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了。”陈阿饼也看到了厨房的情况,窘迫的挠了挠头,忙去把灶里的柴抽出来,开始真正的忙活起来。
饭菜很快做好,两人默默吃了饭,陈阿饼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不停的拿眼瞟冬雪,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窃喜,收拾了厨房回来,冬雪仍旧还在,他又是高兴又是小心翼翼的问:“冬、冬雪姑娘,你今晚不走了吗?”
“我走什么?这是我家。”冬雪坐在桌子前喝着茶,白了他一眼答道。
陈阿饼惊喜问:“冬、冬雪姑娘,你说什么?”
“你个木头,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吗?”冬雪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便明说了,我决定了,从今以后便跟着你陈阿饼过日子了,你可愿意要我?”
“愿意,愿意,我愿意!”陈阿饼激动不已,连连答道。
天拉,他不是在做梦?冬雪姑娘说要跟他,老天爷会不会在跟他开玩笑?
冬雪见他傻得可爱,伸手拉住了他粗糙而厚实的大手,“以前,我总是不甘心,想去改变我的困境,可是却永远都改变不了,儿时的困苦生活我改变不了,母亲久病不好我也改变不了,父亲要将我卖掉的决定我改变不了,哪些我不愿意接待的客人也改变不了。
直到我遇到瞿左,我以为我的人生要发生改变了,我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再为银子发愁,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过活,有一个疼爱我的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个我曾经给予全部希望的男人骗了我,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只不过是为了拿我的心肝去救他真正爱的女人!我卑贱到只配成为别人的药引子!
可是那天在山洞里,我看到你不顾自己的性命忍着极大的痛意也要救我,我才明白,我错得有多离谱,原来在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份无比真挚珍贵的感情,我却视而不见,无情糟践!
我曾经那般伤害过你,而你却不计前嫌豁出命去救我,你之恩徳,我无以为报,如果你不嫌弃,我愿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陪伴你,照顾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和浓浓之情!”
“冬、冬雪姑娘,我从未嫌弃过你,真的,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你愿意跟我,我说不出有多欢喜,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决定,我陈阿饼发誓……”陈阿饼说着就要指天立誓。
冬雪拉住他的手阻了他,“我不需要誓言,我相信你!”
“好,我不说,我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心,我爱你!”陈阿饼看着冬雪,深情款款道。
冬雪露出幸福的笑容,掂起脚吻了他一下。
陈阿饼心头一阵酥麻,捏紧了手指,接着松开,心一横,一把将她抱起进了房间。
第46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5
“楚娘, 你这次助官府破了挖心大案, 醉月楼已经在东临城斩露头角, 连昨日早朝时皇上也提了一嘴,现在满朝文武皆知道东临城有这样一间琼楼楚馆, 以后楼子的生意怕是会红火起来, 你得多费心管理。”一身藏青色软袍的中年男人喝了盏茶, 笑望着面前的女子缓缓道。
荣楚福身应道:“大人放心,奴家一定照料好楼子,不让大人费心。”
穿过来已经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醉月楼的东家贺衾,他是大理寺少卿,掌刑狱案件审理, 颇得皇帝器重,现而今不过是四十二三的年纪, 许是浸淫官场太久, 又是掌刑案的,哪怕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他对原身倒很是照拂,在原身还是花魁的时候便叮嘱前鸨母多关照她,后面原身年纪大了不能再接客,他还说给原身置办一座宅子安住,脱离风月场合,原身因为看透人情冷暖,给拒绝了, 提出入股醉月楼一事,他也答应下来,而且只收了她一半身家银子,让她留着剩下的一半银子傍身。
荣楚结合原文中的种种以及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得出一个结论,贺衾应该喜欢原身。
否则也不会在原身死后便辞去官职,将原身葬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他则在旁边盖了一座茅屋,在茅屋中居住直至生命终结。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贺衾如此喜欢原身,为何当初不收了原身在身边,而是让她一直在风月场合迎来送往,以至于最后悲惨收场。
转念又一想,贺衾官至大理寺,怕是也嫌弃原身是风尘女子,不好纳在身边,会影响到名声。
贺衾朝她招手,“不用拘谨,坐下说会话。”
荣楚犹豫了片刻,在一旁侧座上坐了,面上淡淡的。
“醉月楼在你的打理下日渐红火,我很满意,到时候年底分红,多分你一成银子。”贺衾却仍旧一脸是笑道。
荣楚起身致谢,“多谢大人。”
“坐,这也本该是你得的。”贺衾摆摆手道,想到什么,他问:“对了,现在四大花魁少了一个,你得抓紧时间□□出一个姑娘来顶上。”
醉月楼的四大花魁还是他当初想出来的名目,就是为了让醉月楼有别于其它的青楼,四大花魁分别精通琴棋书画,能吸引不少文人墨客前往,对生意大大有益。
荣楚点点头,“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前来贺府的目的说了出来,“听闻孟太师的嫡孙女孟秋小姐是东临城第一才女,不知孟小姐平日里如何作学?我若知晓一二,照着□□姑娘们,也能走个捷径速成不是?”
