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留下来，怎么都好！
路小乔就这么把自己表弟暂时安排着到漱玉阁里学东西了。
***
路小乔打听到，近期沪市的黑市又要来一波了。
这一次的黑市，路小乔是准备去的。
她得到消息，这一次的黑市有一个达芬奇密码筒要进行拍卖。
之前在桑国得到一只达芬奇密码筒，并且知道这密码筒还有一只、是个花国人买的之后，路小乔就特意关注过。
近年来，花国市场上出现过的达芬奇密码筒，路小乔都调查过，但是找到的都和她手里的那个并不一样。
这回黑市里传出来有一个打不开的达芬奇密码筒要拍卖，路小乔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了。
不放心路小乔一个人去，顾怀安又有事儿，就让范存仁跟着一起去了。
沪市这边的近两年的黑市基本上还是以前的那位超哥办的。
路小乔师兄妹几个和超哥算是不打不相识，知道他们要来，超哥还特意留了两个靠前的好位置。
等到路小乔他们坐到位置上的时候，黑市拍卖还没正式开始，底下闹哄哄的。
路小乔还问呢，“大师兄到底什么事儿啊？最近也没见他怎么忙，怎么突然就说有事儿不能来了呢？！”
“大师兄今天一早就启程去姑苏了。”范存仁压低声音道。
“怎么？”路小乔看到范存仁嘴角一抹偷笑。
范存仁继续低声道，“那位秦曼青秦小姐，过来了！”
哦～～路小乔明白了，眨了眨眼睛，“大师兄这是要躲人？话说，他……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吗？”
范存仁摇了摇头，“谁知道啊，大师兄平时对咱们多好啊！对那个秦小姐，就有点爱答不理的。”
啧啧，真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两人就大师兄的感情问题聊了几句，今天的拍卖活动就开始了。
路小桥关注的那个达芬奇密码筒放在前面，因着也是个打不开的，关注的人并不多，起拍价也不高。
只可惜，路小乔等到东西一拿出来一看，就失望了——这密码筒上面的纹路和她的那个不一样，不可能是一对！
“怎么了？东西不对？”范存仁问了一句。
路小乔摇了摇头，“不是我找的那一个。”
不过虽然没找到想要的密码筒，这一回来黑市也不能白来啊！
路小乔和范存仁就坐着看着，有感兴趣的久拍下来玩玩。
一路兴趣缺缺，直到超哥让人搬上来一个枕头。
这枕头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样貌了，周身被红油漆覆盖着。
下面的人看到这个枕头就不乐意了，“超哥，这样的东西，拿上来干什么呢？！没得惹人笑话！”
“就是啊！都成这样了，买回来也糟心啊！”
“是啊是啊，连这枕头什么材质的都不知道呢！”
……
超哥向着四周抱了抱拳，“各位，这枕头是我手下人收上来的，虽然被油漆给盖住了，但我找人刮掉了一点点边角，里头啊……应该是玉啊！”
就有人不相信了，道，“我来看看！”
说着直接就站起来走到前面。
路小乔听见后面有人窃窃私语的说着，“哟！这不是玉石界的后起之秀，杜子泰嘛！”
上去的也就是个和路小乔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杜子泰拿起超哥在一旁准备的放大镜，在他们刮出来的那块地方细细看了许久。
他把放大镜往桌上一放，打了个哈切，“我还以为真的是一大块玉石做成的枕头呢！你自己看看清楚，这不是玉，只是一大块白水晶啊！”
什么？！白水晶？！底下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超哥却脸色不变，眯着眼睛看了看，“是白水晶不是白玉吗？那还真是我眼拙了……”
看这架势，超哥估计早就知道这枕头是白水晶的了，说成白玉估计是想蒙几个冤大头的，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不管这枕头的材质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这枕头确实是一件古物。”
“那么现在，底价三万，请各位有兴趣的来报个价吧！”超哥继续道。
因着之前从白玉变成了白水晶，所有人就对这只枕头都不太看好，一时间居然连一个报价的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这枕头都要流拍了，路小乔才施施然的举起手，“三万块，我要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其他人加价，这东西就归了路小乔，超哥亲自送到路小乔的手上。
