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一拜天地啦!”陆潺潺一扯红绸,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两人肃然拜了天地,又拜了父母,最后对拜,完了江星礼就呆站着不动了,“然,然后呢?”他小声问。
陆潺潺似笑非笑,“跟我进洞房吧夫君?”
轰,江星礼像羞涩的小媳妇,垂着头揪着红绸,被她拖着进了旁边的屋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边。
两人干坐了半天,陆潺潺打了个呵欠,“行了,睡吧。”
并排躺在这张小床上,因为是新建的,床并不大,江星礼几乎半悬空了。
陆潺潺偷笑半天,才伸出手将他腰身一揽,人钻进了他怀里,“进来点,抱着我睡吧。”
江星礼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腰间胸前若有若无的触感让他呼吸加.重,大手紧握成拳,女子特有的香气就在鼻尖萦.绕,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就在怀中。
半晌,他红着眼一个翻身,四目相对,一上一下。
“潺潺……”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不停的喊,“潺潺,潺潺……”
滚.烫的呼吸洒在耳边,声音里全是隐见的颤.抖,“我,我……我可以……”
漆黑的长发散开铺了一床,陆潺潺仰首看着他,指尖抚上他的脸,热的厉害,触及她的手,他浑身又是重.重一抖,终于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指尖颤.抖着在她腰际拂过,触及腰带,轻轻一拉。
她的手下滑,微凉的掌心揽住了他的脖颈,顺着衣服的空隙往下延伸,环住了他的背,他僵住,眸光更柔。
他强.忍着,温柔的俯身下来,肌.肤相.贴的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在她耳边轻.喘出声,“潺潺,我的爱妻……”
此生至今二十余载,落地时便已经是你定下的未来郎君,如今思你念你半生,往后余生全是你,我永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等幕后黑手抓到了本文就完结了
讲道理!!!!豆子我真的很清水了好吗!!!我都不知道怎么改!-_-||
宝贝们不要因为锁文就觉得写了啥惊天动地的emmm想多了→_→,就是亲和抱抱,然后拉灯
第45章 蛊毒
“啾啾……”鸟儿的鸣叫传入耳中, 清脆的风铃声声飘远。
陆潺潺缓缓睁开眼, 动了动酸软的指尖, 抱着被子撑坐起来,里衣已经被人穿好了,她揉了揉额, 眯着眼打了个呵欠,推开被子慢吞吞的下了床。
江星礼没在屋中,她的衣裳已经被叠放在一边,陆潺潺捞过来, 抿着唇拧眉忍着酸痛穿上,抓过梳妆台上的玉梳, 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山间的空气格外新鲜,出门便是鲜花绿意, 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鼻尖闻到炊烟的味道,弯唇一笑, 还挺贤惠啊。
悄然走向厨房,门半开着, 里面无声无息的,她愣了愣, 从打开的门扉里挤进去,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昨晚在她耳边柔情蜜意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她蹲在灶角, 浑身隐见的的颤抖。
陆潺潺偏了偏头,“平洲?”
男人身形一颤,大手忽的撑在灶壁上,五指鲜血淋漓,留下赫然一只血手印。
她微微一惊,急忙快步上前,挡在窗户前,江星礼正欲要走,见此急忙掉头,陆潺潺已经伸出两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要跑哪里去?”他听见她带怒的声音。
江星礼一顿,默了片刻,静立不动,“对不起,潺潺。”
“看来我调.教有方,你现在认错倒是麻溜的很。”她像是嘲讽,眼眸却红了,使劲将他扳过来,“你给我转过来!”
他转过了身,陆潺潺鼻尖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她盯准了他胸前那一片,玄色的衣裳看不出色彩,但是那一片濡湿已经很显眼了。
“没事,只是我不小心……”他像是打算解释。
“闭嘴。”她不想听。
伸出一只手,触及衣襟,猛的一拉,陆潺潺呼吸一凛,瞳眸瞬间瞠大。
昨晚她刚刚才感受过心跳的地方,此时赫然出现好几个血洞,皮肉下有什么东西在一直不停的鼓动,留下一片一片的红斑。
指尖捂住流血的地方,她咬了咬唇,“是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她压着嗓子,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抖。
他痛到生生用五指扎心,可见这蛊有多厉害。
“没多久。”江星礼见不得她的眼泪,本来邪功的影响下,只要不见她,他已经不会怎么发作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就算他白日不想她,夜里一宿一宿的睡不着,闭上眼就全是她,那么多的感情,好像全都转移到了睡梦中。
而即便如此,只要看见她,他却又故态复萌,前一刻想要冷漠,下一刻已经心软。
“不是很痛,别看了。”他想要笑着拉开她的手。
“撒谎!江星礼,你非要对我说谎是不是?”她瞪他。
顾不得与他生气,陆潺潺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掌心一划,江星礼急忙去拉她的手,“你做什么?”
