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薛家的人又来了。”管家不合时宜地打破房间微妙的气氛,站在门口禀告。这几天薛家每天都派人过来,只是江珩人一直在北城没回来,所以一直没能碰上。
房间突然多了一个声音,白黎身子一颤,挣扎着想要脱开江珩的手,却反而被男人反手握住。
江珩面色如常,只是手上的力道更甚,抬眸看着门口的管家,沉声道:“不见。”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过白黎细嫩的皮肤,唇角微勾。
捕猎的时候,他更喜欢抓到猎物后慢慢看他们扑腾求生的过程。
“薛家?”白黎眉尖一皱,扯了扯江珩的袖口,低声问道,“是薛柔的事吗?”她眨巴眨巴眼,一双水渍杏眸紧盯着江珩。那天在酒店听到陌生男子和薛柔的对话,白黎有一瞬间以为江珩打算放弃自己了,毕竟她只不过是江珩无聊时的一个玩物。
事后想想才明白过来,江珩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拿捏住把柄,又怎会被人威胁。
“嗯。”江珩点头,余光瞥见白黎讪讪的脸色,心思一动,“想什么呢?”
他眉峰轻挑,缓缓开口解释:“薛柔已经被警察拘留了。”
白黎双眸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阿宣的事。”
薛柔从酒店离开不久,就被守在高速入口的警察逮住,以故意杀人的嫌疑拘留。阿宣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导致刹车失灵,阿宣不幸坠河溺亡。
白黎蓦地感到害怕,冷意从指尖传来,一直蔓延至全身。她还清楚地记得,江珩对薛柔说的那句话。原来从一开始,江珩的目标就是薛柔。不,应该是薛家。
感觉到小东西身子的颤栗,江珩唇边的笑意更大:“别怕。”他轻启薄唇,“乖梨是个好孩子。”
是不会惹他生气的。
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了一次甜文惹,暴风哭泣ing作收还差三个就破百了,大噶可以帮帮小透明点一下收藏吗,让我感受一下三位数的感觉!!
谢谢大噶!!江总请你们吃糖!!!
(app右上角点进作者专栏就可以收藏作者辽!)
第三十章
“嗳你们知道吗, 前几天江总往家里带了个女人。”
“什么?!是那个谁谁吗?”
“当然不是, 好像是北城来的, 不认识。”
“哈,那我们办公室这个算什么了, 旧爱吗?”
有人拍了说话女人的肩膀,责怪道:“小声点,这还在卫生间呢。”女人勾了勾指甲,唇角掠过一丝嘲讽,“她算什么旧爱啊,就没见江总对她有什么特殊的,白白浪费我那么多好东西。”
自从那一次刘莹被开除后,江氏的人都以为阮阮是江珩的人, 巴结奉承者众多,送包包送礼物卡都有。后来见江珩没再出现,这种情况才渐渐消停下去。
“那可说不准。”有人对着镜子补口红, 含糊不清道, “刘莹的前车之鉴, 你们可别忘了。”
她抿了抿唇, 指腹轻抹去唇角一点红印,咚一声将唇膏丢进包包,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前天逛街的时候,还在时代广场看见刘莹了,好好的一个经理备选人, 现在却成了一个商场导购,听说没一个公司敢聘用她。”
得罪了江珩,就是得罪了整个江家。不会有哪一个公司会愚蠢到录用刘莹,和整个江家作对。
“那这个阮阮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哄得江总……”
“嘘,别说了,有人进来了。”
说话声渐行渐远,伴随着门开合的声音,卫生间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阮阮站在门后,面色苍白无血,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同事背后对自己的窃窃私语了。刚开始她们还会遮掩,后来见江珩并不在意,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阮阮微弓着身子,空出一只手轻拍胸口,贝齿紧咬着下唇。
外面的水流声再次消失,哒哒哒的高跟鞋过后,阮阮惨白着一张小脸出现在镜子面前。她失魂落魄地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扑去,任由水珠从眼角滑过,和泪水混在一处。
有水珠不小心滴落在腕上的手表上,阮阮心下一惊,赶忙掏出纸巾轻擦拭着表盖,见秒针依旧走动,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交往后徐郝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一直被阮阮视若珍宝。她倒不是看重牌子,只不过是因为徐郝送的,所以才格外珍重而已。
阮阮吸了吸鼻子,又对着镜子补了一次妆,见看不出哭过的痕迹,这才放心地从卫生间离开。
徐郝已经有一星期没联系过自己了,每次阮阮打电话过去,对方都以开会加班的借口搪塞过去,就算接了电话,也只是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阮阮轻叹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微信的消息框的对话还停留在一个星期前,再往后就没有了。
秋意绵绵,雨丝夹杂着冷意,零零碎碎落在自己白皙的脸上。阮阮站在窗口前面,俯瞰楼下的车水马龙。
临近下班,街道上的车子又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挤满了整一条街道,依稀还能听见汽车的喇叭声。阮阮从窗口处探出半截手臂,任由雨水打在手上,指尖渐生冷意。
雨势渐大,有水珠顺着玻璃窗滑过,形成一道道水柱。阮阮缩回水,视线却落在对面街道的一家咖啡厅内。
临近窗口的位置正好是一对年迈的夫妻,老太太虽然年岁已高,一颦一笑却还是能见年轻时的风姿绰约。她慢慢舀着杯中的咖啡,坐在一旁细细聆听着丈夫的话。也不知道老爷爷说了什么,竟逗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窗外雨声依旧,咖啡厅门前避雨的人渐多,嘈杂声不绝于耳。室内的两人却仿若未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阮阮的唇角慢慢浮起一个幅度,时光如初岁月静好,也正是她所期盼的。她低低叹了声,目光又重新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消息框内依旧空空如也。
阮阮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嘟嘟嘟的声音过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话筒另一边响起:“喂。”
徐郝略带疲倦地揉捏着太阳穴,声音倦怠:“怎么了?”
