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荣宠记——漫步长安
时间:2019-03-09 09:44:16

  陛下沉思一会,便同意了。
  大理寺的地牢中,赵太傅单独关在最里面的一间。他神色从容,并无一般下牢之人的那种困兽之感。
  甚至摆在他面前的简陋饭菜,他都有胃口地用了大半。那模样,并不像吃的是有沙子的糙米,而像是他还
  在府中,用的是最好的碧粳米饭。
  他听到脚步声,伴随着女子行走间的环佩声,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意。
  一抬头,便看到自己的女儿,赵太后。
  “你来了。”
  像是早料到来的人会是赵太后,他并不惊讶。说起来,他也有许久不见赵太后。对于这个女儿,他连面容
  都快忘记了。
  “父亲,女儿来看您了,您受苦了。”
  “来看我,就这么空着手。做为女儿,你这是不孝!”
  赵太后没有理会他的指责,站在牢门外,看着里面的父亲。曾几何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天底下最
  儒雅的男人。
  他学识渊博,才高八斗。待人处事不卑不亢,永远都是从容淡定的样子。
  自多年前,父亲给自己那包药后,他在自己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就塌了。但她还是敬重他,因为他所做的
  一切都是为了赵家。
  可是,为什么?
  他会如此不顾念骨血亲情,居然还想着用同样的法子害死自己的皇儿。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为
  了赵家吗?
  若真是为了赵家,他为何要与安亲王合谋?
  他们赵家不过是清贵人家,祖上的训示从来都是要他们不忘读书人的骨气。父亲怎么会与安亲王一起想要
  夺位,他所图又是什么?
  “女儿确实不孝,不光是不孝,还不仁。父亲,女儿只想问你,你为何……要害陛下?他可是您的亲外孙,
  女儿的亲儿子啊!”
  赵太傅冷笑一声,什么亲外孙?皇家哪有亲情可言?若真是陛下把赵家当成外家,怎么会记得先帝的话,
  处处压制着赵家。
  赵家满门才俊,甚至自己的长孙,那可是孙辈中的翘楚,比自己当年还有才气。但是陛下呢,从不曾提及
  要重用赵家人。
  赵家为官者,大多领着末微的官职。
  既然女儿能在这里质问自己,可想而知孙女失败了。那个蠢货,当真是不如女儿。若是有女儿一半的心
  机,此事已成。
  他闭上眼睛,像是不愿再看到赵太后。
  “他是肃氏的子孙,不是我赵家儿郎!”
  赵太后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原来如此!父亲是想改朝换代,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赵家,他是为了他自己野
  心。
  “父亲……”
  “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只恨,自己心太软。”
  早知这一天,在陛下不愿立大皇子为太子时,他就应该动手。那时候陛下无所察觉,就算孙女再蠢,也能
  成事。
  一招错,满盘输。
  赵太后心灰意冷地苦笑一声,“父亲,女儿问你。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便是女儿,亦是你手中的一颗棋
  子?”
