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真轻言细语:“从二楼跳下来,我摔碎子宫膜。”
大二那年。
封真去蔡正熙的二层楼,投药想对蔡正熙有非分之想那次。蔡正熙带她一起从二楼阳台往下跳。
封真摔坏了身体。不能生育。
好多年了,她自己的耻辱自己咽回去。
今天。她现在问蔡正熙会不会愧疚。
好,我来告诉你。蔡正熙不会。如果重来一次,蔡正熙还会带着她跳下去。
封真点点头。
“好吧。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其实,蔡正熙。其实我,我很早就不是那么喜欢你,因为你心里只有林浅榆,你只有她,你爱她可以到了去死的地步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我,我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我不甘心,明明是我的,为什么你不要我。蔡正熙。”
得不到答案,永远也得不到了。
封真仰面,将眼泪忍回去,却越流越多,她哭着不去看蔡正熙,点着头说:“好吧。我也特别累了。你现在,不归我管了。”
封真两手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液体,弄花了精致的妆容,不得不戴起帽子。
上车前,对周围的□□冷冷道:“你们可以带他走了。”
十多个人过来,给蔡正熙重新蒙上眼睛。
封真戴上墨镜,坐上自己的座驾。透过逐渐上升的车窗,关于蔡正熙的视野不断在缩小,直到最后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再也看不见。
——
林浅榆看着投影在白墙上的画面越来越混乱,一堆人将蔡正熙推进了车厢里,最后信号被掐断。
林浅榆脸上的泪痕同样没干,因为她刚刚得知了沈新非自然死亡的事实,通过封真的口。
只是现在她不能自控地站起身,质问身边的谢衡。
“他们要带蔡正熙去哪儿。”林浅榆心里有几团火同时烧着。
谢衡:“我现在怎么知道。”
林浅榆厉声打断谢衡:“你是他们同伙!”
谢衡摔开了酒杯,病态体质暴露无遗:“林浅榆你搞清楚,那个打手才是我的人,是我有备无患安插过去的眼线,仅此而已!他能冒着被卸腿的危险给你传回一段视频,你还想怎样。”
林浅榆不信他。
谢衡:“爱信不信。”
林浅榆冷静了半分来钟,点点头,说:“好,我信你。那你等会儿也会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对吧。”
“是啊。”谢衡不否认:“我这么做只是想看看,你们娱乐圈到底有多少人在对付京锐。没想到,他们首刀的人却是蔡正熙。”
“啧。”谢衡也遗憾。
蔡正熙是柏平国际嫡长孙,家大,业大,可惜那群人好像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封真也没提。他们只是当个京锐的正红来办。且来势汹汹。
柏平国际集团威慑再打,现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不要说那个字。”林浅榆撑着桌面,稳住身体重心。
谢衡明知故问:“哪个字?刀,杀,还是强|奸啊。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怕蔡正熙被动啊。”
“谢衡!”林浅榆打断他。
谢衡脸色冷得比淬火时的兵器还快。
林浅榆不能得罪他,不能让他现在不开心。稳下情绪,不自然的吞咽下口中唾沫,“我,我拜托你,告诉我,蔡正熙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人。你现在心里肯定有数的,对不对。谢衡,你说啊。”
谢衡点头:“嗯。”
“你。”他指着林浅榆,身体懈意往沙发椅里靠,“取悦我。”
林浅榆听话,马上翻开自己的帆布袋。
极力从里面翻出钱包,被卡主了,她的手都在抖,扯了两下才扯出来,撕开钱包扣子,抽出一张银行卡。
“这这个,是我的诚意。”林浅榆双手递到谢衡面前。
谢衡眉端微挑:“我缺你这点钱。”
“一千万。”林浅榆哽噎着说,“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我的身家暂时,只能拿出这些现钱,我都摊牌。”
谢衡默不动声看着她。
“没时间了谢衡!”林浅榆肩侧的帆布袋不断往下掉,她完全不顾形象,再退一步:“你说个价,我不还口。你告诉我蔡正熙被什么人要带去什么地方,只要你说,我就给。”
谢衡:“你这么爱他啊。”
林浅榆深深浅浅呼吸。和谢衡对视,不置可否。
“这样。”谢衡微笑道:“你陪我一次,蔡正熙全身而退。”
林浅榆身体浑然颤抖了下,肩侧摇摇欲倒的帆布袋子终于滑落下手臂,在跌地的瞬间被林浅榆手指死死抓住。
谢衡手指推推茶几上不起眼的两只小东西:“你吃药,或者我戴套。”
“做不做。”
作者有话要说: 啊,拔刀吧。
第94章 “依你。”
谢衡的极端条件, 彻底绷断了他和林浅榆交易的天平秤。
林浅榆疏远地看着他。见林浅榆这个样子看着自己,谢衡的笑容平添几分威胁的味道。
“我不要钱,只要你。”谢衡眼神往旁边床上递:“姿势依你。”
林浅榆将捏在手掌心的帆布袋挂带捋上来,将卡收了回去,帆布袋好好挂在肩膀上。
亦收了收错愕的情绪,平眸正色,对谢衡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谢衡,我和你,谈不拢。”
既然谈不拢, 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又对自己不利。
林浅榆看着谢衡的双眸, 后退两步, 才倏然转身急速往门走。如果门口没有谢衡的人在罢手,那她离开这里应该是相对容易的。
但!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是否能完好走出这间房!
