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不良——木耳甜橙
时间:2019-03-27 09:52:08

  步莨会心一笑,便将他抱得更紧了,甚至两条腿也缠了上去,整个人攀在他身上。
  帝君有些无奈她无意识的撩拨,今晚却只能压下心底的欲念,暗暗一喘,轻拍她背,哄道:“睡吧,明日还得早起。”
  “嗯。”步莨应下没多久,就呼着热气沉睡。
  胸口被她的气息烧得有些热的帝君,只得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强行阖眼睡去。
  ***
  拂晓将至,步莨就被帝君用衣裳包裹,抱出了屋。
  迷迷糊糊的步莨揉了揉惺忪睡眼。天边晨光熹微,天虞山仍有些昏暗。
  帝君招来云,抱着她坐在云头,飞向半空。“日出即来,不要眨眼。”他提醒。
  步莨立马低头在他的衣裳上蹭了蹭眼,这才清醒了些。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山谷。
  不消片刻,淡橘光破云而出,金珠渐渐跃出山谷,光芒万道灿灿,如霞光染遍天际,铺洒山林。
  日出东方,红彤盈空。
  步莨正眯眼欣赏天虞山的朝晖,忽发现了什么,她顿时坐起身。以为出现幻觉,她使劲眨眨眼,瞧清时,震惊得瞪大眼,抬头仰望。
  天虞山高空罩着白色云霭,万千晶莹剔透的梅花,从云层中洋洋洒落。在金色晨光的映衬下,晕上金光,成了朵朵金灿灿的梅花冰晶。
  步莨惊喜过望,呆茫地环视周围,整座天虞山都在飘洒梅花状的冰晶雪花。
  她伸出手想接一朵,雪花落在她手中即刻化做水汽氤氲散开。
  “你再试试。”帝君说道。
  步莨再次伸手,当一朵梅花冰晶恰落在她掌中,帝君指尖一点,冰晶完好地躺在她手心。
  步莨心喜,拿起梅花左右端量,剔透无瑕,确如冰晶。她抬头冁然欢笑:“梅花雪,是你施法弄的吗?”
  帝君回以淡笑:“当初在人界,我便说过,待你回来,就为你降一场梅花晶雪。可是喜欢?”
  步莨跪坐起,扑在他怀中,伸手搂在他脖颈,笑咧开嘴角:“喜欢!喜欢!很喜欢!”
  乐得她眼中蓄满了泪,克制不住激动,吻在他脸颊,亲了一个又一个。松开怀抱,深深凝看他,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帝君擦拭她眼角的泪,调侃道:“你是水做的,开心也要哭。”
  步莨故作埋怨道:“这可怎么办?让我越来越喜欢你,离不开你,你真是有些坏。”
  帝君笑着承认:“我的确坏,就希望你再也离不开我,满心里都是我才对。”
  步莨却听得心里美滋滋,握住他的手掌,脸颊在他温热掌中摩挲。
  静默中,她忽开口问道:“无论我将来如何,或是变成什么,你都会对我这般好吗?”问这话时,她眼底暗色闪过。
  正忐忑时,听得他柔声回道:“不对你好,我该对谁好?瞎想什么?”
  步莨抑制不住喜悦,靠在他怀中观赏这专属自己的梅花晶雪。
 
 
第五十七章 
  阳光明媚的午间, 步莨正在庭院小亭饮莲心茶,吃着南瓜饼。
  蹲在亭旁小池喂鱼的灵虹一把拍开娄晟的猫爪:“这是观赏鱼,不是给你吃的!”
  娄晟缩回爪子:“我当然知道是观赏的, 逗逗还不行吗?”瞧这两斗嘴的活宝,步莨咽下一口南瓜饼, 撑着脸,笑眯眯问道:“娄晟, 你打算几时娶灵虹啊?我得提前给你们准备份厚礼。”
  此话一出, 只听噗咚一声, 灵虹手上的鱼食掉落池中, 池里五颜六色的鲤鱼抢食得欢快。
  灵虹则僵在池边……
  娄晟险些脚一滑就得溜进池内,好在他定力强了那么点,步伐稳当地跳上亭子,说道:“公主何出此言?”