范存仁凑过来，“小师妹，你是不是又看见什么好东西了？”
路小乔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就是觉得，这只枕头的感觉有点奇怪。”
和当初找到的游仙枕给她的感觉还挺像的。
这时，路小乔看到接下来送到台上的一件，“二师兄快看，那个玛瑙杯不错啊！”
范存仁闻言抬头一看，也是眼睛一亮，摩拳擦掌，“这趟过来也不能白来，那我就把这个玛瑙杯买回去好了！”
这是一个玛瑙单螭耳杯。
杯子是花玛瑙质地，灰白色玛瑙中有黄褐色斑纹。
挖成不规则圆形杯状，一侧凸雕一螭龙为杯柄，螭的双前肢及嘴均搭于杯的口沿上，下肢及尾部与器外壁浅浮雕的桃花枝叶相互连接缠绕并形成器足。
玛瑙杯的底部琢阴线“乾隆年制”四字隶书款。
只不过。
路小乔和范存仁都能看出来，这只玛瑙杯的形制为明代的制式，雕琢技法为明代琢玉技法。
底上的“乾隆年制”四个字，仔细分辨就能发现，是后刻的。
超哥报出来的却是乾隆年制，是清代仿明代的玛瑙杯。
这显然是断错年代了。不过能发现端倪的，显然也不多。
几番竞争下，范存仁以二十三万块，把这只玛瑙杯买下了。
范存仁爱不释手的把送过来的玛瑙杯装进锦盒，只这一件，他就能十几万了。
这边拍卖正要继续。
忽然一个小弟跑上来，在超哥的耳边说了几句。
超哥皱了皱眉头，嘴巴里吐出一句脏话。
超哥赶紧道歉，“各位！各位老板！不好意思，我这边刚刚得到消息，有条子往我们这边赶来了……”
啊？
这次是真的哗然了——他们来这里是想要买到稀奇的古董的，这要是碰上条子，那可就糟了！拘留几天不说，这些黑货那都是要没收的！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怪罪超哥没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群客人赶紧在超哥的手下的带领下从后门跑路。
小弟们也井然有序，把没卖出去的货赶紧带到附近的居民楼里藏起来。
路小乔和范存仁从后门出去，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走到一半，就听到后头有人叫他们，“前面的两位，请等一下！”
犹豫了一下，路小乔和范存仁还是回头看了看。
嘿！这不是刚刚拍卖会上说的那个什么玉石界后起之秀，杜子泰嘛！
既然大家都是去黑市交易的，路小乔二人就稍微放松了一点。
“杜先生，有什么事儿吗？”范存仁对着跑过来的杜子泰问道。
杜子泰跑的有些气喘，“我、我想问问这位兄弟，刚刚那个玛瑙杯，能不能卖给我？！”
这就有点奇了怪了？！
这杜子泰要是对玛瑙杯感兴趣，怎么刚刚黑市上没和范存仁竞价，反而这个时候跑过来说要买呢？！
看明白了路小乔二人眼里的疑惑，他抓了抓脑袋，“这、这不是怕被我兄弟骂一顿嘛！”
范存仁听着就更奇怪了，“怕被兄弟骂你就不买，那你去黑市干什么？！瞎晃悠啊？！”
路小乔却有些猜到了，“你……在帮警察做内应！”
“啥？”范存仁一脸惊讶。
杜子泰却伸出大拇指，“姑娘你聪明啊！要说我也是背抓壮丁啊！只是去见个好兄弟，就被他拉着说要我在黑市帮着当内应，还不许我在黑市买东西！”
听到不远处的喧哗声，杜子泰还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有点怕他那个兄弟的。
路小乔估计警察在抓人了，她和二师兄手里可还拿着东西！
就道，“这里离我的店也不远，咱们先过去再说！”
接着，两人就带着杜子泰去了离这儿不远的路小乔的漱玉阁。
第167章 山雨欲来
那位警察兄弟估计也是了解杜子泰这个好兄弟的秉性的。
这才刚到达漱玉阁坐下, 路小乔把她买的红漆枕已经让程一楠先放进仓库里了, 范存仁的玛瑙碗还要谈所以放在外面，就听见杜子泰的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杜子泰就一脸苦笑着接通电话, “喂？阿言。”
“肚子, 你在哪儿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对方问道。
杜子泰看了路小乔他们一眼, “这、这不是你们警察抓人，我要是待在那儿啥事儿没有，可不就暴露了嘛！”
“正好离藏宝楼不远，我就来这边逛逛了，额……刚刚还认识了俩朋友。”
杜子泰直接就把路小乔他们也去了黑市的事情给隐去了, 听的一旁的范存仁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电话里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估计又是询问杜子泰究竟在哪儿的。
