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不良——木耳甜橙
时间:2019-03-27 09:52:08

  步莨咬唇红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帝君漠然无视,将她放倒在床榻。指尖一点,熄灭烛火,床幔落下。
  褪下衣裳,倾身压下时,昏暗中,他一双眼燃着炙烈火光,灼得步莨有些热又有些怯。
  帝君嘴角扬着愉悦笑容,几分捉弄道:“烛火熄了。这会儿你如何可怜兮兮,我也瞧不见。说出口的话得负责,我可同你说过了的。”
  他也是久未亲密,方才那点触碰哪里够解多日相思苦。将将贴合她唇瓣时,他心跳就已狂奔似快马,厮磨慢咬时,浑身血液更是燥动沸热。
  恨不能即刻碎了她衣物,亲吻她,拥抱她,与她共醉云雨之巅,同她纵跃销魂情悦。
  消相思,解渴愁。
  但他今晚铁了心得让步莨受点教训。竟敢跑到天虞山趁他闭关之时,公然挑衅他的醋意。小丫头一日不给压压胆,胆子就越发肥了。
  这夜,步莨委实是哭天喊地都不灵。
  帝君是应了她的话,咬着来解气。欲望的势头再如何翻滚涌动,他都能压得湖面风平浪静。
  一整夜,步莨双手手腕被他握紧,两腿也是展挣不能。实实在在板上肉,被咬了个彻头彻尾。
  ***
  拂晓时分,微光透入屋中。
  步莨趴在床上,长发散披,覆过雪白肌肤,铺在皱乱的绸被上。
  隐约可见莹润白肌上的红红点点,像嫣红梅花开在了雪中,醒目暧昧。
  半梦半醒间,感觉手掌敷在她腰侧,温热徐徐导入,舒缓一夜的酸疼和疲惫。
  步莨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眼。惺忪视线里,帝君支额侧身撑在枕头上,一抹淡笑,温暖如这晨曦的光。
  “早啊。”
  许是刚醒不久,他的声音带着些沉哑,却好听得她眼中酝起了泪雾。
  对凡人的步莨来说,只有几个月没在清晨睡醒时睁眼就见到他。可对于死而复生的她,被火烧临死之时,她绝望地以为此生就此结束,再也见不到他浅浅浮在心头的笑,再听不到他如清风回谷般温柔的声音呼唤自己。
  ‘死去’那日,他们之间有争执,她心底还多少存有怨念。可此时此刻,有什么能重要得过在清晨花醒时,睁眼就能见到心爱之人。
  步莨就这么注视他,一瞬也未眨眼,就连泪水溢眶而出,她都没察觉。
  帝君却被她这梨花带雨木愣的样子吓到了,忙将她身子翻过来,擦着泪,问道:“气我昨晚折腾你,委屈了?”
  步莨摇头,抽了抽鼻子,哽咽断续道:“临死时,我真的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可如今还能在晨间听到你一声早,感觉做梦似的。我都快分不清究竟死的时候是个梦,还是现在是个梦。我不敢眨眼,怕闭上眼睡去后,你不见了。”
  声声含泣,透着害怕,字句如锥,扎得帝君心口痛。
  在他印象中,步莨胆子不小,面对困难也能临危不惧,却因他而露怯。她的感情很深,却安全感不足,总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来是太爱他,也是因为被害过,怕再失去。
  帝君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吻过她额头,啄在她眼畔的泪滴,想给予她足够的温暖。
  待她终于停止哭泣,帝君将她抱在怀中,顺着她长发轻抚她后背,帮她顺气。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淌,却又温馨舒适,直到窗外朝阳渐渐在屋内亮堂起来。
  帝君抵在她发顶,开了口:“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允许你再离开我。那日没有护好你,像根针埋在心底,每每想起都是刺心流血般的痛。我空有一身修为,却连自己妻子都没护周全,这种打击,几近让我崩溃。”
  步莨从他怀中钻出脑袋:“那日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自责!就连我也没料到会是那种结果。”
  
  想起爹爹说她死后,帝君封山十多年,天虞山常年冰雪覆盖,不闻鸟啼,不见兽踪。步莨更是心酸,难怪那日去天虞山见到的是白茫茫的千里雪景。
  “怎不是我的错?”一想到她被活烧,愧疚和痛苦就像钢绳勒紧他脖子,难以喘息,“倘若我没追去,而是留下来陪着你,你就不会惨遭厄运。一个男人没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子,有何脸面为自己辩解。”
  心爱的女子……
  步莨听到这句关键,眉梢一挑,跃起身就将他扑倒。小手撑在他胸膛,“心爱的女子?”红红的眼闪着晶亮的光。
  帝君揉了揉她上扬的嘴角,笑道:“高兴傻了吗?这都还要问。”
  步莨拍了拍脸,又扯了扯头发,忽然笑成一朵花儿似的,趴在他胸口抱紧他:“真的呀!不是梦!”