  步莨却反问:“你不是喜欢灵虹吗?难道灵虹不喜欢你?”她这话不小声, 整座亭子都能听到, 自然也传入灵虹耳内。
  娄晟猫须抖了抖, 猫皮红得发烫, 公主真是把他老底都给揭了,以后还怎么爬进灵虹房间睡觉。
  步莨但笑不语,指了指自己脸,又指向灵虹。娄晟不解, 顺着望去, 瞥到灵虹脸颊泛红,好似羞涩, 真是天大惊喜!
  就见灵虹忙起身,拍了拍裙裳,低着脑袋嘀咕:“公主瞎说什么呢!我再去取些鱼食来。”说罢,她飞逃般离开庭院。
  步莨朝娄晟眨眨眼:“怎么样?试出她心思了吧?”
  娄晟腼腆一笑,十分不好意思。
  步莨问道:“不过好事不等人,婚事早些决定也好,你说呢?”
  娄晟却顿了顿,几分认真:“我如今重心还在复仇和夺回妖界,否则今后怎能给灵虹稳当的日子生活,她曾受苦太多,我便想等事情都解决了,给她安稳的家,不用跟着我受罪。”
  步莨颇为欣赏地端量了他。她饮下两口茶,目光骤冷:“步筌的命我非取不可,所以妖界我会助你夺回。”
  娄晟听言惊喜非常,能有魔界公主助力,此事定然事半功倍,夺回妖界指日可待。
  步莨又道:“但我有一个条件,今生不可辜负灵虹,倘若她往后在妖界受了一丁半点的委屈,我可就得带着紫藤鞭去抽你虎皮!”
  娄晟猫皮一紧,严正道:“待我娶她那日,我会设下蚀心咒,往后若背弃她,就遭咒法蚀心,终生不愈。此外,我兴许不会回妖界当帝王,我答应过帝君帮他守着天虞山。其实也是想依灵虹的想法,她若想回妖界,届时我同帝君请示就好。”
  步莨点点头,只要对灵虹好,为她遮风避雨,疼惜她爱护她,她自然就放心,倒不期望对方一定是响当当的人物。
  “对了,过几日,许得劳烦你跑一趟妖界。有事需你帮我完成。”步莨说道。
  娄晟恭敬应下:“公主有事但交代无妨,我定顺利办妥。”
  步莨添了杯茶,端在鼻头轻嗅微香。嘴角一抹冷笑,该开始撒网捉蛇了。
  ***
  魔界,魔宫千赭殿。
  魔帝惊得拍案而起:“不是语萱?那是谁杀害你?”
  步莨目光一沉:“步筌。”
  “什么?!”魔帝错愕不已。
  一旁的漆伯和伍峯听得这真相,俱是大吃一惊。
  
  魔帝愤恼,吼骂连连:“那日我和曦华轻信了语萱的话,就把步筌给放了!我那些年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想到步莨被步筌用火蚀阵活活烧死,魔帝愤意难平、怒气难消。
  当初莲珣让他将步筌当作亲生孩儿养大,他念及莲珣一直因无法身孕而苦恼愁闷,便依她的意思,把步筌当自己亲娃抚养。魔族的功法,能传授的,他都毫不隐瞒,助步筌修炼。
  但步筌是黑蛇妖族,有些功法不适合,火蚀阵便是其一。蛇为寒物,不宜修炼阳术,火蚀阵极阳,其火烈过一般火阵,是唯一可以烧毁魔族肉身的法阵,就连魔族修炼也是十分谨慎小心。
  他怎会料到步筌会冒险施火蚀阵用来烧死步莨,此时想来,步筌定是想借此排除自己的疑点,不让他们怀疑到他身上。
  “果真是狡诈阴险的黑蛇!”魔帝气得一掌拍在椅背,座椅霎时碎成木段。
  伍峯也是拳头握得紧,面容绷得严肃:“步筌在公主小时候就十分疼爱她,为何会突生恶意要杀了公主?”
