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个解释!
郭泽强自然从她眼底看出来了。
他不再犹豫,低声的将可以说出来的事简短的说了:“疯猫拿你威胁我当内鬼。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你离我远点,应该会安全些。”
“……”就知道问题会出在疯猫身上,安小暖拳头紧攥。
“我需要你配合演戏,这之后,离我远远的。”郭泽强沉着神情,把要说的话,一字一字地说道。
“配合演戏?”安小暖眼睛寒光毕露,她很生气,站起身,恨不得过去捶打他一顿,强压制住了,声音缓慢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不值得信任?”
郭泽强也没想到会亲口告诉安小暖这件事。
只是希望她不卷入这场是非。那些人已经盯上自己了。一旦激怒了,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出意外。
所以本能地想避开她远远的。
毕竟疯猫跟安小暖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有几分交情,没有他在其中,或许安小暖会更安全。
安小暖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抱歉。”郭泽强轻声道。
事已至此,除了抱歉,也只剩下抱歉。
“好,我以后配合你演戏,离你远远的。”安小暖气得心疼,她低垂眼帘遮挡眼底闪烁的怒意,恨声道:“离婚是真的离吧?什么时候?我要拿到离婚本。”
郭泽强一头黑线。
走过去,将安小暖轻轻揽在怀里。
“假的,不离,没有离婚证。”郭泽强难得轻声哄道。
安小暖温顺的由着他拥抱着,闭着眼,问出心里的忧虑:“什么时候,才能把疯猫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郭泽强抿唇,眸光幽幽。
没有答案。安小暖靠在他怀里,心里也知道,这不会那么容易的。
天色渐暗。
突然,楼下的杜春华听到楼上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她急急跑了上去,孙儿孙女都吓得哭了,李慧儿哄着孩子,目瞪口呆地看到安小暖拿塑料托盘砸了郭泽强一下,干果洒了一地,安小暖低着头跑开了。
“怎么好好的又吵架了?”杜春华愕然,想要拦下安小暖没拦住,抬头问郭泽强。
郭泽强脸色很冷,被激怒了一般,紧抿着唇不说,眼睛落在地上洒落的干果。
李慧儿也觉得奇怪。
刚刚两人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不由与杜春华目光对视,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郭泽强这边问不出什么。杜春华把孩子都交给李慧儿带,独自去安家询问。
安家堂屋灯亮着。
安爸跟安妈坐在饭桌边上闲话,一边等着安小暖回来。
乍一抬头,安小暖低着头走了进来。
“怎么?跟泽强又闹性子了?”安妈瞧着不对劲,笑着上来揽住安小暖的臂弯,温声劝着。
按照郭泽强说的,这件事要瞒过家里所有人,让疯猫那边的势力盯上何嘉利。何嘉利自身防身体术过硬,家族势力大,雇佣的起保护她的人。
一旦疯猫派人盯上她,何家人也能顺藤摸瓜,一节一节将背后牵扯的人查出来。这需要大笔的财力,安家出不起,何家却是心甘情愿出这些钱,为了报仇,报独子被杀的仇恨。
安小暖对欺骗父母有些内疚,她硬着心肠,点头道:“恩。”顿了顿,哑声道:“泽强答应外面的女人,一定会娶进门。他不会跟我过的,我也不稀罕和他过!”
安爸安妈变了脸色。
杜春华正好赶来,站在外面听到了这句话,哼声道:“小暖,别怕,婆婆给你撑腰!不会让那个女人进门!她想进这个门,让她做梦去吧。”
“算了吧。”
三人一呆。
安小暖摇了摇头,“他要是喜欢,就让他娶进门吧。省的以后怨上我们。”
三人哑然。
安爸使了眼色,安妈缓过神,“我跟你爸都吃过了。你也先吃饭,旁的什么事都别想。”
杜春华撸着袖子,气冲冲地赶回了郭家。
固执!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固执!?
