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天天想谋反(穿书)——恕冬
时间:2019-04-04 09:51:38

  周婉娘嗔怪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说道:“夫君,长公主是我们的恩人,你好歹多说几句呀。”
  一声夫君软软的,撒着娇,讲得又有道理,杨沥一下子觉得自己媳妇儿真是又乖巧又懂事又惹人疼,既然媳妇儿都发话了那就先无视这个长公主的其他品行。
  于是又斟了满满一盅,和周婉娘一起敬道:“下官谢过长公主成全之恩,望长公主也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话虽糙,理不糙,摇光哭笑不得,却也受了这杯酒,总归这倔驴子自己缰也给他套上了,胡萝卜也给他挂上了,早晚得驯服了他乖乖给自个儿拉磨。
  贺完新郎,吃完酒,摇光也乏了,也没那个心思去闹洞房,便与杨老夫人交待了一下。
  杨老夫人这辈子最开心的三天,杨沥出生那日,杨沥从战场上活着回来那日,还有便是今日杨沥娶妻。
  她紧紧握住摇光的手,塞给她满满一捧喜果,面上带着笑,眼里含着泪:“老身也不知道怎么谢谢殿下,只能把最好的喜果儿都留给殿下,老身说句逾矩的话,殿下真真是个好姑娘,旁人不知道,老身心里却最明白,往后定日日为殿下祈福,盼殿下也能找个好归宿,护着殿下一生一世。”
  这么些日子下来,杨老夫人与摇光也算亲近,又是长辈,这番朴素的言辞祝福倒也真挚无比,摇光听得心里暖暖的,收下了喜果,笑道:“放心,老夫人,回头摇光出嫁了,还指望您抱着孙子来喝喜酒呢。”
  杨老夫人忙拄着拐杖说:“好好,我一定来喝这喜酒。”
  一番言辞后,摇光也就坐上了马车回府了。
  应酬了一天,又只顾吃了酒没吃好菜,摇光又饿又乏,让红豆去煮了碗粥,让玲珑去打了热水,便打着呵欠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却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然后听得一声带上插销的声音。
  屋里进了贼。
  长公主府能进的贼只能是淫贼。
  必然是那个在长公主府熟门熟路的没脸没皮的淫贼。
  想到这里摇光勾脚就是一踢,直直奔向下三路。
  她说过了,下次再让她瞧见洛衍书她一定打断他第三条腿!
  洛衍书却早有防范,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把她翻了过来,朝着自己,冷笑一声:“怎么?又来?真忘了朕是什么身份么?”
  洛衍书什么时候给自己甩过脸子施过威了,仗着洛衍书宠她就一直作威作福不讲道理没把他当皇上看的摇光心里突然委屈,还有了一丝慌乱,男人果真都是这样,有了新的美人儿了就不宠着自己了。
  可是她才不会和那些女人一样争风吃醋争奇斗艳去博他的喜欢呢,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不喜欢就拉倒,她不稀罕。
  于是她也冷下了脸:“是本宫逾矩了,但是陛下也莫要忘了身份,本宫是陛下的皇姐,还请放开本宫。”
  那日撞见摇光在晏清毓面前落着泪说一切都不会晚,当时他的心便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他一直以为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原来竟全都是错觉。
  所以他避开她,不见她,赌气地想她喜欢谁便去喜欢好了,自己不见她就不会难过,可是每一日都在想她,越见不着,心里就越是挠得慌。
  今日见着她了,她似乎为那云扇儿吃了醋,虽然不讲道理了些,可是他心里欢喜,可她偏偏又说晏清毓和他是云泥之别。
  既然她欢喜晏三,这么瞧得上晏三,又做甚摆出这副拈酸吃醋的样子。
  洛衍书心里也觉得憋屈想不通,便真的松手放开了摇光。
  往常摇光叫他松开,他只会抱得更紧,这会儿却真的松开了,摇光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洛衍书想去扶,又忍住了,冷着个脸一动不动。
  摇光也气笑了,脱口便出:“如此良辰美景春宵苦短夜,陛下可早些去找那云扇儿,只是也忍一忍性子,莫再闹人家一宿,也怜香惜玉一些。”
  洛衍书听了她这话,气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她便这般不信任自己,于是笑了笑:“皇姐,朕喝了酒是个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忍不住便是忍不住,左右闹的也不是皇姐您,人小美人儿可乐意得很。”
  混蛋,淫贼,不要脸,荤话张口就来。
  摇光心里都气得打颤儿了,她自然知道洛衍书收下这个美人是同那张府丞虚与委蛇,想要握住那些贪官的把柄,她自是不信他当真瞧得上那云扇儿,不过是出言激一激他。
  可是刚才他却提醒了她,他不能喝酒,一沾酒便会醉,那清月楼是什么地方,与那些官员商人应酬哪里有不喝酒的,再加上那些风月老手的撩拨,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摇□□得差点哭出来,却强要面子的忍住了,愣是挤出一个轻松无所谓的笑容:“陛下说得极是,本宫也不过是担忧陛下的身子罢了,既然陛下生龙活虎的,也算对得起之前本宫送给陛下的那些牛鞭海参了。”
  洛衍书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朕是不是生龙活虎,与皇姐却没什么关系。”
  摇光依然温柔地笑道:“陛下说的极是,本宫只用关心自己未来的驸马是不是生龙活虎。”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一个比一个荤,也亏得小橙子识相地早早把玲珑她们拦在了外面,不然让旁人听了去,这大楚皇室的面子便真的可以不要了。
  洛衍书今日去了那婚宴,如今听摇光这一句话,突然想到若真有一日她嫁给了别人,做了别人的妻,那份娇媚和柔软都属于别人了,心中骤然涌起翻天覆地般的怒气。
  捏着摇光下巴的手便不自觉地用了力:“那皇姐可要好好挑一挑驸马。”
  摇光吃痛,却强忍着笑着:“那是自然,回头还望陛下帮忙参谋参谋。”
  “不知皇姐喜欢哪样的?”
