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紧紧捏着衣角,神色哀痛,“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记恨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朱娣险些害了她,她因怨怪朱娣,两人断了交情,导致朱娣被未婚夫家退了婚,朱娣一定是想不开才投了河。她是马上要当妈的人了,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遇到这些事,她得有多悲痛!
荣楚的大手覆在方媛冰冷的小手上,安抚道:“与你无关,如果她心术不正,就算不害你也会害别人,到时候也是这样的结局。”
只不过像朱娣这种人真的会想不开自杀吗?如果她要死又怎么会跑到镇上去自杀,她应该死在大北庄子才对。
方媛怀着孕,他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疑惑,怕吓着她,便问:“朱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朱家人重男轻女,朱娣又影响了家里的人际关系,朱家人把尸体领回去草草埋葬了事。”黄小茹回道。
荣楚没再说什么,显然朱家人也觉得是朱娣想不开寻了死,原文中朱娣是嫁给刘二旺了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一年半载就病死了,原文中的一些配角,虽然随着主角剧情的变化而有了些变化,但结局仍旧是一样的。
荣楚突然又想到什么问:“既然朱娣的尸体已经泡烂了,朱家人又是怎么确认她的身份的?”
“那具尸体的衣服是朱娣离开大北庄子时所穿,然后身上的胎记还在,还有就是尸体的手里有一盒海市生产的雪花膏,朱娣的弟弟曾经见朱娣用过。”黄小茹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荣楚。
荣楚更疑惑了,朱娣家境不好,她哪来的钱买海市生产的雪花膏?那盒雪花膏一定不是她买的,那么……是程安安给她的。原文中只是说朱娣帮着程安安害了方媛,却没把二人的交易说得很详细,结合这些事情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程安安将原身送她的昂贵雪花膏作为朱娣害方媛的报酬,两人都不曾想事情会败露,程安安自食恶果被老赖麻子捉了去,朱娣失了与方媛的交情,被村里的小姐妹孤立,被未婚夫家退了亲,被家人赶出了门,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娣一定是怪程安安将她害到这步田地,所以找她报仇去了,但不知怎么的死在了镇子里的河中。
荣楚再往深了想,会不会是这样,朱娣找到了程安安,两人在河边相见,一言不合发生了争执,朱娣被程安安推下了河?
如果是这样,那程安安手中已经握了人命,这一世失去主角光环的她,怕是难以翻身,以她的品性,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应该还会再来找他和方媛报仇,他突然有些期待,她还有什么本事翻盘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过年胖了几斤啊,哈哈哈!
第82章 炮灰男配5
朱娣的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 朱家人并没有怀疑朱娣的死因,只当她是被退婚后承受不了打击投河自杀, 一个心思歹毒, 连累家人, 又被未婚夫家退了婚的女儿,她的死于朱家人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微微影响到了刘家,但朱娣自身有错, 大家不过说一句刘家太过绝情罢了,没过几天便将这件事情抛开,大家的日子照样过,刘二旺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女方家条件不错,夫妻俩婚后十分恩爱。
对于曾经险些受朱娣所害的方媛,她拿了一些钱出来帮朱娣修了墓立了碑, 也算是全了她和朱娣从小到大的一场姐妹情份, 她的善举与朱家人、刘家人的绝情无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北庄子生产队对方家更是敬重了几分。
而程安安最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跟了老赖麻子,不过老赖麻子并没有和她结婚, 她就那样无名无份的跟在老赖麻子身边, 她长相不错, 又有几分小聪明, 时间一长倒是抓住了老赖麻子的心,除了没结婚外,老赖麻子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她的日子过得比在大北庄子生产队时要好了很多。
荣楚得知程安安跟了老赖麻子的时候就明白了程安安的目的,程安安是想借老赖麻子的势来对付他和方家,他算了算日子,现在已经是七六年春天,还有几个月周玉树就要平反了,文、革也要结束,只要他和方家上下行事小心些,不出差错,程安安一时间也拿他们没办法。
荣楚嘱咐好家人,又给父亲那边去了封信,便安心工作,照顾好方媛,迎接孩子的出生。
方媛月份渐渐大了,平日也不大出门,就在屋前屋后走走散散步,闲了喂喂鸡浇浇水,加上黄小茹也特意请了假在家陪着她,孕晚期没有感受到一点不适。
程安安拧着眉头坐在床上,双手揪在一起,心里慌乱不已,她月事有两月未至,先前并没在意,这两天突然觉得恶心想吐,头昏乏力,这才意识到不对,找私人诊所一查,才发现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她顿时就慌了,她怎么能怀孕呢?她和老赖麻子那恶心的老男人在一起是为了借他的势力对付荣楚和方家,只要达到目的她就会离开老赖麻子,所以当初她来到老赖麻子身边时,绝口没提结婚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在镇上听到了风声,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她也打听清楚了,只要是单身未成家的人就有机会回城,可她如今怀孕了,她还怎么回城?
