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白莲(快穿)——书空
时间:2019-03-18 09:26:39

  林卿卿不说话,就那么抬头看着他。
  仰视他的眼神,依然干净澄澈,只多了怜惜……和一分他决不愿承认的淡漠。
  谢晏成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她的脸按进自己胸膛。
  “……别胡思乱想。”谢晏成深吸口气,惩罚性地轻咬她的耳朵:“我看啊,你就是缺个孩子收收心 。”
  曾经遇到过谢晏安那样的男人,现在自己又用非常手段成为了帝王,卿卿有些担忧也是正常的。有了孩子之后,看到自己绝不设后宫的决心,她也许就不会再这样患得患失——
  那时候,谢晏成真的是那样想的。
  *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帝后的昏礼如期举行。
  多年之后,大梁百姓都还纷纷传颂,这是他们毕生所听闻最盛大的昏礼。
  京城百姓争相出门,去看十里长街张灯结彩的画面。
  关于年轻的帝王如何获得权力,京中自有传闻,老百姓心中疑惑,却识相地不敢私下议论。谁做皇帝,受苦的都是他们,又何必关心那些高高在上的争斗呢?
  还是听听他们的八卦更有意思。
  只要活得够长,一生之中总能见证一次盛大的皇室昏礼。但——新帝立曾为太子妃的皇长嫂为后,这样戏文都不敢写的故事 ,千年也难遇。
  听说那位帝王为皇后娘娘修筑了崭新的宫室,精巧富丽,极尽工匠之所能,尚未完工,便令人啧啧称奇。据说耶罗国的工匠也已经在路上,要逆天改时,为皇后娘娘建造终年不落的莲花池 ……
  千金博美人一笑,怎么看都是标准的昏君配置。可这位君主朝政上的手段,又是雷厉风行,使得大梁一时海晏河清。
  也许,他会是个比他的父皇更有能为的帝王?
  京中百姓纷纷猜测。
  或许,也比乃父仁慈。
  毕竟,就连皇后的上一任夫君都还被好好地养在宫里,甚至被允许参与帝后昏礼。
  街头百姓喃喃称颂皇帝仁慈,而此时皇宫中,谢晏安已经被强行套上崭新锦袍,由禁卫推搡着,面如死灰地走到昏礼现场。
  宫变那天,在东宫门口被禁卫活生生打断髌骨和肩膀、跪在地上任人嘲弄的时候,谢晏安以为他明白了什么是痛。
  直到此刻看到红衣金冠、携手而来的年轻帝后,他才明白,自己错了。
  骨头碎裂算的了什么?天之骄子一夕沦为阶下囚,又算什么?
  看着林卿卿轻摆永远笔挺的纤腰,看着另一个男人握着她柔软洁白的手 ,看着她像没看到自己一样径直从自己身侧走过——
  这才叫痛。
  锥心剜髓,不过如此。
  看得出来,谢晏成非常重视她。本该由女官引领的流程,他悉数亲自来做,任谁都看得出,衍着寸许宽的织金龙凤绲边的宽大衣袖下,他牵着皇后的手,没有松开过。
  谢晏安看在眼中,胸口疼的他忍不住弯下腰去,试图抵御那种陌生而深邃的疼痛。
  铺天盖地的猩红色。
  他想哭,想尖叫 ,想飞奔着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不能。
  东宫一别数月,一想到林卿卿日日夜夜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就从骨头里发寒,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觉。
  都是他无能。
  他没能在可怕的皇弟手中保护卿卿,起码要亲口跟她说一句话,确认她一切安好。
  谢晏安咬着牙盯着地面 ,努力让自己忽视余光中刺目的红,甚至都没发觉周围骤然的安静。
  欢天喜地的锣鼓丝竹像是从很远处传来 ,低垂的视线中他看到周围人跪了一地。
  谢晏安若有所悟抬起头。
  眼前,是他恨极了的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结束这个世界~今天不是短小君了嗷!
