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娇宠——第一场雪
时间:2019-04-25 10:22:15

    接着李幼珠的母亲就过来探望,对百里家也是满怀歉疚之色,把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结果,百里辰当场义正辞严地驳斥了岳母。自打成婚后,这还是他头一回顶撞岳家长辈。他说,他百里辰的孩儿,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百里家的珍宝。不容得任何人瞧不起,即使是岳家也不行!
    子嗣是重要,但家中父母尚且未曾催促,不劳岳家来伤他媳妇的心!幼珠是他今生认定的女人,她的心全都给了他,他的心也都给了她。不管是出于誓言,还是出于情意,他这辈子都只认定她一个,只会有她一个!
    且不说两人年纪都还轻,以后还不定有多少孩子。就算她以后生的全是闺女,那也一样!
    李幼珠的母亲不但没生气,事后跟女儿说起时那份动容真是无以言表。让女儿开开心心过日子,无论生的是男是女都好好教养,才不枉她这么宽容大度的婆家。
    李幼珠得婆母宽慰,又在母亲怀里得了真心宽解,晚上再在夫君怀里哭了一场,从此安心教养孩子,再不过分纠结生男生女之事。
    此后又过了两年,李幼珠第三次生产,终于喜得麟儿。
    全家人皆大欢喜之际,夫君和婆母还再三给她叮嘱,说儿子女儿都要一样地疼,决不可厚此薄彼。说得李幼珠十分羞赧。以往她糊涂,如今早已是知道错了好么。
    百里芸对于自家哥哥家的这件儿女事挺唏嘘的。在第三胎之前,其实她哥家的情况跟她大伯哥家很像。
    都是传承家统的嫡长子,都身担着繁衍子嗣的重大责任,都爱护妻子不愿纳妾,公婆也都宽容并不催促苛责。两个媳妇心里都有过深深的不安。
    然而李幼珠在这件事上安稳住了,高玉敏则正相反,最后自己把身子折腾坏了不说,一切都没了。
    怪谁呢?也许该怪高玉敏没有李幼珠这样深爱自己的母亲和丈夫,让她的心能得到安稳不忧惧。但更多的,还是该怪她当时自己想不开吧。
    幸福有时候就在自己的手里,然而你却总是怕它跑了,死死地捏着它,直到有一天把它捏碎。
    如今,百里家的三个孩子,犹如三个小宝贝。长女百里歆五岁,只比拓跋家的龙凤胎小几个月,小姑娘长得圆润敦实,温温和和地又大方又乖巧。标准的李幼珠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次女百里嫮三岁半,性子比姐姐活泼很多,最喜欢趴在榻边看弟弟。百里芸从旁瞧着,倒觉得有点儿当年自家长姐的母鸡感。
    独子百里霈刚刚一岁半,正在学走路。看着傻萌傻萌的,也不知道像谁。
    三个孩子都喜欢自家小姑姑。小姑姑又漂亮又疼人,会玩很多新奇有趣的游戏、还会讲故事。天南海北的事儿她全都知道!这在孩子们眼里,简直就是女神!
    这下子要离开了,三个孩子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围着一圈拽着姑姑的裙子不肯走,要把姑姑带上。
    百里芸心里暖软,不觉想到自己留在宫里的那两只,多日来强压住的思念之情都快要按不住,差点儿就张口答应下来这几只一起回京了。
    忍着酸楚哄了三个孩子上车,答应他们等她稍后回京就再去看他们,等三个孩子真的走了,百里芸转回身再也压不住想孩子的念头,回到屋里狠哭了一通鼻子。
    万年姐控百里止守着姐姐给她伺候帕子。姐姐擦一回眼泪,他给递一张。擤鼻涕时再递一张。百里芸左前方坐着弟弟,右前方摆着扔帕子的垃圾桶。从小到大躲起来哭鼻子时的标配。
    哭舒服了,百里芸叫来采蘩把垃圾桶收拾出去,拿温水洗把脸,接过弟弟殷勤伺候的布巾擦干,这才说话:“彩屏身子不好,你怎么想的?”
    百里止熟练地从妆台上挑出一瓶子花露,拧开盖子滴了两滴在他姐伸过来的手心里,无所谓地道:“不能生就不生呗。生孩子有什么好?操心受累的。你看阿娘、看嫂子,整天操心,看得我都累得慌。反正皇家既不指望彩屏传继宗室,咱家也没指望我传宗接代……就是指望了我也不干。”
    ------题外话------
    下午上完课直接要去赶火车,晚上十一点才能到家。我没辙了,看看火车上能不能写,我还没干过这事儿……不能的话就明早更。
 