  步莨却是看了一眼魔帝,这段时日,她多少猜到了步筌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涉及到她被魔帝封存的魔心,这会也不好将魔心的事拿出来摊明白。
  她道:“姑姑喜欢帝君,当初想利用步筌将我带离魔界。表面上看,步筌是想借此杀了我,彻底解决姑姑的心病,一心一意跟随他去夺取妖界。实际为何原因,暂不清楚。”
  伍峯心疼公主这些年遭遇的苦难,拱手严词道:“不管原因为何,他所作所为都令人发指!请魔帝下令,我即刻带魔兵杀去妖界,将那叛徒抓回来,给公主报仇!”
  漆伯怒气压在心底未有表露,他冷静地捋捋胡子,看向步莨,问道:“公主既然回来许久才道明真相,想必心里已有了考量吧?”
  步莨点头,说道:“阿莨希望此事能交由我自行处理,他杀的是我,我想亲手让他承担应受的代价。”
  听言,魔帝愣了愣,须臾却宽慰地摸摸她发顶:“我家小公主是真的长大了。行!这事交给你自己处理。若有用得着爹爹的地方,尽管找来。”想了想,又别扭地加了两句:“没必要总依靠帝君,爹爹其实也挺强的。”
  漆伯和伍峯对这宠娃的魔帝实在无语,这档子严肃的事上,魔帝还能吃着瞎醋。
  “我家爹爹当然强大了,魔界之主可是实至名归!”步莨撑着他双肩,实打实夸赞。
  魔帝极其受用这话,嘴角笑得抖合不拢。
  伍峯咳了声,插话道:“倘若用得着我的地方,公主也只管喊一声。属下定一马当先。”
  步莨一拳捶过去,眨眨眼:“本公主回来许久,伍将军都不请我喝酒?不如今晚叫上大家去畅饮一番。”
  这话一出,漆伯微微一笑,抿唇不语。魔帝则瞟了眼伍峯。
  伍峯面有异色,尴尬回道:“属下早就……戒、戒酒了。”
  哪里还敢跟公主去喝酒,被帝君知道,命都不要了。
  ***
  步莨回到步雪殿,便吩咐娄晟即刻赶往妖界。
  “你去妖界散播消息:魔界公主复活,失去的魔心尚存,魔帝欲用其让公主重获新生。另外,仔细打听步筌的动静。他去妖界夺取帝位,原因应该不只是称帝这般简单明显。”
  交代完,步莨幻出一前尖后似棍的物什,中断镂空处还藏有两火轮。
  “你尚未成仙,无法飞云,来去奔波时日久又劳累。这是我从帝君那拿来的飞行法器——火轮杵。你便用它省些体力吧。”
  娄晟心生感激,只管接下任务,半个字未问。即刻化回猛虎原形,伸展四肢,仰天长啸,踏上火轮杵,直接飞离。
  ***
  五日后,办妥事的娄晟彻夜赶回了魔界,将打听到的事告诉步莨。
  步莨听完,在殿内沉思良久,抬步去往魔宫大牢。
  魔宫大牢也称作地牢,牢狱建在地底之下。共有四层,每层依照九宫九星建造,每层的出口不一,以天象为变化,防止犯人记住出口位置而逃狱。
  依次往下,罪行依次加重。
  最底层为重刑犯,刑罚有五种,皆可用残忍严酷来形容,而用得最多的,就属火炙水淬。
  顾名思义,先以烈火炙烤全身,待肌肤灼裂,再以冰水淬之,将血和灼烂的肌肤迅速冻结。每日循环两次,每月刑罚十九日。
  此刑罚不会致人立即死亡,但会慢慢消磨意志,摧毁求生欲,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在无尽头的暗牢中不知时日地煎熬。
  步语萱被魔帝抓回魔宫后,便关押在地牢最底层其中一间牢房。其受的酷刑正是火炙水淬。
  步莨进入牢房时,她刚经历了今日的火炙,正要被冰水淬身。
  施刑的狱吏见到公主,正要停下行礼。步莨摇摇头,指了指四肢被铁链锁定,悬在牢房上空的步语萱,示意他们继续。
  狱吏这才按下机关,牢房内温度骤然下降,只见冰水从牢房四边水槽汇入,如水龙般蜿蜒盘旋而上,眨眼就将身上仍冒着火的步语萱包裹。听得水与火的交淬之声,水房腾起雾气。
  步莨面无表情看着步语萱受的一切,对于经历过被火蚀术活活烧死的剧痛和绝望,这个刑罚又算得了什么?