  赵太傅没有回答,赵太后已明白他的意思。
  她垮着肩,一步一步地走出地牢。
  回到宫中后,她就命人关了万福宫的正门,声称以后要静养,不许人来打扰她,她也不会再理宫中庶事。
  那要抚养大皇子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
  当夜,赵太傅在牢中自尽。
  赵皇后被废,贬为静妃。静者,宜静养。
  朝中百官沉默,风向骤变。虽然陛下没有提再立后之事,但明显人已看出来。将来的太子之位,无论如何
  都不可能落到大皇子的头上。
  而宫中现在最尊贵的便是皇贵妃,皇贵妃本应该是皇后,所以被册立为后是迟早的事情。
  尘埃落定,反倒是满腹惆怅。
  敬国公府关门谢客,夫妻二人偷偷去了一趟皇陵。
  在先帝的墓前,碧姜脸色凝重。
  “皇兄,您的冤情已经昭雪。您托付给皇妹的事情,皇妹自认为已全部办到。从今往后,肃氏的事情与我
  无关,我不会再插手任何皇家之事。”
  皇陵沉寂,无人回应。
  唯有几声鸦叫,扑腾着飞远。
  生前多少尊荣,死后不过是默守方寸之地。争来争去,待百年后,不过都是一声叹息。从前身为公主时看
  不透的事情,反倒是现在看得明明白白。
  “回去吧,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
  她说着,先转身。
  据九默默地跟上,躲过守陵人,出了皇陵。
  回到国公府后,碧妾在屋子里歇着,他则去了书房。
  听着属下禀报着事情,他认真地听着。待天色一黑,暮色降临,他才放下手中的书。
  一个侍卫端着一盅参汤进来,放在桌子上,“国公爷,这是表小姐送来的,说是她亲手熬的。”
  侍卫不会让朱六娘进来,但朱六娘送的东西却是可以递进来。至于国公爷用与不用,那是国公爷的事情。
  据九看着那盅汤,眯起眼睛。
  他端起来闻了一下,便把汤倒进窗台上的花盆里。
  此时碧姜正听着挽缨的来报,说朱六娘去给隐送汤了。她一直派人监视着朱六娘,既然碍于朱太君的面子
  不好直接赶人,但总要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做妖。
  “郡主,奴婢问过门房,朱家似乎最近有送东西进来给表小姐。”
  碧姜听完,挑了一下眉,站起身来。
  “替我更衣,别人都知道送汤给国公爷,我身为妻子岂能落于人后。”
  她带着侍剑去了据九的书房,一进书房内,看到桌上空着的汤盅,脸色一变。
  “你喝了?你怎么能什么东西都喝,就不怕里面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让别人给算计了去。”
  情急之下,她捶了他一下。少女独有的娇美气息萦绕在鼻间,她着急的模样,显得灵动逼人。最近许是调养得好,她不光长高了,且身形越发玲珑。
  据九抚着额头,似头疼的模样,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闪了一下。
 
 
第75章 
  碧姜见他如此反应,用手去探他的鼻息。那灼烈的气息喷在她指间,有些痒,延至心间。那种异样的感觉,
  她还来不及去探寻,便一闪而过。
  但凡下作之药,遇上定力强的男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可有觉得不适?”
  看他的样子,是不是药性开始发作?朱六娘是有多想爬床,竟然下了如此重的份量?她眼睛危险地眯起,
  这个女人不能再留!
  “并无。”
  他答着,幽深的眼神看了一眼那窗台上的花盆。很快避开,无事般地把书放回书架。
  她不放心,是不是药性才发作了一点,他自己能忍住,所以才安慰自己没事的。他向来就是沉默的性子,
  本就寡言,是不是在她面前觉得难以启齿?
  “你……忍得住吗?”
  他没有说话,放书的手一停,转过头来,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无事,我送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书房确实不是久呆之地。那朱六娘既然下了饵,肯定在附近守着呢。倒真是不怕死,自己都明
  示过隐不会纳妾,对方居然敢行此等龌龊之事。
  隐到底还是单纯,以前在暗卫所里养着,后来又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怕是没有见识过后宅女人的为了争
  宠,而使出的各种下作手段。
  经此一事,希望他以后更警醒一些。
  两人出了书房,她不停观看着他的脸色,似乎真是没事的样子。心里暗道他的定力真是超过常人,看那汤
  盅可空了。
  朱六娘为了成事,药的份量绝不会少。
  此时的朱六娘,如碧姜所料正躲在暗处。自碧姜进去后,她就知道自己的白忙一场。人家夫妻在一起,就
  算是国公爷喝完汤,也没有她什么事。
  她心里恨着,恨郡主搅了她的好事。
  最近几日,国公爷很忙。她本想着,就是因为忙,所以她才有机会进行计划。那天郡主说过的话,她可是
  听得分明。
  但她当时装了糊涂,想着等事成后,郡主再不能容人,也不可能把她撵走吧。她愿意没名没份地先留在国
  公爷的身边,娘可是说过,郡主身份再高又如何,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十有九个是生养不了的。
  郡主身量本就比寻常的女子瘦小,一看就是难生养的。
  只待她将来生下国公府的子嗣,谁也还小瞧自己!