  “喜欢不霸道的温柔的,喜欢不痴缠的文雅的,喜欢不精壮的清瘦的。”摇光偏偏要在死亡的边缘试探,她本来只是想说和洛衍书相反的形容词,却没想到洛衍书那日瞧着了她和晏清毓后如今正泡在醋里,只管把那些喜欢的词儿往晏清毓身上套。
  好,好的很,她喜欢晏清毓便去喜欢。
  说着松了手,冷冷道:“那便祝皇姐幸福。”
  然后摔门而去。
  摇光就看着他走,心里又酸又疼,却忍着不掉眼泪,假作无所谓地笑着。
  走就走,自己也没多喜欢他,他不走自己早晚也得走,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才不会难过。
  见洛衍书神色极为难看地离去,玲珑和红豆忙赶了过来,瞧着她们殿下白嫩嫩的下巴多了两道红印,眼眶红红的,却若无其事的笑着,知道殿下这是与陛下闹不愉快了,个中缘由却不是她们问得的,只能心里默默心疼,然后服侍着摇光睡下了。
  那一夜,摇光做了个梦,梦到洛衍书立了后,梦到洛衍书握着那个女子的手对她说要护她一世。
  第二天醒来,枕头不知为何湿了,她将枕头扔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细细地敷上水粉,盖住眼下的红肿。
  两人再不往来,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过着。
  玲珑却明白她心里难过,但是假装不知,笑着说道:“殿下,这几日城外的桃花开得正好,再过些时日却要谢了,不如我们去踏青。”
  摇光心不在焉地给帽帽喂着食儿,有气无力地说道:“踏青有什么好踏的,桃花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那些个儿年轻的小姐公子们才去的,本宫去凑什么热闹。”
  玲珑笑了笑:“殿下才十八岁,还算不得年轻小姐么?出去瞧一瞧,心情也好些,说不定遇上哪家公子哥儿,就瞧上了呢。”
  她来这个世界,美男见太多了,各式各样的都有,再瞧上哪家公子哥儿怕是有些难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回头真看上了哪家公子哥儿,还不知道这南陵府百姓要怎么编排我贪图男色了。”
  玲珑见摇光确实兴致缺缺,便也不再勉强,然而刚刚说罢,却有下人前来通报:“殿下,杨夫人遣人递了帖子过来,说邀长公主明日里去城外踏青赏花。”
  杨夫人?摇光想了一下才转过来上周婉娘,她新婚燕尔的,不和她夫君去赏花,找自己干嘛。
  于是问道:“杨夫人可还交代了些别的什么事?”
  下人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意思是很希望长公主一同前去,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周婉娘性子柔顺温和,低调羞怯,今日递了这帖子,想来是真遇上了什么事儿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好冒昧叨扰自己,才寻了这么个由头。
  到底是自己保的媒,送佛送到西,摇光便也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的强制爱的车车,我捂住了自己的键盘,不,我不能写!
 
 
第76章 
  因着是踏青郊游, 周婉娘又还是个新媳妇儿,是以两人并未乘着杨府与长公主府的马车, 只随意乘了轿撵, 带上玲珑红豆并周婉娘的贴身丫鬟烟儿就低低调调的去了。
  周婉娘新为人妇, 发髻也挽作了妇人髻, 攒着新式的珠花, 一身浅粉绣花对襟褙子, 描着黛敷着粉点着胭脂,看上去倒比以前娇艳了不少。
  摇光瞧着周婉娘,笑了笑:“杨夫人这眉描得当真好看, 和远山一般。”
  周婉娘闻言怯怯地低下头,小声道:“是夫君早起给妾身描的。”
  摇光:......真的很难想象杨沥那个大老粗翘着兰花指捏着青螺画眉毛的样子, 太恶寒了,他怎么可能没画成军事地图呢?
