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笙——南墨离
时间:2019-04-01 10:00:18

  他一力坚持,太子为了不想这点儿“小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叫皇上不虞,便答应下来了,对外却只说自家兄弟,并不是非要争个一二,不过是互相联络联络感情而已。
  太子的大度跟大皇子的阴郁无常落在众人眼中,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计较。
  眼下不是围猎的季节,虽说蹴鞠比赛盛行,但也没到帝后皆要出面的地步,南诏早立了太子,今日这场比赛,便是太子主办,大皇子从旁协助,余下几个皇子年岁都太小,除了能跟着凑凑热闹,主事是绝对不行的。
  当然,也正因为其他几个皇子年纪都太小,不当事,所以大皇子才一直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总觉得太子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太子主事,大皇子从旁协助,二人自然少不了互别苗头。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大皇子这位瑞王殿下不如从前得圣心,以往亲近他的官员们也多少有些后退之意,所以大皇子近来脾气越发暴躁。
  春闱太子占尽了先机,大皇子心内十分不忿,时候跟其外祖父商量如何给太子使绊子,但汪尚书一直叫他等待时机,他纵然不愿,但自己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打击到太子,所以倒也一直按兵不动。
  转眼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蹴鞠比赛。
  往年这比赛虽也是太子主事,大皇子从旁协助,但往年他风头强劲,就是太子也要避让他三分,所以他自然春风得意,可今年他圣眷不够,太子锋芒又渐渐显露,所以这蹴鞠比赛说是他从旁协助,实际上多半是太子自己在做主,他惯常多是发脾气骂人。
  这天下间就是亲爹娘老子也受不了你时常拉着个脸没点儿好声好气,更何况别人呢?
  所以跟随办差的人被大皇子骂了多次之后都不大喜欢这位瑞王殿下,只大皇子自己还不曾觉察罢了。
  眼看着清明已到,他和太子一道跟着皇上祭祀过祖宗后,便出发来京郊猎场了。
  蹴鞠比赛是在下晌,如今还未到午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大皇子来的早,自然也得在猎场这边用午膳,好在每年这边都举办比赛,这些事情也早就都安排好了。
  今日能来观赛的都是京都的贵人们,他们又哪里敢不伺候好了。
  大皇子对今日的比赛看得很重,太子越是表现的大度,他越是不齿,越想要将太子的脸面踩到底上去,所以为了叫汪文正好好替他比赛,连午膳都是将汪文正叫着跟他一道用的。
  午膳期间,大皇子自然也少不得要多嘱咐汪文正几句,又时不时地问汪文正到底有几分把握能赢陆铮?
  正因为他对这场比赛看重,他心里才有些没底。
  要知道,自从陆铮十三岁参加了第一场蹴鞠比赛后,往后每年的魁首便没别人什么事了,全都是他摘了去,如今陆铮又是敌队的队长,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他担心不要紧,却实在不该在比赛前夕还拉着汪文正问东问西,嘱咐这嘱咐那,没用不说,反倒还惹汪文正生气烦闷。
  但汪文正不像他父亲,喜怒全表现在脸上,他更肖似其祖父,年纪虽不算大,却十分善于隐藏情绪,因而大皇子问话,他也只是记着祖父的叮嘱,敷衍着大皇子。
  汪文正这里正敷衍着大皇子,另一头,陆铮和文韬却是已经将安笙和谢婉容迎进猎场供女客们休息的院子去了。
  到了女客们待的院子,他二人便不好进去了,所以只叫来院子管事,叮嘱她伺候好了安笙跟谢婉容,然后才一道回他们的院子去。
  他们俩今儿都要下场比赛,此刻他们队中的人都在一个院子里头歇着呢。
  能组成一队的自然都是平日里相熟关系又不错的,大家年纪相当,最大的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一群小伙子聚在一处,哪有个消停时候,这不,见到陆铮和文韬回来满院子都是哄笑声。
  陆铮跟文韬造句料到这个局面,在十几个人的哄笑声中愣是镇定的不得了,都不带脸红一下的。
  怎么了,他们就是去接未来媳妇了,这群小子羡慕嫉妒也得有媳妇给他们接啊!
  相比于陆铮来说,文韬显然受到的调笑要更多一些。
  一来他惯常带笑,人也和气,不像陆铮一身肃杀冷面,看着就不好开玩笑,二来他跟谢婉容婚期近在眼前,还有不到两个月便要成婚了,他们这一院子的单身公子哥,可不是要好好“挤兑”文韬么。
  陆铮也被捎带着说了好几句,不过他那个人一身冷气太盛,大家也不敢深说,只捎带着开开玩笑。
  这院子里的还都是跟他关系不错的,要是换了别人,就是玩笑也轻易不敢开的。
 
 
第936章 起哄
  这边正闹着呢,忽然太子来了,一群青年这才都老实下来,一同给太子见礼。
  太子惯常都是比较平易近人的,轻易不摆储君架子,所以风评很是不错,这些个青年家中的长辈还多是他的拥泵,而这群青年今日也算是帮他比赛,他自然是比往常更和气了几分。
  因而朝众人一摆手,叫大家别拘束客气,又含笑问说:“老远便听见这院子里头的笑声,你们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也说来叫孤跟着乐一乐可好?”