“徐郝,”电话一接通,阮阮惊喜地叫了一声,眉眼间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只是在听到对面男人疲惫不堪的语气时,满腔的热情再次被浇灭。
她斜倚在墙上,喃喃出声:“你很累吗?”听徐郝的语气,好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了。
男人低低应了声,徐郝虽然花名在外,可他毕竟是徐家的继承人,该承担的责任还是不少。这些天他也不是故意冷落阮阮,只不过忙着和公司的老滑头斗智斗勇,这才忽略了她。
“那,那你好好休息吧。”
对话又一次陷入僵局,阮阮失望地挂断电话,对着手机一阵愣神。屏幕上显示通话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到,而他们所说的,也不过是三四句话而已。
……
一场秋雨一场寒,豆大般的雨点滴落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周遭嘈杂声依旧,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打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人等不及打车,一手撑起长柄雨伞,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匆匆忙忙和话筒对面的人说着什么,冲进了雨幕。
车内开着空调,白黎安安静静地坐在里边,玻璃窗子将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一般,只能看见每个人脸上焦急不耐的脸色。
她慢慢降低了一点车窗,有冷风从缝隙灌进,吹开了白黎额前的刘海,也带走了她为数不多的困意。
白黎原本好端端在家里睡着午觉,这种下雨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结果江珩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硬生生把她从被窝中拉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黎只得换了件衣服,听从大佬的吩咐,过来接人。
雨幕中,男人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外套,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把黑色大伞,从容淡定地朝车子走近。白黎凝视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脚步,提前帮他开了门,又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车内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就连空气也多了一丝莫名的紧张。
五指紧紧攥住,搁在膝盖上。白黎今天穿了条玫瑰金的连衣裙,外搭一件燕麦色开衫,她偷偷往隔壁瞥了一眼,见江珩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一颗提着的心倏然放下。
哒哒哒的键盘声再次响起,男人骨节匀成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敲打着,留下一个个英文字母。
是发往外国的英文邮件。
白黎收回了目光,唇角微抿,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开衫上的小绒球。汽车开始启动,透过后视镜,白黎倏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赶忙唤了一声:“等一下。”
车窗缓缓下移,阮阮一张瘦削的小脸出现在不远处,她也正好下班,雨水明显阻拦了她回家的步伐。可能是什么急事,白黎见着阮阮正准备抱着包包冲进雨幕。
“我拿个伞给她吧。”
江珩的目光已经转到她这一边,白黎抬起一张小脸,征询着看向江珩。四目相对,白黎率先避开视线,只是耳垂处有一抹莫名的绯红爬起。
以前作为胖梨不觉得什么,现在变回了白黎,动不动就脸红。白黎低眉,轻咬着下唇,只是余光还是偷偷往江珩的位置瞥去。
“让廖叔过去。”
过了半晌,男人终于开口,只是却将目光投向前面的司机。廖叔应声下车,白黎透过玻璃窗,看着阮阮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低声埋怨了一句:“徐郝也真是的,这种天气都不过来接人。”
廖叔已经将雨伞送到阮阮手上,白黎见阮阮的视线往这边投来,连忙缩回了身子,嘟喃道:“也就长得好看了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后一句白黎只敢在心里默默腹诽,不敢直言。车内的气氛莫名紧张,白黎说完后,空气又回到了最初的寂静,只是莫名的诡异。
她小心翼翼觑着隔壁男人,发现江珩的脸色比刚才更为阴冷,更不敢多言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她说了徐郝的坏话,所以才惹得江珩不高兴了吧。
毕竟那是他朋友。
白黎胡思乱想了一通,见男人的心情仍没有好转,如同窗外的天气一般黑黢黢的,背着良心补了一句:“也不止……一点吧。”
