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这次是?”
“探亲假,回来相亲的。”
“是吗?那相亲到合适的吗?”
“不知道。”
“你去问问。”
“我没那么八卦。”
安小暖皱了皱眉头,想要表达一番不满,忽然惊觉上衣被撩了起来,薄茧的手细细地抚摸,一寸一寸酥麻起来,安小暖瘫软在他怀里。
被他一带,压在了床上。
细密的吻覆盖了下来。
“听到没有?!”安小暖推攘他一下,没好气道。
“知道了。”郭泽强无奈答应,惩罚般的啃咬了她的唇,“下次,不准在路上随便跟踪男人。听到没有?”
安小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堂屋外边传来声音。
似乎安妈回来了,正在跟人说着话。
安小暖推了推郭泽强:“正闹离婚呢,你想这个时候被发现?”
“那也不能这个时候出去。”仍旧忙碌着。
安小暖脸红了起来。
屋外传来声音。
门被推动了一下,从内反锁推不开,安妈以为里面的人在睡觉,便转身出去找了左邻右舍闲聊去了,顺道想法子挽救女儿女婿的婚姻。
382 撞破
从三轮车下来,唐文文站在门口边,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了屋里。
家里如往常冷冷清清。
长辈们常常念叨着,该有个孩子了,家里就能热热闹闹的。
婆母出去外边,唐文文坐在客厅椅上,四顾许久,起身去了房间。将她的衣裤常用物打包好,没有给家里留音信,直接搭车前往帝都。
叶战国不愿意离婚,那就不离婚。今后陪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生活圈里就不会再轻易出现撩拨她心弦的人了。
望着窗外急速掠过的景物,她将那个酷似郭宝强的人强行压下,强制自己盯着随身携带的一张跟叶战国的结婚照,小小的一张,两个新人笑容很甜,特别是叶战国眼里都冒着璀璨的光芒。
那是喜欢,喜欢她。
既然结婚了,爱情就该平等。她也该反过来那般爱叶战国了。
早点生下个孩子……
唐文文眼底掠过了一丝希翼,轻轻地抚摸照片上的叶战国面颊,轻轻地呢喃:“过去的,都过去了。”
唐文文失踪了两日。
叶家人心慌了,报了案。
所有跟唐文文接触过的人,都被一个一个找到询问。
三女一男跟叶战国、唐文文模样上有几分神似的中年长辈找上门。唐文文父母、叶战国妈妈跟堂姐、簇拥着进了安家的门,架势唬了安妈一跳。
得知来因后。
安小暖摇头:“她坐着三轮车回去了。我不知道她去哪。”见众人面露愁思,念头在脑海一闪而逝,“你们打电话给叶战国了吗?”
哪敢啊。媳妇都给他看丢了,可没脸给他打电话。
三女一男各自目光闪避着安小暖的打量。
“会不会去找叶战国了?”安小暖不确定道。
叶妈沉默,良久抬起眼皮,正视着安小暖询问的眼睛,“好像……说起来文文把几件随身的衣物用品带走了,家里还少了好些钱……”叶妈说完,面颊红了起来,没有继续说。
众人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大概是叶妈想到了唐文文失踪可能是离家出走或是跟人私奔,没有往叶战国那边去想。
借着安家的电话,叶妈打了一通电话,叶战国办公室的电话。
半晌没接。
在电话打来的前二十分钟。
风尘仆仆的唐文文领着蓝帆布袋子,里边只放了几件轻便的衣物、金钱、食物、水、一些常用清洁琐碎物。
“找谁?”