  而步语萱似麻木,睁着两眼,空洞无神,任凭肌肤灼烂,血肉模糊,痛得再喊不出声。
  除了脸上完好,浑身没有一处完整。魔帝并不是对她仁慈才保留她完整的脸。以魔帝对步莨的宠爱,当初听得是步语萱烧死步莨,他恨得想亲手把她碎尸。魔帝留着步语萱完好的脸,原本就是打算让步莨回魔界后,亲手惩罚她。
  待今日刑罚结束,狱吏打开牢房,便恭敬离开。
  步莨腾空飞于步语萱身前,伸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勾唇的笑意没有半点温度:“姑姑,许久不见啊。倘若这张漂亮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你还会麻木到无动于衷吗?”
  步语萱失焦的双目渐渐回过神来,看清面前之人,她眼睛越睁越大,在这苍白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悚怖。
  她张开嘴,喉咙滚了数道,才断续凑出几个字:“阿……莨……你、你……”
  嘶哑的嗓音就像久未修整的纺车,吱吱呀呀,失去了原本的清亮。
  步莨松开她下巴,说道:“姑姑莫要惊讶,只能说我福大命大,上辈子定是积德不少。所以说啊,多积德有好报,还能活过来指认凶手,为自己报仇。倘若不积德,多行不义,结果当然必自毙。”
  这番含沙射影的言论讥讽至极,也挑明了她要做的事——复仇。
  步语萱怔怔看着她,总觉她哪里变了,却说不出具体,只是她说话时那股狠意,口吻很轻,却暗藏不见血的杀机。
  对于在不安和愧疚中煎熬许久的步语萱来说,此刻她略显激动:“你真的活过来了?复活就好,还活着就好!姑姑也安心了些。”
  “安心?”步莨讥笑连连:“你竟敢说安心?姑姑,你还有心吗?你同步筌设计陷害我时,你的胸口早就空荡荡一片,什么也不剩!”
  步语萱张口想辩解,可她本就是来替步筌顶罪的,所有罪孽她一人承担就是。步莨对她的沉默毫不在意,继续嘲讽道:“怎的?姑姑还在念着步筌对你的情意吗?说来呢,你们两挺般配。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帝君,却又为了另一个男人来顶罪。一个呢,利用你的感情,诱你为他打下妖界,却从头到尾为了另一个女人。姑姑啊,你还真够大度心宽。”
  步语萱愣了愣,双目骤睁:“为了另一个女人?这话什么意思!”
  总算泄露出了情绪,任谁被骗了感情也难淡然,尤其,步语萱被步筌骗了个彻头彻尾。
  步莨不紧不慢道出真相:“步筌本就打算利用你帮他夺取妖界,也想伺机杀了我。而你恰好让他设计带走我,欲迫使我远离帝君。他便将计就计,将我杀害。他迷惑你,引诱你,让你信以为他深深爱着你,甘愿为他顶罪。可你却不知,他去妖界只为拿到凝魂灯,为了复活他心爱的人。你在这里受罪受苦,他在妖界挖空心思取得凝魂灯,就等着来魔界复活他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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