  她嘻嘻地在他怀中笑得灿烂,等了多久盼了多久,可算是盼来这一天。“曦华!!”清亮的嗓音透着难掩的开心。
  “在。”他温柔应着。
  她喜不自胜,连连喊道:“夫君!夫君!!夫君!!!”一声比一声大。
  帝君搂住她一翻身,见她眉欢眼笑,喜色满面。他狡黠一笑,倾身压下:“我最喜听你在欢愉时喊这句。”
  未着寸缕的彼此,这一贴紧,步莨瞬间就能感觉到某些变化。她身子倏僵,嘴角搭拉下来,立马笑不出了。
  “我、我腰酸。”步莨一边红着脸,一边拼命找借口。
  帝君沉下身,在她耳边说道:“你尽管放松,无需出力,为夫腰好,交给我就是。”
  暧昧的羞话连同温热的气息,一丝一丝拂在她耳畔,钻入耳内。萦绕在她的心头,怦怦直跳。
  直到帝君双唇从她耳后,寸寸移在她唇上,一路的温柔和细腻却在探入她口中时忽而变得猛烈、火热。
  步莨缓缓闭上眼,仅剩的一点理智在他如玉片拨弦的指尖下散得罄净,微微启唇迎合他。
  零星的火苗,逐渐引燃成了熊熊烈火,将她烧化成一滩水,软在他身下。
  不知多久,步莨喘息的口中溢出断续嘤咛,手指攥着衾绸,盈腰弓成优美的弧度。
  汗香浓融间,她紧紧拥住他,破喉喊出:“曦华!”
  帝君眉头蹙得紧,正是云雨辉腾、巨龙跃顶之时,贴着她唇,诱道:“唤夫君。”
  步莨早荡在云端,迷醉无措,自是依言,娇唤:“夫君……”
  帝君莞尔一笑,含住她唇,吞没她此起彼伏的叫喊。
  此次不同往日,贴靠的两人,两颗心紧密缠绕在一起,好似要将对方全然融于自己身心。
  那瞬间,步莨半敛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天虞山上盛放的朵朵红梅,又似绚烂的烟火在眼前炸开缤纷色彩。
  愉悦极盛,心口溢满难言的幸福。
 
 
第五十六章 
  步雪殿庭院, 步莨坐在桌旁,单手撑着额头,视线定在前方簇拥的梅花树下的白色身影。
  帝君正在施法以神力覆裹每一棵树, 毕竟魔界无论土壤和气温都不适宜种植梅花树,为防其枯萎衰败, 用神力维护是唯一的办法。
  步莨本只带来一棵梅花树,如今却种满了半数庭院, 都是帝君昨日从天虞山扛来的。
  原本在含雪冰封中傲骨绽放的红梅, 如今于魔界天干气燥的秋日赏这满庭艳丽多姿, 別有独特风味。
  没有冬日雪中红得似火, 却在秋阳下灿得如霞。
  步莨闭眼轻嗅,清风送来一庭清幽。暗香化作丝丝缕缕,缠绕鼻端,展眉舒目、心旷神怡。
  正瞑目宁心时, 身旁带来一股风, 散了花香, 多了清新。
  步莨懒懒掀开眼皮, 帝君已坐在她身旁。倒一杯莲心茶,吹拂两下,慢呷轻品。他视线落在前方的梅花树,几分惬意舒心。
  步莨注视着他的脸, 目光流连他墨青描峰的长眉, 扫过云霁天光的清目,还有嘴角那从最初就捕获她的淡笑。
  沉醉迷恋, 贪看不厌。
  帝君忽而转过头,恰四目相接,他愣了一瞬,随即放下茶盏,笑问:“你最近很爱发呆,而且总是对着我发呆。该不会又在打着什么惊人的主意吧?”
  
  步莨一听就羞了脸。他显然揶揄当初在人界,她给他灌迷药,绑四肢,偷窥巨龙的事。
  其实说来,在魔界刚成婚那会儿,她好奇心强,也曾做过这档子事,只不过被他当场逮住,犯罪未遂。
  综合一琢磨,她也忒不害臊,连续两次成婚,就连续耍了两次流氓……
  步莨没好意思接话,娇嗔了他一眼,喝茶来解窘迫。
  帝君喜见她内心羞涩不已,表面还得佯装自若的模样。就像个吹得许大的泡泡,稍微戳一下,就会爆。
  他心情好,哪肯饶过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其实夫人若想研究我的身体构造,可以明言,为夫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定然敞开身子同你一块研究。夫人觉得这个提议可好?”
  “噗!咳咳咳!!”步莨未有防备,一口茶水直接喷在地上,捶着胸口咳得满脸涨红,却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咳的。
  帝君弯身帮她抚背顺气,无辜的口吻:“夫人切莫激动,即便喜出望外,也要小心身子,若是咳坏了身子,今晚如何同我一起研究。”
  步莨一记冷眼瞪过去,这人定是故意的。相处久了,越发觉得他骨子里透着些坏,好似很爱见她羞怯无措的样子。
  也不知天界神仙各个夸赞北霁帝君是天界出了名的脾气好、有礼可亲、温雅君子,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他们一定跟当初年少不经事的她一样,被帝君好看温柔的皮囊给骗了心。
  凡事适可而止,点到了乐趣,帝君也就收了心,不然还得哄媳妇。
  待她平复了气息,帝君喂了她两口茶水,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滴,话题转得快:“明日我有事要离开魔界,约莫两日就回。”
  步莨问:“去哪儿?”