“孟秋小姐确实才华过人,虽才十三,平日也足不出户,但已名震东临,被指给了皇上最小的胞弟九王爷为正妃,只等及笄便迎进王府,她之所以学识渊博,是因为她是孟太师一手教导的,孟家除了孟秋小姐,别人可都无此殊荣。”贺衾答道。
荣楚闻言惋惜道:“原来如此,那我也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难怪孟秋会被庶妹所害,原来在孟家如此搞特殊,嫡女出生,身份本就贵重了,又得了家主亲自教导,再加上赐婚九王爷,简直是得天独厚,集所有好事于一身,在深门大宅之中,又岂会不被人嫉妒暗害?
他记得原文中孟秋是在及笄不久被卖到醉月楼的,至今还有两年时间,他还有时间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出比冬雪更出色的姑娘来。”贺衾鼓励道。
“谢大人信任。”荣楚站起身,“夜深了,大人也该歇息,奴家得回去看顾着楼子,别出了什么事给大人惹来麻烦。”
“好。”贺衾也站起身,最后深望了他一眼道:“我朝虽有明令,官员不可经商,这些年我都是在暗处不曾露面,但醉月楼终归是我的产业,楚娘往后若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大可来找我,一般官员还是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荣楚想到原身的下场,还是忍不住问,“大人如此说,奴家就斗胆问大人一句,若醉月楼有难,大人可会出手相助?”
“以楚娘的能力,若是小难,你自可摆平,连楚娘都摆不平的,那恐真是大难……”贺衾看着他好一会儿,再道:“我这般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保住你。”
“大人的意思是,只保奴家一人,而要弃整个醉月楼吗?”荣楚再问。
贺衾点点头。
荣楚福身一礼,“奴家明白了,奴家告退。”
保住他又有何用,若醉月楼没了,他就完蛋了,看来贺衾不可靠,得另寻靠山才是,他这身份实在卑微,若醉月楼真出了事,还真护不住!
见那抹倩影离去,贺衾喃喃道:“满楼秀色,我在意的,只你一人罢了。”只是我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咳咳……”门外突然响起了咳嗽声。
贺衾立即收了思绪,向前,刚走了几步便见一脸病容的妇人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进来,他忙快步向前扶住她,“夫人有病在身怎么不在床上养着?夜深露重,不要受了寒气才是。”
“都躺了十几年了也没见好,不如出来走动走动,松快一下。”贺夫人宁氏有气无力的回道。
贺衾脸色不好的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责备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任性胡来?”
“刚刚是楚姑娘来了吗?”宁氏并不答他的话,而是问道。
贺衾眸光闪了闪,点点头,“是。”
“你一直克制着不去找她,只是一年半载才叫她来府上一趟,心里不想得慌吗?”宁氏这话并没有讽刺,而是实心问的,她嫁给贺衾十几年,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贺衾不作声,如何能不想?可想又能怎样?
宁氏叹道:“我这身子骨,怕是长久不了,不如早些将她迎进来,日后我走了你身边也好有个贴心人照顾着。”
“夫人何必又老话重提?为夫承诺过你,此生除了你不纳二色,为夫便会信守承诺,至死不改,所以这话以后休要再提!”贺衾有些生气道。
当初他不过一介书生,承蒙宁氏不嫌弃,嫁给他,资助他读书,宁家也为他在朝中周旋,他才能有今日,他当初发过誓,绝不会纳妾,男子汗大丈夫,怎么能干那背弃承诺的糊涂事?
宁氏面露感动,咳嗽了一阵,再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为了当初的承诺,忍着对楚姑娘的感情,也熬了这许些年,身为你的妻子,又怎么忍心让你再煎熬下去?我会和平儿说,纳楚姑娘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平儿会同意的。”
“不管平儿同不同意,我都不会答应,你就死了这条心,别整日胡思乱想,好好将养着,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贺衾道。
宁氏无奈摇头,问:“那你和楚姑娘呢?”
