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背着身子,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背上,隐约听见窸窸窣窣下床的那些声音……
来不及细想,范年掀开她身上的杯子,在她皮肤察觉到冷意时,一床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迅速将她裹住。
接着,她被抱了起来,
方夏又累又困的,眼睛也是红的,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
“媳妇,我先换个床单,你等等再接着睡——”
不得不说,范年还是个爱干净的人,能舒服地躺着就绝不委屈自己。
方夏挣扎了一下,一听这话,顺从地没动。
也幸好范年的动作又快又利索。
新换的床单被单干干净净,还有淡淡的香气。
重新躺回床上,方夏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多年习惯使然,她睡着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地保持一个姿势不变。
摸黑回到床上,范年躺下时嘶了一声,随手摸了一把后背,不用说都已经脱皮了。
摸着伤口顿了一下,范年若无其事地躺下,捞着人抱在怀里,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还是笑的。
……
一大清早,天气有些凉,刘桂花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又去了人家房间门口。
凑巧的是,跟昨晚一样,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范父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见状脚步一顿,摇了摇头,觉得还是等会再去开院子门比较好 ,省得人别人看去了。
过了好一会,范父已经洗完脸刷完牙,精神不少了,他发现他家糟老婆子还在那偷偷摸摸地听墙角呢。
“……”
“老婆子,天都快亮了,该做早饭了。”
范父走过去,盯着她的脸说道。
刘桂花兴致缺缺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做啊,”
范父:“……”
他压低声音:“待会他们也起了,你偷偷摸摸在这算怎么回事,快点做早饭,我还得干一天活。”
几秒后,刘桂花抹了一把眼睛,“你们爷俩都一个样,不让人省心。”
范父:“”
……
范小豆是早上八点的课,范父喂完鸡后亲自将他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奶,我好困啊,”走进厨房,范小豆迷瞪着眼睛,脚下漂浮。
“奶给你做好吃的就不困了,洗脸了没,赶紧洗,待会上学去。”刘桂花一边忙着转身问道。
太阳一出来,天基本就亮了,忙活起来,她哪里还能想起偷听墙角的事。
“洗完了,”范小豆有气无力,鼻子用力吸了吸,“好香啊,”
刘桂花慈爱地笑着说,“也就我孙子鼻子灵,”
说着,她拿碗装了一个放凉的煎饼,又端了一碗熬得浓稠的粥过来,“先吃,吃完上学去。”
范小豆顿时眼睛一亮,吸溜口水,“我知道了奶,”
吃到一半的时候,范小豆才想起来,“老师呢?”
刘桂花抽空给他收拾着书包,顿了一下,也没特别纠正他的叫法,“在睡呢,等你回来就能见着她了。”
“哦,”听到答案,他也不纠结了,完全是忘记了昨晚做的傻事了。
等小孩吃完,送去上学了,他们两口子都吃饱了的时候,房间里还没动静。
范父抬眼看着蓝蓝的天空,恰好有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儿飞过,底下屁-股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我去田里看看去,”
刘桂花心不在焉地往外面看了眼,“去,”
范父拍拍屁股站起来,背着手就走了。
平常这个时候,刘桂花已经出门倒腾去了。
等了许久还没动静,刘桂花脑中一闪,忽然想到什么,终于难得露出了笑容,拿了把镰刀乐呵呵地走了。
金色明亮的太阳透过窗口,在地面落下一条长长的光线,经过床沿时折弯成两段,最终落在男人的脸上。
范年熟睡着,清俊笑意的面庞上毛孔清晰……
许是被太阳晒着了,睫毛动了动,他醒了过来。
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
屋里头是安静的,
檐下几只鸟叽叽喳喳的,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抱着人再睡一会,不凑巧的是,方夏也在这会醒了过来。
*****
忙活了一阵到中午,刘桂花和范父接了孩子回来,走到院门口,发现自家的院子里是冒着烟的,吓了一跳。
进到院里才发现是方老师在做午饭,
刘桂花当时心里那个感动的啊。
