何况，白善善的肚子肯定就这几天的事的。
看见这条信息后，白善善指尖一顿，鼻尖在枕头上蹭了蹭，没闻见他的味道，有一瞬间的不适。
她刚想说话，猛地悄见床帘外映着一个长头发的影子，白日里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让人顿时毛骨悚然。
白善善刺啦一声拉开床帘，却发现并没有人，坐在桌前的苏雨反而被她的大动静闹得转过了头，她惊讶地问道:“善善，怎么了？”
白善善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她垂下的长发上，对上她的笑容，到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躺下时却没有关上床帘了。
她转了个身，脸直接朝着外边，看见何年发来问她怎么不回的信息时，感受到他的陪伴，背部的悚然之感才消下去几分。
“好，我回家去住。”
白善善犹豫了几秒，答应了。
“明天我让孙管家来接你，”
从众多的文件中抬起头，何年向上顶了顶眼镜，趁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着手机的聊天界面，他眼神里的温柔都溢出来了。
这边白善善一边聊天，又有何年哄着，睡意渐渐上来。
同一个宿舍，台灯下，昏暗的灯光映出了一张扭曲异常的脸庞，如鬼畜一般。
苏雨盯着手机上的视频，面无表情的脸渐渐裂开笑容，似乎看到了什么，她眼中又换上了滔天的恨意。
视频里，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暴-力地拖着一个不过十**岁的女孩，又打又骂，女孩的衣服在男人的拖拉过程中撕拉出了一块，霎时露出了一块白皙的肌肤，这时，男人都眼中一变，暴-虐的情绪瞬间转变成了色-欲的贪婪。
中年男人嘭地一声关上门，将女孩压在身子底下——衣服撕拉的声音，女孩的求救声，最终都化成了绝望。
一滴泪水从女孩的眼中流出，从绝望到麻木。
手机蓦地暗下，却不是终止，接着一个接一个被凌-辱的视频闪过，苏雨的面孔被映得一会亮一会暗的，她无表情地看完这些视频，手指飞快地打了几个字，聊天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的手指狠狠地掐着手机壳，对着手机黑屏幕映出来的长头发人影，里面的女人甜美一笑。
啪嗒，宿舍暗了下来，黑暗中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影眼中恨意满满，她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盯着那个床上睡着了嘴角还悄悄上扬的女人，伸出了手……
手里叮咚一声，闪过一丝亮光，白善善嘟囔着翻了个身，最终，黑暗中的手缩了回去。
何年收拾好已经签好字的文件，起身时，视线不经意间停在右上角的黄色文件袋上，看了一眼时间，他又坐了回去。
他不急不缓地解开文件夹，看见里面内容时……拿着杯子的手罕见地一顿。
文件调查的自然是苏雨的信息，苏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妈妈改嫁了，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改嫁的男人是个家-暴男，成天地拿着她们母子出气，在十八岁那年，苏雨得到了白善善外公家不少的资助，她的继父看她这么小就能给家里揽钱了，好歹脾气好了一些，不再天天打她们了。
但到了后来，白善善外公资助的资金不知道怎么断了，那一日恰好苏雨的继父喝了酒，撒酒疯拖着苏雨又打又骂。后面的事情，自然也是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他们一家人都关系，更是往畸形的方向发展。
何年合上文件，揉了一把眉头，罕见地叫了一声系统:“系统，为什么苏雨的信息，一开始没发给我？要经过调查才能发现？”
空气安静了片刻
机械的声音一板一眼地传来:“这个世界自有它的规则，大部分东西都是围绕主角服务的，苏雨是个配角，不重要，而且，她的信息，你也没问我。”
何年将‘你是不是出现了bug’咽了回去，“所以，苏雨对于白善善莫名的敌意，就是因为白善善外公断了资助，她认为她后来的悲剧都是白善善和他外公造成的？”
“嗯，”人爱系统很想夸这个任务者聪明，又怕他骄傲，愣是冷冷淡淡地应了一个字。
“那么我猜，苏雨接近白善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尝尝她当年尝过的苦，被全世界遗弃后的绝望与无助。白善善破产，她是最开心，昨天图书馆的事，也有她的手笔？”何年根据仅有的剧情将关于苏雨的部分理了一遍 ，作出了最后的结论。
“对，你很聪明。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任务者，你加油。”人爱系统生怕他再问一些其它问题，迫不及待地就撤了。
何年:“……”
系统消失后，原主的情绪瞬间输入大脑，何年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第二天，白善善上完上午的课，一回宿舍就收拾起了行李，不过还没实施，孙管家已经带人过来帮忙。
宿舍就她一个人，白善善直接招呼他们几个人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几乎该打包的都打包好了。
白善善环顾着这个狭小的宿舍，可以说是从大一来就没有什么好的记忆，从这里离开，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想到与何年一起生活的日子，她最终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善善，要跟室友说一下吗？”
孙管家把包裹递给保镖，见其它两个床铺都是空的，见她迟迟不动，他问道。
“不用了，我们走。”
白善善摇头，告不告别，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一行人拎着行李，引起的注意力自然也比较大。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有心人若有若无地传播白善善这个女神的破产的消息，拜他们所赐，就连刚进来的大一新生都知道白善善这个人了。