  帝君也未隐瞒,只是面色淡了几分:“妖界。”
  步莨立马猜到他要去作何——将步筌抓来,又或许一怒之下直接杀了步筌。
  她回来魔界后,得知魔帝把步语萱从妖界押回魔界,一直关在魔宫地牢受刑,便问魔帝发生了何事。这才知道步语萱顶替步筌,自愿承认杀了她。
  步莨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被害的真相告诉魔帝和漆伯他们,因为她还在筹划该如何复仇。一切若未安排好,她不会急于一时。
  痛快杀一个人所获取复仇的快感,远远不及让对方眼睁睁陷入绝望却束手无策。
  步筌用火蚀阵活活烧死她的时候,他眼里的冷漠无情就像看着一具与他无关的尸体被焚烧。她心里的痛,和对他曾有过的所有亲情,于那团火中化为灰烬。
  她甚至都没有了当初临死时的恨意和愤怒。她唯一对复仇感到兴奋和兴趣的,就是把步筌的冷漠面具摘下来,让他的心口尝到一寸一寸凌迟般的痛楚。
  她想要了解步筌非置她死地的原因,也想知道当初他利用自己要挟魔帝交出魔心,究竟是为何?如此,她才能开始布置周全的计划。
  昨日,她同帝君正好谈到了魔心的事。帝君知道她已从步筌那得知自己魔心尚在的事,遂未再隐瞒,把魔帝同他为何要封存魔心的事坦白。
  魔心有浑沦之力,当初为了步莨不再像祟缨和自己那般,被浑沦之力迷惑心智,莲珣耗尽最后的神力,封印她魔心。而魔帝就将其封存起来。
  步莨自然是知道这些,而她未料的是,魔帝已将傀首抓获,傀首交代了步莨体内是沦,万寂之谷是浑的事实。
  而她并未对帝君隐瞒,把步筌杀死自己的真相实言告知他。
  帝君当时听完,面色明显沉得跟夜晚暗幕似的,眼底翻滚的怒火让她以为他会直接冲去妖界。但他忽然敛下所有情绪,一波荡来水无痕。
  这会说要去妖界,俨然是早就答应她昨日要去天虞山扛梅花树过来。今日树种好了,自然他就忍不住,估计怒意已经在他胸口灼了几个来回。
  步莨问道:“去杀步筌?替我报仇?”
  帝君道:“我的确想这么做,当初不知是他杀了你,我才废他五成修为。既然是他做的,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但我会留他一口气,将他带回来,最后该如何处置,你决定就好。”
  步莨看着梅花默思片刻,视线移回他眼中,恳请道:“曦华,我知道你心里有怒,但我希望自己处理此事,你能放手让我解决吗?”
  帝君神色微凝:“你要亲手杀了他?那我明日去妖界把他带来,我不对他动手就是。”
  步莨摇摇头,握住他搁在桌上的手,说道:“你是担心我去妖界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伤到是吗?”
  见他锁着眉头满眼忧色,她就知道他想到她曾被步筌杀害的事,又怎不会提着心胆。
  她劝道:“我不会去妖界,你放一千万个心。我会慎重谋划,不会冲动行事,虽然我做不到你那般运筹帷幄,但起码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你相信我,好吗?”
  帝君仍是矛盾地绷着脸,寂言未应。
  步莨最后又是撒娇又是乞求,还佯装生气,费尽口舌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受伤,才说服他不插手这件事。
  但帝君最后也严肃叮嘱她,倘若事情超乎她所预料,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同他说,他不能允许她再有半点差池。步莨为了让他安心,自然承诺。
  帝君缓和面色后,忽朝她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既然不用去妖界,有件事恰好可以办。”
  步莨眨眨眼,云里雾里。
  ***
  天界天虞山,明月高挂。
  北霁帝君腾于高空,两手结印,黄色暖光从他周身涌出,逐渐铺成一张光色大网,缓缓落下,将天虞山罩上。
  山上的冰雪一触光网,好似晒在灼灼烈日下,一层层渐渐消融,化作水汽,腾空散去。
  帝君收手,朝殿宇飞去,待到屋外,敛云收雾,轻轻开门走入房内。
  依着皓明月光,瞧见床上熟睡的人儿,他褪下衣裳,躺下将她拥在怀中。
  步莨下意识伸手抱住他腰身,在他胸膛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眼未睁,喃喃问道:“去哪儿了?”
  帝君低头啄在她唇边,说道:“怕这山里寒气侵你身,便施法把雪给融了。”他轻描淡写,她哪里不知一夜化尽整座天虞山的厚厚积雪需要消耗多少神力。何况帝君历来最爱冬日冰雪,却愿为她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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