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肖母没想到她那么通透。
轻轻咳了咳,“你看我儿子肖年怎么样”
说着这话,肖母实际上是看着她的。
他儿子刚离,一身轻松后再找一个女人,对于村里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肖燕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她总算是提出来了,原来是这事啊。
“你别看他刚离婚啊,这不是他的错,”见她没反应,肖燕拔高声音解释道,“这当初都怪你婶子我眼瞎……”
为了儿子的名声,甭管外面是怎么传的,肖母还是仔细解释了一下原因。
肖燕一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一边的肖母还在絮絮叨叨,“我本来也不想那么快就给他找的,那天我就凑巧碰见你了啊,然后发现,你是个又勤快又激灵的女孩,我一看,真的是很喜欢你,想让你当我儿媳妇来着,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轻拍的动作不停,肖母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紧张的。
听完故事后,对于肖母的感情,肖燕更加复杂了,她不能确定,肖母从接近她开始,是不是有所图,然而,她后面对她的好,却是真真实实的好。
“婶子,我”肖燕抬起头,眼神澄澈,就像是黑夜中闪闪亮的星星。
“好了,不急,婶子等你回答就是了,不过,我看我那个傻儿子倒是挺喜欢你的。”
想到儿子在她面前难得露出来的傻样,肖母见缝插针地为了说了一句好话。
肖燕脸色一红,这个年代,听见有人喜欢你,哪个能矜持地保持着正常脸色。
此时,肖燕脑中闪现的就是那个干活麻利面容俊俏的男人。
没想到,他都离婚了啊。
而她,目光触及缝了又补的裤子,肖燕抿唇,搂着怀里的苹果,又往里移了一下。
最后,肖母没有逼她马上就要回答,准备离开肖家时,肖燕拎着个饭盒,手里还拿了一个家用的电筒,站在院里等着人。
房间里
“妈,你不是说不干预的吗?”肖年露着个大膀子,胡乱套了一件宽松的。
“这不一样,”肖母摇头否定,想到自己的来意,捡起床上的一条黑色长裤递给他,“换快点,待会人都走了。”
是的,肖母现在就是光明正大地给他们俩相处的机会。
肖年从衣领处钻出头来,湿漉漉的头发软趴趴地更乱了,闻言,“知道知道,”
“知道还不快点,”肖母嘀咕一声。
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儿子对肖燕没有意思不过一会,她就撇开了脑袋里的想法。
穿好衣服,肖年问出了一句自己想知道答案的话,眉头一抬,“妈,你捅破窗户纸了”
肖母脸色有瞬间不自然,咳了咳,“我也就顺便提了几口,你倒是快点啊,待会人真走了想送都送不了。”
“……”
女人的思想,尤其是肖母的思想,尤其令人难以琢磨。
从房间里出来时,只见肖燕就这么站在门口,身形瘦小,夏日夜晚的清风吹起了她头发的一角,她似乎也没察觉。
几步走到她面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个手脏的解释一下啊——可能是作者洁癖作祟,下意识觉得脏,就是很洁癖的一个人,已经上升到精神层面了,你们无法想象的境界。真的,我自己都害怕。而且,你们不觉得衣服洗干净了然后不小心蹭到什么如水龙头或者池子壁一点点都要再洗一遍嘛?还是就我一个人这样?emmmmm
第79章 温柔贤惠的妻子11
一到晚上, 村里四处便是摸黑一片,东一处西一处——亮着几盏暗黄的灯光, 时不时响起狗吠声和家里大人教训小孩的声音, 倒是安静得很。
肖年走在后头,挽起袖口, 手里打着电筒, 一簇青蓝色的灯光照在肖燕前面, 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纠纠缠缠,延长到乌漆嘛黑的稻谷堆里。
四处很安静,唯有两人抬脚落脚的声音。
肖年盯着脚下的路,到了宽敞的地方,他松了一口气,总算能与她齐肩并进了,不至于让路边打了露水的草沾湿了裤脚。
察觉他的动作, 肖燕余光瞥了一眼,往田侧靠了靠。
然而肖年并没有得寸进尺, 始终与她隔着一臂的距离。
田埂处的夜风吹到身上有些冷,肖燕搓了搓手臂。
“穿着,”
一件薄薄的衬衫覆在她肩膀上。
温热的触觉, 让肖燕不适地一怔,下意识地抓着衣服以防掉下去,她拒绝,“不用, ”
“既然给你了就穿着,到家再还给我,”肖年拦住,“这点冷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揪着衣服的手松了下来,肖燕抬眸看了眼前方黑漆漆的一块,默认了,也就没有再扯来扯去。
