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低沉微沙,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什么叫做,伉、俪、情、深。”
*
收到宁嫔邀请时,林卿卿心知没什么好事,但亲眼看到谢晏成仿佛笼罩着一层黑气的冷面,她还是有点吓着。
好不容易伴驾南巡,怎么还这么不开心。
直到被对方死死禁锢在胸口,林卿卿也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劲。纤细的腰身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无法挣脱,他用的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完全揉碎在自己怀里。
谢晏成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林卿卿肩头。
第一次,嗅到淡如水雾的莲花香气,胸中的野兽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大声咆哮起来。
男人的呼吸炽热滚烫,少女耳根处敏感的白嫩肌肤,渐渐地染红一片。
林卿卿迟疑地伸手,环住他坚实的脊背。
她有点恍惚。
很久没见谢晏成了。
被比自己高大太多的男人拥抱,有种整个人都被包了起来的错觉。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她,林卿卿自己都感觉得到耳朵在隐隐发烫。
两个人身体贴的太紧,林卿卿无可避免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身体瞬间悬空,她小小地惊叫了一声,随即嘴被堵住,男人的大手稳稳托着她,腿被分开,环上男人坚实腰身。
半空中无所依凭,她紧张地双手抱住谢晏成脖子。
紧贴着的宽阔胸膛剧烈起伏,接踵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
林卿卿无力抗拒,只能抱紧对方。想要说话,开口就被撞击破碎,柔粉色唇无力地半张着,喉咙深处逸出细细的嘤嘤呜呜。
她的额头无力地抵着谢晏成的肩膀,脑海中像有烟花在一朵一朵升上天空随即炸裂,绵长而灿烂的快慰似乎永不停歇。
心底还剩下的一丝清明无力地叹了口气。
跟谢晏安在一起时,她多半心无旁骛地想如何完成元身的心愿,而每每遇上谢晏成……
身体的变化,她完全无法忽略。
林卿卿嘴上半抱怨半撒娇地说他太霸道,心里却很清楚原因。
无他,只因为谢晏成给与她的体验……实在太好了。
可怕的体力,突飞猛进的技巧,炽热猛烈、毫无保留的索求;动情时低沉性|感的嗓音,胸膛滴落的汗水,最后时刻因紧咬牙关而微微扭曲的英挺面容……对林卿卿来说,谢晏成办事时意外出色的表现,算是她完成这个任务全部的福利了。
为此,多喝一碗苦涩的药汁也愿意。
雨收云散。
林卿卿身体软的像一滩水,提不起一丝力气。
“卿卿……我的卿卿。”谢晏成轻轻摸她的头发,声音低哑,像是质询又像是喟叹,“他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正是我们的目的么?为什么又去管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男人肩窝太硬,林卿卿蹭了蹭,找到合适位置,满意地趴在他胸口:“我跟你说过的呀 。”
她抬起眼,从下到上仰视他:“‘我要谢晏安被羞辱,被辜负,失去他想要的一切……”
幽魂许下心愿时细微的声音,似乎又响起在耳边。
“……让他,也尝到与我一样的滋味。”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我们的心愿已经开始实现,完全达成也指日可待。谢晏安颓废下去,父皇绝不会无动于衷……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因为他需要我。”
谢晏成的眼眸越来越暗,忽然俯身,在林卿卿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
“唔!”林卿卿吃痛地皱眉,下一瞬,生疼的地方又被湿热唇舌覆盖。高热的口腔迅速抚平疼痛,同时传来男人含糊的讥讽:“放心,没出血,你不用担心怎么跟你的太子夫君解释。”
林卿卿垂下眼光,任由炽热呼吸喷在自己光|裸肌肤上,默然不语。
本只是一时没控制住,但少女肌肤柔腻细致,如上好羊乳,谢晏成一经沾唇就舍不得离开,从肩头渐渐游走到耳后,含住圆润耳珠肆意厮磨。
“雪中送炭,情意才重。”林卿卿蓦然开口,声音低柔而平缓,“相信我,日后谢晏安一定会后悔自己此时此刻 ……曾经如此依赖我。”
唇齿的动作停住,谢晏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眼中神色几度变化,最终凝成浓的化不开的夜色。
“好。”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谢晏成平缓的声音,“我相信你。”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太过强大。她知道他已经找回全部的冷静,终于松了口气。
*
林卿卿将自己收拾妥当,坐在美人榻上,小口品尝精致细点补充体力。
她离开东宫的时间已经太长,得赶紧喝了药回去。谢晏安现在跟个吃奶的娃娃似的,一会儿见不到她就要闹。
一小盘点心都快吃完,林卿卿奇怪地抬头,看向窗边背对着她的谢晏成:“我的药怎么还没来?”
