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富嚣张以及自傲的处理方式。
陆之问不解,但也无可奈何。
如今他们在暗、他在明。
万千思绪最终化为一丝叹息。
末了,他紧紧的拽着苏以欢的手,道,“你怕吗?”
苏以欢目光沉静,极为平和的回应道,“人的一生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抉择,既然我当初已经做了决定,那不论将来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好的坏的,这个都是我的经历,都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更何况我的身边还有你。”
停顿了一会儿,苏以欢望着远方,道,“爱的人在身边,信仰在心中,所以我无所畏惧。”
非洲的某处军事基地。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斜眼睥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半响,他从容且淡定的端起一旁的红酒瓶轻轻的摇拽。
轻抿一口红酒,杰西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屏幕上。
视频正播放在京都城内发生的一场场混乱。
杰西将视频暂停。
视频上,女人发丝凌乱的被拽到一旁,惊险的避开了枪击。
杰西笑了,“鹰,别说你爱的这个女人瞧着倒是挺让人稀罕的,我倒是期待着有一天她在我身下娇喘连连的模样。”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或者说把她抓来让兄弟们都尝尝鲜。”
十指紧捏成拳,鹰的嘴角最终溢出一声,“你敢。”
不远处的杰西却笑了,“你了解我的,你说我敢不敢。”
红酒杯被摔碎,杰西起身,“鹰,你他妈够了,你说要回国,好的,我让你回。你说想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好的,我也准了。你说让我们不要伤害苏以欢,好的,我也批了。你他妈还给我闹什么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之前压根就是在送死。”
鹰不语。
“不配合治疗,和我玩自闭是吧。老子是不能拿你怎么办?但那个女人我却可以杀了她。”
本来他对于研究所的那伙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相反,微微敬意。
毕竟那是一群才华横溢的人,可惜不能留以自用。
所以当鹰提出不能伤害苏以欢之时,他很快的应允了。
想着如果鹰能将苏以欢拐到这边来也是一件好事儿。
却未想到最后鹰闹了这么一出。
当时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时,鹰这家伙就死了。
想到了此,杰西一脸恼怒,“废材。”
为了激起鹰的求生欲,他命人四处堵击苏以欢。
似乎如今鹰还能活着,全靠国内传来的苏以欢的视频给撑着。
作为组织的掌权人,杰西一向杀伐果断,何时受过这种憋屈。
想救一个人还救不了了。
他冷哼一声,“开胃小菜都已经给你吃了,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的身体还不能恢复,或者说还没有研究出新的毒剂,那我会带着苏以欢的尸体来见你。”
“砰”的一声,杰西关门离开。
鹰眼神迷茫。
他想死、但这群人却不让他死。
深吸一口气,鹰缓缓的闭上了眼,“欢欢,我应该怎么做。”
给他们新的毒剂就说明要死更多的人,可是他答应过欢欢要做一个好人的。
眼角有泪水滑落,鹰显得无助且孤单,“对不起。”
他可能要违背诺言了。
因为相比于承诺,他更希望苏以欢能安全的活着。
苏以欢的药剂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而正是这至关紧要的一步,她始终觉得缺点什么。
想要得到结果那必须从过程中去找。
所以经过商议,众人决定远赴非洲。
毕竟那儿战乱频发,病原体也多。
已经是最后阶段,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因此苏以欢只带了小林和袁媛,当然也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意愿。
作为临行前的最后一天。
苏以欢早早的等在了团团的幼儿园门口。
小家伙看到了苏以欢立刻扑腾到她的怀中,并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冰淇淋。
“谢谢姐姐。”团团兴高采烈的开口。
一旁,陆之问却不合时宜的开口,“冰淇淋是我买的。”
“......”
