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青衣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强者的世界,你看我因为足够强大了所以现在寺庙的规定由我来定。”
将手中的鸡腿往前面挤了挤,青衣笑了,“最初那些老头在看到我带着东西上大殿之时极力反抗,说我这是亵渎神灵,阻止不了我,便一个个以不上晨会来要挟我,可是最后你看还不是一个个乖乖的坐在下面看我吃着他们最忌惮的食物。”
“你有学过一个词语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停顿了会儿,苏以欢接着道,“我想你应该没有学过。”
“不知道下次我在佛祖面前生吃生擒,那些老头儿会是什么表情?”
苏以欢有点儿烦。
她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他们会有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你大概会细菌中毒。”
将最后一口清粥喝完,苏以欢起身。
“你不怕我杀你?”
“你千方百计的把我带到这里,我相信你并不想轻易的杀了我。”
她之所以愿意留下来与青衣共进晚餐就是为了试探他对于她的杀意。
显然她成功了。
“确实我并不想杀你,因为你是他的女人。”
一直极为淡然的苏以欢突然扭头望向青衣,目光之中带着几分锐利。
“放轻松。”青衣似乎很满足于她这样的警惕。
“我自然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但是你想如果当陆之问上来寺庙看到死无全尸的你之时,他会怎么样呢?会崩溃吧。”青衣舔了舔自己的舌,一脸向往,“真是期待啊。”
苏以欢眼中的怒火让青衣全身血液膨胀,“或者你想想有一天当你看见浑身是血的陆之问你会怎么样?这样一想你要不还是跟了我吧,虽然我暂时入了空门,但我不禁欲,只要你想绝对比陆之问那厮能让你满足。”
所有的怒气在顷刻间爆发。
青衣十分平静的站在原地任凭苏以欢将手中的瓷碗朝他甩去。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额头滴落。
青衣却笑了,舔了舔舌尖,“我喜欢。”
“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会杀了你,我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苏以欢双眸通红。
“苏以欢你看我们是同一种人,所以不要压抑自己内心的恶念,让他自由滋长吧。”
青衣不知何时走了。
苏以欢蜷着腿缩在角落里。
之前她无所畏惧,可是这一刻她怕了。
“陆之问......”最终她只是将头埋在膝盖下,“我想你了。”
“老大,我对不起你,我有负你的嘱托。”小白一脸恼怒的跪在陆之问面前。
迷雾散去后,他们毫发无伤。
但车上却少了一个人。
——苏以欢。
他们将附近的地段都搜索了一遍,但还是没看到苏以欢的人影。
他不仅愧对他的国家,也愧对他的兄弟。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直注视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气。
他从昨天得知苏以欢出事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老大,要不你打我吧,或者骂我也行。”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起身,开口道,“我是军人,国家的军人、苏以欢的男人,所以寺庙上面的灾民我要救因为那是我的责任、失踪了的苏以欢我也要救,因为这是我的义务。”
“我们已经将附近都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苏以欢人影,所以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绑匪带着她下了山,但下山的话必须经过我们驻扎营区,要么就是上了山,但是上山必须经过寺庙,所以小白你现在派人下山通知首长加紧防备,一旦出现可疑人员和车辆必须拦住。”
“老大,如果苏小姐......”
“没有如果,苏以欢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所以她不会有事的,她现在一定等着我去救她。”
今天的风有点大,苏以欢不自觉地将衣服紧了紧。
那天过后,青衣没有再找过她。
只是偶尔小沙弥过来给她送些食物,或者聊会儿天。
她也从小沙弥的口中得知被山体滑坡困在寺庙的百姓们都还活着。
是青衣救的。
具体怎么救的,小沙弥没说。
他只是向苏以欢吐槽最近寺庙的人太多了,粮食明显不够,所以他每天都只能吃个半饱。
闻言,苏以欢把食物往小沙弥的面前推了推,“那你吃我的。”
小家伙却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不不不,这是青衣给你的,要是我吃了我会受到惩罚的。”
言毕,小家伙一溜烟的跑了。
白天以及黑夜就这样交替而过。
苏以欢始终不明白困住她的那个家伙的用意。
他是恶的,但同样他也是善的。
至少没有他,寺庙的那些人不能活着。
他的目的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
或许这一切在青衣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棋局。
而他是掌控这盘棋局的那个人。
陆之问会是那颗破局的相吗?
她期待着。
躺在屋内的木床上,苏以欢平静的望着窗外的繁星。
在这儿她不能出去。
除了青衣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进来。
真的是与世隔绝呢。
突然,房门被推开。
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是青衣又不是青衣。
明明是一样的脸,但却不一样。
“苏姐姐,你记得我吗?我是之行,陆之行。”
说到激动之处,男子挽起了自己的小腿,上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疤痕,“苏姐姐,这个你记得吗?你那儿也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
苏以欢眉梢微颦,她那儿确实有一个。
但她昏迷的时候青衣看见了也不足为奇。
只是青衣现在的状况很像人格分裂。
“青衣......”苏以欢轻唤。
“嘘,青衣刚睡,别把他吵醒了,不然他会生气的。”
言毕,陆之行将她拽到一旁,小心翼翼地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糖罐子,“姐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给你。”
苏以欢确实喜欢吃糖。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
但她依稀记得糖,她小时候是讨厌的。
“苏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青衣他伤不了你的。”想了想,陆之行又加了一句,“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哥哥?陆之问吗?