谢衡抻身从椅子里站起来, 腿长两步跨上来追上她,扳着的手臂,直接将林浅榆旋了个身, 往床上扔。
因为重力加速, 林浅榆整个人都被摔得昏天黑地。
尽管床足够软, 林浅榆脑袋还是被磕懵,眼前视野黑屏了两三秒。等她反应过来时,谢衡已经压在她膝盖上。
谢衡如泰山压顶不准她动弹,从他那个视线角度, 他双眸低落,阴恻恻盯着林浅榆,漫不经意摘手上的腕饰。
可能是屋子动静太大,惊动了门外的那群打手,唯恐有人袭击了他们的谢雇主,二话不说冲进来持枪以待。
谢衡:“滚。”
六七个男人齐刷刷先惊错,再尴尬,最后乖得跟孙子似的掉头就出去。
林浅榆惊悸的不止是谢衡要来真的,还有是…………他们竟然持枪。
谢衡这些年到底玩儿得有多大!
“做|爱还分心?”谢衡扔开腕饰,继续脱外套,露出内里深色衬衣。
林浅榆回正视线盯着不徐不疾的解衣扣的谢衡,扯了扯嘴角:“你要敢动我,我告死你!”
“好啊。”谢衡无所谓往后事,放纵的欲望,怦然而动:“在这个之前,我先睡死你。”
“你疯了谢衡?我背后还有人,有京锐,有许戳,还有蔡正熙!”林浅榆能感觉得到,谢衡的情绪在逐渐发生男人劣根性的变化。
她到底是怕了。连蔡正熙都搬了出来。
谢衡顿然,手掌穿过她的后颈,抬起她整颗头颅,贴近自己,哑音:“我不告诉蔡正熙。就一次,林浅榆,只做一次。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林浅榆:“松手。”
谢衡滚动嶙峋的喉结,喑色道:“别挣扎。难道你不知道你挣得越凶,后果是什么。”
林浅榆无望谢衡能做人。揪着他的衣领,不让他靠自己太近。
他扯开了林浅榆毛衬领的扣子,往肩膀下扒,露出一段洁碧皙白的肌肤。谢衡赫然停了手。
“你好干净啊。”这是谢衡对林浅榆做出的视觉评价。
谢衡这个男人吧。有生理洁癖。还病得不轻。病得也挺早。
大概从他童年期起,家里就住了个可爱的小妹妹,可惜他厌恶这个小妹妹的亲妈,连带也厌恶了她。
处于荷尔蒙冲动的青春期,和谢衡同住一个屋檐的林浅榆,已经可以直观的感受到来自谢衡的鄙夷。
比如林浅榆来初潮,汤芝不会教她。经血弄脏了裤子,谢衡放学回来撞见手忙脚乱的她,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林浅榆这辈子都忘不了。充满了嫌弃,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拜谢衡所赐,林浅榆在此之后,直到三观完全塑健之前,她都一度厌恶每个月的月经期。
而谢衡却在阮泉带着林浅榆躲进谢明健公寓之后,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是坏的,后来觉得是不干净的。
再后来,就算他有需要,也不想碰。
大概最初那个时候起,林浅榆和谢衡彼此两看相厌。
林浅榆有多恨谢明健,就有多讨厌谢衡;可谢衡以前有排斥林浅榆,后来就有多想知道,她的衣服下的肌肤,是不是像雪一样白,并不是脏的。
谢衡抬手碰了碰,她的体热并不高,温凉。
他笑了。
魔鬼似的温音:“你跟蔡正熙18岁就睡过了,我呢,我还没有……林浅榆,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处,就一次,我不会告诉蔡正熙…………”
林浅榆瞳孔不断收缩,蓄力以待,在谢衡俯身下来前一秒钟,她曲起膝盖,抬脚踢在谢衡腹部上,竟然一脚将他踹下床。
谢衡可能也没想到林浅榆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力气绝对不小,至少谢衡吃痛的捂住腰部,不知道肠子给他踹断没有。
林浅榆抓着帆布袋,翻滚从床的另外一边下地,仓惶开门。
门被死死扣着。
林浅榆要疯了!
