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下)——寒武记
时间:2019-04-08 08:43:51

  宋锦宁却一点都不买账,淡声说:“霍上将,我们早就离婚了。今天是我不对,自己送上门自取其辱,不过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所房子。”
  路远从雕花铁艺大铁门里出来,听见这番话,他眼神黯了黯,缓步走到宋锦宁身边,说:“宋所长,绍恒的车在那边,让绍恒的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路远过来的时候,坐的阴世雄给他派的车,说是霍绍恒的车,也没有错。
  宋锦宁毫不犹豫地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朝路远指的那辆车走去。
  霍冠辰知道宋锦宁这人说话算话,她这么决绝,看来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急得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锦宁!你不能现在就走!你听我解释!”
  路远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摁住霍冠辰的肩膀。
  霍冠辰只觉得肩膀一阵酸痛,手臂跟着麻痒难当,手指不由自主松开了。
  宋锦宁挣脱霍冠辰,立刻快步来到路远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迅速说:“先送我回家,高能物理所。”
  那司机已经听见路远的话,探手从车窗里出来,朝路远打了个手势,然后发动了汽车。
  汽车咆哮一声,迅速驶离军部大院。
  路远这才放开霍冠辰的肩膀,警告他说:“你已经跟宋所长离婚了,是男人就别继续再说这种恶心的话!以后我再听见,信不信我会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呵呵,果然是对我的妻子早有企图。”霍冠辰揉了揉自己酸麻的手臂,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为了这个女人,连霍家的姓氏都不要了,也是处心积虑,用心良苦。可是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得逞!”
  路远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就当我死了。这十八年,你们不早就当我是死人了?别跟我提霍家,我说了,我这人没有多余的感情给不相干的人。”
  “你是上将,你给我小心点儿,稍有行差踏错,等着你的,就不是一顿揍这么简单了。”
  霍冠辰背起手,仰头看着路远,嗤笑一声,“知道我是上将就好,霍大校,既然你不把自己当霍家人,那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对首长不敬。——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顾念之和路近跟着从雕花铁艺大门里走出来。
  听见霍冠辰的话,顾念之知道,路远和霍冠辰,算是真的撕破脸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惋惜。
  霍冠辰一直对她不满意,总觉得她是没有家世的孤女,不能给霍绍恒带来官场上的好处,因此不赞成她和霍绍恒在一起。
  还曾经给霍绍恒介绍过好几个女人相亲……
  更别说她在德国出事,后来求救无门,跟霍冠辰的故意放任拖延,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顾念之可是很记仇的人。
  因为霍冠辰是霍绍恒的亲生父亲,要报仇大概是不可能了,但她绝对不喜欢霍冠辰,装都不想装。
  路近看了霍冠辰一眼,突然问道:“你是上将?”
  霍冠辰对路近视而不见,根本没有跟路近说话的意思,就当没听见一样,转身进屋里去了。
  气派辉煌的雕花铁艺大门在他身后缓缓阖上,他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
  活该……
  顾念之暗暗腹诽。
  因为宋锦宁已经做路远的车走了,路远就只能坐顾念之和路近的车。
  三人坐进去之后,顾念之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好奇地问:“……霍上将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宋女士勃然大怒?”
  这次不仅是生气,而且是断交了。
  路远没有说话,路近快言快语地说:“你说霍冠辰?他说宋女士是破鞋,说路老大拣他的破鞋……”
  “住嘴!”路远厉喝一声,“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转述也不可以!”
