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口偷食(穿书)——忽见青山
时间:2019-02-13 11:30:12

  殷祺面色苍白, 听到苏然的话,他开口:“我的匕首是不是在你那?”
  苏然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指的是被她摸走的那把匕首。
  合着您老才睡醒, 不顾着自己高烧腿断, 居然上来就想把匕首要回去还真是……一言难尽。
  苏然觉得除了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之外, 还要给他加上一句斤斤计较。
  她眨眨眼说:“咱俩现在要齐心协力,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你这个样子,”苏然扫了眼他的腿,“显然是出不了力了。再说我拿匕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
  殷祺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这把匕首黄金为托宝石作坠,我可以送给你。待我们获救后,我还会再送你千两白银。”
  苏然挑眉,决定收回刚刚那句话,做生意嘛,还是要跟这种出手大方的人交易才好。
  她问:“交换条件是……?”
  殷祺:“这段时间你做我的侍从,听我安排。”
  这条件听上去也不算什么嘛,本来她就是打算跟在殷祺身边,等着别人来救他时跟着一起出去的。
  如今他主动提出更好,别说千两白银,就是十两她也干。
  苏然痛快的点头:“成交!”
  想了下,她又补充道:“太过份的要求可不行啊。”
  殷祺似是松了口气,淡淡地开口:“你先去帮我找一些粗树枝来,要尽量粗直的。”
  苏然麻溜的跑出洞,第一个任务这么简单,果真是不拿钱当钱的资本家。
  当她抱着一堆树枝回到洞里时,殷祺还在老位置上靠着,身边放着一些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
  苏然纳闷,他把自己的衣服撕了干嘛。
  她好心提醒道:“这个地方可没换洗衣服。”
  殷祺扫他一眼:“过来。”
  苏然抱着树枝乖乖走过去,蹲下,将树枝在他身边放好。
  殷祺挑出其中一只,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将它咬在口中。
  苏然愣了下,随即瞪起眼,惊恐地问:“你不会是要自己正骨吧?”
  她可是听人说过,骨折可疼可疼了,正骨的时候更是疼得没边儿。
  殷祺不回答,在那些树枝中挑拣,选了几根比较粗比较直的。
  苏然赶紧站起来:“我见不得这个,我还是出去,等你完事了叫我。”
  “不行。”殷祺将口中的树枝拿出,“你要帮我扶着。”
  苏然龇牙咧嘴,感觉自己的腿都已经开始疼了,她别别扭扭的不想过去,就听殷祺说:“千两白银。”
  算了,豁出去了,人为财死。苏然一副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骨折了。
  殷祺将树枝重新咬回口中,一手摁在断骨突出的地方,另一手扶稳自己的腿。
  他咬紧牙关,两腮绷得紧紧的。
  苏然实在看不下去,闭上眼微微偏头,伸出一只手按在殷祺的肩上,以示安慰。
  殷祺手下猛地用力,只听轻微的咔一声,他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苏然跟着全身一抖索,半天不敢睁眼,抓着殷祺肩膀的手越来越紧,感觉到他的肩随着沉重呼吸起伏着。
  很快,殷祺就放缓呼吸,声音平静地开口:“好了,接下来你要帮我拿着树枝。”
  声音有气无力。
  苏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松开手,看了殷祺一眼:“我腿软……”
  殷祺:……
  固定的时候,他仍旧咬着树枝,将几根树枝沿着腿摆好,叫苏然用双手轻轻拢着固定住,随后用刚刚撕好的布条将树枝扎紧。
  苏然不敢看,只一眼一眼地瞟着殷祺,见他额头冷汗涟涟,眉头紧皱,手下却是一刻不停动作飞快地系着布条。
  中间,殷祺停手,将口中树枝吐出,往后靠在山壁上,胸口起伏。他闭上眼,调息片刻。
  苏然看了一眼那根树枝,上面有深深的齿痕,忍不住说:“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吧。”
  殷祺睁眼,不再咬着树枝,只是紧抿着唇,继续系布条的动作。
  “我不会笑话你的。”苏然好心宽慰道,“我去医院打针都喊疼……”
  殷祺咬牙:“……闭嘴。”
  待一切做完,他身子一松向后靠,稍作休息。
  苏然跑到河边,用树叶接了一捧水,小心的带回洞里。
  “要不要喝点水?”苏然将手递到殷祺嘴边。
  殷祺看她一眼。他这时还在发着烧,刚刚那几下几乎将他身体的力气抽光。
  他低下头就着苏然的手将叶中的水喝光。
  “我需要吃东西。”殷祺轻轻说。
  苏然皱眉:“我也想吃东西,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啊!”苏然一下想起怀里的果子,将它们掏出来,“有果子,给。”
  殷祺看着她手中的红红的小果,皱着眉头问:“哪来的?”
