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赚钱到一百岁才够养我。”
“真够贵的,我能退货吗?”
“敢!”
“哈哈。”
闹了一通,才又重新躺下睡觉,季策闭着眼睛,盛卷卷支起身体,侧着身,把他揽在怀里,有节奏的拍着他,轻轻哼着歌,声音舒缓悠长。
季策安静的听完一支歌,睁开眼,拉下她的胳膊,给她揉捏着。
“手都拍酸了吧。”
盛卷卷顺势躺在他怀里,闷闷道:“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唱歌,哄你睡觉好吗?”
黑暗中,季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不用,你好好当我女朋友就行了,不用给我当妈。”
“……”
盛卷卷瞬间无语,这人怎么这么欠儿。
季策笑道,大手盖住盛卷卷的眼睛,说,“你快睡觉吧。”
季策不睡,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时不时就睁开眼去看季策有没有睡。
季策忍无可忍,睁开眼道:“再不睡,就起来做运动吧。”
慢半拍的盛卷卷还傻呆呆的问做什么运动。
季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只腿挤进去分开她,哑着嗓音调笑:“你说什么运动?”
盛卷卷呆若木鸡,三秒后才明白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季策掀翻过去,红着脸啐道:“流氓!”
季策摊着手脚闷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睡还是做?”他歪着头笑问。
盛卷卷抽出他的枕头盖在他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上,低吼一声“睡”,翻过身再也不理他了。
季策笑了一会儿又贴了过来,搂着她的腰。盛卷卷挣扎了几下,就由着他了。
第二天盛卷卷是被饿醒的。
第一次醒来时季策还没有起床,盛卷卷在他下巴上轻啄了一口,被他冒出的青色胡茬扎的有些痒痒,忍不住又用脸蹭了蹭。
“一大早就非礼我?”
头顶响起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
盛卷卷顺势翻到季策身上坐着,把他的手拉到头顶用一只手压住,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拍两下,得意道:“非礼的就是你,谁让你长那么帅。”
季策失笑:“我说小卷卷,你可真是健忘,你是不是忘了上一次坐在我身上后发生了什么?”
盛卷卷虽然没想到,但听他语气就知道要不好,这次反应灵敏,不等季策动作,双手一撑,就从他身上一跃而下,跳下床。
季策慢了一步,伸出去的手捉了个空。
盛卷卷三步两步跳到安全距离,笑嘻嘻道:“听你口气就知道没好事。”
季策坐起身,对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实际行动让你体会是不是好事。”
盛卷卷才不上当,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季策摸了摸下巴,反思自己是不是魅力大减,怀念之前他勾勾手就乖乖过来的小可爱了。
洗漱完,盛卷卷兴致勃勃的准备做早餐。拉开冰箱门一看,空荡荡的,连个鸡蛋也没有。
“家里没食材了,咱们出去吃。”
季策穿了件浅灰色毛衣,黑色休闲长裤,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怎么不早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化个妆。”盛卷卷脱下围裙,冲向卫生间。
“你不化妆也很好看。”季策跟在后面叫她。
盛卷卷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故意叹气道:“那怎么行,要是像上次一样,再遇到什么晴什么雨的,岂不是要给你丢脸?”
“……”
事实证明,没有女人不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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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胡同里,盛卷卷鼓着腮帮子,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
“我们能换一家吃吗?”
季策奇怪:“为什么?上次你不是很爱吃吗?”
呸呸呸,就是上次太爱吃了,结果被人比较嘲笑。盛卷卷可没忘了那个阿婆说的话。
“哼哼。”她用鼻子出了两声气,随即开始翻旧账。
“除了我,带过几个姑娘来这儿吃过饭?上一次吃的少的那个姑娘是谁?”
“……”
季策觉得这小妮子越来越胆大了,磨人精已经无法诠释她了,等会儿就要给她改个昵称——小醋精。
他五指张开,掐着盛卷卷后脖子就把她拎了进去。
盛卷卷就以缩着脖子嗷嗷鬼叫的形象,第二次出现在阿婆眼中。
阿婆瞪大眼睛,额头上的褶皱都多了几条。
她不敢置信的凑到盛卷卷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拉过季策,压低声音问:“这不就是上次那个很能吃的姑娘吗?”