  第712章 左相亲至
 
百里芸将花露搓在手心里,在脸上匀开,习惯地再伸手:“那行吧,只要你跟彩屏自己觉得开心,怎么都好。”现代好多丁克家族呢,人家也不见得过得就不好。反正弟弟尚的是公主,又不是寻常人家娶妻,谁敢当面说一句不是?
    至于背后说的,谁还管谁放屁!
    百里止又从妆台上取了一罐子润肤的凝密,拿精巧的玉柄挑了些点在姐姐的指尖,托着腮看着她涂:“我一个驸马,跟彩屏不生孩子也没事儿。姐,太子可是储君,他到现在还不选妃不生子,你怎么想的?”
    百里芸一边抹着凝密一边斜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太子不选妃生子我怎么想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百里止回了他姐一个大白眼:“在自家人跟前你还装什么呀?太子那就跟你儿子似的。他不选妃,外面的人说他是不近女色有毛病,咱们家谁不知道他那是等着你回来给他掌眼呢!怕别人给他选的媳妇,你这个婆婆不喜欢!”
    百里芸噎了一噎。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实情也就是这么个实情,可怎么听着就有一种白发丛生的感觉呢?
    百里芸没好气地从镜子里瞪了双胞胎弟弟一眼,又照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哭肿的眼睛,认真地转过身来:“你既能随口说出这话来,想必平常私下里没少跟彩屏议论太子的亲事。你说说看,京城里都有哪些人家家风好人不错,又有适龄的闺女堪配太子的?”
    百里止随口就想点名几家,刚张嘴又揉了揉鼻子:“虽说其实我也知道些,但由我一个男人评论人家那些闺中女眷,似乎有些不太好?”
    百里芸瞪他一眼道:“我有问你人家姑娘如何么?这些自然由女人们来看,我也犯不着问你。我问的是你觉得京中哪些人家好,说的是姑娘所出的家风环境!”
    家庭环境造就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高门贵女,除了家庭环境,基本不存在什么个人特殊的成长经历。因此了解了姑娘在家的地位和家庭环境,再看看她家里都是些什么人,这姑娘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定了一半。再亲眼见上一两面验证一下,基本也就把这姑娘看个八九不离十了。
    因此,百里芸没打算只按照女眷们的眼光看人。她还要听听,从男人们的眼光看过去,姑娘的父祖兄弟都是什么样的人品秉性。
    母亲是家里的土壤,父亲是家里的气候,兄弟姐妹是成长中的雨露雷霆。这些都看清了,人的成长环境就错不了了。
    百里芸在老宅打听着京中各门各家的情况时,被她操心着终身大事的太子也正在为此事跟人怄气。
    太子一般是不跟人怄气的,有气一般都出了。一般人也没胆子让太子怄气。可眼前这几位,都不是一般人。
    礼部尚书翁膏、宗正寺正卿费伯爷、左相闽东青。
    礼部尚书翁老大人多掌礼典,最是面上的事拎得清的人,一般但凡太子拿威势逼一逼,老大人也就适当地住口了。反正他身为礼部尚书该说的话说了,太子在选妃之事上听不进人言,也不是他一个人劝不进。
    宗正寺正卿费伯爷就更圆滑了,每次奉命来劝太子时都是笑呵呵地。甭管是太后娘娘让他来劝,还是皇后娘娘让他来劝,甚至是那些急着把女儿嫁进东宫的朝臣们怂恿着他来劝,他都答应。
    笑眯眯地劝,经常劝。太子听得耳朵起茧子,他也笑眯眯地照劝不误。
    起初太子被他劝得烦了,发过脾气。他弓着腰笑眯眯地跟太子赔罪,下回照劝不误。后来太子发现这老滑头只管说,他听不听根本无所谓,太子慢慢就淡定了。费伯爷每次来东宫,太子给他赐坐、上茶。然后费伯爷喝着茶跟太子唠嗑,太子只管批自己的折子、做自己的事。
    就这么挺和谐地过了几年。外界传言,旁人劝谏太子都是听不进的。唯有费伯爷说话,太子态度最和缓,纵然听不进,至少有座有热茶。
    费伯爷对此传言从不辟谣,只笑眯眯地点头。太子听说之后暗自翻个白眼,但转头就让人把这话传得更传神可信些。
    毕竟,比起其他那些臭老头子,费伯爷一张笑眯眯的胖脸和圆润的态度,的确更顺眼些。
    可这回,事情不好办了。左相闽东青亲自来了。
    左相闽东青,秉性端正严肃、德高望重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是皇后的亲爹,太子得叫他一声外祖父。
 