“什么药?”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就是……我一直在吃的药啊。”林卿卿莫名其妙。
谢晏成没有回头。
林卿卿慢慢睁大眼睛,“你……”
高大的玄衣男人慢慢转过身来。窗边漫射进来的阳光照不亮他的面容,反而将他的眼睛,隐入更深的阴影。
“没有药。”谢晏成看着她,声音淡然。“你以后,都不必吃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三的金手指:天赋异禀的处男
第18章 太子妃倾覆国朝
宫室内空气凝滞一瞬,静谧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别吓唬我。”
沉默一会,林卿卿咬住嘴唇,眼中波光轻颤。
“谢晏安最终会失去一切,你自然不能有他的孩子。”谢晏成的语气异常平静,显然经过深思熟虑,“而我的孩子当然不一样。他会拥有一切。”
林卿卿慢慢说:“你以后会有孩子的 。”
“是我们。”谢晏成走过来,黑眸深幽,弯下腰凝视她的眼睛:“我和你。”
林卿卿观察一会儿,发现他是认真的,无力地叹气:“我不会有孩子。”
“你当然会。”
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自己说话了。
男人身后的阳光慢慢变为橙黄色,给玄衣勾勒上一层耀目的金边,衬得他整个人贵不可言。
林卿卿心知不能再拖,她抿了下嘴唇,斩钉截铁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
“你便如何?”刀锋似的唇角,勾出一丝笑意。
他垂眸,看着林卿卿秀丽的心形面孔上强压着的惊惶,心中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少女更显娇小,自己宽大的身影能将她完全笼罩。而她只能咬着嘴唇,无力又倔强地盯着自己……
“……我也有别的办法。”林卿卿脸色越来越白,仍倔强地与他对视,“你想听吗?后宫里的女人如何处置掉不该存在的孩子,宁嫔娘娘也曾经听到过……”
声音渐渐低下去,林卿卿终于挪开眼,无力地抽噎一声 :“晏成……别、别欺负我。”
“你别欺负我。”
唇角笑意骤然消失,谢晏成紧抿住唇,眼中像要冒出火。
她的声音那样低柔绵软,颤颤巍巍,像随时都会断掉的弦。
却一点一点,将他胸腔中割得肝肠寸断。
他看着她低垂的双眼渐渐湿润,睫毛粘上水雾……
他心中血肉模糊的伤口也落上盐水,又痛又痒。
他想说些什么,张开口,连吸进肺中的空气都带着凛然冷意。
林卿卿眼眶中蓄着的泪就要落下的前一秒,谢晏成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点了头。
她离开时,他留下一句话:
“你放心……不久之后,我要让你心无挂碍地,诞育我的孩子。”
*
宫女细心为林卿卿解开头发。
柔滑微凉的青丝握在手中,像握着上好的丝绸,及腰的长发只须在发梢通几下,很快便能一梳到底。
“娘娘的头发真好看。”虹蕊真诚赞美。
林卿卿心不在焉点点头。
虹蕊将她的头发梳好,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娘娘,您今天在宁嫔宫里留的时间太长了。”
“我知道。”林卿卿无奈,“以后不会了。”
虹蕊放下心,往她发梢涂抹茉莉油:“也是宫人懈怠,奴婢在外面看着,那药好晚才熬好端进去——”
“不是宫人慢。”林卿卿淡然,“是他不许。”
“他”是谁,虹蕊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为何不许,虹蕊可真就完全想不通。难道他不知道这种事若是被人发觉,两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希望我能为他诞育子嗣 。”
虹蕊手一松,瓷瓶咚地落地。
她顾不得收拾,急急忙忙问:“娘娘没答应?”