“我和她有缘无分!”贺衾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哀伤。
宁氏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让丫头扶着离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贺衾无力坐在椅子上,谁让他先与宁氏成亲,而后才遇上的楚娘呢?他是很在意楚娘,可他是大丈夫,又怎么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这一生,他唯独对不起的,就只有楚娘了。
……
“哎哟,好可怕,永昌候府那小侯爷被人杀了,听说歹徒将他处以宫刑,把他阉了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尸体是在城北的庄子里被发现的,前不久被人抬出来,下身全是血呢!”
“不止啊,听说小侯爷满身的伤痕,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了。”
“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下手如此狠毒?”
“这个小侯爷是东临城有名的恶霸,占着祖上的荫封,竟干那强抢民女,杀人犯火的恶事,早已经人神共愤了,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没错,他有此下场全是自作自受,那杀他的人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一个江湖中人!”
“啊?那江湖人与小侯爷有什么仇怨?”
“这个谁知道,小侯爷作恶多端,估计那个江湖人是替天行道!”
荣楚从贺府出来,带着采环行至街上,听着百姓的议论,脸色十分不好。
“妈妈,好可怕啊,我们赶紧回醉月楼,外面也太不安宁了。”采环吓得脸都白了,她被卖到醉月楼后就少有出来,上次见到冬雪的事情就已经作了好几日的恶梦了,在她看来,醉月楼比外面安全多了。
荣楚看了看夜空,觉得今晚上的星星实在是太过明亮璀璨了,明明都已经快入秋了不是吗?
“妈妈,您在看什么?”采环见荣楚不但不快些走,反而停了下来,一直抬头看着夜空,又急又疑惑问。
荣楚收回视线,道:“没什么,回!”
这个永昌侯府的小侯爷在原文中可是死在夏雨手中的……
……
“妈妈,求您救救萧公子!”
荣楚刚踏进醉月楼的门,便见夏雨哭得一脸是泪的跪在了他面前,他见有客人朝这边看来,忙对采环道:“将姑娘扶起来,有什么事回房说。”
“是,妈妈。”采环赶紧和小蝶一起将夏雨扶起来,跟着荣楚进了房间。
荣楚坐下来,看着她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夏雨擦了擦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如实道来: “今夜本是我月休之日,我与萧公子约好去城北庄子里看萤火虫……”
“城北的庄子?是那个荒败多年传出闹鬼的庄子吗?”荣楚问。
夏雨点点头。
“你不怕鬼?”荣楚挑眉问,竟然敢在夜晚去那种地方?
夏雨解释道:“那庄子没有鬼,是萧公子一直落居在那,不想人打扰所以才扮鬼吓人的。”
荣楚明白了,对她道:“你继续说。”
夏雨擦了擦泪,接着道:“看到一半的时候,萧公子说去卖些吃食回来,让我在那等他,可是……”
“哟,这不是醉月楼的四大花魁之一的夏雨姑娘吗?这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莫不是外传的那个鬼就是你?”聂冲是听说庄子里闹鬼所以才带着人过来抓鬼的,他这种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恶霸,向来为天下人之不敢为!
聂冲是琼楼楚馆里的常客,也去过醉月楼很多次,夏雨是见过他的,知道他虽顶着个小候爷的名号,实则内里就是个浪人,东临城多少良家妇女遭了他的迫害,几近家破人亡。
这种人别说她,就算是妈妈楚娘也惹不起,只能躲开他。
于是,夏雨福了福身道:“受朋友之邀来此采风作曲,但朋友临时有事先走了,我也要回醉月楼,就不打扰小侯爷的雅兴了。”说完带着小蝶就要走。
聂冲哪是那种好说话的人,自是拦下不让她走,“以前去醉月楼,夏雨姑娘每每都有客,让小爷不能一亲芳泽,实在是想得紧,今天既然这么有缘在这遇上了,又是这等无人之地,快活起来必别有一番风趣,夏雨姑娘就陪小爷好好快活快活!”
“不可!”夏雨忙退后几步,“今日奴家月休,哪怕是小侯爷去醉月楼点奴家作陪亦不能够,还望小侯爷让奴家回去,改日小侯爷去醉月楼,奴家定当让小侯爷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