  顾念之听得嘴都合不拢了,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话实在太过份了,不过再想想宋锦宁那十几年里受到的折磨,顾念之又觉得这种话其实程度还算轻的。
  至少比不上那十六年里,宋锦宁经历的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叹了口气,嗓音脆嫩动人,“路总,您也别生气,其实这种话只是听起来难听,但事实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念之,这种话没什么大不了?你的三观呢?”路远坐在车后座,微愠说道。
  “真的。”顾念之打着方向盘,上了大路,“其实宋女士病了十几年,神志不清,记忆永远停留在十八岁。就在那十几年里,她受到的精神和**折磨,远远比这一句话要严重得多。”
  路远的心都揪起来了,他在座位上不安地动了动,说:“你跟我仔细说说,宋所长生病的那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念之看了一眼后视镜,轻声问:“……我以为霍少都已经跟您说了。”
  “他就说了罗嘉兰借照顾之由,虐待他母亲,并没有说得很详细。”
  “好,那我就补充一下细节。”顾念之对这件事还是有发言权的。
  罗嘉兰虐待宋锦宁的事,还是被顾念之一手揭发的。
  “……罗嘉兰跟霍上将的红颜知己白瑾宜合作,先是精神虐待,用越来越狭窄的房间逼迫宋女士的生存空间。后来就直接上**虐待了,比如不给吃饱饭……”
  顾念之把她当年准备案子时候查到的证据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路远坐在后座,一只胳膊撑在车窗边上,手握成拳头,托着下颌,侧着脸,一声不吭地看向窗外。
  虽然顾念之从后视镜里看不见路远的正面神情,但她眼睛尖,还是从路远侧脸露出的眼角里,看见了闪闪的泪光……
  她心下微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白瑾宜做的事也说了出来。
  “还有白瑾宜,您知道吗?她心里暗恋的人,原来是您,并不是霍冠辰上将。”顾念之顿了一顿,“所以霍冠辰上将见您活着回来,被刺激得口不择言,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并不认同这种行为。”
  路近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路老大,你这个兄弟,可真是悲剧!”
  “以为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大哥有私情,又发现自己的情人暗恋的人也是自己的大哥!——哈哈哈哈,难怪他会发疯!”
  路远扯了扯嘴角,回过头来,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淡淡地说:“我跟白瑾宜一点关系都没有,白瑾宜一直是跟冠辰比较熟。”
  “啧啧,那可怎么办?她亲口承认的。”
  路近笑了一会儿,突然神情古怪起来。
  “……白瑾宜?她暗恋路老大?但是你不是说,她在监狱里?”路近连忙问道。
  顾念之点点头,“嗯,她谋杀路总的妻子罗欣雪,被我亲手送进监狱。”
  “啊?!”路近惨叫一声,“八年前,我打电话通知这边的人去接你,好像是她接的电话!”
  顾念之笑了一下,“是她,不过霍少也去了。当时事故突然发生,她远远地躲到一边,是霍少救了我。”
  路近长吁一口气,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出事了……”
  路远沉声道:“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街景,路远回忆说:“我当年跟罗欣雪结婚,完全是为了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合法身份。”
  “几十年前,华夏的民风还是非常保守,未婚先孕的女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就算孩子生下来,户口也很难办,多半会成为黑户,上学都没资格。”
  顾念之没有说话,这是属于上一辈的事,她无权置喙。
  用现在的社会情况指责当年的人,只能说一句“何不食肉糜”。
  她一路沉默,开着车回到特别行动司总部霍绍恒的官邸门前,抬眸就看见霍绍恒高大的身影,站在官邸围墙边上的香樟树下,正抬头看着围墙里面伸出来的树枝。
  顾念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看那栋树屋!
 
 
第1937章 甜蜜的烦恼
  低调又豪华的黑色suv吱呀一声在官邸面前的小路上停下来。
  站在不远处官邸围墙边上香樟树下的霍绍恒没有回头,直到听见顾念之招呼他的声音,才转身微笑着看她从车里下来。
  “霍少!”顾念之满脸喜悦地朝他挥挥手,“事情都办完了?”
  霍绍恒跟他们是在机场分手的,现在才回来,肯定是有事要办。
  霍绍恒点了点头,他从阴世雄那里知道他们去军部总院的霍家大宅了,不过目光往那辆车那边扫了一眼,现下车的是顾念之、路近和霍冠元,没有看见宋锦宁。
  而明明阴世雄说,霍冠元是单独一个人坐车先回的霍家大宅,顾念之、路近和宋锦宁是后来去的,两拨人坐的是两辆不同的车。
  现在坐车的人次变了,霍绍恒敏感地觉得是有问题了。
  他迈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牵起顾念之的手,对迎面走过来的路近和路远点头打招呼:“路伯父,霍大校。”
  路远微笑着说:“霍大校十八年以前已经牺牲,我是路远,霍少不要认错人了。”
  霍绍恒微微一顿,“生什么事了?”
  在机场霍冠元可是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向季上将汇报的。
  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他怎么又做回路远这个临时身份了?