车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白黎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冷风嗖嗖往上冒,寒意渐起。她识趣闭上嘴,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呜呜呜,她突然好怀念以前胖梨的日子TVT作者有话要说: 白黎:突然get到胖梨能在江珩身边活下来的秘诀!!那就是话少!!!(毕竟不会说话QAQ)
第三十一章
夜深人静, 银辉般的月光倾泻而下, 透过薄薄的窗纱, 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夜色清冷,房间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胡桃木桌上沙漏流动的声音。
精致的蕾丝薄纱在夜风的吹拂下轻微晃动, 露出窗外一隅的风景。
门把蓦地往上转了九十度,声音微小,几乎闻不可闻。透着走廊的光亮,一双棉质拖鞋突兀地出现在门边,伴随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门悄无声息被人推开,一团黑影缓缓向枕边人靠近,风吹过他的衣摆,轻轻晃动, 男人下颌紧绷,一双眸子在黑暗中越发锐利精明。
脚后跟慢慢抬起又落下,带着衣物窸窸窣窣摩擦过的声音, 最后停在床边。
睡梦中的女孩恬静安详, 唇角微微往上扬, 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逐渐逼近。白黎平躺在床上, 左手微曲搁在枕边,柔软的珊瑚绒毯子被她蹬开一角,露出两只粉嫩细致的小脚丫。
柔和的月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 细微的绒毛清晰可见。白黎呼吸匀和,纤长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下方,留下一道阴影。
江珩缓缓俯下身子, 唇角微勾,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抚上白黎的面颊,从她的眼角滑过,最后落在白黎饱满的红唇上。
她的脸好小啊,和洋娃娃一样。
江珩唇角噙笑,向前俯身,动作轻柔的,在白黎眼上落下一吻。像是怕惊动梦中的睡美人似的,他的吻极为温柔,带着几分隐忍的小心克制。
他半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沿着唇线,一点一点噙住白黎的唇角,轻揉慢捻。这是江珩白天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他怕一旦动了怀里这个小不点,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可是今天他居然从她嘴里听到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他要——惩罚她。
两人的呼吸交错,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在鼻尖弥漫,是淡淡的果香味,并不浓烈。
江珩鼻尖轻皱,略带不舍地咬了下白黎的唇角,不带任何痕迹的离开。一吻结束,他轻仰起脸,目光专注地注视着身下的小人。
女孩的一张红唇更为莹润饱满,富有光泽,如同娇滴滴的玫瑰一般,引着人过去采摘。又如同黑夜的罂粟,娇艳美丽,引诱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万劫不复。
江珩再次俯身,噙住那一张朝思暮想的红唇,香甜依旧。骨节匀称的手指搁在白黎圆润的肩上,一点点往下。
白黎穿的是最传统的长裤长袖,柔软丝缎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江珩的手指渐渐往下,最后在扣子处停下。
他深呼吸了几口,目光贪婪地落在女孩精致的锁骨之上,眸光下移,那一处的一粒扣子已经被他解开,衣下的风景若隐若现,极尽诱惑。
江珩轻舔了下干涸的唇角,性感的喉咙上下滚动,眼底情欲浓郁。他双手撑在白黎上方,轻俯下身,在女孩的锁骨上落下一吻,意犹未尽。
薄唇吮吸,一点点沿着白黎的锁骨向下,意乱情迷,几近失控。睡梦中的女孩大概是察觉到侵犯,小声嘤咛了一声,眉尖轻蹙,往内瑟缩了下,避开了江珩的触碰。
江珩猛地惊醒,黑眸处情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时的高冷矜贵。他深吸了一口,喉咙滚动,白皙的手背上青筋。
不能操之过急,会吓坏了她。
白黎睡前喝的那杯牛奶混了安眠药,虽然知道她不可能现在清醒过来,可江珩还是担忧,担心她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这副卑鄙丑陋的嘴脸。
如同鱼对水的贪恋,江珩对白黎也是如此。她就像毒蔓一般,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心牢牢缠住,不留一丝缝隙。
在公寓重逢的那一天,江珩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那只小狐狸,胆子明明那么小,还敢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