“给你解蛊。”她想要打他,见他心口那惨相,又舍不下手。
“可以解?”江星礼一愣。
“自然。”陆潺潺白他一眼,“我们神医一脉血脉天成,灵性十足,对蛊物有天然的吸引力,我将它引出来,然后再解决掉。”
“那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江星礼不放心的看着她渗血的手掌。
“蛊物食了我们的血,会因为药力太足而陷入沉睡,把它烧掉就行了。”陆潺潺说着已经不由他反抗的将手掌贴了上去。
但接下来的场景却让她终身难忘,她原以为不过就几只蛊,谁知道竟然源源不断越来越多。
看着一只又一只黑色的言灵蛊虫从他心口的血洞爬出来,跟着昏睡落在地上,不一会地面竟然堆起了一小堆。
“潺潺,够了!”他捏住她的手,因为失血,她的面色都白了。
“放手,要么就一次清理干净,要么下次我还要这样,蛊虫不彻底去除,就会在你身体里不断繁衍。”陆潺潺面色沉沉。
“不行,我没事,你已经失血太多了。”他不同意。
“放手!”她低低的怒喝。
“娘子……”他轻轻的哀求道。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陆潺潺扬首,微微苍白的唇倔强的抿起。
他震住,陆潺潺拍开他的手继续引蛊,不过好在也就剩最后几个了,半晌没有蛊虫出现,她黑着脸把手掌上的血抹在他心口,拿出荷包里随身带的金疮药给他倒上,用帕子一包,跟着转身出门。
因为失血,她在门前一个趔趄,江星礼急忙上前把她揽住,他九转寒功早已修到了后期,这点伤势,只能让他痛苦,根本不能拿他如何。
“潺潺,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端水。”把人一把抱回了屋子轻轻放下,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陆潺潺目不斜视,顿了会才道:“江星礼,那是言灵蛊。”
他回身握住她的手,小心的安抚,“我知道,没事的,我练的武功,别说小小的蛊虫,就算是五内俱碎,也还能活几年呢。”
她缓缓抬眸,对准了他,“不一样,言灵蛊只有一只,你体内那么多,只有一种情况,你违背了誓言……”
他怔住,沉默下来。
“违背一次誓言,每一天就会繁衍一只蛊虫,那么多,你违背了多少次?如果你根本做不到,你为什么要发誓?”她眼眸含着水汽,像是不能理解。
“我……我原本以为我做得到。”他看着她,哑声道,“或者说,曾经我也想逼我自己做到。”
“好,那么再回答我第二个问题。”陆潺潺颔首,“那些蛊虫,与我有天然的亲近之感,这说明,培育他们的主人,至少跟我是血脉至亲,我想,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可能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你见过我爹。”
江星礼看着她了然的神色,猝然垂眸,“我……”
“你见过我爹,还吃下了他给的言灵蛊,发下了你根本做不到的誓言,将你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她似哭似笑。
“为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你不肯告诉我你找到我爹了,也从来不说你中了蛊,更没有说过,你时时刻刻都在被蛊虫折磨,你到底立下了什么誓言?为什么要这样?”她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你不回答,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还需要重新考虑……”
“不行!”他急忙握住了她的手,“潺潺,我说。”
“我是见过爹,是在小半年以前,那时我还在战场搏命,就是失踪被宣告死亡的那一次,我进了北国的一片神秘森林,走火入魔之下落入了崖底,爹就在那崖下,已经在那住了十几年。”他小心翼翼的抹去她的泪水,凑过来亲吻她的脸。
“他救了我,后来还无意中发现了我是你的未婚夫,但是,当他知道我练了九转寒功以后,他的态度大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听他说,我会伤害你,可是九转寒功是维持我的生命的武功,那时的我,刚刚得知母亲的噩耗,还有妹妹生死未卜,无路可走之下,为了出来,为了见你,我……骗了爹。”
陆潺潺眸中渐渐恍然,听他继续道:“我吃下了言灵蛊,立下了誓言,绝不纠缠你见你,不会与你相爱不会跟你在一起,但是我钻了空子,我说若违誓,便叫我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你看,只是痛而已,没有死对不对?”