  顾念之看出霍绍恒的疑惑,手指轻轻抠抠霍绍恒的掌心,笑着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屋里说吧。”
  路远点了点头,“进去说话。”
  路近看着霍绍恒跟顾念之十指交握的手,有些酸,但什么都没说,埋头跟着他们进霍绍恒的官邸。
  霍绍恒带着他们直接去二楼的书房说话。
  这里也是在他在家的办公室,安全保密程度最高,在这里说话,不怕被人听见传出去。
  顾念之乖巧地去给这三人泡茶,没有抢先说原因。
  这是霍冠元自己的决定,顾念之尊重他的选择。
  霍绍恒见顾念之跟女主人似的,比以前成熟懂事多了,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酸涩。
  他的念之,成长的代价都比别人来得激烈和痛苦。
  路近跟着她走向这间书房再带的小茶水间,只留路远和霍绍恒两个人说话。
  顾念之听见有人进来,扭头现是路近,轻声笑了,“爸,您想喝什么?我在泡茶,不过如果您想喝别的也行。”
  “就喝茶吧。有武夷大红袍吗?”路近走到她身边,看了看打开的柜门里琳琅满目的茶叶罐。
  最上排是一水儿的紫砂小罐,高两寸左右,整整齐齐码在磨砂玻璃的壁柜里。
  中间那排是青花瓷的小罐,跟上面的紫砂一个造型,就是用料不同。
  每个小罐下面贴着可以拆换的小标签。
  紫砂罐里放着的都是红茶,青花瓷小罐里放的则是不同种类的绿茶。
  顾念之拿起写着“武夷大红袍”标签的紫砂小罐,给路近撮了一小撮茶叶,放到精巧的盖碗茶里。
  然后去旁边的电磁炉上煮水。
  路近在旁边看着顾念之泡茶,好奇地问:“……你们每次喝茶,都这么麻烦吗?”
  他虽然喜欢喝红茶,但大多数时间都是用那种简易茶叶包,放到开水里冲泡即可。
  科学家的时间宝贵,宁愿用在繁琐的实验里,也不愿花在衣食住行上。
  顾念之笑着朝路近挤挤眼:“没有,今天特殊,所以泡茶泡全套。”
  路近笑了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今天怎么特殊了?”
  顾念之不上套,眼珠一转,说:“今天是爸爸第一次来这里,我当然要好好招待爸爸!”
  “调皮!爸爸又不是外人。”路近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
  等着煮水的时候,顾念之轻声问:“爸,您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们给您找房子也要时间啊……”
  路近摇了摇头,坚持说:“本来住在这里对我来说是可以的,但路老大现在跟霍家闹翻了,他住在这里,那个霍冠辰肯定会来找麻烦,何必麻烦呢?还是我们住到外面去比较好。”
  顾念之想了一会儿,把三环那套公寓的门卡和钥匙又拿了出来,放到路近手里,说:“那您和路总都去我那里住吧。这套公寓在我名下,虽然是霍少出的钱。虽然没有你们在那边的公寓宽敞豪华,但好歹是我的房子,安保上面,你们放心,一万个保险。”
  路近没有推辞,美滋滋地接过门卡和钥匙,笑着说:“我姑娘孝敬的房子,我当然要住。不过……”
  他看了看顾念之,说:“你呢?你住哪里?”
  “……我住这里啊……”顾念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跟霍绍恒分别了这么久,她不想跟他再分开了。
  路近知道顾念之和霍绍恒其实是结了婚的,顾念之在那边的时候,为了让路近接受霍绍恒,把这件事已经说过了。
  可是他还是不赞成。
  “念之,你可以在这里住几天,但等我和路老大找到房子,你必须跟我们搬去一起住。在你公开跟霍绍恒举行婚礼之前,你不能一直住在他家。”
  路近对这一点很坚持,他虽然不能跟人搞好人际关系,但是人际关系中的那些事,他懂。
  只是他太傲慢,不屑理会这些事。
  但顾念之就不一样了,这是他女儿,他可以不理会那些普通俗人,可是自己的女儿不能被这些人看轻。
  顾念之尴尬地点了点头,“好的,爸爸,等你们找到房子,我就搬过去跟你们一起住,可是你们真的不考虑一直住在我那套公寓里?宋女士可是跟我住在一栋大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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