这个孩子不能留,绝不能留!
“我回来了,饭做好没有?”屋外传来老赖麻子的喊声。
程安安吓了一跳,忙收拾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堆上满脸笑容走出房门,“赖哥,您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这就可以开饭。”
“宝贝儿真勤快!”老赖麻子搂住程安安香了一口,算作奖励。
当初一怒之下把程安安抓来睡了,便丢开一边没再管,哪知她后来又主动回来了,而且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每日家里又有热饭菜,日子可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好多了。
说来程安安比他前头不小心打死那个婆娘要强多了,长得漂亮,在床上又会来事儿,就是这饭菜做得差了些,不过他是大老粗,能吃上一口热的就成,也没那么多讲究,要是以后就和她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
那时候气得狠了,把她赏给孙铁牛几个也干过,要是娶了她,他面子无光,里子也难受,罢了,反正结不结婚日子照样过,而且她也没提,就先这样过着!
“快去洗手,吃饭了。”程安安羞笑着推他。
老赖麻子在她耳边坏笑说了句什么,把程安安弄了个大红脸,才乐呵呵去水缸舀水洗手了。
等老赖麻子一转身,程安安脸上的笑容立即散了个干净,眸中布上厌恶和嫌弃,用衣袖狠狠的在老赖麻子亲过的脸上擦拭着,一脸恶心到了极致的神情,她听到屋外老赖麻子的得意的口哨声,捏紧了拳头,总有一天……
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进了屋,程安安掐断思绪,堆上笑容迎上去,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拥着他坐在堂屋里摆好饭菜的桌子前坐下,“累了一天了?快坐下多吃点。”
“不累,今天在首饰店给你买了个手镯。”老赖麻子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程安安手中。
虽是说买,实际上是搜刮来的,两个人心知肚明。
程安安一看,是只金镯子,顿时眼前一亮,她从小到大可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子,她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但只是温饱不用愁还有些余粮罢了,家中没有一件金饰,看到这只金镯子,她觉得面前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也多出几分可爱来。
“谢谢赖哥。”程安安主动在老赖麻子满是麻子的脸上亲了一下,欢喜的将镯子戴在手上,然后坐了下来,殷勤的给他夹菜。
老赖麻子美滋滋的,觉得今天的饭菜似乎好吃些了,笑夸道:“宝贝儿的厨艺有进步,今天这个酸菜鱼头炖粉丝好吃,够味儿!”
“呵呵,喜欢您就多吃点。”程安安愣了愣,笑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
做菜?开玩笑,她是拿了钱让邻居小丫头过来做的,她才不会去那烟熏火燎的地方熏着,熏成黄脸婆她还怎么嫁有钱人?
小丫头的厨艺着实不咋的,但只要不是她做,有饱饭吃,她也不会挑嘴的。
吃完饭,程安安把桌子收拾了,放在厨房的盆里,等着明天老赖麻子走后再让邻居小姑娘过来洗了。
她给老赖麻子端了杯土茶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按摸,看似随意的问道:“赖哥,大北庄子可有什么事发生?”
“没啥事,前段时间朱家大闺女投河的事都翻篇了,最近挺太平的。”老赖麻子靠在椅子背上,舒服得闭上眼睛,回道。
提到朱娣,程安安脸色微变,心里也直发虚,她吞了口唾沫,轻咳了一声,笑说:“是吗?那方家呢?也没犯事?”
“方家现在一家子都是干部,且都规矩着,硬是一点由头都寻不着,泥鳅一样滑手。”老赖麻子提到这事也烦心。
程安安暗恨,面上也没太表现出来,“赖哥不会就这样算了?方媛可是骗了您,我亲眼看到方媛和荣楚后面才去补的结婚证,他们明摆着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是粉卫兵无敌战队的大队长,他们这样戏耍您,是我看着都来气!”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我迟早收拾了方家人,宝贝儿你就放心,过两天我组个局子就端了方家,给我出气也给你出口气。”老赖麻子的怒气被她激出来,他睁开眼睛坐直了大声说。
程安安满意一笑,加大了按摩的力度,“赖哥最有本事了,那些小鱼小虾哪是您的对手?”
老赖麻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靠回去闭上眼睛享受了。
程安安眸中毒怨,荣楚、方媛你们害我到这步田地,我一定会让你们跪在我脚边哭着求饶!