看门的大爷扇着蒲扇,懒懒地站起身问她。
“我找我老公叶战国,他是里面那个服装厂的厂长。”
老大爷半信半疑的打量了一阵,并没有为难唐文文,让她登记了信息就进去厂子里。
正午时分,服装厂有午休一个小时。
一栋楼静悄悄的,服装厂宿舍就在这附近。唐文文只是往楼梯走上去,办公室有一张简易折叠床,叶战国几乎午休都是办公室。
三楼割分了几大部分,接近楼道口的一间很大的屋子,玻璃门内侧摆了数台针车,一堆一堆的衣料,有成品、有半成品,细碎的一些散落在地上。
规模中等,可供二三十人左右工作。
往内侧,又是一处类似的大屋子。
然后是一处公用卫生间。
拐角口那间光线昏暗没带窗户的,才是叶战国的办公室。闷热的天气,门虚掩着,老风扇吹动的声响干涩声音隐隐约约的,还伴着……
唐文文脚步滞住,瞳孔骤然一缩,面色煞白。
浑身紧绷,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底板一路直窜,让她晕乎乎的,脑海一片空白。
女人急促的娇喘声。
桌子晃动咯吱声。
就在唐文文打算眼不见为净,劝服自己那不可能是他。里边极煞风景的传出了叶战国的声音,“离婚,我不会跟她离婚。你跟着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要记清楚了,我肯定不会娶你,别越线了。”
唐文文脚下晃了晃,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
不离婚?
外面的女人照样玩?
唐文文转过身,默默地提着包包走人。脑袋一片空白。从小一切的决定都是长辈们替她选择的,眼下这种情况,唐文文还是不想闯进去撒泼,知道自己脾气温驯,撒气泼来反而别扭极了。
就算闹僵了,婚姻不是还得照旧过着吗?
唐文文跌跌撞撞朝着外头走去。
脚下低跟被一团捆扎的塑料绳子绊住了,失了重心摔在了地上。摔倒在地的声音,惊得办公室一片死寂,唐文文心跳狂乱,爬起身就想跑。
叶战国系着纽扣,走了出来。
抬起头,眼睛与跌在地上爬不起身的女人那双凝聚泪雾的眼睛,对视而上。女人温婉柔弱,五官生的很美,皮肤白皙细腻,眉宇间难掩风尘仆仆的疲惫,在看到他那一瞬间,她死死咬着下唇,泪珠抑制不住地嗖嗖滚落。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抬着手抹着眼泪,呜咽出声音,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办公室的电话铃在此刻突兀地传来。
叶战国紧拧眉头,反手将办公室门关上,将里面未及出来的安小萍关在屋里,避免两人见面的尴尬。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那边,单膝跪在地上,将痛哭的唐文文搂入了怀里。
他的怀里还残留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唐文文强忍着不哭,卯足了力气去推他,却奈何不了此时倔强力大的叶战国双手铁钳似得禁锢。他埋头靠在她头发顶,心里空落落的。
一旦松开,他莫名的就是一阵害怕。唐文文从小到大都不发脾气。至少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真正发脾气的时候,温顺的如同羔羊。
“摔疼了吗?我带你回家,帮你用药酒揉揉脚踝。”
唐文文咬着下唇,被迫的靠在他怀里。
“我这几天事情都忙差不多了,就在家里陪着你。你想不想去哪里游玩?我带你去。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唐文文闭上眼,任由眼泪再次无声地滚落。
叶战国将她背在身后:“一个人来帝都,路上一定没休息好,你等会休息,我替你揉脚。”
唐文文紧闭着眼睛,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383 混蛋
探亲假一过,郭泽强就先离开了。
对外,两人宣布离婚。至于离婚手续办成与否,没有人细究。
安小暖正愁着离了婚这么大的动静,传不到疯猫那边,让他高抬贵手一把,唐修德就来了。
“怎么会离婚?”温和笑着的唐修德,手插着裤兜。
安小暖抬起眼睛,撞见他眼底的担忧,她避开了对方的眼睛,怕被他彻底看透了,也不知道是来替疯猫跑一趟,还是真心实意担心她的。
“他变心了。”
唐修德手伸出,捏着一盒白色烟盒,睨了眼安小暖,她低垂着眼睛看不清情绪波动,唐修德很明显感觉到她的排斥,不悦地拧了拧眉,叼了根烟在嘴里:
“打算以后怎么过?”