  他们原本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看着关系亲近互相开开玩笑,不过,太子乃国之储君,未来的君主,便是太子再和气,他们中大多数人在太子面前也是不敢造次的,因而一时间反倒没人敢说话了。
  可别人有顾忌,陆铮他们几个却没有,不过陆铮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所以便是文韬先开了这个口。
  文韬作势跟太子告状,“殿下,您可来了,您再不来,这群人可要吃了臣跟衍之呢,臣跟衍之不过出去接了趟人,回来就叫他们堵在这院门口进不去,殿下您可要为臣等做主啊。”
  说是告状,可文韬语气可实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加上他紧接着又说,“殿下,这里叫的最欢的非文山跟子正莫属了,殿下您要找贼头,就拿他们二人开刀最好。”
  文山子正可不正是林子轩和杜奕衡的字么,谁人不知道他二人同文韬和陆铮亲兄弟似的,再说杜奕衡还是太子殿下的大舅子呢,文韬告状都告到自己的好兄弟兼太子殿下的大舅子身上去了,哪里又是真心告状呢?
  众人心里分明,但却不敢胡乱起哄。
  倒是林子轩和杜奕衡没有这样的顾忌,闻言便也立即不依道:“殿下明鉴,休听这小子胡言,我们哪里就欺负他们了,不过逗逗他罢了,也就他是个小心眼,不知哪里学来的毛病,还会告状了,殿下看衍之就没说这些罢,可见云亭胡说诬告臣等呢。”
  文韬那里告状,杜奕衡跟林子轩便立即说他诬告,双方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那架势简直跟两个呆头书生比试文笔似的,叫人瞧着便可乐。
  太子殿下哪里不知道他们不过开玩笑,所以也没打断,还笑呵呵地一旁听着。
  文韬等也有分寸,他们跟太子关系亲近不假,但在外人面前却也要顾着君臣礼仪,因而你来我往了几回,便不说了,对视着都笑起来。
  这告状一事,便算是了结了。
  他们这里闹得开心,不远处大皇子那边听见动静,又气得摔了套茶碗,勒令随从去“警告”那边,顾着些体面和规矩。
  太子还在那里,随从哪敢去说这话,这不是找死么,因而吓得忙跪地求饶苦劝。
  汪文正也在旁劝着,二人说了许久,大皇子才勉强忍下气来,阴着脸说:“且叫他们再猖狂一阵,等会儿输了比赛,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说罢,犹不解气,又指着汪文正威胁说:“今日的比赛,只许赢不许输,要是输给那群人,本王叫你们好看!”
  汪文正给大皇子这糊涂样子气得脑仁都一抽一抽的发疼,却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这霸王,闻言只得先应下,大皇子这才脸色好看了些许。
  ……
  却说男客这里热闹,女眷那边也不遑多让。
  女眷这边来的都是些贵夫人娇小姐,这些人惯常挑剔,虽在皇家猎场中,但因为帝后都不在这里,他们也没那么多顾忌,一时间这家的夫人要歇午不得吵闹,那家的小姐嘁嘁喳喳地非要说笑,两头都是贵人,院子里的管事哪个也不好得罪,所以忙得很。
  不过这些个夫人和小姐到底还是顾着自己的脸面,所以也不曾闹得太难看,且院子里还住着几位身份顶贵重的,她们到底还是有些收敛的。
  因为陆铮、文韬、杜奕衡和林子轩今日都要下场参加比赛,所以他们几家的当家夫人自然是都来了的,几家都相熟,这会儿用过午膳正聚在一处说话呢。
  安笙跟谢婉容是后头来的,谢婉容要来看比赛,文国公夫人谢氏是知道的,所以见到她并不意外,倒是护国公夫人林氏见到安笙,稍稍惊讶了些,不过也立即笑着将人叫到了身边来。
  安笙原以为陆铮去接自己之前应该跟林氏说过她要来,不过方才看到林氏的反应,就知道林氏并不知道她会来。
  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埋怨陆铮,非但不埋怨,其实心里还有些甜蜜蜜的高兴呢。
  陆铮往常不是这样急躁的性子,这一回想来定是突然听说自己要来,已经在半路上了,急着去接自己,才没有先跟林氏通个气。
  这不过是个小事,安笙跟林氏都并不在意。
  因还有其他长辈在,安笙跟谢婉容进去后自然要先同长辈们见礼,末了得了长辈们一通夸赞方才各自在林氏和谢氏下手处坐了。
  杜奕衡的母亲许氏一直记着安笙的恩情,所以待安笙自然亲热和气,而林子轩的母亲柳氏虽见安笙的次数不多,但她早知道小姑子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喜欢得紧,柳氏是个明白人,同是一家人,自然不会故意冷落安笙,叫林氏不痛快,所以待安笙也是亲热。
  而谢婉容又即将嫁进文国公府,她们就更不会刻薄她了,所以她们一道说话气氛倒是十分和乐。
  不过,跟长辈们在一起也有一样不怎么好,那就是长辈们太不拿她们当外人,所以说话不怎么顾忌呀。
  大概是因为安笙和谢婉容都定了亲,且她们未来婆母就在跟前儿的缘故,所以许氏和柳氏说起小辈们的婚事来,也不大顾忌。
  天下母亲们的心情大都是一样的,孩子们渐渐长大,做母亲的总少不得要操心孩子们的婚事,如今陆铮和文韬婚事都定了,可杜奕衡跟林子轩却没个着落啊。