江星礼轻轻一笑,“爹被我骗了,我从中蛊的那一刻开始,痛苦就没有一日幸免,可我甘之如饴,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断了心思,本该断了不是吗?那时我一无所有,怎么与你相配呢。但是越痛,我就越清醒,我就是要与你在一起,只与你在一起,怎样都不会分开。”
“我很感激它,如果没有蛊虫时刻提醒我,或许我真的就在九转寒功的驱使下暂时忘记了对你的情意,但我没有,我没有使你像当年的医神那样痛苦,潺潺,我不是尸魔,你也不是医神,你我之间,绝不会有断绝的那一日。”
“因为我不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此生你我都要绑在一块,生死都在一块。”
她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是我太笨,没有早点察觉你的不对,明明你失踪出现之后,就有那么多反常,明明在地下桃源的时候你表现的那么痛苦,但我竟然没有发现……”
他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那时候那么紧急,怎么能怪你呢,而且,我骗了爹,合该我遭受惩罚。”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陆潺潺趴在他肩头,“那我们等把杀害高大侠的凶手找到,就去找我爹好不好?”
“……我出来时,爹曾经再三嘱咐,让我千万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更不能带你去见他。”江星礼叹了口气。
偏头看着她,亲了一口她微白的唇瓣,“不过岳父大人跟娘子大人,当然是听你的了,还望娘子到时多多护着你的大君点。”
陆潺潺噗嗤一笑,“那…勉勉强强吧。”
*
当天上午江星礼就把她送回来了,两人又腻了一阵,陆潺潺才把恋恋不舍的人赶走了。
坐在桌案后笑了一阵,才招手让彩月进来,“让你调令暗卫,调过来了吗?”
“已经调过来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彩月说完,有些犹豫。
陆潺潺抬眸瞧她一眼,“有话就说。”
“姑娘,我听到了一点消息……”她咬咬牙,“有人传言,宁神心法在您手中。”
“姑娘,传出这消息的人定然居心不良,我已经下令让人去查了,您要不要先回姜城?毕竟那儿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明山这里聚集了太多武林高手,对您很不利啊。”
轻轻挑眉,锦蓉效率果然很高,“不必了,消息是我让人传的,不然,我为什么要你调影卫过来。”
彩月一愣,见陆潺潺自顾自在书桌上写着什么,竟然半点不慌张,摸摸头,莫不是这事是个小事?要不然姑娘这么镇定呢。
她糊里糊涂的出了门,只是刚迈出门,就见赵平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远远地人便往地上一歪,眼中含泪,嗓音嘶哑。
“姑娘,我娘她……没了。”
“啪嗒——”细细的毛笔坠地,陆潺潺唰的抬头。
彩月微微张口,好半晌才听到她细若蚊呐的问询,“什么?!”
猛地站起身来,几步往门外奔去,跨门槛时腿一软,彩月急忙把她扶住,“姑娘!”
她扶着门框,深吸了两口气,“你刚刚说什么?”
赵平生呆呆的,眼泪不住地流,“我娘她……她,死了。”
指尖扣进了门框里,陆潺潺撑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过去,俯下身,声音低低的,又问,“你说谁?”
赵平生昂起头来,看见她眼底的荒谬,抽搐着唇角,哽咽着,“您的奶嬷嬷,我娘,李雁至。”
“姑娘!”彩月一阵惊呼,急忙把天旋地转的陆潺潺抱在怀里,“姑娘你怎么样?我这就找大夫去。”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陆潺潺勉强撑住,本就失血过多身子虚,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甚至有种在做梦一般的错觉。
“在哪,带我去。”她轻声道,缓缓直起了身。
等一行人急匆匆的到了明山后山,一群武林人士已经围成了圈,圈中是方同抱着李雁至沉默的背影,旁边站着一袭玄衣的男人,面上罩着半面,只有一双眼睛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