杜春华气闷的想着。
几大步走回去,就想着找到郭泽强,好好数落他一顿!
连着几日,安小暖都关在屋里不出门。也没有再跟郭泽强有接触。
两家长辈都放心不下。又拿这两个人没办法。都太执拗了。
安妈担心安小暖关屋里憋出病,几天来想方设法带安小暖出去玩,走亲戚,饭后散散步,庙里烧烧香,安小暖安安静静的跟着安妈。
刚烧完香,路边算命师傅给算了一卦有惊无险,两母女携手回了家。
远远瞅见一人在门边游荡。
“小暖?!”瞅见有人回来,那人转过身,是李明燕,一脸喜意,欢快的扑到安小暖怀里,“我有好事要跟你说……”开心的一连重复了两遍。
安小暖笑着任由她抱着直蹦直跳的。
安妈放了心,笑着招呼两人到堂屋里,取了盘瓜子,让俩个人聊,自己退到外边去摘新鲜菜叶子,又去附近买了肉,打算招待李明燕吃饭。
“他家里人很喜欢我。”李明燕说着,俏脸红润,眼睛亮闪闪的,也不等安小暖问,就开口道:“我们已经领证了。”
“?”
安小暖一时还缓不过神。
先后脚回来,李明燕跟唐宝福回来可能还不超过五天,居然领证了?
安小暖眨了眨眼睛,呆呆的模样愉悦了李明燕,“我告诉你哦,那臭小子还想躲呢,被我拽着去领了结婚证。反正两家人都满意对方嘛,不早点领结婚证,难道还等着那数不清的女朋友再把他抢走么?才不呢!”
一提到唐宝福的话题,李明燕话就会多了起来。
安小暖只需要当个听众。
“结婚可能就没这么早了,欸。”结婚要准备的太多了,李明燕撇了撇嘴,面上掠过小小的遗憾。“你跟郭泽强呢?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外边那个?家里有没有帮你揍他?没有的话我去揍他一顿!”
安小暖轻轻靠在李明燕肩上,“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粗鲁呢。”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安妈端着饭菜进来,三人围着吃了一顿提前的午饭。
气氛温馨融洽。一扫连日来的阴郁沉闷。
379 婚外恋
“安小暖?”
一道耳熟的女音在背后传来。
正在陪着安妈逛街买菜的安小暖侧目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唐文文。
一条纯白的的确良裙子,脚下一双凉鞋,藕白的手腕上玉镯子泛着水润光泽,模样秀气,有一种少妇的韵味。安小暖望着她的那一刻,一缕细碎的短发垂落,唐文文抬手撩到耳后,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完美的笑容,眼底却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安小暖打听过唐文文,安妈消息广,跟邻居七大姑八大姨亲戚八卦各家有趣的事,总不乏提及唐文文。在她们过来人看来,能嫁给事业有成又年轻有为的叶战国,是唐文文的福气,天大的福气。
“我来街上买面霜,没想到竟遇到你了。”唐文文笑了笑,声音总是一贯的温柔,“愿意跟我一块吃饭吗?我请客。”
安妈认得唐文文。
推着心情不好,未能走出婚姻失败阴影的安小暖去吃饭。
两人找了一处卡座,靠玻璃窗,能看到外边街上的行人车辆来往。能听到喧嚣的声音。
安小暖点了一份炸鸡汉堡可乐。
唐文文笑意盈盈,知道安小暖没有跟她客气,她竟觉得有些许轻松惬意。这种感觉,自从嫁给叶战国后,成了全职太太,身边朋友少了,就突然消失了。
“我听说你的事了。”唐文文咬着吸管,眼底显出一片迷茫,望着窗外过路的行人车辆,轻声说道。
安小暖微愣,随后笑了笑,取了一部分酥香的炸鸡沾了胡椒粉吃了。
郭泽强跟她的婚姻失败,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总是这样,好事不见得传多远,坏事总能沸沸扬扬,出门接受旁人的指指点点。
“真的过不下去了吗?”唐文文轻声道。
安小暖总觉得眼前漂亮时髦的唐文文有了心事。她卷翘染色的短发挡住了她半边脸颊,玻璃影子上倒映着她失落的神色。安小暖微翕嘴唇,许久才道:
“你有心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唐文文转动目光,润泽的眼眸盯着安小暖的眼睛。
安小暖沉默。
唐文文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这次固执的让安小暖隐隐有些预感。她斟酌了一会:“泽强在外边有女人,想要跟她在一起,已经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选择了。”
唐文文咬了吸管吸了一口可乐,眼底溢出一抹讽刺的笑,低低地看着盘子上的炸鸡:
“男人为什么这么靠不住?口口声声说爱一个人,会对一个人永远好下去,一辈子都还没有过一半,就变了心。”唐文文哽咽的声音响起,委屈极了。
“他出轨了?”