  当然许氏和柳氏也不是一定要将儿子们的婚事定下来,两家其实都另有打算,只是当娘的聚在一起总少不得说到这个话题。
 
 
第937章 对抗赛
  好在闲话说了没多少时候,外面便来人报说蹴鞠比赛快要开始了,请大家伙出去观赛。
  徐氏跟柳氏这才停了话头,众人喜气盈盈地出门去看比赛。
  蹴鞠比赛有专门的鞠场,鞠场呈长方形,一般为东西向,设有坐南面北供观赏的大殿,四周有高高的围墙,称为“鞠城”,李尤的《鞠城铭》言,“圆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月冲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例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犹然,况乎执机!”说的便是蹴鞠的具体方法。
  既是比赛,必然是要定出个输赢的,所以每逢赛事便要两队对赛,以过球多少来决定胜负。
  安笙等一行来到鞠场,便见南边大殿里已经有人坐着了,她们一行跟着引路的丫鬟走着,到了及近前听丫鬟说左边为男客座位,右边是女客的座位,中间隔着一段五尺左右宽的过道,并未摆设屏风,每两个座位中间摆着高几,上置茶水果点,方便客人们取用。
  安笙跟谢婉容是小辈,坐在一处更有话说,林氏她们也都知道她二人处的好,便叫她们二人坐在一处了。
  安笙和谢婉容等林氏等人一一坐好后,才在她们后面坐了。
  今日虽说帝后未到,但听说来了几位皇子和公主,所以林氏她们便直接在第二排坐的,安笙和谢婉容则在第三排,她们刚坐下没多久,果真见已经出嫁了的大公主,带着惠妃所出的四公主,和丽贵人所出的五公主,还有舒嫔所出的三皇子,和贤妃所出的四皇子过来了。
  皇子们自然要到男客那边去坐,但三皇子和四皇子一个十一,一个十岁,都比较小,大公主身为长姐,自然少不得多嘱咐几句。
  大公主和太子一母同胞,虽相差了五岁,但感情一向要好,今日嫡亲弟弟主持比赛,她是怎么都要来的,因为她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还是比较受宠的,出嫁后也未曾离京,一直在京里住着,常入宫拜见太后和帝后,在众多弟妹们心中也比较有威信,所以她交代事情,三皇子跟四皇子都不敢不听,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之后,才跟着乳母走了。
  等三皇子和四皇子走了,大公主才带着四公主和五公主前去就坐。
  她们金枝玉叶,其他人自然不敢托大,见了她们姐妹三人忙都过来见礼。
  大公主眉宇间自有一股傲气,但身为天家嫡长公主,自小得皇后娘娘教导,所以很会做人,是以并不仗着身份在诸位夫人小姐们面前摆架子,见她们过来行礼,笑呵呵地叫了起,并不叫她们拘礼。
  众人寒暄一阵,分别落座。
  大公主带着四公主和五公主自然坐了第一排。
  按说像是文国公夫人谢氏,护国公夫人林氏这样的身份,也坐得第一排,不过她们二人却都没有去坐。
  大公主带他们亲近不假,但她们在外一向不喜张扬,力图将规矩做到齐全,所以大公主也没有坚持留人。
  等到她们都落座后,后排有人凑在一起说闲话,但大概是因为顾忌着大公主等,并不敢大声小气,只是窃窃私语罢了。
  杜奕衡的母亲许氏坐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正好在四公主侧后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能看到四公主苍白得几乎没有多少血色的右颊。
  许氏暗暗叹息了一声。
  她听女儿说了,自从那日她与婆母婉言回绝了皇后娘娘的话后,四公主便病了。
  四公主原本身子就不大好,时常生些小病,不过也没有这次这样重,听说直病了一月有余方才起得了身。
  四公主到底对他们家有恩情,许氏听说她病了心里也不好过,可她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所以即便明白四公主为何生病,却也只能狠心装作不知。
  林氏等是知道许氏的心事的,见她看着四公主的侧影面露愧疚,便都故意说些高兴的岔开她的神思。
  很快,场中鼓声雷动,众人精神皆是一震,知道比赛就要开始了,便也没心思再管其他的,都专心看向下方鞠场。
  很快,鼓声停下,对战双方队伍一同入场,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安笙剧目望去,一眼就见到走在一队人马最前面的陆铮,他穿着一身绛紫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黑发用银冠高高竖起,长眉斜飞入鬓,潇洒而又俊逸,他身后另外跟着文韬、杜奕衡、林子轩等十五名青年,几乎都是一样的打扮,只腰间的腰带各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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