  苏然说:“就山壁上找到的。”
  “你吃了?”
  苏然摇头:“我怕酸,你要不要吃?”
  殷祺看她一眼,见她一脸纯真,便把果子接过来,说:“放我这吧。”
  苏然把果子交给他,自己则走到洞口,看着高高的山,愁道:“也不知你的人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殷祺将果子扔到角落里,说:“这里有河,你去抓鱼。”
  苏然还没惆怅完,听到这话,扭头指着自己鼻子问:“我?你看我像是能抓住鱼的吗?”
  殷祺将脚边的树枝扒拉两下,捡出一根,扔给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然撇嘴,将树枝拿在手里,左右看看,忽然从靴子里拿出匕首,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开始削尖。
  “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晃着脑袋念叨,一下削下去,树枝刷地被切断。
  “哇,好险,差点切到手。”苏然这次小心了,动作轻柔。
  削着削着,感觉到殷祺一直在盯着她……的匕首,苏然抬起头,略带警惕地说:“你说过,这个送给我了。”
  殷祺无语,半晌回她:“这把匕首名为海燕,削铁如泥。”
  苏然惊喜:“我说怎么这么快,轻轻一下就削断了。”
  殷祺:“……这是我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给我的。”
  苏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听他这意思,是很舍不得啊。
  君子不夺人之美,苏然决定大方一回,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要不这样,这几天我先用着,等出去后,你再花点银子,把它赎回去?”
  殷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贪财的人,偏偏眼界这么小,看不懂真正值钱的东西。
  苏然明白殷祺的意思,不就是觉得她不识货嘛,她才懒得解释。
  东西再好,也要先有用,如果仅仅是值钱,那不如直接来黄金白银,多实在。
  她在心里感叹——俗人的世界你不懂。
  拿着削好的树枝,苏然完全没信心地跑到河边,准备抓鱼。
  殷祺在洞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实在忍不住,单脚支地,到河边找她。
  苏然捏着树枝,站在河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在河里胡乱拨弄,为了不让鞋子湿了,她踩在一块石头上。
  刚刚有条鱼游过,为了抓住它,差点掉河里。
  河水是不深,但够冷啊。
  苏然听到声音,转头就见殷祺不知从哪找来一截粗树干充当拐杖,正单腿往这边来。
  殷祺站到苏然身边,眼睛瞧着水里,忽然开口:“左前三尺二。”
  “嗯?”苏然往左前方向看,隐约有条黑影游过,她赞道,“眼神不错嘛。”
  殷祺:“……下次按我说的位置去插。”
  “哦。”苏然乖乖应声。
  等得快无聊时,又听殷祺说:“西南二尺八。”
  苏然赶紧举起手中削尖的树枝,几秒没动。
  殷祺纳闷,鱼都游走了。他转头看向苏然,就听她在那念念有词。
  “西南……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殷祺:!!这是看他没摔死,所以想气死他吗?
