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反派大佬的互撩日常——且拂
时间:2019-04-04 09:46:05

  直到快到门口,顾云绗突然唤了声“殿下”。
  周惜琰回头,挑眉:“怎么了?”
  顾云绗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她:“不知殿下欢喜什么,随便买了个小东西,当做腊八节的礼物好了。”
  周惜琰一愣,望着那锦盒忍不住嘴角上扬,只是眼里却有些发热,等接过来,指腹摩挲了下,抬头时恢复正常,故意道:“那可怎么办?我忘了给你准备了。”
  顾云绗却是笑了:“无妨,我记得就好。”
  周惜琰道:“那可不行,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明日再过来……补给你好了。”等洗刷了他三年前琼林宴上的污名,怎么着也算一份惊喜,就当成礼物好了。
 
 
第25章 
  周惜琰坐在回宫的马车里时才打开顾云绗送给她的这份礼物,锦盒有些分量,她大致猜了猜,按照顾云绗的性子,她又是皇子,怕是对方送的也只能是那个了。
  她动作极为小心将东西放在一旁,稳妥了,才一点点拆开锦盒,等掀开盖子,果然看到里面方方正正躺着一块砚台。
  不过不是从哪里买来的,一看就是自己制作的。
  砚台由松花石打磨,很是圆润光滑,纹路细腻,很是中规中矩的砚台,不过以周惜琰对顾云绗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只送这般简单的东西,她忍不住拿起来,等翻过来时,果然看到背后另有乾坤。
  松花砚背后四周稳稳固定,中间却是镂空雕刻了几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簇拥成一团,栩栩如生,抱着一块空地可以磨墨的地方,竟是双面砚。
  周惜琰望着这双面砚眼睛有些发热,她欢喜兔子应该是外公告诉他的,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很欢喜,可有一次生辰她外公送了她一只,她很宝贝,可有次那人来母妃的宫殿一起用膳,不经意看到了,皱眉,说她一个男儿抱着这样弱小性子懦弱的动物性子怕是也要养的胆小,她当时年纪小,知道是自己女儿身更加不敢暴露什么,又怕他。
  所以等那人离开将她的兔子顺便让太监抱走的时候,她没敢动弹,可明显是依依不舍的。
  当时母妃怕她心里担心,就问了兔子的去向,那人倒是也不至于跟一个孩童的宠物置气,让太监送给了三公主周蔓绮。
  她当时还松了口气,可不过两日,等她偷偷想去御花园瞧瞧她的兔子,当时周蔓绮很喜欢去御花园,她怕暴露都是一个人呆着。
  可她还是去了,却看到周蔓绮将她的兔子扔进了水里。
  她扑过去救,还被周蔓绮拦着,嘴上说着怕她淹了,一直等兔子挣扎死了她才放开,当时她没能把兔子救回来,反而自己落了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性子更加孤僻,
  后来那人嘴上说罚周蔓绮,最后还是没罚,又寻了别的理由就那么不了了之。
  可为了一只兔子,她根本没办法说什么。
  她那会儿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年纪太轻了,直到后来吃了更大的亏,她才知道根本不是养兔子不对,而是周蔓绮瞧见她外公送她的兔子不痛快,故意找那人说了,而那人就寻了个借口,把她的兔子夺过来送给了周蔓绮。
  而周蔓绮得到了,却也不稀罕了,就毁了。
  周惜琰捧着这方砚台,大概是顾云绗从外公那里知道自己欢喜兔子,可这些年却再也没碰过兔子,这才弄了这个双面砚。
  她摩挲着砚台,嘴角笑了笑,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的。
  周惜琰到宫门口时并未直接进.去,而是一直在等,直到等到一人过来,像是刚好遇到般,两人一起进了宫。
  这人正是岑元瀚,他手里捧着一叠折子,是翰林院要呈上来的,他每隔几日都会进宫一趟,这次因为炜亲王告知了他一切,他提前掐着时辰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走到一处,身后的岑元瀚才道:“殿下要做的事王爷都告知了属下,但属下只能保证将当时看到的一切说出,却不能确保皇上一定会信。”
  周惜琰没有回头:“你尽管道来,一切有我。”
  两人没有再说话,不过等快到御书房时,两人倒是偶有交谈,这一幕落入御书房外守着的大太监眼里,他连忙迎上去,周惜琰摆摆手:“父皇可还忙着?”
  “这会儿刚好没事儿,七殿下怎么来了?岑编修?”大太监边禀告一声,边告诉周帝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
  周惜琰只当没看出这大太监的小心思,走进.去之后,就拱手行礼:“父皇。”
  周帝抬眼:“怎么过来了?”