但是,从肖家出来,杂乱的思绪,她到现在也没理清楚。
肖年体贴的动作,让她心情又更加复杂了。
几步的距离,身边的男人存在感很强,肩上的外套,仿佛一个罩子,一下一下把她压住了。
有些,不想反抗。
小路终于走到了尽头,院里鸡窝里的鸡听见动静,咕叽咕叽了几声,一束亮光照过去,彻底消声了。
“灯的开关在哪?”见人到了门口不走了,肖年问道。
“啊,”肖燕大脑一片乱的,直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手忙脚乱的,或许是肖年的电筒没照着位置,肖燕摸了几下都没摸着那条开关绳。
“我来,”
屋檐下的墙壁还是用泥糊的那些,年代久了有些黑乎乎的,跟开关绳几乎融为一体,也难怪人找不着。
这也跟肖燕一到晚上,为了省些电费钱,天一黑就进屋了有关。长时间不拉这绳子,遇上下雨天,沾湿了,加上泥糊的墙壁一湿,糊到一起,等天一晴,绳子都变成墙壁的一部分了。
肖年凑近了看,才把绳子从墙壁里扯出来,扯的时候还激起了一层灰。
啪嗒一声,
灯光一亮一暗的,大晚上的瘆得慌。
哒——终于不闪了。
灯光昏昏黄黄的,仅仅能看见地面上大一点的障碍东西,开了跟没开的区别也不大。
肖燕也发现了
面对着破落的院子,肖燕闪过一丝自卑的情绪,不过,也仅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毕竟是一个坚强自立的女孩,这么多年的苦,都过来了。
“要进来坐一下吗,还是”
“进去,”
肖燕话还没说完,肖年就顺着杆子过去了,示意她开门。
“……”
肖燕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情绪。
“开啊,是找不到钥匙吗?”肖年抬起下颚。
“哦,好。”
肖燕木愣愣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咔嚓,钥匙在锁洞里转了好几圈才打开。
门一开,一种属于肖燕身上的淡淡的那种气息迎面而来。
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见她开着灯了,肖年往里面扫了一眼,很黑,只能看清基础的布局,一个字就能形容——破。
“这衣服还给你,谢谢了。”拉开灯的时候,外套往手臂处掉,肖燕这才意识到衣服还在她身上。
“嗯,”肖年顺势接了过来。
脸上一点嫌弃也没有。
两人身边的气氛有点尴尬。
过了很久,肖年才咳了咳,甩开衣服套在只穿了件白背心的身上。
“你觉得,我妈的建议怎么样?”
男子试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里响起。
“啊,”肖燕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事。
她原本就在想这件事了,如今一提,心里就跟线团似的,打了好几个结,乱糟糟的。
“我倒是觉得你挺好的,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一个人住,我留太久也不好,我就先回去了。”
似乎看清她所想,肖年也不着急,自顾自地回答。
说是回去,肖年还真就转身了,这个态度弄得人完全是措手不及。
屋檐下的灯泡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亮一暗的,肖燕盯着田埂处越来越小的小亮点。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第二天时,肖母跟个没事人一样,拎着个饭盒就过来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而这边,肖燕知道肖母对她的心思,有意想要避嫌,但肖母偏偏就跟没事人似的,让她提也不好意思先提。
“婶子,我最近事也不多了,田埂不好走,路上露水又多,您就不用天天过来了。”最后,肖燕只能干巴巴劝了一句。
放下簸箕,肖母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骂了一句,“我都干大半辈子活了,这点路不好走算什么,我来这还不是看你身体太差了,想给你补补。”
肖燕刚想说的话,又因为她好心的话,给噎了回去,眸子动了动。
肖母罢手,
“行了,你忙你的去,杵在这算怎么回事,前几天我们不还是挺好的嘛,怎么就突然跟婶客气起来了,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当我儿媳妇,那就不好意思了。”
