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海兰珠之还君明珠——樱桃小番茄
时间:2019-02-14 11:29:20

 
 
第81章 宁锦
  81 宁锦
  年前宴席上那位被斩杀的汉人仅仅是个引子, 是其他贝勒们用来试探皇太极的引子。
  努尔哈赤败在宁远,后金诸将没有人能咽得下这口气。此次朝鲜大捷,收获颇丰,暂时缓解了许多国内物资的紧张。稍得喘息,众人便又叫嚣着要出兵宁远。
  皇太极深感头痛, 四贝勒共同理政, 他尚且做不到独揽大权, 凡事还要虚心听从另外三人的意见。代善尚懂得收敛锋芒, 阿敏与莽古尔泰却是尤其容易居功自傲者, 如今都逼着他出兵。
  书房里, 皇太极招范文程陪侍在侧,拿了宁远之事问他:“先生以为, 此时是否该出兵?”
  范文程思忖片刻,摇头直言:“此役必败,臣以为不妥,请大汗慎重。”皇太极尊敬他,事事都会询问他的意见,他实在不需要打太极。
  皇太极长叹一声,心中也懂这道理。他翻出派到明廷的探子们送来的密报, 又仔细读了一遍,仿佛下了决心一般, 又提笔写下密函, 交予安达礼发出去。
  他抬头对范文程道:“先生与我心意相通,我也以为此役必败。然朝堂上下皆力主发兵, 我不妨用一场败仗,来换日后的胜利。”
  五月里,满珠习礼与宜尔哈的婚事刚刚办完,小两口还未尝够新婚的甜蜜,便又要面临分别了。
  海兰珠抱着才八个月大的福临,举着他的小手冲皇太极挥一挥:“乖儿子,阿玛要出征了,同阿玛道别!”儿子大了些,脸盘儿滚圆,皮肤白皙,眼睛又黑又大,十分有神。
  小孩子也听不懂,听着母亲温柔的嗓音,只朝着父亲咯咯笑,嘴里含糊的吐出几个“啊啊”。海兰珠心里却有些难过,哄着儿子竟然一不小心就掉了滴眼泪下来。
  皇太极还在穿战甲,一见她这样,连忙丢下手中的长刀过来给她擦眼泪:“怎么如今越发爱哭了?儿子都没你这样孩子气,你这样叫我如何安心的去?”
  福临见了母亲的眼泪,竟然小嘴一张脸一皱,也扯着嗓子嚎起来。海兰珠立刻手忙脚乱好一阵哄,待孩子哭够了,脸上又有点笑了,才交给乳母抱下去。
  她叫孩子这一搅合,也不哭了,只觉得有点委屈:“我不是伤心,就是有些替你不平罢了。明知是必输的仗,还要硬着头皮去。”她投进皇太极怀里,黏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不对:“你三天两头就要出征,我……我不该平白给你添堵。”
  皇太极听得心疼,却也十分甜蜜,只觉怀中的娇妻怎么看怎么可人意:“你没有给我添堵,你只管带着孩子,好好儿的等着我。”他低下头,认真的看进她的眼里:“你相信我,你的丈夫,绝不会做赔本买卖,更不打没把握的仗。”
  海兰珠望着他漆黑的眼眸,只觉掉入一潭深水。她怔怔点头:“我信你,这世上,再没有别人比我更信你的了。”
  此番伐明,后金几乎全军出动。除了新汗皇太极亲征外,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讬、萨哈廉、豪格等掌握实权的贝勒们几乎都随征了。
  相送前,布木布泰替多尔衮收拾行头,嘴上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句:“各位贝勒们都去了,也不晓得大汗作何想法,倒把咱们爷留在沈阳。”她心里着急,多尔衮一日无军功,便一日掌不了实权,他顶着先汗嫡子的名头,却还是会被他人看清。她只是个侧福晋,丈夫地位不稳,她盯着个不受汗妃喜爱的妹妹的名头,也不顶用。
  多尔衮斜睨她一眼,也答不上话来。他亦不懂,大汗明明曾表现出要重用他与多铎的意思,两次大战,却都迟迟没有动静。