杜子泰也知道好兄弟的性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就道, “好了好了, 你要不相信我你就过来看嘛！我在藏宝楼边上的漱玉阁！”
挂上电话, 杜子泰也有点不好意思, “那啥, 我那兄弟要过来看看，没什么吧？”
路小乔理所当然的点头，“来就来呗, 咱们这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样子, 似乎把之前他们还在黑市拍卖的事儿完全抛到了脑后。
不过人来之前, 得先把玛瑙杯的事儿给谈妥了。
这玛瑙杯范存仁反正是要卖的, 卖给杜子泰当然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价格嘛……肯定就比之前在黑市拍卖的价格高了。
好在杜子泰也不在意，直接就答应了范存仁报出来的价格，比市价稍微低一点，还算合理。
不过杜子泰事先说好了，他们现在先谈好交易，等改天他朋友不在的时候再正式交易——看起来杜子泰还是很怕他的那个朋友的。
不多时，杜子泰的好兄弟“阿言”就找过来了。
“阿言，这边！”杜子泰站在门口朝着对方招手。
路小乔听到声音从门口看过去，那是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九左右、神色冷硬的青年。
“这是我好兄弟江言，这两个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路小乔和范存仁。”杜子泰介绍道，“这边的漱玉阁就是路小乔的店。”
“你们好，我是江言。”
江言嘴上打着招呼，眼睛打量着路小乔他们，那眼神看过来，好像是一阵冷风刮过一样，嗖嗖的疼。
“你好你好！”路小乔和范存仁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缩到了一遍的沙发上。
也难怪刚刚杜子泰表现的那么从心！他这个朋友的气场……还真有点吓人呢！
“怎么样？行动还顺利不？”杜子泰问道。他对路小乔和范存仁刻意躲避江言的行为完全没有发现。
江言倒是瞄了他们一眼，“那伙人狡猾的很，人跑了不少，不过我们抓到几个小弟，还截获了其中一部分拍卖品！”
路小乔和范存仁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超哥，也真够倒霉的！都在居民区这种地方做黑市拍卖了，分分钟就可以化整为零。拍卖会入场也严格的很，不是熟人介绍进不去。
谁能想到警察还找了个玉石界的名人来当内应啊！
估计这个江言是怀疑路小乔和范存仁刚刚也在黑市拍卖现场的。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就和杜子泰在今天认识了呢？！
只不过他手里也没有证据，也只能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们一番。
这回杜子泰倒是注意到了，赶紧拍了拍江言的肩膀，“别这样嘛！我们又不是犯人，你这小子是抓坏人抓上瘾了吧！要不然是不是也要把我抓进去关几天？！”
江言知道杜子泰话里的意思，轻轻的哼了一声，总算是没有继续再盯着了。
意思就是放过这一回了。
没几分钟，他就接了个电话，说收缴的拍卖品要处理，马上要回警察局，就此告辞了。
杜子泰一听，朝他摆了摆手，“那你就先回去忙吧！”
言下之意是要留在漱玉阁的，等会儿正好可以把玛瑙杯的交易完成，避免夜长梦多。
谁知道还没反应过来呢，江言把他也拉起来了，“都说有鉴定工作，你得跟着回去帮我！”
“喂喂喂！”杜子泰不太乐意，“我在这儿挺好的，你们局里难道还差个半吊子的鉴定师嘛……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江言一个眼神甩过来，杜子泰立马就改口。
和路小乔还有范存仁打了招呼之后，杜子泰耸拉着脑袋跟着江言离开了。
看到他们走远了，路小乔和范存仁才呼出一口气。
“快快快！小师妹跟我说说，你买的那个红漆枕头，有什么问题？”范存仁就等着问这件事儿了。
一提起这个，连旁边的黎叔、程一楠还有赵煜哲他们都竖起了耳朵，满脸的好奇。
路小乔一摊手，“我要是知道那就好了！”
那枕头也是有点奇怪的，见过往瓷器上涂油漆的，还没见过往白琉璃上涂油漆的！
这玩意儿用一些化学药剂来清除的话，很容易就会伤及里面的东西。
像超哥那种挂掉一部分的方法，就属于暴力清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