  “刚刚出宫去了一趟外公那里,这不是腊八了,本来还以为这次外公还是不来,没想到还是父皇贴心,专门让人去请了外公,父皇真是个好父皇、好皇上。”周惜琰起身,走过去,帮周帝捏了捏肩膀,眼底神采奕奕,显然心情极好。
  周帝眼底之前的审视因着少年没心没肺的模样散了去:“朕是你父皇,还能不向着你?这几日总是往你外公那里跑,也不怕招你外公嫌弃?”
  “才不是呢,儿臣也不是总去看外公啊,是看外公府里刚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对对,就是那个顾云绗,听说还是个县令,不过太惨了,被人冤枉杀了人,好在外公心善,将人给保下来了。”她一副根本没打算什么事都瞒着的模样,让周帝反而更加放心。
  周帝装作不知:“什么顾云绗?朕怎么不知?”
  周惜琰才不信闹的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怕是这几日,她频频去沈府他也知道,不过是一直没点破而已,加上外公之前那么高调,怕是早就心里有了个计较,也不会章皇后一提,他就忍不住写了帖子让外公进宫了。
  她这种不怕说不经意说出来摆到明面上,反而让周帝更放心。
  未知或者不知的事情因为猜想才会更加复杂,可一旦知道了,反而不在意了。
  周惜琰也只当不知道:“父皇你忘了啊?三年前还是你亲自点了人当了状元郎呢,喏,路上遇到了岑编修,我一听他们是一届的,就好奇问了问,没想到岑编修当时还是探花呢,真是有缘分,不过……父皇你猜我这么一问还问出什么趣事来了?”
  “嗯?”周帝故作宠溺得瞧着周惜琰,“什么事?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倒是跟岑编修合得来,朕瞧着岑编修性子够闷的。”
  “我们年级相仿,更何况,父皇您龙威威武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敬重心生畏惧,可不就不敢多嘴了么?”周惜琰一句年纪相仿打消了周帝对于他们能说上来话的顾忌,后面称颂了他,周帝果然眉眼底都带着笑意舒展开。
  “好了朕知道你嘴甜,行了,说说吧,什么趣事?”周帝开口问道。
  周惜琰摆摆手:“还是让岑编修说吧,岑编修你快快告诉父皇,那个顾云绗以前的外号叫什么?”
  岑元瀚一直低着头,像是很敬畏周帝,也一直很规矩:“回禀皇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殿下提到了顾生,让微臣想起当年一起赶考时的情景,一时感怀,就多说了两句,没想到殿下竟然爱听,就多说了几句。是微臣多嘴了。”
  “无妨,朕也想听听有什么趣事,外号?他还有什么外号?”周帝脑海里闪过三年前琼林宴上那十七岁少年惊才绝艳的一面,随后想到什么,眉头却紧锁,眼底带着不喜。
 
 
第26章 
  岑元瀚听完周帝的问话,拱了拱手,像是赧然于多嘴嚼舌根不是君子所为的模样,却还是慢吞吞说了:“回禀皇上,是这样的,微臣赶考的时候刚好与顾生住在一间客栈。顾生长得好,当时又颇有名气,所以他经过之处不少姑娘偷瞄他,后来顾生在客栈住得久了,那些姑娘胆子大了,就偷偷给他塞荷包,我们那时很是羡慕。
  不过这顾生却是个木头,又给人抛回去,惹得姑娘气恼的笑骂一句‘榆木疙瘩’,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们这些学子就偷偷给他起个外号,木头公子。
  那会儿顾生一心在考试上听到了也只是笑笑随我们了,不过后来却也闹了不少趣事,尤其是客栈的老板本来还想让千金说给他,不过不好明说,结果说了半天他也没懂,急得客栈老板直接说了,当时那千金是个美人,我们还打赌来着,觉得十拿九稳的事,结果他却直接拒了,拒绝的理由还是未立业如何成家。
  客栈老板觉得他就是推辞,当时我们都觉得他怕是眼光高,也不知哪家的千金能入他的眼,可如今竟然都还未娶妻。不仅如此,不过三年竟然还惹了这种事,微臣听说的时候,着实诧异,他那般的人品怎么会杀人呢?”
  周帝听完眉头不知为何皱得更紧了:“就这样?”
  岑元瀚似乎不知要不要说,还是咬着牙一起说了:“……自然还是有别的,就是微臣说到兴头上,就多说了几句告知殿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提的,就是三年前琼林宴上,微臣跟顾生一起经过一处时,当时迎面走来一个宫女,经过我们时脚下差点一滑,顾生替她挡了一下,结果不小心被她给撞进了池水里。当时若是顾生要是拉一把那宫女倒是能稳住,可他没拉,就那么掉下去了,这样一看真不愧有‘木头公子’这个外号。不过微臣后来问他,他说男女有别,若是被别人瞧见了,他以后出了宫倒是没什么,可宫女被人说了闲话在宫里反倒不好寸步难行。后来他就那么湿漉漉穿了一身衣服回去了,微臣听到殿下说起,就没忍住说出来了,顾生倒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岑元瀚说完许久,周帝都没开口,只是脸色并不好看,好半晌才古怪问道:“当时你是跟顾云绗一起的?”