回家的路上,苏以欢还买了叉烧。
李阿姨告诉她,爸爸最喜欢吃这个。
陆之问现在已经将自己归类为自家人。
所以他一进屋就极为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与苏父闹着嗑。
苏以欢则在厨房为李阿姨理着菜。
看着她将一片青叶子摘掉,李阿姨笑了笑,“你到一旁歇会儿,这些我就可以。”
苏以欢依旧站在原地。
“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李阿姨洗了洗手,将手指放在毛巾上擦干,扭头看向苏以欢。
也许有些话、有些事对于苏以欢而言有些困难。
但如果不迈出这步,她永远都只能将自己困制于此,庸人自扰。
吸了口气,苏以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与往常无异,“谢谢您,还有对不起。”
一直以来她确实欠李阿姨一个诚挚的道歉。
微微意外,但李阿姨也没有冷场。
她上前揉了揉苏以欢的头,“母女间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没有过于激烈的情感波动、没有大悲或大喜。
敌视数年的俩人女人就这样默默地达到了和解。
以至于许多年后,苏以欢都清晰的记得他们的这段对话。
“不要觉得对我有任何亏欠或者是歉意,这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为什么?”
“自从我嫁给你父亲那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所以作为母亲的我包容和守护自己的女儿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这一刻苏以欢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的爸爸是一个好父亲、李阿姨也是一位好母亲。
得之,她幸。
餐桌上,苏以欢夹了一块叉烧放到苏父的面前,便把其他的推到了自己的面前,“爸爸你的伤刚刚好,所以你只能吃一块。”
苏父委屈,“只吃一块,然后看着别人吃,这不是让我受刑拘吗?”
李阿姨舀了一碗汤推到苏父的面前,“你要不想吃,这块给我,我不介意帮你吃了它。”
闻言,苏父拍了拍陆之问的肩,“你看,家里的女人一旦结盟,男人的地位就自动下降。”
他的内心却是欣喜的,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
陆之问极有眼力见,“不用结盟,在我们家女人一直排行靠前,我就是老幺。”
“瞧瞧人家之问多会说话。”李阿姨笑了笑,随即朝着苏以欢开口道,“还是欢欢眼光好。”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好吗?”
一顿饭就在这样和和美美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陆之问被团团拉到房里念故事书。
而苏以欢则和苏父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不等苏以欢开口,苏父便道,“你要走了吗?”
今天的苏以欢太过于异常,就好像即将要离开想要给他留下片刻温情的模样。
苏以欢点了点头。
“我要去非洲,明天。”
苏父有些讶异,“多久会回来?”
“也许很快、也许一年,归期不定。”
那边战乱频发、穷凶恶极,苏父想要开口阻止。
最终他只是轻轻的搂住了苏以欢,“孩子,做你想做的事儿,不用担心我们。爸爸以你为傲。”
第45章 信念
苏以欢一行人到达目的地正是夜晚。
夜空笼罩、四周孤寂且萧条。
更衬托得环境诡异且莫测。
袁媛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将身子缩到了苏以欢的身后, “苏姐, 真的会有人来接我们吗?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和陆上校他们一起来的。”
苏以欢他们会将最后的研究地改到非洲是临时决定的。
而陆之问他们会来非洲。
完全是因为这边恐怖组织泛滥,所以这边的政府向我国寻求支援。
因此, 我国派出了目前部队最优秀的一群兵。
陆之问他们需要运送救援物资, 所以要比他们晚一天。
起初陆之问也是让他们与他一同前行。
但苏以欢与这边的研究所已经联系好了, 也不方便推迟。
再说他们这次前往非洲属于机密行为,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安全。
作为三人当中唯一的男人, 小林极富正义感的将自己的手臂往袁媛的面前一伸, “怕就抓紧哥哥, 哥哥保护你们。”
一阵恶寒, 袁媛毫不留情面地将小林的手臂推开,“得, 瞧你这身无三两肉的模样, 我还是抱紧苏姐的大腿比较靠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肌肉发达,或者是男性荷尔蒙爆表。”难得的, 苏以欢说了个冷笑话。
或者说她想调节一下现场的紧张氛围。
苏以欢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而张教授向来是一个很准时的人。
苏以欢眉梢紧皱,微微异样。
就在她刚刚拿起手中的电话的时候,一个小孩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Miss Su?”