她竟然也有一天,能吃着儿媳妇做的饭了。
“爸妈,你们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听见动静,范年心情愉悦地打了招呼。
刘桂花放下干活的农具,拉着孙子去洗了手,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做了什么好吃的,”
范年心情很好,随口应了句,“不是我做的,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刘桂花哪里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没盼着你能做,”
范父凑过去和儿子随便讲了两句话,牵着孙子回房间放置东西去了。
方夏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打招呼的话在嘴边拐了拐,“回来了”
刘桂花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笑意,“回来了,辛苦你了啊夏夏。”
方夏轻柔一笑,抬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范年已经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笑嘻嘻地贴着她媳妇。
刘桂花眼睛一亮,果然如此。
她停在儿媳妇身上的目光,更加慈爱了。
她也算放心了,儿媳妇不像以前的无动于衷。说是两夫妻,抱在一起脸都不红的那种。
现在,她儿媳妇眼睛里至少会不自觉露出那种羞意。
吃饭的时候,除了关注着孙子,刘桂花一个劲地往儿媳妇碗里夹菜,“多吃点啊,多补补,你也辛苦了。”
“谢谢——妈,”喉咙处滞了滞,到底是说出来这个字了。
“诶!”刘桂花难得这么高兴,伸手碰了碰范父,两人眼神一对上,发现对方眼神里头也都是开心。
“吃这个,补补,”刘桂花的筷子刚移开,范年又动手夹了几块肉放她碗里。
方夏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低垂着目光,耳尖悄悄泛了红。
人正主没发现,刘桂花却是稀奇地发现了,嘴角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咳,
第132章 我劝你听话14
甜蜜的日子过得飞快,
大半部分的时间,范年都缠着媳妇,寸步不离的。
这一天天的, 前头方夏不怎么出门, 后来无意在门口晃了两圈,有心人注意到了,村里人都知道范家住进了一个女娃了。
这一天下午,夕阳快落山了,天气还没彻底凉下来。
刘桂花带着儿子儿媳妇去收门口晒了一天的谷子,大扫帚一扫,灰尘飘得到处都是,落在人皮肤上是又痒又刺痛的。
远处的夕阳余晖撒在人的脸庞上,金灿灿的, 宁静而又悠远。
这样的场景,几乎在家家户户门口都出现了。大人忙活,小孩就凑合在一起撒开了脚丫子跑。
几箩筐的谷子是来年一家人的口粮, 刘桂花扶着酸痛的腰身站起,虽累极了脸上还有笑容, “夏夏, 别忙活了, 待会让年子挑回去。”
“是啊, 媳妇我来挑,你跟妈在一旁待着就好了。”
闻声而来的范年笑着走上前,夺去媳妇儿手里的扁担。方夏只好作罢, 腰背也是疼的,只不过是被旁边的男人折腾的,她没好意思捏捏。
范年趁机揩了把油,头发乱糟糟的,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媳妇,”
“……”
方夏顿了下,考虑到所有的谷子都得他挑,盯着他的俊庞到底没说什么。
刘桂花假装没看见,她儿子那个腻歪样,她都腻了……
她转身收拾剩下的农具,恰好隔壁路口走过来一妇人,视线盯着被范年缠着的方夏看了许久,这才背着一捆稻草走近,“呦,刘妹子,这是谁家的女娃长这么水灵的。”
刘桂花抬起头,顺着夕阳余晖看过去,来人正是同村的李家婶子,住在路口那边的。
这平时也不怎么来往的,
刘桂花瞬间明了,脸上啥也没表现出来,笑着打了招呼,“李大姐,你问的是我儿媳妇?”
李婶子愣了一下,卸下笨重的稻草,怎么看,那个有一头长发的女人也长得不像跟野男人跑了的那个。
想到这她也就问出来了,“是李玉芬那女娃,咋变化这么大”
刘桂花脸色有瞬间的难看,是瞎了吗,那个女人哪有她儿媳妇好看,“咳,李姐,那是夏夏,我儿媳妇,我们夏夏和年子还没来得及办酒,两周后过来凑凑热闹啊。”
李神有瞬间不自然,“哎呦,恭喜啊,怪我眼神不太好,到时我会来凑热闹的。”
刘桂花很大方地罢手,“没事没事,”
……
一村人碰到了,也就唠两句而已,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李婶知道了方夏的身份,有了跟人倾述的欲-望,不欲久待,瞧着天也快黑了,她重新背起稻草,“天快黑了,刘妹子,我也要回去了。”
刘桂花答应说好,等人转身走了,脸上哪还有那和气的笑容。
一手拎着扫帚,一手拿着簸箕,她走到儿子儿媳面前,叮嘱儿子慢慢来。
范年抽空歇了口气,“妈你们聊什么呢聊那么久?”