谢衡坐在地毯上,看着林浅榆绝望的背影,挑衅的扯扯嘴角:“你就算,把门把手都扳断了,也走不出去。”
太痛了。谢衡说完倒吸一口凉气。闭目忍过疼劲儿。
“谢衡!”林浅榆彻底怒了,大步回来,居高临下提着谢衡的肩衬,“你不救,我不求,咱们这单买卖,黄了!到此结束。你给我开门让我走。蔡正熙有三长两短,我和京锐照样会扒了你的皮!”
谢衡后背抵着茶几腿,自己坐在地毯上,单手捂着腰腹,两条腿,一曲一伸,掩饰自己狼狈的欲望。
“你为什么这么爱他。你知道他被什么人带走你就这么势单力薄的去救他?”谢衡笑林浅榆太单纯:“就算我告诉你了,你能把蔡正熙救出来?我相信。对,我相信许戳或者萧川都在赶来的路上。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有把握玩过这群人?”
林浅榆愤懑看着谢衡。
谢衡不想聊这么沉重的话题。蔡正熙安危跟他没关系,他只是想跟林浅榆。
“你看你给我扎的。”谢衡稍稍别开衬衣,他胸口那道刀痕赫然显露。
上次在车里那一刀,林浅榆也没手下留情。
谢衡没想明白。她什么时候,手腕儿能变得这么狠烈了?
林浅榆松开谢衡:“我们的账一笔勾销。你现在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
谢衡反为其上,将林浅榆挟持在沙发椅里:“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关心你?”
林浅榆摊牌了,彻底的那种。
“谢衡,我不喜欢你。”林浅榆肃色说。“一点都不。”
谢衡脸色骤转阴冷。
林浅榆不惧其色。
“你在谢明健眼里,在你的老师们眼里,是好儿子,好学生。只有我和汤芝知道你伪装得有多像。你人前品学兼优,人后阴暗晦涩,明明的两副面孔。我没有说你虚伪的意思,人才会虚伪…………你是魔鬼,是罗刹。你知道我特别怕你吗。每次要到覃三中放归属假,我就在算日历,我和你的假期是不是错开的,如果不是我就要想办法去别的同学家,因为我不想回去看见你在!”
谢衡点点头。
“还有呢。”
林浅榆:“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一直都对阮泉入住你们家这件事耿耿于怀,你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这是不是阮泉的错,你明明知道真相,知道谢明健索取了阮泉多少东西走,哪怕阮泉已经被谢明健害死了,你还是想报复我。我在你们家生存了十年,你却在最后才告诉我,我的仇人是谁。”
“谢衡!”林浅榆痛心疾首推开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哭着控告:“你的手段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林浅榆踉跄的拿回自己的帆布袋,提在手里。木然看着他。
谢衡站起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那你救他吧。泸环市最豪华的酒店,蔡正熙被带去了哪儿。”
林浅榆攥紧提带。
谢衡坐回沙发上,弓着身体忍痛,他看林浅榆没动,面无表情说:“没骗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看见蔡正熙被打得半死的样子,会比现在更让我有呵护欲。”
谢衡重新打开投影仪。墙壁上出现一段新的视频。
满车厢的男人,蔡正熙手脚都都束缚着,像个人质…………
林浅榆此刻选择赌这一把。
从酒店出来,林浅榆马上联系纪光:“小光,车开过来接我,我们去泸环市。”
随后,林浅榆就给许戳和萧川分别发去短信。
从岐县去泸环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县城到市区的路修得没那么豆腐渣。大半夜路况通畅,纪光车速提到安全以内最高。
林浅榆搜索泸环市‘最豪华酒店’,根本搜不出个所以然,网页全是骗钱的广告位!
对酒店豪华定位得看当地人对消费的概念定位。纪光提醒她:“老大,上他们市区全民吐槽的贴吧,类似那种老百姓聚集侃聊的贴吧。”
林浅榆恍然秒懂,忙打开网页开始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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