  岑元瀚道:“回禀皇上,是的,我们住在一个客栈里,又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也就一起过来了。”
  他说完就低下头没敢再开口了。
  御书房内却在岑元瀚说完之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周帝的脸色极不好看。
  他是皇帝,一国之君,他很少能记住人,这顾云绗却是一个,他能记得顾云绗的缘由有三:一则这人年纪轻长得着实是好,加上当时文采飞扬他很是看好,以及当时他写的文章他读了不少,与他的某些想法极为切合;
  二则就是当时章相爷极力在他面前夸赞这顾云绗,他一开始还觉得不错,相爷与他眼光一样,可后来章相爷说多了,他就多疑了,好在后来章相爷说顾云绗虽说文采不错,但是难免少不了风流韵事,才来京中许久,就已经与几位未出阁的姑娘私下互赠信物,他当时虽然不喜,却惜才,更何况,有些缺点反倒跟让他放心;
  前两条若是还算是好的印象让他能记住,这第三条却是不好的。
  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甚至后来琼林宴上寻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只给他指了一个七品县令正是因为这件事,当时他本来是有意让他进翰林院,圣旨他都拟好了,来琼林宴的途中,却是遇到了一个躲在暗处哭哭啼啼的宫女,等将那宫女抓出来,却是衣衫不整。
  他当时就怒了,这宫女后来直接一头撞死在他面前了,只是撞死之前说她被状元郎调.戏已经无颜存活,不如以死明志。
  他当时着实被气到了,虽然一个宫女他还看不上,可他钦点的状元郎调.戏到他的宫里来,简直……岂有此理。
  可这种事他又不想说出去,毕竟状元郎是他自己钦点的,调.戏的还是宫女,是他后宫的宫女,等同于他的人,这传出去岂不是折了他这个皇帝面子,杀了顾云绗事小,他堂堂一个皇帝丢不起这个人。
  周帝当时憋着一口气去了之后,本来还半信半疑,结果看到顾云绗一副狼狈的模样回来,加上之前章相爷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及顾云绗的“风流”,他自然先入为主觉得对方的确是动手了,加上那宫女如此烈性,他怒火攻心,却又不想丢了脸面说出去,干脆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寻了另外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将顾云绗这个状元郎给贬到这辈子不可能回来的荒凉之地。
  周惜琰也没说话,只是余光却是不经意扫过周帝,她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三年前用别的不大不小的错处理顾云绗之后,他觉得这是自己皇帝生涯的污点。
  他觉得自己竟然钦点了这么一位,之后很久都未在关注顾云绗,直到顾云绗重新出现在耳边,怕是这几日周帝已经将这三年来顾云绗的所作所为都打探清楚了。
  周帝估计心目中已经承认顾云绗是个好官,却依然不喜。
  但是若是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心目中一个下流胚子,根本不是他想的那般,反而是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而当年所谓的事不过是“陷害”。
  那么势必会对周帝一个冲击,但是他为了保存面子不会说出来,可不代表他不在意。
  章相爷当年抓住了周帝好面子这个心理来构陷顾云绗,那么如今周帝回过味来,一个胆敢利用君心来谋害一个栋梁之才的相爷……还是一个掌握大权的相爷,怕是周帝这心里得特别不是滋味,夜不能寐了。
  岑元瀚不是章相爷,他只是一个编修,他所言之事也不是大事,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所以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否则很容易拆穿。
  所以岑元瀚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他一个皇帝却被一个臣子利用了。
  君臣君臣,他是君!他相爷是臣!
  周帝当年以为顾云绗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也就没再过问过那件事,章相爷怕是也想到了,所以才敢这么大胆。
  不过怕是连章相爷都没想到,他拉拢不过来宁愿毁了的人,竟然在那样荒凉的地方都能做出一番功绩,甚至还将事情闹大,闹到了京中,人尽皆知。
  周惜琰等看到周帝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直到周帝这是明白章相爷当年的手段了,嘴角弯了弯,故作不解:“父皇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不好?”
  周帝摆摆手,他现在气得想杀人:“朕想起来还有事,皇儿先去瞧瞧你母妃准备好了没有,今晚上的宴席,你母妃也参加,你跟你母妃一起过来吧。还有岑卿家,你也回去准备准备。”
  周惜琰只当是没看到周帝黑青的脸,拱拱手,与岑元瀚一前一后离开了。
  等远离御书房,周惜琰与岑元瀚分道时,经过他身边,很快道:“多谢。”
  虽然有炜亲王这层关系在,可也不是谁都敢在皇帝面前说出那番话,还演得这般惟妙惟肖,这岑元瀚果然不一般。
  岑元瀚听到周惜琰的话,脚下一顿,却没停留继续往前,他走出很远,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盯着周惜琰的背影消失,才将头转过来,继续往前走,嘴角却是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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