“当然。”
虹蕊当然明白,要是她答应了,自己哪儿还能看见宫人送药进去,只是一时着急,乱了方寸:“那、那药……”
那药还是原来的药吗?三王爷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那药会否……
“不会。”林卿卿莫名笃定,“他还不至如此。”
谢晏成筹谋多时,布局缜密,不日便可将天下握在手中。若天下人都要听他号令,自然也包括她,此时又何必使出这样下作手段。
“虹蕊。”林卿卿低头看着惊魂初定、蹲下身收拾碎瓷片的虹蕊,“你说他是怎么想的呢?”
虹蕊抬起头,看到自己的主子眼神清澄,是非常认真想要探讨答案。
“娘娘。”虹蕊胆怯道。
林卿卿鼓励地看着她。
她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奴婢觉得……三王爷可能只是,有点害怕。”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冷面冷心人称修罗的三王爷谢晏成,怕?莫不是在开玩笑罢。
但心里某个角落又在告诉她,这也许就是事实。
她陪娘娘去宁嫔宫中时,见到过三王爷看着娘娘的眼神。他的眼睛很黑很深,看着娘娘的时候尤为幽暗专注,仿佛一个错眼,眼前人就会消失在他面前。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深情而执着,专注得令人毛骨悚然。
“害怕……吗?”林卿卿重复。
半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
南巡归来后,皇帝对三子谢晏成越发倚重。
大公主始终幽禁在府,对备受打击的皇太子,皇帝只是不冷不热地派人过去看了一眼。
摇摆不定的朝臣们终于找到可以追随的方向,三王府一时门庭若市。
又全被拦下。
“爷,为什么不让李大人进来呀?”阿礼听着大门口的喧嚣声,万分不解。
谢晏成没有解释,只道:“说我昨夜睡得不好,一早便头痛歇下了,官员宗亲,一律不见。”便转身负手而去。
他沿着池塘缓缓行走。
所有人都以为谢晏安已尽失圣心,储位即将有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那个位置的距离。
皇帝如今对谢晏安的冷落,实则是一种保护。
谢晏安不学无术,朝臣久已不满,向来亲厚的胞姐有通敌嫌疑这样的大把柄,足够清流官员参他个一年半载。但如果他不再是太子,那就不一样了:谁有空盯着一个闲散王爷?
皇帝从来都没打算废太子,相反,他为了保全太子,为他树了一个靶子。
就是他谢晏成。
靶子就该做好靶子的事。如果他见这些宗亲大臣,便会引起皇帝疑心,怀疑他勾连党羽,意图夺嫡。
这也是个主意,只不过太慢了。
而他已经不能等。胸腔中得不到满足的野兽大声咆哮,叫嚣着要将全世界最娇嫩鲜美的猎物吞吃入腹。
谢晏成不经意抬眼望向池塘。
时值秋末,池塘里莲花枯败,只余下些枯黄莲叶。他不由想到东宫里那个水莲花一样的少女,她一定喜欢莲花罢?
如果事成,便为她修一座莲花池。
传说耶罗国有独特的保温方式,修筑密不透风的琉璃水阁,再在池塘下挖通地龙灌入热水,便可保持水温,使得莲花终年不谢。
一切全看三日之后了。
*
三日后,九月初五。月黑风高,夜降流霜,皇帝头痛旧疾发作,三王爷谢晏成借口侍疾留宿宫中,是夜,勾连禁卫包围皇帝寝宫 。
僵持半个时辰,皇帝头痛愈烈,太医不得入。
谢晏成终于兵不血刃,拿到了让位诏书。
元宁三十五年深秋,只此一夜,江山易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奈奈宝贝”,灌溉营养液+17,么么啾!
啪啪啪,恭喜老三上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把卿卿捧在手心里啦~
但是呢,卿卿是朵黑心小白莲,没那么容易动情。就像跟鬼吏说过的,生团子很痛,她暂时还不想嗷。可以期待一下,她什么时候才会心甘情愿留在任务世界过完一生呢XD
第19章 太子妃倾覆国朝
谢晏安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
明明只是如常喝醉酒入睡,醒来之后,便换了人间。
宫人跪着说了半晌,他都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直到听到了大公主的名字,才骤然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