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娇宠——第一场雪
时间:2019-04-25 10:22:15

    她对夫君是很爱的。她也疼爱孩子、尊敬公婆。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她从不为难自己。有惊吓就表现出来,有难受就病出来。谁让他们合着伙儿地逼她呢?
    知道女儿不会有危险,她放心地病着。昏昏沉沉地吃不下饭,神色恹恹。
    她就知道,丈夫总得来看她。
    果然,他来了。
    拓拔谨坐在床头,沉默地看着明知他来了,依旧闭着眼睛一副痛苦模样等他说软话劝慰的妻子。
    他就那么看着她,目光复杂而疲惫。
    这些年,他都快要身心俱疲,却惯出了她的毛病……
    拓拔谨心中苦笑一声。好吧,这毛病是他惯的,就由他来结束吧。
 
  第621章 把话说透
 
“玉敏。”语声温和。
    高玉敏等得都心慌了,终于等到这一声,便即睁开了眼:“夫君?”
    拓拔谨给她掖了掖被子,面色温和:“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夫君的身份跟你说话了。有些话,我今天跟你说透,希望你能听懂。”
    高玉敏心里一颤,但随即就涌上一股忿恨的恼!为了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弟弟,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哄骗、逼她!在他心里,她这个妻子算什么?
    这么想着,面上就现出一份失望和平静来:“你想说什么,说吧。”还想怎么骗我逼我,说吧。
    拓拔谨如今也不太在意她听不听得进去了。只是夫妻十年,总要再给她一个机会,也想要最后再回顾一下过去十年夫妻共度的时光。
    拓拔谨缓缓道:“第一次见你,是母亲邀请了许多名门贵女和小家碧玉,办了一场菊花宴。不过赴宴的人心里都清楚,那次宴会,其实是王府挑选儿媳。那次,你母亲和你妹妹也来了。——我说的是你那个嫡妹,高玉滑。”
    高玉敏心中一紧。
    有多少年没有想起这些事了?身为西北地位高贵的世子妃,又早已与母家断绝了关系,她真的想不起她们好久了。
    恍惚回忆,才想起当年的自己门户低微,父母和离多年。若不是王妃孙氏是她的亲姨母,她们姐妹在当时的赏菊宴上是何等地不起眼!
    成亲后,她也曾羞怯地问过夫君,为何会在众多的闺秀中选中她。夫君总是笑而不语,看着她的眼神却让她羞涩而又幸福。
    便是心悦吧?正如她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心如鹿撞。他若欢喜,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是他娶不得的?
    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能有这一桩婚姻是何等的福气,她才倍加珍惜。全心全意地服侍夫君、照料公婆,为这个家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想着想着,又委屈了。
    拓跋猎的目光从她低垂含泪的眼眸掠过,没有太多停顿。平静地继续回忆着往昔:“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菊宴开始前,你和你妹妹在假山处游玩,曾经有一段对话。
    当时你那个嫡妹高玉滑,正如如今的雪儿一般狂妄自大。她说,母妃身为孙家人,她的几个儿子自然就该先紧着你们姐妹挑选。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否则,孙家养母妃有何用?”
    高玉敏的委屈戛然而止,猛然惊住!
    她自己都快要忘了那件事了!夫君为什么会知道?
    拓跋猎语气平静地道:“当时,你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那嫡妹。你问她,女子出嫁之后,是从父还是从夫?我母妃出嫁之后,是孙家人,还是拓跋家人?
    你说,人活在世,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无论谁讲求礼仪规矩、声誉气节、人情义理,都得要先学一份自知之明。
    你说,为人要做合乎自己身份的事、合乎自己地位的话,才谈得上合礼仪、守规矩,否则,一味地自以为是,轻则自取其辱、重则辱及家门、甚至招来灭门之祸。
    那是你最后一次苦口婆心地奉劝你妹妹。你对她说,若是她不想死,那种混账话劝她再不要出口第二次。她若是听不进去。你也再不会管她,让她好自为之。”
    高玉敏从床上坐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拓拔谨……
    拓拔谨也朝她看了过去,目光中是深深的失望:“其实那两句话,我也想要问一问你。高玉敏女子,出嫁之后,是从父还是从夫?你嫁到我拓跋家之后,是高家人,还是拓跋家人?”
    高玉敏身子微微地颤抖起来,竟是一个字也答不出!
    拓拔谨也没指望她说什么,他只是失望冷淡地看着她:“出嫁之前,你也曾经是个很懂道理的姑娘,不是么?可是轮到你自己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呢?
    你说出嫁女就是夫家人。可是你却按着岳父的意思行事,悄悄地把娘家的庶妹高玉萍充作丫鬟带进了王府,瞒着我,瞒着整个夫家。
    然后,你带来的这个内贼,你的庶妹高玉萍,觊觎上了三弟。这个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你可还记得两年前在王府的假山旁,你训斥嫡妹高玉滑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得自己已经不是高家人,而是夫家拓跋家的人?
    三弟堂堂镇北王府嫡子,他的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他当年当你是大嫂,当你是一家人。信任你,把院子交给你打理。可你却帮着一个外人毁他的姻缘!
    高玉敏,虽说你当时是无意的,但无意造成的错难道就不是错?无意造成的伤害难道就不是伤害?更何况,你还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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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今天最后一更。世子要把话说透了!你们觉得世子妃会是个什么反应?来来来,告诉我!让我明天继续情节的时候考虑更周全些!
 