  他心里忐忑,不晓得大汗是否心意改变,更羡慕那些能上阵厮杀的人。连他的侄子们,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他与多铎却仍在这沈阳城里赋闲。
  收拾好出去,诺敏正站在外头。见到多尔衮与布木布泰,她脸上的笑有一瞬僵硬,转而又有些庆幸道:“我前日入宫见大妃,大妃为大汗即将出征十分担忧。好在咱们爷不用去冒这个险,我可算安心一阵了。”
  她脸上的笑意真挚,话语也全发自肺腑,多尔衮却有点不高兴。他盼着建功立业,盼着出人头地,诺敏却还是这样天真。他心里隐隐也懂她的意思,可又忍不住怀疑她是觉得自己可怜,特意出言安慰,当即脸色有点不大好。
  布木布泰冷眼旁观,有些愉快起来。好在诺敏是个直性子,不懂得思虑周全,更是摸不准多尔衮的心思,十分好对付。
  诺敏见到多尔衮有点冷的脸和布木布泰意味不明的笑,有些不知所措。她回过神来再想想,才发现自己又揭了多尔衮的伤疤,顿时自责,连方才对他亲近布木布泰的不满都消失了不少。
  城门外,海兰珠领着城中留守的女眷们相送。此番为报先汗兵败之仇,应当郑重其事。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海兰珠恋恋不舍收回眼光。城里但凡地位较高的贝勒们都跟着去了,留下多尔衮与多铎二人,站在海兰珠身边,心里不是滋味。
  多尔衮余光望着近在咫尺的海兰珠,心里有些泛酸,若此刻他也在那远去的队伍中,便也能得到她这样留恋的目光了。
  多铎则是愁容满面,大军一走,便垮下双肩,重重叹口气。海兰珠笑道:“十五弟这是怎么了,可是又瞧上了哪家姑娘?”阿巴亥去后,多铎有一阵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到在开门时,俨然变了个人。从前他年纪小,得大汗宠爱,也算是顽劣,如今变本加厉,往自己身边捞了各色女子,女真人、汉人、蒙古人都齐全了,夜夜笙歌,放浪形骸,也不管他人的流言,每次见他,脸上的笑也愈加玩世不恭起来。
  多铎扯起嘴角大笑:“还是嫂嫂了解我,昨儿得了个汉女,夜里伺候得我十分舒坦,早起她却又成了个冰美人的样儿,吊得我心痒难耐。”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得多尔衮直瞪他。
  海兰珠看不惯他小小年纪就如此轻浮不着边际的样子,别开眼,也不再多开玩笑:“女子也是人,只盼你多怜惜她们。”
  多铎满不在乎大笑道:“早就觉得大妃是个善性儿的人,果然如此!弟弟我也不是强盗,带回去的女子也都是心甘情愿的,我的力气呀,除了花在闺房里,便只想留在战场上,奈何大汗却不给这个机会。”
  他这话说得大胆,多尔衮已经气得不轻,他们兄弟三个,他与阿济格都算稳重,偏多铎,从小就被惯坏了,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原来是没跟着一道去,心里不痛快了。海兰珠暗忖,多铎这样倒好,省下来许多互相揣度心思的精力。她看一眼多尔衮紧绷的脸,这位想必也是一样的心情,只是更能忍罢了。
  她意味深长笑了,缓缓道:“你们俩这次不去,是大汗爱重你们,好好珍惜,力气留着,花在该花的地方才好。”说完,她便领着阿娜日走了,身后跟了一众女眷与年幼的孩子们。
  多铎望着她的背影,不以为意道:“不过是托辞,这些天听了不知道多少回。”
  多尔衮却听出了些深意,他摇头:“不对,这不是托辞,她在暗示我们。”
  “暗示?暗示什么?”多铎一点也不相信,他凑到多尔衮面前仔细观察,“哥,你不会还存着那样的心思,魔怔了吧?是不是八嫂随便说句话,也得在心里揣摩许久?”