忽然逗弄的一句,小姑娘皮薄脸薄的,彻底被堵住了。
“那谢谢婶子了,”反应过来后,肖燕确实是有事情要忙,鸡要开始喂了,院子也要打扫,加起来零零总总也不少,忙到天黑刚刚好。
也就这周有肖母在能帮着点儿,感觉轻松了不少。
趁着她在喂鸡,还能腾出空来,想到儿子的态度,肖母一边捡着豆子,一边不经意间看了这姑娘背影一眼,“怎么样,想了一晚上想好没有”
其实,肖母也不想这么逼人家的,但从这个话说出来的时候就不对了,干脆就不对劲到底。
肖燕动作一顿,被咯咯咯叫的公鸡啄了个正着。
火辣辣的疼,她嘶地一声收回了手,闭了闭眼,慢慢睁开道,“婶子,肖哥,他可以找更好的。”
一提到肖年,她脑中就回想起那个强迫性地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的男人,一时有些怔然。
这些自然没逃过肖母的视线,她拍了拍手,直接扶着腰站了起来,“好不好,那也得看欢喜不欢喜是,肖燕,你肖大哥中意你我是知道的,不过,你是不是嫌弃婶子的儿子离过婚”
那些事,肖母以为,她早就说清楚了。
知道实情的肖燕摇头,垂下了脑袋,“不是的,婶子。”
“那你还纠结什么?”肖母接过她手里的活计。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今天,小短。下章想让他们在一起了,真的。成人之美可是美德。
第80章 温柔贤惠的妻子12
“婶子, ”肖燕垂下来眸子,眉头紧皱, 心里阵阵纠结。
这个男人,各方面都比她优秀。她哪里能嫌弃呢。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 她才配不上啊。
看清她的纠结, 肖母慢悠悠倒了豆子去晒, 挑眉说道。
“你看, 你自己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是, 既然互相不嫌弃, 那就搭伙过个日子, 孩子, 婶子也实在是喜欢你,而年子呢,也对你有想法, 我自己儿子的品行我是能打包票的, 以后嫁我们家里来,也是不会吃亏的。”
哗啦啦的豆子倒在摊开的布袋上,洒了一地。
嫩黄黄的豆子,在太阳底下反射着光,可爱得紧,肖母云淡风轻地说完这话,伸手把豆子拂平摊开。
旁边咯咯叫的几只鸡,吃饱后, 一溜全扇着翅膀咯咯咯跑后山去了。
等肖燕回过神来,小鸡都已经翘着尾巴跑远了,地面徒留一片狼藉。
后山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孤独落飞的大鸟的嚎叫。
肖燕揪着鸡槽盆的手越来越紧,提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扫着——哗哗哗。
就这一小会,肖母也已经晒完东西了,捶了几下大腿,哎呦一声站了起来。
“天也不早了,快中午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孩子,你慢慢想啊。”
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再逼,已经是让人讨厌的地步了。
不得不说,肖母还是挺精明的。
肖燕盯着远处昨晚肖年走过的那条路,恍惚了好久。
下午,肖燕依照惯例去了野生鱼塘捞浮萍,这一带都是贫瘠之地,地面也是石块堆积而成的,用来种粮食根本不划算。
有几个村民,怕浮萍不够他们捞的,往里面扔了好多马路上捡起来的粪便。一肥过头,大秋天的,别的草都黄了,就里面的浮萍还是绿油油的。
当然,这也跟最近有人割稻谷,直接用稻草剁碎了喂鱼,不来这捞有关。
刚好让肖燕捡了个现成。
看见满池塘浮起绿油油的浮萍,肖燕眼里难得闪过兴奋的光芒。
不像其它人,她除了能用草和浮萍来喂鱼,稻草这种东西是想也不敢想的。当然,她也不想去讨要别人的。
所以,还没到鱼苗收获的时候,要是直接断了草,那她养的鱼也就完了。
沉了半天的心,一时都被满眼的浮萍占满了。
肖燕放下鱼草篮,麻溜地把裤脚挽起,捞起网兜下了池塘就要去捞。
“我来,”
扶着两边石头爬到一半,横空出现一只手,把网夺了去。
肖年下午特意过来看她,他前脚刚到岔路口,还没来得及拦住,人就已经往小路那边走老远了。
听见声音,肖燕半扶着池壁,错愕地回头。
人家已经挽起了裤脚,露出了不常干活而白得发光的小腿。
肖燕一时被他小腿的肤色晃了眼,回过神来,双手撑在两边半爬上岸,“我自己可以的,”
“这种活,我来干就可以了,呐,把手擦干净。”
肖年硬塞给她一白色的帕子,右手往后一撤,愣是不让她碰着网兜。
话音一落,肖年果断地踩着边缘下了水,哗啦一声,冰冷的水和脚底磨脚的沙子刺激得他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