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只能说老天有眼，天理昭昭吧。”陈老说到这里略觉口干，喝了口茶后对苏策说。
苏策听了点点头，笑着附和，“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谁说不是呢。”陈老摇摇头，同意苏策的说法。
说到这儿不仅联想起他的祖师爷以及小祖奶奶的事了。
这事也是他的爷爷，在陈老很小的时候告诉他的。说是原本他还有个小祖奶奶的，但年纪轻轻就在一次上班的途中，被一酒驾的肇事司机撞死。
偏偏小祖奶奶死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出车祸死亡，周遭却没一点儿血迹。
后来下葬后，那时还健在的长辈还不顾祖爷爷们的阻挠，硬是请隔壁村的神婆给小祖奶奶配一门阴婚。当然这种古古怪怪的事到最后有没有成功，估计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没过多久就听说隔壁的神婆离奇死亡，听传是生前报应做多了才有这样的结局。
旁人唏嘘一阵后也就抛诸脑后，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
之后这事随着老人的去世和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被陈家忘却，直到陈老出生，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连医生都没办法摇头说养不活的时候，祖师爷出现了。
虽说陈家很奇怪这位自称姓张的老人，怎么可能和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小祖奶奶有什么交集，但他确实治好了自己连医生都束手无措的怪病。
之后每隔几年都会来看望他，也因为这样陈老对道家的一些东西产生了兴趣，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
后来机缘巧合进入第六部 后，陈老才从一些尘封久远的档案中，大概知道了一点身为龙虎山传人的祖师爷，与机缘巧合成了厉鬼的小祖奶奶的一些事。
只是那些藏在无数任务中的过往，大部分都没有真相，只能依稀的看到点什么。
甚至随着当事人的去世，也早就不存。
但知道这些的陈老，更觉因果循环，缘分天意的奥妙。
总之，这出租车司机也算是因为他自己的作恶，而遭受到了报应吧？
大快人心的同时，不免又对他的孩子和老婆的遭遇，以及未来两边老人的以后，感到有几分唏嘘。
苏策听完，将膝上的蔬菜茎秆轻轻拂去，笑着和陈老说，“很多事在发生后，总是伴随着更多的如果的。但实际上这种事后悔恨，也只有事发后才会产生，当那个人没有被抓住前，他也许心中不安彷徨，却绝对不会有悔意这种东西的。”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苏策的话让陈老有些讶异，他以为会从苏策嘴里听见和其他小姑娘一样的惋惜言辞，却没想到苏策说的话，似乎……并不那么大众？
颇有点看透的味道。
苏策眉眼缱绻，将理好的的菜篮往石桌上一放，弯腰抱起在她脚边转转悠，用门牙叼着一小撮菜杆，玩儿得一本满足的小二哈，让它趴在自己膝盖上，慢慢给它顺毛。
小二哈被顺得很开心，小尾巴在身后摇得“吧唧吧唧”。
苏策察觉陈老没说话，抬眸就看见对方有些惊讶的表情，微微偏头笑，“陈老？”
“哦。”陈老微微回神，笑着解释，“唔……没想到会从小苏你的嘴里听到这么……”他想了想后继续说，“这么透彻的回答。”
甚至可以说，略显冷淡了些。
苏策哈哈笑了两声，原本就天生带笑的眼角，现在弯得更好看，配上春天的阳光更明媚，“那是什么透彻呢？大概只是明白所以才让自己，尽量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吧。”
陈老激赏的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这位邻居真是不错，性子洒脱爽朗，气势舒适大气，实在是个太过于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要说缺点嘛……
好像就是男朋友方面换得有些悄无声息？
想到这里，陈老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茶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瞬间开始期盼长恩小伙子的到来了。