盛卷卷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季策笑着回头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对,就是她。”
阿婆像是惊呆了,回头看着盛卷卷久久不能回神,半晌,眼中还泛起了泪光。
大写尴尬本人了,盛卷卷心想。
能把人家吃哭的,她可能是独此一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小可怜
舍不得虐你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就在盛卷卷因为尴尬而手足无措时,季策已经走过来拉起她的手, 并肩站在阿婆面前。
阿婆猛点头, 口中不断说着:“好好好。”
盛卷卷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季策看出她的不安,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给她解围,对阿婆笑说:“给我们煮两碗面吧。”
阿婆立刻说好,又含笑把盛卷卷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背过身擦了擦眼角去忙了。
季策把盛卷卷带到上次吃饭的正屋。盛卷卷见四下无人, 忙问季策是怎么回事,那老婆婆为什么这种反应。
季策没有立刻解释, 站在照片墙下,目光落在正中间那张少女的脸上。
“这是我妈妈。”
他凝视片刻,突然开口。
盛卷卷一惊,先是看向季策,见他神色如常, 才去看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含笑看着他们, 眉眼精致, 面容恬静秀美。
难怪上一次见盛卷卷就觉得有熟悉感, 现在仔细看来,眉眼和季策如出一辙。
但为什么季策妈妈的照片会挂在这里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季策坐下来慢慢和她解释。
季策母亲名叫阮竹,是阮家二小姐。阮家财团在上个世纪的影响力,可谓是首屈一指, 季荣阳如果不是娶了阮家二小姐,怎么会有现在的季阳集团。只是到了这一辈,阮家只有两个女儿,人丁稀少,才逐渐在时代更迭中没落了。
阮竹少女时期是典型的大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人一大堆,阿婆就是其中一个。后来阮竹出嫁,就把阿婆带到了季家,季策出生后的前几年,也都是阿婆帮着照看的。
后来季策大了些,因为身体原因,阿婆执意要回到自己女儿身边,阮竹拗不过她,给她在这儿,当时的繁华地段,买了这个小四合院,让她在这儿养老。
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阿婆对于季策来说,是唯一一个带有母亲印记的人了。这个小院子,算是阮竹留在人世间唯一一处自留地。在这里,阿婆会让季策躺在玉兰花树下的躺椅上,给他打着扇子,絮絮叨叨回忆着阮竹少女时期的趣事。
因此在母亲在季策的脑海中,一直是一个明媚鲜活的少女形象。
他第一次带喜欢的女孩子来阿婆这里时,阿婆给他们煮了两碗面,并告诉他,阮竹第一次带喜欢的男孩子回家时,吃的就是她煮的面。
阿婆还说,只有他父亲季荣阳,是阮竹可以带回去第二次的男人。
因此,如果季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都可以带来给阮竹和阿婆看看,但是只有认定了的女孩子才可以带来第二次。
“所以,阿婆今天见到你才会这么吃惊。”季策浅浅的笑着看她。
盛卷卷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虽然季策说的平平淡淡,但是从他的用词和语气中,都可以听出一种失落感。
只能用这样一种近乎祭奠的方式,带自己心爱之人来见一见妈妈,祈求可以得到虚无缥缈的认可和祝福。
这是怎样一种伤痛。
再想到季策在日本时见自己父母的情形,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那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所以,阿婆才不是嫌弃我吃的多,对吧?”她眨掉眼中的水汽,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自嘲笑问。
季策看她的目光,温柔绵长。他宠溺的在她头顶揉了揉:“对,你吃的越多,阿婆越喜欢你。”
妈妈也会喜欢你的。
他在心里轻声道。
临走前,盛卷卷已经可以挽着阿婆的手臂和她撒娇了。阿婆送他们到院门口,临别前还和盛卷卷约了下次来院子里烤红薯。
“厉害。”季策啧啧称叹,被盛卷卷讨人欢心的能力折服。
盛卷卷得意的冲他晃晃脑袋,背着手,脚尖一颠一颠的走在前面。长发甩在身后,随着步子,有节奏的一荡一荡。
从头到脚,包括头发丝都透露着一股欢欣。
季策走在后面,手也背在身后,眼睛不自觉的笑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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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去了趟超市。
季策推着车跟在盛卷卷身后,一件件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放进推车中。
“你喜欢黄桃的还是草莓的?”她举起两瓶大果粒酸奶回头问季策。
“黄桃。”
“哦。”
几瓶酸奶递了过来,季策接过来放进推车。走出去好几步,他才觉得不对,低头一看——
“等等!”