  第622章 休书已留
 
“因为高玉滑爬了三弟的床,溪桑突然离开。整整两年的时间,三弟不明白溪桑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痛苦得都快要重新变回了一个狼人。
    那时候,全家人都在为他而忧心,我更是曾经数次在你面前,为此忧虑难解。你明明知道原因,可是你却选择了隐瞒!
    高玉敏,那个时候在你心里,你是高家人,还是拓跋家人?
    或者说,聪明如你,其实越是看见全家人对这件事如此重视,越是害怕面对认错之后的后果,所以宁肯自欺欺人地说自己不知?
    后来,三弟差点被气疯了,高玉萍被三弟给活剐了。咱们不论孰是孰非,我只问你:你娘家庶妹,和你的夫家小叔,这两个人,你看到了谁的痛苦?
    不,你谁的痛苦都没有看到。你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你觉得庶妹连累了你,而三弟错怪了你。你觉得只有你自己是无辜的!你觉得三弟委屈了你、吓到了你,是他对不起你!
    高玉敏,你无辜吗?你真的无辜吗?为什么我觉得,我才那么无辜呢?”
    拓拔谨自嘲地笑了笑,目光移向窗外。十月深秋,窗外光秃秃的柿子树上,连能落的叶子都快没有了。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赏菊宴上,那么多的闺秀,我独独选中了你。其实,最初选中你的不是我,是溪桑。”
    高玉敏觉得自己已经被一道一道的惊雷轰得脑子里一团兵荒马乱。不想又听到这样一道轰然雷鸣!
    “你和嫡妹在假山旁的对话,府中暗卫听到了。正在假山中玩耍的三弟和溪桑也听到了。我和二弟在母亲处,暗卫来禀报你们姐妹的言行。
    溪桑那时还小小的,却就莫名地喜欢你。说你教训起妹妹来,跟她长姐很像,将来一定跟她长姐一样,能撑门立户,到哪里都会拼了命地护住自己的家人。
    溪桑的话,让母亲心动了,我也心动了。谁不想娶个媳妇又懂道理、又护家?拓跋氏在西北安稳了上百年,当家冢妇就得深明大义、果断坚决才好。”
    高玉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拓拔谨看回高玉敏,目光中一抹凄然:“我们拓跋家,想来是极其和睦的。无论是夫妻,还是兄弟,都是亲密无间。娶了你,我很欢喜,看着父母和弟弟也喜欢你,我更是欣慰。
    你爱重我,我知道。我也愿意把所有的爱重都给你。我原本是想要和和美美地跟你共渡一生。
    可是玉敏,我累了。
    你犯了那么大的错,我看你那副样子,不忍苛责你。只望你明白就好、改了就好。可是你不但是揣着糊涂装明白,而且还变本加厉!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心思阴暗、装疯卖傻、拼命地怀胎想生儿子,唯恐被三弟抢了世子的位置!
    想想十年前你磊落大方的样子,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昨夜睡不着,我想着想着都有些疑惑了。十年前,我要娶的明明是那个大气明理的姑娘高玉敏。怎么娶进门后,感觉像是被换了一个人呢?”
    高玉敏额头上出着冷汗、支持不住地瘫倒在床上!
    拓拔谨叹息一声:“来到路上,我还在想。其实你和你母亲、你妹妹都还是很像的。你看,你嫡妹高玉滑说,拓跋家的男儿本该由你们高家的女儿挑选。你虽然训斥了她,可两年后,实际上不就是暗中纵容庶妹高玉萍这么做的么?
    你忿恨你母亲对你父亲的抛弃,觉得她贪恋享受、爱慕虚荣。你不齿她对你嫡妹的教育,觉得嫡妹被她教得妄自尊大、荒唐可笑。可是看看你自己对世子妃位置的贪恋!看看如今的雪儿,可不就是你亲自教导出来的另一个高玉滑么?”
    高玉敏整张脸血色褪尽,连嘴唇都发白了。
    拓拔谨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若还想病,尽管病着吧。休书我已经写好了,放在外间桌上。病好之后,自有人送你回东北高家。”
    高玉敏眼睛一下子红了,伸出一只手去拽拓拔谨的手腕,哑着嗓子道:“夫君……”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夫君了。病好之后,你就回去吧。从此你我嫁娶无碍,两不相干。”拓拔谨轻轻一转身就避开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经过外间时,伺候的人全体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拓跋瑞雪的小丫鬟踉踉跄跄跑进院子,正遇见拓拔谨走出房门。看到小丫鬟,一愣:“你怎么在这里?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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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已经说透了,休书也已经留下了。你们觉得,世子妃还有悔改的机会没?快留言快留言!晚了我可就已经落笔了!
 