“小苏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是今天长恩要来吗？”陈老看看苏策身边已经摘好的菜，有些期待的问。
“哦，不是长恩，等下我的朋友要来。”苏策笑着回答。间或见抬眸，看见陈老有点儿小失望的表情后，顿时明白了什么，一面起身一面抱起小二哈冲陈老说，“现在时间还早，要是陈老不嫌弃，尝尝我煮茶的手艺？”
“咦？！小苏也会煮茶啊？”陈老惊喜，“和你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还一点不知道呢。”
苏策听了，默默摸摸鼻子，笑着说，“以前……经常需要敬茶，所以也算熟练，不过味道上就比不上长恩了。”
她敬茶很有经验的。
“看样子你家里爱好品茶的长辈不少嘛。”陈老听了，笑着说。
不然怎么可能时常需要敬茶呢？
苏策？
苏策听了，又默默摸了摸鼻子，呵呵笑。
也不多解释什么，将小二哈放地上后，就将菜篮子回屋里放好。
小二哈跟在她的脚边，蹦蹦跳跳，刚进门小佛蛛就一个飞跳，吧唧到它脑门儿上，两只小可爱顿时又闹做一团。
苏策也不管它们，任由两只闹腾，将煮茶需要用的器皿拿出去放在石桌上，又回屋拿水和茶叶。
而陈老也早离开他那张舒服的躺椅，兴致勃勃的坐在石桌边，帮苏策将东西摆放好，基础工作提前做好。等她回来后，就可以直接进行下一步的步骤。
煮茶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也许在不懂的人眼里有些装腔作势的嫌疑，但在真正的爱好者面前，却和写字画画下棋一类没什么分别。
所以哪怕在旁人眼里显得很无趣的步骤，陈老也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这也因为苏策的举手投足确实好看。
取、沏、闻、端，几步做下来也已是半小时后的事，陈老品了一口后，“唔？！”了一声抬头看向苏策，随即竖起大拇指，“不错啊小苏。”
苏策笑了，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这杯，才微抬手，就听见四合院的大门被人至外拍响。
和陈老互看一眼后，微疑惑的端着茶，起身去开门。想着也许是顾意元先到了也说不定。
而在苏策客厅里的小二哈听见动静，顶着小佛蛛两只前爪爪搭拉在门槛上，目送苏策去开门，满眼好奇。
门“吱呀~”一声打开，站在门外的赵钱让苏策看了个仔细，随即笑着打招呼，“啊，又见面了。陈老在呢。”
“呃……”赵钱有些古怪的看着苏策，摸摸鼻子后站在原地未动。
苏策见了，微微偏头，疑惑笑。
……奇怪，怎么突然想把门重新甩上？
苏策保持微笑的想着。
而此时，赵钱欲扭头朝身后看去，但头才微转就顿住，干脆侧身让开路来。
苏策随着他让开路，看清站在两步台阶下乌压压的十几号人，以及……被簇拥在中间犹如女王一般的荣华。
笑容……微微一僵。
荣华瞪着门内的苏策，含怒冷笑，“真是好久不久啊……”
“大。师。姐。”
嗯。一字一句。很生气。
苏策眨眨眼，冲荣华笑得温柔缱绻，并端着手里的茶杯，冲她抬了抬，示意。
“……茶我已经准备好了。”
对端茶赔罪这项技能相当熟练的万殊少君，冲荣华笑得牲畜无害。
荣华？
荣华冷哼。
——别以为你这招永远有效！
我现在早就不吃你这一套了！
前·人界皇太女，后·修真界道宗问鼎峰第一大弟子，云行道君，并不打算买账！
╭(╯^╰)╮
第18章 20181121
说起来荣华的身份相当尊贵。
她原是人界帝王家的皇太女, 应承大统才对。不过这位皇太女明显不打算走寻常路，总之机缘巧合之下竟让她成了道宗剑修一脉的弟子。
可怜太傅哭着喊着没拦住，只好哭唧唧的看着“沉迷修仙, 不可自拔”的皇太女，头都不回一下的丢下储君之位跑了。
而那时，苏策跟在自己师尊众妙老祖身边, 刚云游回来参加道宗很久都没进行的新弟子入宗仪式。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温润儒雅道骨仙风的掌门师伯玄主, 就笑眯眯的互相介绍起了荣华及苏策。
别看苏策一副温柔缱绻, 好说话的模样, 但实际上却是个大猪蹄子。本着谁先开口谁就赢了的原则, 笑眯眯的冲明明大她两三岁的荣华叫“师妹”。
瞬间奠定了自己“大师姐”的地位。
从此以后，原本沉迷修仙的荣华，便开启了她“大师姐不在, 二师姐做”的日常。
……尼玛还不如回去做皇啊！(╯‵□′)╯︵┻━┻
千万别小看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实力啊！┴─┴︵╰（‵□′╰）
每天的信件来往, 诸多杂事不比奏章少啊！┴┴︵╰（‵□′）╯︵┴┴
荣华二师姐一度想回去继承皇位……_(:з」∠)_
至少当皇大概也就几十年，她在道宗可是处理事务上千年！