  男团以压倒性优势胜出,下个世界我们卿卿就要变身《男团的地下情人》辣!科学家那个世界的设定我也挺喜欢的呢 ,没有渣男,男主(之一)是外表玩世不恭/内心敏感伤痛的小可爱!下下个世界再跟大家见面~
  谢谢读者“KOIbean”,读者“醉”,读者“可爱多”,分别灌溉营养液+1~~~也感谢评论的小宝贝们一票一票送男团出道2333
 
 
  第21章 太子妃倾覆国朝
 
  谢晏成常年服色暗淡,多穿窄袖深色。如他卑弱的母妃一样,冷漠的三皇子总是站在暗处,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藏起他锋锐的爪牙 ,连眼眸都是深幽冷漠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直到宫变那日。
  龙潜多年 ,一跃飞天。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谢晏成换下了暗色服饰,穿上鲜明的正红喜服,头束金冠;常年笼罩在面上的冷漠和阴郁统统消失后,谢晏安才发现,这个古怪沉默的弟弟竟然如此英俊,长眉下一双深眸中仿佛落入漫天星辰,映着明堂烛火,英俊得近乎惊心动魄。
  他没有笑,也不曾开口,就那么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来做什么?”一开口,谢晏安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微弱嘶哑,充满着浓浓的卑微和恨意,像阴沟里刚爬出来的老鼠。这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那个风流浪荡、不可一世的皇太子?
  谢晏成挑眉,眼中带着三分玩味,缓步走到他身边。
  谢晏安一瞬间,有种牢牢闭嘴、永远都不要再这个人面前开口的冲动。
  但——他必须得问问卿卿怎么样了。
  在他最需要关怀的时候 ,卿卿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
  想到林卿卿,谢晏安又有了勇气,撑着发软的膝盖没有下跪:“你是来看我多狼狈、多落魄?——是啊,是我输了 !是我做不出逼宫胁君的事,你很得意,亲手逼退父君,害死你的皇姐——”
  “你的皇姐。”谢晏成毫不留情纠正。“她可不是朕害死的。她被自己豢养的男宠割喉而死,因为她强抢民男逼良为娼……朕觉得,死的好。”
  周围的人膝行后退,给二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至于逼退父君……”谢晏成慢慢地咀嚼这几个字,眉宇舒展开来,露出真心实意的一个笑容:“他那么信任朕,朕也很意外。朕本以为还要封了城门,没想到啊,只因为朕曾经侍过几次疾,他头痛的时候就允许朕直入内殿 ……父皇这么多年如何对母后,如何对朕,你心里应该有数——他竟然以为朕真的毫无芥蒂,真是可笑。”
  “父皇、父皇如何想得到你这样狼子野心!”谢晏安浑身都在发抖。
  谢晏成端详他一会儿,深幽眸中,渐渐漾起层层笑意。
  “说起来——要成事先要取得父皇的信任和喜爱,朕想明白这一点,还多亏了你的太子妃。”谢晏成语气平缓,理所当然道:“不过,今日之后,便是我的皇后了。”
  “卿卿……”谢晏安咬着牙,眼眶酸痛。他忍不住抬起头望向正在前方封赏女官的林卿卿,姿容秀致,纤腰笔挺,金饰红裳,依然清雅难言。
  他的卿卿,就要变成他的卿卿。
  “你不会如意的。”望了一会儿远处的少女,谢晏安诡异地平静下来,连看着谢晏成身上刺眼的红都不再发抖:“卿卿爱的始终是我,你得到了她,又能如何?”
  “爱?”谢晏成重反问,完全没有谢晏安想象中强自镇定的模样。年轻的帝王淡定自若,勾唇一笑,有些慨叹地拍拍他的肩膀 :“曾经那样对待她,却还奢望她的爱。”
  “该说不愧是嫡出吗?你们父子二人,真是如出一辙的……蠢。”
  谢晏安咬牙切齿,还待反唇相讥,放在他肩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痛的他额上一瞬间冒出冷汗。
  “朕没心情与你多言。”谢晏成移开目光。他之所以来谢晏安这里,只是为了更好地欣赏林卿卿盛装华服的动人仪态:“闭嘴。”
  *
  林卿卿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
  清晨梳妆时还很喜欢的冠冕顶在头上一天,此时已变成沉重的负担。好容易完成最后的封赏,她目光四下逡巡,见到谢晏成,高高兴兴走了过来。
  “我脖子都酸死了。”低柔的声音,又轻又软,对着冷面的帝王。
  “一会儿先帮你摘掉。”谢晏成纵宠地笑 ,眼中锋芒悉数化作柔情 ,伸手去按揉林卿卿的后颈。
  少女温顺垂首,舒服地眯起眼。
  “……卿卿。”谢晏安瞳孔剧烈震动,艰难地叫她的名字。
  “是你啊 。”林卿卿讶然睁眼,仿佛刚刚才发现谢晏安。
  “被辜负 ”——完成这个心愿,当然要拉着合作伙伴一起秀恩爱。
  “卿卿,你还好吗。”谢晏安嘴唇瓮动,近乎机械的问。
  其实已经不必再问了。她对着谢晏成自然而然的娇嗔,谢晏成看着她神情专注的目光,都昭示着眼前二人的关系,根本不是他所想象的逼迫与不甘,而是……
  两厢情愿。
  皇姐被圈禁也好,父皇的冷眼也好……谢晏安从来都不愿意面对惨烈的现实,总试图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但看着林卿卿的神情,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他失去了她。
  也许是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为之惊慌、为之辗转反侧的一切,便已成现实。
  谢晏安突然希望自己可以在宫变那一日死去。
  为什么没有死掉呢?如果在今天之前死掉,卿卿就永远是那个倔强清雅的卿卿,永远爱他,永远干净……
  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承载不了,沿着酸痛眼眶,倏然坠落。
  “咦,你哭什么?”林卿卿讶然。
  谢晏安不去看她。他不敢。
  他握紧拳,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对着谢晏成,似哭似笑:“你满意了?为什么还不让我死!”