安小暖不答话,抿着唇。
沉默的时间里,唐修德已经抽了一根烟,弹落了烟蒂,他先打破了沉默:“总要找个男人再结婚吧?正好,我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安小暖心彭通漏跳了一拍,愕然抬头,瞪向了唐修德。
唐修德:“意图很明显了,我想娶你。”
开玩笑吧?
安小暖脑海中一片嗡嗡响。
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醒过神。唐修德仍旧在等着她一个答案。不知道是不是疯猫让他来试探的?也许是疯猫让他来试探吧。安小暖希望这样。
她一直当他是哥哥一样的人,温和体贴,谁嫁给他,一定很幸福。
但这人,不会是她。
安小暖别开脸,尽量忽略那抹直盯着她浑身都发毛的如有实质的目光。
“我还没有走出情伤。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最后,安小暖硬着头皮,迎上唐修德的眼睛。
“那我一辈子不结婚,等着娶你,你会答应吗?”
开玩笑吧??
安小暖好一阵子无语。
如果是真的跟郭泽强离婚,兴许会考虑跟他接触一段时间,彼此尝试。
这辈子是有缘无分的。安小暖强压下心软,喉头涩涩的,道:“我、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瞧见唐修德眼底一瞬间的破碎,安小暖不敢再看,只重复着轻声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没有可能。”
唐修德一瞬间的恍惚,而后唇角绽开笑意。
“恩。我知道了。”唐修德放松身体靠在围栏土墙上,背对着安小暖,声线惫懒,“先前跟你开玩笑的。这段时间我相亲了一个乖乖女孩,打算挑在两个月后的好日子结婚。”
安小暖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微笑,“恭喜。”
除了一句恭喜,安小暖再也找不到别的话了。
两人一阵沉默后,唐修德站直身,深深看了眼安小暖,而后撇开了脸,面上的笑容褪了,从未有过的失落涌上心头,他该放手了。
那个女孩跟安小暖一样,是众多相亲者中,性子温顺乖巧的一个,模样也有几分相似。
是该放手了。
唐修德迈步离开。
安小暖送他离开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没几天,安妈就传了八卦,唐修德跟邻村的孙家幺女商议结婚,两人相差了两岁,算命的说这两人很搭,女的旺夫相。唐家跟安家因为安小福走得颇近,安妈知道的是内幕消息。
……
在老家待了快一个月,跟唐宝福新夫妇一块去帝都,一路都看着两人撒狗粮。
也幸好有他们俩斗斗嘴,一路的时间过得十分快。
又回到原来的节奏,不到三天就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过去辍学的同学、同校的同学,结婚的结婚,谈恋爱的谈恋爱,撒狗粮的撒狗粮,安小暖在朋友眼中成了离异者,很快就被原来的圈子淡出了边界,每个人都在忙碌,幸福的话题与她有些格格不入,各自都是小心翼翼地以自己方式护着安小暖。
安小暖利用闲暇时间,报了几个兴趣班。
学烹饪、学花卉、学外语,她忙的不亦乐乎。
而这段时间,为了避嫌,已经彻底跟郭泽强失去联系。
一学期即将结束,李世仁约她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安小暖腾出了时间前去赴约。
周末,又是热闹繁华的地点,咖啡馆人挺多的。
靠窗的一处,甚至还瞧见了一对熟人!
安小暖的瞳仁一缩,在中间的卡座,李世仁对她招了招手。巧的是,从这边过去需要经过那对熟人旁边。安小暖黑着脸,头也不抬,直接从边上过去。
真的是演戏离婚?
她来的时间点正好,踏进咖啡馆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不苟言笑的郭泽强居然跟女方谈笑,彼此对面而坐,安小暖看到女方眼底溢出的笑容,在俏脸上绽放。
安小暖气不过,顺手一拍,搁在桌上的咖啡斜倾,饶是两人身手再灵活,一条裙子已经染了污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