唐文文点点头:“出轨了。外边好多人都知道呢,就我蒙在鼓里。”
顿了顿,唐文文叹息:“家里人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他努力生一个孩子,或许能挽回他的心。难道女人结了婚,就一定要成为男人的生子工具?一定要依附着男人生存吗?”
唐文文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浮着一层泪雾,迷惘的望着安小暖。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唐文文脸颊滚落泪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有人都告诉我应该这样办,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这样办我下场就会很凄凉,可我……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吗?”
饱含痛楚质问的声音,一句一句响了起来。
满满都是颓废无奈。
成了家,迟迟未生孩子的无奈。
安小暖知道叶战国出轨的对象是谁,一时间哑了嗓子,说不出一句安慰唐文文的话。
静静地充当着听客,听着唐文文在家中倾诉就会被当成笑话的肺腑之言。
时代在变,年长一辈的封建思想仍旧根深蒂固。“男主外女主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条条框框规定了平凡女人的一生。
唐文文宣泄了心中的所有烦恼,一时间低着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想这么快结束一个同龄友人的陪伴。
安小暖道:“你打电话问叶战国了吗?”
唐文文摇头。
在外边的人回家乡,闲言碎语,之后传入她耳中的。
或许,叶战国还以为无人知道。唐文文尝到了舌尖苦涩的滋味蔓延,他不愿意提,她怎么敢揭开这层遮羞布?
“我觉得你应该打电话跟叶战国问一问。有些事情,当面摊开讲,会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安小暖道。
前世落得那般凄惨的结局。安小暖也希望唐文文能避开命运之手的摧残。
今生,安小萍落了那么多的难,已经无法再生育,或许不能像前世一样逼死唐文文,霸占了叶战国,成为人人口中的小三上位。
但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已经在前世上演过一遍,凄凉的结局。这一生,安小暖希望她们都能落个好结局。来世不再重逢这纠葛的爱恋,跟各自的恋人白首到头。
唐文文沉默。
安小暖不敢劝她太多,有些结局可以预知,但未必扭转后的结局会更好。安小暖希望唐文文自己想明白,走出一条锦绣之路。
她喝了最后一口可乐:“我先走了,有事可以打老家电话找我。”
“恩。”
唐文文抬起下颌,望着玻璃窗外渐行渐远的安小暖,许久又颓丧地低下头,打电话给叶战国?
质问他在外边有没有情妇?
质问他为什么变心?
唐文文站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小姐,你的包包忘拿了。”一道沉沉的男音在身后传来。唐文文愣了下,觉得声音与记忆里那道声音有些相似,她回过头望去,在瞧见说话那人的一瞬间,她愣怔住了。
模样刚毅帅气,眼底流溢着一丝痞痞的笑容弧度,竟然与记忆中的郭宝强有三分相似的轮廓。
“不要了么?”
男人瞧见唐文文愣愣的模样,挑了挑眉,有些许无奈地笑着提醒。
“哦。”唐文文木木的走了过去,伸手接过了包包,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