刘桂花瞥了亲儿子一眼,“这么八卦干什么,赶紧将谷子挑进去,天快黑了。”
范年:“……”他不过就是问一句而已。
等挑完所有谷子,范年已经是满身大汗,衣服都湿了,头发也是湿哒哒的。
倒盆水洗了脸,他一边抹脸上的水一边往厨房去,一见着人就有气无力地问,“妈,我媳妇儿呢。”
刘桂花忙得满头大汗,心里嫌弃得紧,一天天的就知道媳妇媳妇,假装没好气地道,“房间里呢,”
范年听懂她语气里的嫌弃,咧着唇笑了笑,蛊惑道,“妈你不是想抱孙子吗,我这不是得缠着她。”
盯着儿子迫不及待的背景,刘桂花抹去额头汗水,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范年走得快,没听见这声,脸上笑容满满,走到房间门口,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他脚步一顿。
里头女人说话温和又耐心,含着三分笑意。
不过不是对着他这个丈夫,而是对着他的崽——范小豆。
安慰自己不要在意,范年露出了塑料花般的老父亲笑容,熟稔地推门进去,老木门板吱呀一声。
里头和谐相处的两人闻声看过来。
范年打招呼说,“在干嘛呢这是”
他眼神落在媳妇身上,期待她给个回答。
“爸,”
被忽视的范小豆挣扎着从香香的方夏身上下来,看得范年都嫉妒了,他裂开小嘴一笑,“我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范年看看她又看看儿子,嘴角抽了一下,“你说什么?”
范小豆已经很会看眼色了,尤其是被亲爹虐过这么多次之后,求生欲很强,“我晚上想跟奶睡!”
范小豆眨着眼睛,表示自己是个善变的美男子。
范年:“那你跟你奶说去啊,跟我说干啥,我又不跟你奶一起睡。”
范小豆:“……”
他赶紧捂着小学一年级的作业本一溜放进包里。
方夏多多少少也了解这父子两人了,没搭话,低头细细地给范小豆理了里衣服,“小豆,剩下的题目都会了吗?”
范小豆露出没有一点儿欺骗性的笑容,“都会了,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他拎起书包还就真准备走了。
方夏一顿,其实她还真是希望范小豆能多留一会,最好跟他们俩一起睡。这几天晚上,再温和没脾性的人,都要被范年折腾出气性来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发,“那好,不会的过来问我。”
“知道了,”偷偷瞧了几眼觊觎老师的老父亲,范小豆拎着包,倒腾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走了。
人一走,空气里就安静下来了。
两夫妻,说不上亲密到能为对方做任何事的那种,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到底是发生了关系了,无论是男女,心态方面都有很大的变化。
范年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小心瞥了媳妇儿几眼,他知道他晚上闹凶了,但那不是忍不住嘛。
低劣的演技,方夏看破不戳破,扯好床单,她看到范年这上半身又是水又是
汗的,眉头轻轻一皱,如水天相接处的低矮青山,“我给你找衣服去,”
范年咧嘴得意一笑,“诶!”
家里有了媳妇就是是不一样,
衣柜一拉开,里头整整齐齐地叠放了一年四季的衣服、床单、被子。
走上前去,是干净的阳光味道。
方夏弯下腰,长长的头发攀附着纤细的腰身自然垂下散开……
范年心头仿佛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脚步情不自禁迈开,黑色的眸子中满是迷恋。
房间里静谧无声,
方夏找了件白衬衫,没翻出裤子来,想要站起身再去翻翻。
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范年性感的喉结动了动,毫不意外地伸出手,搂住那纤纤细腰。
“啊,”
方夏小小地低呼了一声,手里的衣服随声而落。
她着急忙慌地想去捡起来,腰上那双手就跟钳子似的,锁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