  她知道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耗着,与其等国公爷能注意到自己,还不如另辟蹊径。今日之事,原本就没有
  抱太大的期望。
  本想等着国公爷药性发作,外面的侍卫去请人时,自己再闯进去。
  不求真能成那好事,但只要她与国公爷有了肌肤之亲,这事无论说到哪里,国公爷都要纳了她。
  国公爷若真发过誓不会纳妾,那她就不妾的名份。便是当个通房,也好过回到朱家,随便配个不堪的人。
  碧姜与据九夫妻俩一路走着,谁也没有提到朱六娘。在碧姜的心里,朱六娘不亚于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她既然敢算计隐,明天自己就有正当的理由送她回朱家。
  便是朱太君那里,也挑不出半点错。要不是看在朱太君的面子上,她根本就不可能留一个隐患在府中多
  日。
  两人进了屋子,挽缨和侍剑自是不会往跟前凑,全都退到外面。
  他送她回屋后,转身欲走,被她拉住。
  “你要去哪里?”
  “我还有事情没有忙完,你先睡吧,别等我。”
  他说着,就要出去。
  她心头大急,他是不是不知那些药的厉害,居然还敢在外面乱晃。万一他没能压制不住,总不能……
  余下的事情她想都不愿意去想,一直以来,在她的心中,隐就是她的人。她从没有想过,隐会属于另一个
  人。
  她已决定和他共度一生,那么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你哪都别去!”
  她说着,把门给闩上了。
  门外的挽缨和侍剑听到落闩声,对视一眼。心道这闩是谁落的,是国公爷还是郡主?挽缨朝侍剑做了一个
  嘴型。
  “郡主。”
  侍剑了然。
  郡主是什么性子,在以前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国公爷一直都是郡主的属下,哪里敢强行对郡主做什么。
  所以这在里面落闩的人一定是郡主。
  可是好端端的落闩,莫不是两人在商议大事?
  碧姜关好门后,便坐在凳子上,还有心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实则她是在紧张,虽然自己什么场面都见
  过,但没有经历过。
  她抿着茶水,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悸动。
  他的心像被雨水滋润过的枯树,慢慢地开始舒展,萌生出绿意。那枝叶抽芽,然后长大,最后枝繁叶茂。
  她放下茶杯,眼眸低垂。
  “你若是……就别忍着…………”
  据九眼里火光大盛,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气血涌动,呼吸不自觉就灼热起来。原本清俊如玉的脸,被热气染上一层红晕。
  她却以为他是药性发作,忙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感觉到比寻常要热。忙不顾得多想,拉着他往床榻间走
  去。
  “是不是很难受?”
  据九没动,一把将她带进怀中。两人相拥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浓烈的气息,以及他胸间狂跳的心。
  这个怀抱,如此令人心安。
  她的手摸索着,去解他的腰带。
  他手按住,热气喷在她的颈间,“我怎么可能会喝别人端来的汤,那汤我没喝,都被我倒掉了。”
  她手停住,若是没有喝,他为何会有此等反应?
  是了,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不会动情?是自己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一直以为隐就是多年前那
  个默默跟在她身边的男子。
  她的手重新摸索着,还要去解他的腰带。
  他松开她,微俯着头,勾着眼神,“你……真的愿意?”
  深幽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与期待。
  当然愿意,为什么不愿意?他是她的丈夫,是一直陪伴她的人。若说现在的她还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寻常
  日子,那个男人只能是他,不会是任何人。
  她嫣然一笑,手抚上他的胸口。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只觉得被她摸到的那处像火烧一样。那种火一直烧到他的心里,火苗串到他的四肢
  百骸。
  血气直冲他的脑门,染红他的耳根。他眼腥红着,如玉的俊脸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惑人。
  大手一提,把她抱起来,朝床榻走去。
  屋内橘黄色的光把她娇好的面容映得朦胧,她水润的瞳眸中情意涌动。纤细的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将头埋
  进他的胸间。
  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间,犹如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四目相望间,她这才发现,原来在他的眼中有那么多的深情。为何几年前,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
  当年,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燕赤人打败。
  得胜还朝后,她要全力辅佐皇侄,嫁给周梁。她会与之前所有的公主一样,与驸马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
  床幔拉下来,她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男人的动作虽然尽力轻柔,但因着急切,生生将她的衣服撕烂。乱成麻的衣服被丢出帐外,很快便传来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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