很震惊的语气。
“干嘛?”
很无辜的语气。
“你是不是拿错了?”
季策拎起那几瓶酸奶,递到盛卷卷面前。
她就瞥了一眼:“没有啊。”
“真没拿错?这怎么是草莓的?”
“没错,我就喜欢草莓的啊!”
“……”
季策难以置信,愣了半晌。
看着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故意捣乱的人笑出了猪叫。
“盛卷卷!”
一声怒吼响起,猪叫顿时变鸭叫。
“呀呀呀!好汉饶命!”
盛卷卷搂住季策脖子,挂在他的身上求饶。她就是要逗季策开心,用各种方式,让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两人闹做一团,谁也都没发现,不远处有拍照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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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母他们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回国,本来有司机会去接,但季策想趁机刷刷好感,坚持要亲自去接。
在接机口等人时,盛卷卷习惯性的去买咖啡,季策靠在栏杆上等她。
看着盛卷卷小跑离去的背影,季策想起第一次在机场见面的情形。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真的就这么走进了他的心里。
有时候不得不的感叹缘分和机遇的奇妙。
“呐,给你,欠你的咖啡补上了哦。”盛卷卷两个咯吱窝夹着两瓶矿泉水,手上端着两杯热咖啡,颠颠的跑了回来,凑到季策面前。
季策忍俊不禁,接过咖啡,顺手从她咯吱窝下拿过矿泉水,凑到眼前问:“这水真的是十块钱一瓶?”
盛卷卷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啦,七块钱一瓶,四舍五入算十块吧!”
“小骗子,两瓶水就把我骗到手了。”季策笑骂。
“哈哈,谁让你这么帅,我第一眼见你就想着不能放过,没想到你自己撞上来,喝了我的水,可不就跑不掉啦。”盛卷卷得意的摇头晃脑。
“那我真是亏大了。”季策故作懊悔。
“我当时才是亏大了呢!我还花了五十块钱给你买了咖啡,只是后来有点事忘记了,还白给了出租车两张毛爷爷回来找你,结果你已经走了,当时我那个痛心疾首啊。来来回回花了好几百,连个电话也没要到。”
说起那天发生的事,盛卷卷也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场景历历在目。
原来她回来找我了。
季策心中某个角落,“哒”的一声,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雨后的土壤,汩汩的吸收着甘霖,有什么东西越长越大,破土而出。
“干嘛这么看我?我就是很亏嘛……”季策的眼神太深邃,看的盛卷卷有些不自在。
季策压下心中破土的悸动,故意挑眉笑她:“几百块钱就亏了?我都不知道给你花了多少钱,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不比你更亏?”
“??”盛卷卷怎么觉得她听不懂,是她理解能力不行了吗?
季策自知失言,闭嘴不说了,任凭盛卷卷怎么撒娇卖萌耍赖威胁也不动摇。
两人闹了一会儿,盛母他们就出来了。
“宋师兄没有一起吗?” 盛卷卷奇怪的问。
“哦,你们走后他也跟着回去了。”盛母看了眼季策,欲言又止。小宋走之前来和她道别,坦诚他来日本就是为了和卷卷一起,她走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玩下去了。
神情落寞的让盛母好一顿愧疚。
盛卷卷“哦”了一声,准备找时间和盛母好好说一下宋未几的事,以免她继续被欺骗。
回去的路上,季策说已经定了饭店,晚上给他们接风。可是车刚进市区,他就接了个电话。
盛卷卷眼看着他神色由轻松到凝重,下颚线条越绷越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因为用力而泛白。
等他挂了电话,盛卷卷才敢问:“怎么了?”
季策缓了几秒才轻描淡写的回道:“没什么,公司有一点事情。”
声音被他掩饰过了,但盛卷卷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