  殷祺无语地盯着苏然,好像是在琢磨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苏然念叨了会儿,也想到这么半天鱼早就跑了,于是歪着脑袋解释:“你用左右就好了,不要忽然换东南西北,我方向感比较差。”
  殷祺冷着脸,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子,盯着水面,待有黑影一闪,他手指微动,石子极速射出。
  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
  殷祺:“去捡回来。”
  苏然有点为难地看看两三米外的鱼,不下水是捡不到了。
  她瞅瞅殷祺用树枝绑住的断腿。
  对方是老板,自己是员工,这点职业素质还是要有的。
  苏然坐在地上,开始脱鞋。
  殷祺微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如果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只是猜测,那这两晚相拥而眠,再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自己就真是个傻子了。
  不但是女人,还是一个年纪不大未出阁的姑娘,虽说曾干过主动卖身这种事,但最后选择逃跑,可见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
  从何进打听来的情况看,苏夕的姐姐心气高,一直盼着凭美貌为自己挣个出路,却又不甘委身普通富户做妾。
  如果真是这样,昨夜他醒来,发现二人相拥入睡时,就会以为她是想借机接近自己。
  只是,经过上一次的事,和今天的相处,殷祺越发觉得何进的消息有误。
  世人大多爱钱,但表现各不一样,相同的是多少都会做些掩饰。
  但她不是,她明码标价,爱钱爱的□□裸,完全不以为耻。
  假如她真如何进所说,盼着飞上枝头,那此时,她就不会这样自然地脱鞋袜,而是会……
  会什么?明明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不会在陌生男人面前随意露出脚。
  还不止,她还把裤脚扎高,露了半截光滑洁白的小腿。
  殷祺忽然发现,自己盯的时间太长了,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将目光落到那条死鱼身上。
  苏然哪想到他会脑补这么多,总不能让她穿着鞋下水吧,鞋湿了更麻烦。
  别说一个陌生男人了,游泳池里几十个陌生男人,还不是照样穿着泳衣露着大腿。
  龇牙咧嘴地把鱼拿回来,苏然把脚踩在石头上,发现这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她觉得挺舒服,索性整个人坐上去,曲膝把脚也放上,晒起太阳来。
  以一个古代淑女的标准看,她这个姿势很不文明,尤其还是当着男人的面。
  殷祺吐出一口气,决定当看不见她。
  暖和过来的苏然,忽然想到一件大事——他们没火啊。
  “咱俩都没有火折子,这鱼怎么吃?”她问殷祺。
  殷祺搞不懂,这到底谁雇了谁啊?还有,他没火折子她也知道,什么女人!
  他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摸的仔细,有什么没什么都知道。”
  苏然嘿嘿笑笑,眼珠一转,坏心眼地想调侃他一句。这人平时一副风光霁月的神仙样,如今断了脚,衣衫撕破,还想装模作样?没门。
  “还行吧,”她冲他挤下眼,“该有的都有。”
  殷祺敛容,阴沉沉地扫她一眼。
  见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苏然心里有点发毛。明明是他挑头的,这么一句玩笑话就受不了?
  她忽觉得自己有点得意过头,见他摔断腿,又发烧生病,这般狼狈,就以为人家好欺负,差点忘了他的身份。
  她清清嗓子,带点讨好地转移话题:“这石头晒得挺热乎,你说,要是把鱼放上来,晒半天,会不会熟啊?”
  殷祺冷冷淡淡:“死鱼晒上半日,大约会变臭吧。”
  苏然一噎,好像是这么回事,抬头就见殷祺将鱼用叶子捧着,正往嘴边送,便问他:“你要生吃?”
  殷祺没回,自顾地轻咬鱼身。
  苏然皱眉看着。生鱼片她吃过,那可是有厨师认真处理过的,还有酱汁可沾,这样拿着整条鱼就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瞅了一会儿,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哎,不对呀,她的鱼呢?
  “那个,”苏然伸着脖子,“我吃什么呀?”
  殷祺手一顿,转头反问:“你是要我帮你打鱼?”
  苏然冲他笑笑,眉眼弯弯。
  “可以,”殷祺轻笑,“八两银子一次。”
  苏然挑眉,蹭地起身,抓起削尖的树枝:“有什么了不起,还八两,真黑,我自己来。”
  殷祺顿觉无语,所以就你可以一人头收八两银,我一条鱼收八两就成了真黑?
  他看着苏然在水里东插插西插插,一会儿又把树枝扔了改用手抓,折腾半天连片鱼鳞都没摸到。
  殷祺实在忍不住了,在苏然又一次高举鱼叉时,偷偷打出一枚石子,在鱼叉落水的瞬间将鱼打死,同时还往前送出两寸,让死鱼正好落在鱼叉下。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苏然完全没抱希望,所以,当她发现树枝上竟然插着一条鱼时,先是呆滞片刻,随后爆发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太了不起了!”
  她高举鱼叉,在阳光下晃动,脚底趟着水往回走,脸上笑开了花,冲着殷祺方向喊:“你看,谁说我抓不到。”
  殷祺在心里哧笑,谁也没说过她抓不到。
  真拿到鱼,苏然又纠结了,对着生鱼实在下不去口。
  她把匕首拿出来,到河边,轻轻地刮鱼鳞,又一次感受到利其器的重要性,随手一划,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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