  “不错不错。”尽管心里杨沥的人设已经崩塌了, 摇光还是亲切地笑着,“没想到杨将军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想来杨将军定是疼极了夫人。”
  周婉娘点点头:“夫君自是极好极疼妾身的。”然而眉眼间却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愁色。
  摇光想问,却觉得她面皮子薄, 自己一问倒是怕唐突了, 她今日约了自己来, 想是有她的打算,待她想说之时再说罢。
  轿撵此时也恰行至了城郊桃花林外,于是摇光也就佯装什么都未曾察觉,挽着周婉娘的手从轿撵上走了下来。
  玲珑和烟儿忙递过两顶白纱幂蓠给两位戴上了。
  其实摇光平日里从不带这些的, 一则她本就是新世纪女性,觉着自己生了这么张美颜怎么能藏起来不给别人瞧呢?二则她很不明白这层白纱到底能挡住什么?它到底能挡住什么?
  不过周婉娘是最守规矩最保守的那类女子,觉得新妇出门抛头露面总归不好,执意要戴上那幂蓠,摇光权当她是图个心理安慰,但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戴着太显突兀,于是也只好一起戴了。
  摇光今日穿了身海棠红的广袖襦裙,挽了分髫髻,簪了朵精巧的珠花儿,不比寻常宫装时端庄华美,但是多了几分清丽娇艳,幂蓠的薄纱柔柔垂下,笼着她的身形,更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一入了桃林,便相当扎眼。
  纵使容颜藏在白纱下,隔了层雾,不能看得足够明了,然而人们还是不约而同地默认了这是位美人儿。
  摇光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位美人儿,所以连日来有些低落的心情也欢快了些,自己有钱有颜有权,想包养什么样的美男子包养不到,何苦为了那不要脸的混账王八蛋和自己过不去。
  于是挽着周婉娘的胳膊,两人一路赏花一路言笑晏晏。
  三月末四月初的桃花其实开得已经不大好了,有一种繁丽稠秾至极致后的无力感。
  但江南好雅,即使是暮春也丝毫不影响仕女文人们踏青的雅致,摇光这才知道古人所言“仕女逢春即联袂郊游踏青,路遇好花则解衣作帐”诚然不假。
  大楚民风开放,时不时还有那文人士子寻青折柳赠予佳人,便又是一番嬉闹,整个城郊桃花林好不热闹。
  走得累了,便寻了株开得正好的碧桃,让玲珑她们拿出油布扑在了树下,又拿出绣团儿放在上面坐着,最后再取出食盒,一层一层皆是精致可爱的果子点心。
  春日里日头真好,风也舒服,摇光坐在绣团上,斜斜倚在玲珑身上,与周婉娘说着话,周婉娘与她讲着杨沥婚后闹的许多笑话,引得两人是不是嗤嗤作笑。
  偶尔有风拂过,带着花瓣飘零落下,摇光便伸手去接那落花,宽大的海棠红的袖子便顺着滑落,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皓腕,强烈的颜色差勾得人心动。
  风一过,带起了幂篱的白纱,白纱后巧笑盼兮的无暇容颜惊鸿一现,一下子就撩动了旁人的心弦。
  摇光却浑然不知,自顾自地把弄着花瓣儿,面前却突然多了一枝桃花儿。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竹青书生袍的年轻士子正拿着那花儿递给自己,低着头,微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小生乃清河书院的学子张蹊,得见姑娘,心中惊艳,是以想将这枝桃花赠予姑娘,虽不比姑娘天人之姿,但却是这桃林里最美的一枝花儿了,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说完这番话,这年轻人的脸已经红透了,不算是风流从容的,但因为语气真诚,是以这番话倒也说得颇为中听,让人不觉轻佻。
  这一来,林中的仕女公子们皆投来注视,善意地起着哄。
  还有那性子跳脱些的年轻公子也折了花儿递过来,笑道:“张蹊,怎得你那枝花儿就成了最美的了?我瞧着我这枝才是最美的,姑娘可愿收下?”
  摇光倒也不气,无视那些个儿说笑的,大大方方就伸手要去接过那枝桃花儿,婉言道:“我瞧着这枝花儿也是极美的,便谢过张公子美意了。”
  只是还未接到那桃花便听得冷冷一声:“怎得在下瞧着那枝桃花儿生得如此一般?”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生得华贵冷艳的玄衣公子现在那儿冷冷笑着,神色间多是不屑。旁边站着位身形窈窕随风就倒的娇媚女子。
  除了洛衍书和那云扇儿还能有谁?
  张蹊见来人却是他认识的,心中有些气,可是奈何脾性好,只是拱手道:“舒公子今日好雅兴,竟也携佳人前来踏青。”
  洛衍书勾起唇角:“比不得张公子好雅兴,折花赠美人,当真是佳话。只是你这花,却忒够不上格了些。”
  饶是脾性好如张蹊,面上也浮上了些愠色:“舒公子此言怎讲?”
  洛衍书往前走了几步,离摇光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即使隔着那幂篱他也能猜出她定翻着自己的白眼,怪自己坏了她的好事。
  可是他偏就是要坏。
  于是笑了笑说道:“这桃花再好,怎比得上长公主殿下国色天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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