苏以欢点了点头。
小男孩开口道, “你好,我是来接你们的。”
似乎怕他们不相信,小男孩夸张的做着手势, “张教授让我来的,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张教授。”
一路上,男孩倒也健谈。
给他们讲了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当知道苏以欢一行人来此处的目之时,小男孩极为崇拜的竖起了大拇指,“我希望你们能成功,我的父亲和母亲当时都是死于恐怖袭击中的生化武器,所以我痛恨他们,如果你们能成功那将具有跨时代的意义,许多处于战乱中的人们会因你们而生。”
车子在一个小村庄停下来。
村里的房子已经被轰炸,都搭着大大小小的帐篷。
小男孩名叫尼克,他指了指其中一顶矮矮的小帐篷,开口道,“我和我妹就住在那个帐篷里,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找我。”
言毕,他指向不远处唯一的瓦房,“张教授就在那个房子里。”
苏以欢则从包里翻出一个巧克力递给尼克。
这里的人都食不果腹,所以有些小孩靠劳动获取报酬和食物。
尼克摇了摇头,“谢谢,但张教授先前已经给我足够的报酬了。”
苏以欢揉了揉尼克的头,“所以我这个不算报酬,我这是奖励。”
“那好吧。”尼克勉为其难的接过,“明天见。”
这里的人虽然贫穷,但自尊心极强。
他们皆是以劳动换取报酬,当然也不排除接受嗟来之食的。
毕竟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其特殊性。
张教授是攻克疑难杂症方面的专家,而他的团队也皆是精英中的精英。
当苏以欢再次见到张教授之时,这个原本气焰嚣张的老人坐在轮椅上。
他似乎也瞧见了苏以欢,热情的朝她打着招呼,“小苏,你来了。”
苏以欢的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脚踝处。
末了,她淡淡的将视线移开,“你的小腿受伤了,需要打石膏。”
张教授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身旁的一个学生,“看到没,这就是我给你们提过的苏以欢,瞧瞧人家眼睛毒辣的,再看看你们,还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医学专业的呢,说出来臊不臊?”
“怎么样?欢欢,这次过来有意向跟我学医吗?”张教授笑嘻嘻的开口。
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苏以欢坐到了张教授的对面。
开口询问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没猜错,近段时间这里应该发生过战乱。
“最先我们的医疗机构是在离这儿不远处的一个部落,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一群人闯了进来,烧杀抢夺,如今还活着的人都是幸运的。”
言毕,张教授抿了抿唇,“欢欢你不该来这里的,现在这里比几年之前更为动荡,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
苏以欢不语。
张教授继续道,“你看到外面的那些帐篷了吗?前一刻那些人还在自己的家园中载歌载舞,可下一刻那些人却家园被毁、分崩离析、食不果腹的......这些不是你们能忍受的。”
“你们都能忍受为什么我就不能忍受。”
停顿了一会儿,苏以欢继续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不就是你们都是男人,男人的承受能力强于女人,这就是您的团队一直只招男士的缘由。”
该说的话都被说了,张教授一时之间只得悠悠叹息,“你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倔。”
当初他认识苏以欢的时候也是在非洲。
那时候苏以欢所在的研究所和他们的医疗机构是合作关系,有一定的往来。
一来二去,渐渐的熟悉。
这丫头的秉性他也极为喜欢。
所以后来虽然分开,但也一直有联系。
之后他也是听人提起,这个丫头所处的地方发生了战乱,死伤惨重,她回去好长一段时间也接受了心理治疗。
原本以为不会再在这里看到她了,却没想到......
“张教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那次的事件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就算是现在想起当初冲上前挡在我面前的那个孩子,我的一颗心也久久不能平静,是的,也许在您的眼中,我不够坚强,不够冷静,所以我不适合呆在这个随时面对死亡,以及面临身边的人离去的环境。但正是因为我的心是柔软的,所以我才更应该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