于是等他们见到白善善同孙管家走到一起时，禁不住都想歪了，有些人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就指指点点了。
“孙伯，嘴长他们身上，由他们自己说去。”白善善连忙拉住想上前理论的孙管家，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她看见好几个眼熟的男同学，都是以前追过她的。
“你在学校时，他们就是这么说你的？”
听见这么难听的话，孙管家气得脖子都粗了，什么包养什么的，现在的学生，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见不得别人好。
白善善没敢立马点头，怕这个老人愧疚，只好开解说:“孙伯，事情的真相怎么样，我也没必要跟他们解释，就由他们说又怎么样，生活迟早教会他们做人。”
“唉，”孙管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生气又心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善善！”
就在两人僵持着时，一人走近白善善唤了她一声。
第26章 道貌岸然的秘书9(修)
不得不说，苏雨是白善善最不想面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的气息变得那么令人可怕。
苏雨犹然不知，她看见白善善这阵势，压抑着不被告知的愤怒和不甘，小跑过去拦在她面前。
她勉强一笑，神情有些受伤，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不太想去面对：“善善，你这是？”
“苏雨，我要搬出去了。”既然被看到了，白善善直接摊开了说，面对着这个被她外公资助过的女孩子，她内心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她离开后，苏雨能活得简单一点。
果然，听见白善善这话，苏雨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她咬着唇，脸色苍白，模样有些说不出的可怜：“为什么？你昨天也没跟我说啊。”
说完这话，想到昨晚的事，苏雨脸色有一刻的僵硬，她打量着白善善，没有发现任何厌恶的蛛丝马迹后，松了很大一口气。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白善善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善善，等一下，你是因为他吗？”见白善善没有丝毫留恋，她似乎很不甘心地指了指孙管家的方向，眼神里闪烁着受伤的光芒，仿佛她自己被抛弃了一样，如若她的语气不拔那么高，可能会更真实一点。
白善善听见她这话，眉头明显一皱，她看见周边人好奇和鄙视的视线，突然就不想再跟她纠缠了，“你也可以这样想。”
苏雨明显一怔，等她回过神来，白善善已经跟着那一群人走远了，她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
“善善，刚才那个是你室友？”孙管家尽量忽略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上了车后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的。
“恩”
“孙伯也不是多嘴，我是看人看了半辈子了，只是刚才那女生，唉，”孙管家摇头。
“孙伯，你有话就直接说，我不会介意的。”白善善关上车门道。
“相由心生，一看不是个好相与的，是个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之人。”孙管家通过后视镜，看着还站在马路边的苏雨，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怪异。
“孙伯，你不记得她了吗？”听见孙伯的这番犀利的品论，白善善难得惊诧。
“什么记不记得的？”孙管家都糊涂了，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回答道：“孙伯孤身一人的，我在外可没有流落的孙女。”
白善善被他急于撇清的态度逗笑，“孙伯，这是外公在我十八岁的那年资助过的那个人，你当年还看过她的资料的。”
孙管家皱着眉想了想，隐约有个印象：“是她”
“嗯，就是她，刚上大学时她上来跟我搭话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车子发动，白善善抬头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人影说道。
孙管家严肃着一张脸思索着，好歹是当年老总裁资助过的人，他记得当年资助的条件有两个，一是家庭困难，二是品学兼优，如今近距离接触了苏雨，他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提醒道：“这个学期上完课后，下学期就是实习的时间了，以孙伯的想法来看，你们是没有多大的交集了，以后见着了，除了同学的情谊外，做做表面功夫就好了，她这人，孙伯总觉得怪怪的。”
“好，”白善善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应道。
......
趁着周五，何年把堆积的工作一块完成了，周末罕见的闲下来没有出门。
“善善，收拾好了没？”何年敲了敲卧室门，没听到声音，直接旋着门把推开。
白善善正在拉后背卡住的拉链，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她忸怩地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后退了几步，“还没有，你先出去，我就快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