  多尔衮却真的怒了,脸黑的不能再黑,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这样的话,是你能随便说的吗?”多铎撇嘴,心里也知道自己方才说得过了。
  平复了呼吸,多尔衮才缓缓道:“你且等着,我以为,此战不是这样简单。”
  五月初九,皇太极命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萨哈廉、豪格等人率精兵为先锋,自己与三大贝勒亲率大军居中,轻松拿下大凌河、右屯卫两城,于五月十二日兵指锦州城下。
  同时,袁崇焕从蓟镇、宣府、大同等地调集兵马,出关迎战。
  然而随后,后金军便陷入了不利境地。锦州城久攻不下,皇太极派人回沈阳调兵支援。而锦州城守将赵率等人,无论皇太极如何劝降激将,皆紧闭城门,拒绝应战。
  皇太极围攻宁锦二十多日,战局僵持不下,最后袁崇焕又以火器攻击,后金死伤严重,皇太极大帐被炸毁,济尔哈朗受重伤。
  二十四日,后金败局已定,皇太极下令返回沈阳。
  大军回朝时,人人皆形容严肃,丝毫不见笑意。此次惨败,难道袁崇焕与宁远,当真是一道横亘在明金之间的天堑吗?
  皇太极脸色肃穆,一言不发回到寝宫,身边的侍从们也都低头,不敢出声。海兰珠急急忙忙迎上去,不让伺候的丫头们动手,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他,没见到一点伤,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皇太极一直绷着的脸突然柔软下来,眼神里全是浓浓的情愫。他忽而笑了,一面任她为自己脱下外袍,一面道:“原来有些气,可一见到你,我就什么样的不满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足。”
  海兰珠觉得这话十分动听,摸摸他晒黑的脸庞:“你呀,明知道结果的仗,做什么要生气?”
  皇太极拉住她忙碌的手,到一边坐下,叹道:“结果是预料到了,却不晓得这是惨败,那袁崇焕,看来真是有些本事,也沉得住气,可惜,这样好的将才,不能为我所用。”
  这是典型的帝王思想,虽然恨着袁崇焕,却也总想要他为自己所用。海兰珠不想提这样的丧气事,便让人把福临抱来:“你这个做阿玛的不在,儿子可就先会叫额娘了!”果然,小孩子见到了母亲,张开胖乎乎的双手要抱,海兰珠才把他抱过来,他便咿咿呀呀叫起来:“额——尼——额——娘——”
  刚开始说得含糊,后面却渐渐清晰起来,听得海兰珠心都化了,抱在怀里亲了好几口。
  皇太极眼里闪闪发亮,看着儿子哄道:“乖儿子,叫声阿玛听听!”福临懵懵懂懂看着眼前的大脑袋,想了好长时间才认出来这是父亲,咯咯笑两声,伸出手去扯他的耳朵,就是不愿意听话的叫阿玛。
  皇太极不信邪,抱过孩子,坚持不懈的教他:“阿——玛——来,阿玛——”
  海兰珠看着这对父子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只觉心里的每个空缺都被填满了。
 
 
第82章 意外
  82 意外
  这年春季 , 大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荒,国内粮食短缺,物价飞涨,即便有正月里阿敏从朝鲜带回来的战利品,仍是过得十分艰难。
  在宁锦战场上大败, 虽早在皇太极意料中, 然败相之惨, 却仍是前所未有, 即便皇太极有所准备, 仍是对明廷有了新的看法, 短期内,想要从山海关进军北京,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金内部经济萧条,外部又强敌环伺,情况不容乐观。皇太极周旋于女真人与汉官两派势力之间,焦头烂额,鲜少有时间顾及其他。
  海兰珠心疼他忙碌,明明当了大汗,还是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日皇太极难得有半日空闲, 坐在书房里,搂着呼呼大睡的福临, 眼睛微眯躺在榻上, 听着海兰珠絮絮的读书给他听。
  不一会儿,外头便报大贝勒求见。皇太极轻手轻脚将儿子交给乳母, 便叫代善进来了。代善是三大贝勒中最有眼色的,他对皇太极算是十分恭敬,一进来便先给大汗与大妃请安,毫不怠慢。
  皇太极也乐得给代善面子,亲自上前扶了他起来。代善的脸上带了笑,躬身道:“大汗,蒙古奈曼部与敖汉部有意归顺大金,派了黄教的乌木萨特绰尔济喇嘛前来传话!”