  林卿卿面露讶然:“殿下……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卿卿会心痛的。”
  因为还没彻底完成心愿。
  她拉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看着鲜血淋漓的掌心叹气:“痛不痛?”
  谢晏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说……心痛?
  原来卿卿,还会为自己心痛。
  林卿卿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理解错了。
  歪打正着。
  她干脆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用自己的体温给与他勇气和力量:“怎么不说话 ?”
  “够了。”一直不错眼在一旁看着的皇帝终于黑了脸,一把拉过她的手,将纤细手指完全包拢在自己手中,侧身挡在她面前。
  林卿卿不以为意,只看着谢晏安。
  对方也是一样。
  像进入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凝视她澄澈的清水眼半晌,终于轻轻点头。
  “痛就好。”林卿卿满意地点头,弯起眼睛,笑得甜甜蜜蜜:“要记住这种感觉哦。”
  记住什么?
  林卿卿话锋一转 :“殿下,你不能见红的毛病已经好了?”
  “你穿红色 ,很美。”谢晏安答非所问,近乎贪婪地看着她。他说的是真话 。
  林卿卿顿了顿,笑道,“没想到连失去孩子的痛你都能忘记,果然没付出过就不心疼……我猜徐良媛无论如何都不会忘掉,那两胎来之不易又轻易失去的孩子。”
  谢晏安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心口钝钝的疼:“没能给你一个嫡子,是我对不住你。”
  嗤。
  谢晏成握着拳轻抵在唇边 ,掩住轻笑。他眼眸深处的郁色褪去,望着痴痴的谢晏安,唇角笑意愈深。
  林卿卿软声:“不用对不住我 ,本来也不可能有。”
  “什么?”谢晏安茫然。
  “孩子 。”谢晏成忍不住插话,低沉的音色里晕染着笑意:“她本来也不可能有你的孩子 。”
  “为什么?”
  谢晏安知道自己不该问。
  可是,怎能不问?
  那答案是悬在他心口最后一把尖刀。
  谢晏成摩挲手心温暖柔软的手指,语气漫不经心,十足的居高临下 。
  “——因为她每次服用的避子汤,都是朕给她的。”
  远处 ,锣鼓和丝竹声忽然大了起来。
  如一记一记重锤,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担心过无数次的噩梦变成了现实。
  卿卿……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
  “算了 ,朕先帮你撑一会儿。”那边厢,谢晏成似乎连他的狼狈都懒得欣赏。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清雅娇弱的皇后身上,伸手到她后脑,帮她托着沉重的凤冠。
  林卿卿低头抿开一点笑意,似乎是羞怯,又似乎是喜悦。
  即使到了这个时刻 ,她看上去依然那样纯稚,严妆下可见洁白脸颊,沉重的冠冕没有让纤腰弯下分毫,如血红衣和璀璨珠玉堆砌出的,仿佛是世间最初一朵皎然白莲。
  谢晏安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林卿卿终于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记住了?”
  她在笑,眼睛却带着审视的意味:“痛吗?痛就对了。你一定要仔细品尝,这被辜负,被羞辱,最终失去一切……的滋味。”
  内心最后一点东西还在燃烧,保持着这具身躯最后的温度。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他知道,是那一点东西逼着他咽下喉中腥热的血,让他再次开口:“卿……卿卿。你有没有,有没有……”
  他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努力抬起苍白的脸,近乎祈求地看着那个即使到这一刻,也依然牵系于心、割舍不掉的少女。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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