突然,陆之行捂着头蹲在了地上,大叫道,“青衣,你滚开,我不会让你伤害苏姐姐和陆哥哥的,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寺庙里的任何人。”
陆之行或者说是青衣,他嘴角挂着邪笑,“是吗?那我们就试试,要不先从她开始。”
青衣快步上前,扼住了苏以欢的颈脖。
苏以欢只觉浑身气血上涌,眼中渐渐的失去了清明。
青衣却突然松了手,“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毕竟因为你我才得以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本文第一个小高潮
大家还记得前文铺垫的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所以苏父将苏以欢送出国了吗
来来来,让我们脑洞飞
飞飞飞
第23章 猎物?
青衣确实伤不了苏以欢。
如今在他的身体里居住着两个人格。
一个将苏以欢视若珍宝、懦弱胆小的陆之行。
另外一个是残忍暴虐的青衣。
只可惜如今陆之行依旧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格。
他抓苏以欢的目的也很简单。
——满足他、毁掉他。
他实在受够了被这个软蛋操控的感觉。
他的一双手是杀人的手。
不是救人。
“看到没?傻瓜,这个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姐姐已经忘记你了,他马上要嫁给你的哥哥。”青衣在说话。
紧接着苏以欢便看见他捂着头蹲着地上,大叫道,“不会的,姐姐她说过她永远都会记得我的、她会永远的和我在一起。”
突然,陆之行面目狰狞的上前,将苏以欢按在墙壁上,“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之行,你的之行。”
这样的陆之行......
第一次让苏以欢感觉到了惧怕。
她能坦然的面对青衣的威胁,但陆之行......不行。
对面的男子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当中。
陆之行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让她成为你的女人......那她就是你的......任何人也抢不走。”
一个声音在陆之行的耳边回荡。
紧接着他的身体也诚实的给出了回应。
陆之行粗暴的撕扯着苏以欢的衣服。
苏以欢圆润的肩头曝露在外。
她惊恐的瞪圆了眸。
无数记忆碎片犹如滔江之势猛地飞进了她的脑海里。
记忆是模糊的。
但难过和万念俱灰却是真实的。
“之行。”苏以欢的声音带着几分涩。
但这一声却及时阻止了陆之行的动作。
他先是微楞,随即慌慌张张的退后一步,“苏姐姐,那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陆之行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青衣,我不会让你伤害苏姐姐的,不会,永远也不会。”
“陆之行,承认吧,那就是你心中的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苏姐姐,刚才那不是我。”
苏以欢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
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对面不断的压抑着自己,转而发出痛苦呻-吟的陆之行之时,那股子怨恨以及不满也渐渐消失殆尽,只余下一个躯壳。
身体的某一处像被无声的撕扯,使得她最终发不出任何动作。
只是轻声低语,“我知道那不是你。”
夜无声且漫长。
苏以欢不知道这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终究是熬过来了。
她也不知道陆之行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终究还是走了。
心里强烈的压抑和苦闷让苏以欢不能动弹。
想要离开。
这是此时她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之行,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一个暗影从拐角闪了出来,挡在了陆之行的面前。
“我说过的,那个傻瓜的名字我并不喜欢,我叫青衣或者你可以叫我鹰。”
他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但因为种种原因他活下来了。
兜兜转转,他进了一个国际恐怖组织。
他认为他可以如雄鹰展翅般一飞冲天。
所以在组织里他给自己的称号为“鹰”。
“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再给你一个星期,如果你还没有解决这边的事,我们会替你收拾残局。”想了想,男人又加了一句,“上面对你这次用炸药制造山体滑坡的行动很是满意。”
“这算是表彰吗?”陆之行弹了弹自己的指甲缝。
“对,死的这些人都算你的功勋。”男人原本淡然的脸庞突然变得扭曲。
他们这些极端组织,以杀人为乐。
鲜血能使他们亢奋和幸福。
陆之行原本在笑。
可他的脸上却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
他一脸嫌弃的抹了一把脸,低斥,“你这个怂蛋,总有一天我要灭了你。”
昼却见怪不怪,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还没有死吗?”
陆之行是他们组织里研究火-药和毒剂方面的天才。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良心以及还没有完全泯灭的善意。
又或者说他的弱点是他的主人格。
三年之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一直霸占身体主人格的陆之行突然给鹰挤了下去,但很可惜,他还是不能杀人。
只要他想杀人,他的另一个人格就会跳出来阻止。
真是可惜,明明拥有一双最锋利的刽子手。
原本组织以为他这次既然亲自制造了山体滑坡,这说明陆之行已经死了。
但鹰彻底活过来了。
如今看来真是遗憾。
“你找到杀死他的办法了吗?”
面对着昼的提问,陆之行勾了勾唇,“你这次难道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吗?”
昼舔了舔唇。
不同?陆之行除了比以前越来越像小白脸了还有什么不同吗?
懒得纠缠这个话题,昼开口道,“你准备一下吧,为了隐藏你的行迹,我们会在你离开后将寺庙的人全部杀掉。”
陆之行眸子里带着笑,“啧啧,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决定。”
半响,他将手举在半空中看了看,“只可惜我不能参与。”
陆之行确实不能参与任何恐怖袭击。
只要参与他就会破坏。
但偏偏他的创造力又让他们喜不自禁、垂涎不已。
所以只能将他留着。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昼这才反应过来,“你没有阻止,这就说明在听到那个决定之时你还是鹰。”
在组织里,他们想杀任何人都会避着陆之行。
毕竟只要这个小子发现都会冲出去多番阻拦。
有时候烦躁的他们想一枪崩了这个小子。
只可惜崩了他,谁也替代不了他。
所以当这小子提出要回国消灭自己的主人格时,他们毫不犹豫的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