  皇太极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此话当真?”
  代善笑答道:“千真万确,如今喇嘛已到都尔弼城了!”
  皇太极十分高兴,从椅子上站起来,拉起海兰珠猛的抱了抱。当着大贝勒的面,海兰珠有些羞赧,心里却也十分理解皇太极此刻的兴奋。天聪元年以来,大金遭遇的创伤已经太多了,这两个蒙古部落的归附,实在是连续的坏消息中,难得的好消息。
  蒙古科尔沁已然归顺,喀尔喀也不再是大敌,唯有察哈尔,仍是大金的强敌,林丹汗自诩为成吉思汗嫡亲后裔,始终虎视眈眈,妄图重现先祖的辉煌。
  奈曼部与敖汉部对察哈尔来说至关重要,皇太极早有意争取此二部支持。他看准了草原上十分有影响力的黄教喇嘛乌木萨特绰尔济,将其买通,策动奈曼部首领衮楚克叛离察哈尔林丹汗,归顺大金。
  如今,早先埋下的这条线终于有了收获。二月里,皇太极又派人秘密前往奈曼部,请求衮楚克能说服敖汉部的首领索诺木杜棱和克什克腾部首领索诺木诺延也能归顺大金。
  然而四月份,衮楚克语索诺木杜棱却传来消息,原来他们试图劝服林丹汗与大金和谈,却遭到了林丹汗的强烈拒绝,连带着索诺木诺言也不愿归附。原以为这条线便这样断了,大敌环伺的局面短时间内难以改变,此刻却忽然有了这样的喜讯。
  七月里,蒙古敖汉索诺木杜棱、塞臣卓礼克图、奈曼衮楚克巴图鲁举国来附。这仿佛是一个开端,八月里,察哈尔阿喇克绰忒部贝勒巴尔巴图鲁、诺门达赉、吹尔扎木苏纷纷率众来归。沈阳城里连月的低沉气氛终于被打破,重新热闹欢快起来。
  好容易忙完了蒙古众人的接待与安置,海兰珠终于歇了下来,开始思考其他事。
  阿娜日这两日老觉得浑身不自在,此刻海兰珠又用若有所思的眼睛盯着她,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她停下手上的针线,一下扔回篮子里,不满道:“格格,您再看下去,我都快不敢进这屋来了,您到底在瞧什么呀?我可没长胖!”
  海兰珠被她说得一笑:“是是是,你没长胖。我呀,是看你越来越好看了!”
  阿娜日倏的脸红:“哎呀,胡说什么呀!”
  海兰珠哈哈大笑:“我没诓你,你长得好看了,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大汗身边的安达礼,你可喜欢?”
  阿娜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话也说不利索了:“安安安——安达礼侍卫呀……也不晓得人家看不看得上我呢……”
  阿娜日不止一次守夜时,给安达礼送了夜宵,海兰珠都看在眼里。她也暗中观察过安达礼为人,见他性子耿直踏实,对皇太极十分忠心,也很满意。安达礼常年跟着皇太极,没有时间料理自己的终身大事,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也没个妻子。
  她向皇太极略略提了此事,皇太极十分赞成,对安达礼还有些愧疚:“他十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如今连个家室也没有,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疏忽了,还好你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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