  第623章 不得打扰
 
“柴房?”拓拔谨眉头一蹙,接着又缓缓放平,语气冷淡道:“随我来。”
    小丫鬟被带到王爷王妃的院子里。
    夜已黑了,镇北王和王妃得到消息说拓跋猎夫妻已经回府,放下心正准备熄灯就寝。听说世子带了拓跋瑞雪的小丫鬟过来,又重新穿好了外披走出来。
    王妃问道:“怎么了?”
    拓拔谨拱手行礼:“打扰父王母妃休息了!三弟那边刚刚放了这个小丫头出来。她说雪儿还关在柴房。我那院子里说话不便,便干脆带她到这边来,请父王母妃一起听听。”
    “柴房?”王妃一听也吃了一惊,对那小丫头道,“你给我细细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两天来的事一样样地都说了。
    镇南王和王妃听罢,面面相觑。
    拓拔谨挥手让小丫鬟退下,揉着额头道道:“父亲,母亲,看来咱们之前的预估有些偏差。雪儿这两天还是吃了些苦头的。”
    王妃也是一脸不敢信:“怎么会这样呢?那刘大人不过是溪桑手下的一个属臣而已!主子都不在,他怎么就敢这么大的胆子。不但扣下了王府的嫡孙小姐,还关柴房、还不给吃喝?”
    拓拔谨头痛地道:“关键是今儿个三弟回来之后不但没对雪儿好点,反而连柴房里的火盆都撤了!雪儿还烫了手,他都没说让大夫看看,给上点儿药。就让她那么疼着!”
    总有种事情要脱离掌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是想让雪儿长点教训,可真真听到女儿吃苦,他也是心疼的!
    镇北王眉头也拧成了一团。不过他的关注点和他们俩都不一样。看着两人一副心疼的模样,镇北王冷哼一声:“那算什么关键!死不了!关键是那丫头至今都不思悔改!既然不思悔改,就该继续挨收拾!”
    拓拔谨沉默地闭嘴了。
    王妃心疼地道:“可是雪儿都饿了两天了,还烫了手!这也太可怜了!那孩子养这么大还没遭过这个罪呢!要不,我待会儿过去看看她吧?”
    镇北王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不怕猎儿怼你,你就去!”
    王妃也知道小儿子一向性子执拗,若是逆着他的意思做事,一定没有好话听。可她身为祖母,一手娇养大的孩子吃这么大的苦,她心疼啊!
    实在按捺不住,当下就拿了烫伤膏,又叫了府医,匆匆往拓跋猎的院子去了。
    拓拔谨看着父亲。
    镇北王摇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猎儿放了一个小丫鬟,意思就是让咱们知道知道,他那边要掰雪儿的性子,让咱们看清他的态度。你实在心疼女儿,宁肯惹毛他,那你就去。我可不去!你老子我脑子还没糊涂,分得清是非!”
    说完,起身回内室睡觉去了。
    拓拔谨无奈苦笑。
    他明白。可是毕竟是自己女儿受伤了,不可能不心疼不是么?
    镇北王妃和世子拓拔谨带着医生和一群下人,提着灯笼匆匆来到拓跋猎的院子外头,还没走到院门前,距离院门还有几十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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