那天方媛和荣楚害得她在知青们面前颜面尽失后,她用荣楚曾经送给她的一盒雪花膏收买了方媛的好姐妹朱娣,又放出风声给老赖麻子,说方媛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算准老赖麻子好色,一定会去供销社堵方媛,加上朱娣的暗助,方媛一定会跳进老赖麻子这个火坑里,这辈子就毁了。
之所以选了老赖麻子是因为老赖麻子是粉卫兵分队队长,哪怕方家是队委干部也没办法和粉卫兵横,另一个原因就是老赖麻子又老又丑还打老婆,只有方媛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才能泄她心头之愤。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荣楚会及时出现帮助方媛度过了危机,她的计谋还助得荣楚方媛走到了一起,更可恶的是他们还让老赖麻子记恨上了她,青天白日将她从知青房里抓走,几个男人强行糟蹋了她清白的身子,还把她扔在了大街上,受尽□□。
只要一想到她现在过的痛苦日子本该是方媛过的,而方媛的幸福生活应该是属于她的,她就气得牙痒痒,她忍着在老赖麻子这里过恶心日子就是为了有一天让老赖麻子帮她报了这仇,只要报了仇,她一脚踹开老赖麻子回了城,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个穷山僻壤发生过什么,凭她的长相和聪明,她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再把继母继妹踩死!
只是……
程安安手上微顿,一手抚上肚子,肚子里这个祸端要马上处置了才行!
次日,程安安给了邻居小丫头一些好处,让她在屋里做家务做饭,然后避开所有人去了小诊所买了打胎药。
“就这样几粒小药片就能把孩子拿掉?”程安安看到手里几粒药片表示怀疑。
小诊所的大夫说:“也有中药,慢些,你不是想要快吗?就吃这个,你别看它小,可顶事了,这药可是黑市弄来的,连咱镇上卫生院都没有。”
程安安一听是黑市的药,不放心问:“那安全吗?”
“有啥不安全的?你肚子不到三个月,孩子没成型,不过是化成一团血水流出来就没事了。”大夫不耐烦看了她肚子一眼说。
程安安只好付了钱,踹着药回了赖家,等到晚上老赖麻子睡下了她轻手轻脚走到堂屋把药吃了,然后回屋睡下,等着药效发作,诊所大夫说一个小时就可以流掉了,所以她特意等到晚上才用药,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她等了几个小时也没等到药效发作,困得不行睡了过去,睡得正香突然腹痛袭来,她猛的惊醒,睁眼见天都快亮了,她腹痛难耐觉得身下有什么流出来,赶紧捂着肚子去了茅房。
乡下地方的茅厕只是一个大坑,坑上铺着几块木板,人踩在上面,程安安刚来的时候并不习惯这样的茅厕,怕掉下去,所以每次方便都是小心翼翼,此时她已经顾不上小心了,冲进去就蹲下了,刚蹲下,一股血水流出,不一会儿茅厕的坑里就是一片血红了。
她腹痛得厉害,额头上的汗像下雨一样,她咬着牙强忍着,想着马上就没事了,可是事情不如她所愿,不知道那野诊所给了她什么鬼药,她身下的血一直没停过,像洪水决堤一样。
随着血流不止,她腹痛更加剧烈,头也开始晕了,全身也乏力起来,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她上学的时候看过妇人流产方面的书,一般妇人流产不会有这么多血,她这不是流产,是大出血。
不过是几片药,又没有做手术,怎么会大出血?
但此刻她也顾不得去想了,大出血要是不急时止血可是要人命的,她强撑着,大声喊了起来,“赖哥,赖哥,救命啊!”
老赖麻子已经起来了,也发现了程安安不在,但他猜想她在茅厕,也没多想,正在院子里洗漱,突然听到程安安的喊声,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掉粪坑里了?
他放下脸盆就朝茅厕跑了过去,推开木板门一看,程安安没掉粪坑,蹲在坑上满头是汗的,他奇怪问:“宝贝儿,你咋的啦!”
“赖哥……快、快送、送我、我去医、医院……”程安安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赖麻子向前一步扶住她才免于她一头栽粪坑里,往坑里一瞅,一坑的血水,吓得脸都白了,忙扛起程安安冲了出去。
“谁是程安安的家属?”卫生院里,医生给程安安做完手术,走出来喊道。
老赖麻子立即跑过去,“大夫,我是我是,她、她没事?”
他头一个媳妇儿不小心被他打死了,这个虽说没结婚,但好在也当了媳妇儿对待,可不能再死了,搞不好别人会说他克媳妇儿,以后可就难讨媳妇儿了。
“好在送来及时,她的命是保住了,但她因吃了药效霸道的打胎药导致子宫受损严重而大出血,恐怕以后难以再受孕了。”医生一边写手术报告一边对老赖麻子惋惜说:“你们不想要这孩子就来卫生院流掉,去黑诊所弄药可是要出人命的,都好几个妇人发生过同样的情况了,不过你媳妇儿命大,前面几个可是没救回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