嘿呀……好气。
后来到了现实后，每次荣华听见“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逃跑了！”的小广播时，都觉得很有感触。
很想在那样的背景音下眺望远方, 感慨一下当初的自己。
并第N次发誓要是有机会再遇见那个时不时就浪到跟死外面的苏策，一定要抓住暴打一顿再说。
……打不打得过这是后话！
可是遭遇那些后，再见苏策, 却又怎么可能真的下得了手。
至少……面前这个笑得一脸无害就爱装好人的王八蛋, ……依旧全须全尾活蹦乱跳。
……这样也好。
早就不吃苏策那一套的荣华, 冷哼一声后接过苏策笑眯眯双手奉上的茶，一饮而尽之后将茶杯放回桌上。
“你怎么也来啦？”苏策看着荣华，笑问。
“……也？”荣华抓住重点，凤眼扫向她，“除我之外还有谁？”
“呃……”苏策这才想起，好像在修真界时荣华就看宋九很不顺眼，时常用一种“你这个祸国奸妃”的眼神斜睨对方，想了想后冲她笑得良善，老实回答，“长恩呀。”
荣华听了，又盯着苏策那副无辜的模样看了半响后，这才稍缓了脸上的表情，点点头。
和从前在修真界时一样，苏策一浪回来就开始将她不在时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就在两人在苏策房间里说事时，赵钱、孙海等人眼巴巴的等在屋外，心不在焉的喝茶。而被简单科普了一脸的陈老正神游当中。
妈耶……
荣华的来历他当然是知道的，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邻居来头更不小。
这样说来……其实根本不是他画的符救了自己和众人一命，而是那天帮他看顾符纸的苏策？
……惨，这段时间他好像都称呼人家“小苏”。
陈老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捧着茶杯认真思索从今往后应该叫苏策什么才好。
而另一边，苏策正因荣华的话，眉头微皱。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和宋九莫名其妙穿回现实，并将“沉渊”架在顾意元脖子上，让他哭唧唧的改了道宗的线，以隐退为结局，却在最后依旧受男主的牵连被迫再次入世。甚至落得道宗覆灭的地步。
道宗虽说是修真界第一大宗，但从掌门接任“玄主”之位后，就已是半退隐的状态。就连新弟子都从原本的每年招收，逐渐变成三年、五年、十年。
甚至到后期整整一甲子，都未再入新弟子。
原本玄主这样韬光养晦，多少是因为当时道宗高层，除掌门、自己师尊，以及另外两峰的长老外，就再无大能者。虽说宗门依旧名声显赫，但多少有些颓势。
直到后来出了苏策这个漏洞一样的存在，打得原本暗涌浮动，很想和道宗叫板的修真界上下鬼哭狼嚎后，又再次奠定了第一宗的位置。
之后又有荣华，以及苏策同门二师弟坐镇，使得哪怕苏策浪到外面几十、百把年不回来，也没人敢窥觎道宗。
至于之后的同门三师弟、四师妹、小师弟，及其他两峰的后起之秀，就更不累述。
苏策曾经待过的那个世界，分别由人界，修真界、魔域、妖海、四部分组成。
各界虽有通道，却极少有来往，谈不上敌视，也没什么交情。
但四界当中，要论亲疏，也许就是人界和修真界走得近，而魔域和妖海同源。
甚至修真界有时也会去人界寻找具有灵根的人，带回修真界作为弟子。比如荣华和苏策的二师弟影萧疏。
虽说四界并没什么往来，但在上古时，四界却曾经齐心合力压制过上古魔气。那是各界混战时死亡的亡灵所产生的戾气，因长年累月而演变成了魔气，使得四界同时动荡，隐有崩溃之像。
最后四界联合力量，在各界用阵法，加上各界的皇气、大气运等，镇压了魔气。
希望通过阵法的压制，让戾气慢慢消散，直到不需要阵法的存在为止。
而每隔千年，为避免阵法法力减弱，都会由专门的人负责重新巩固，确保四界的封印均无问题。
因为一旦任何一界的阵法出现问题，都会导致四界失衡。
谁知道，偏偏就不知怎的，修真界和魔界的阵法在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痕导致默契泄露。
当众人察觉时为时已晚，即便奋力抗衡也近毁灭，而那时口口声声说要力挽狂澜，为众人寻求生机的修真界新秀门派“飞龙盟”盟主白骏任，却连人影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危机当头，已避世的道宗再显，以一宗之力力挽狂澜。
最后玄主以自身全部修为和命元为阵眼，强压下了修真界阵法的奔溃之像。而那时魔界的阵法已全面泵崩盘，所以众妙老祖、荣华及二师弟影萧疏各守一处，力抗妖魔化的魔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