  第713章 中秋之前
 
礼部尚书来劝太子选妃,太子可以拿这是私事,他父母健在,不劳尚书大人操心来堵他。宗正寺卿来劝他尽早大婚,太子又可以拿此事事关天下,并非私事,宗室也做不了主的话来撅回去。可闽东青亲自出马,太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于公,闽东青是当朝左相,太子无后是大事,理当上谏。于私,闽东青是太子的外祖父,操心过问外孙子的婚事也是理所应当。
    闵老丞相清瘦的面孔严肃地扳着,站在太子的对面,不容回避地直视着太子的眼睛:“太子无后,天下不安。之前您说自己选,皇上既然允了,老臣也不问。如今,距离您说要自己选妃已经过去了三年,您所谓的择选却全无动静。殿下,老臣也不问您何时大婚,只请问殿下一句:这人,您到底选了没?”
    太子黑着脸,没答话。
    说选了,结果他拿不出来。说没选,当下他就要交代不过去。
    对这位十分令人敬重的外祖父,太子没法像对待别人那样对待。老人家身上有种正气凌然的厚重光辉,太子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对人生都会多几分郑重。
    在跟外祖的对峙中,太子最终败下阵来。张嘴几次,最后心一横,咬牙道:“已经在选了,至多……至多到中秋节宴,便有分晓。”
    那时,姑姑应该已经回来了。他抓点紧,这几日就赶紧给姑姑去信,姑姑一定会给他想办法的。
    他这个外祖父认真起来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但太子知道,若是姑姑开口,则不一样。
    当年宫变,闵家从未托付,姑姑却果断出手护下了闵府阖府老幼,事后还不居寸功,从不主动提起。外祖父在外也不多说,但太子知道,老人家对姑姑的为人是十分赞佩的。
    若是连姑姑说话外祖父也不听,大不了,就让姑姑快快给他选一个就是了。虽然他现在是真心不想娶妻,但若是姑姑选的女子,大约他能忍下。
    闽东青眼睛一亮:“太子当真?”太子迟迟不肯选妃,已经成了大周的一大隐患。偏偏谁劝都不听,而皇上又不肯逼着,闽东青也是忧心已久。但老人家轻易并不肯开口。
    太子无后,无论于公于私,最急的应该都是皇上。连皇上都不愿硬逼着,他并不愿让太子觉得自己仗着身份试图逼迫太子。
    要不然也不会开口一次隔三年。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一开口竟果然如儿子所料,太子给答复了!
    儿子到底是怎么料定这次来劝,太子不会如往日般推搪的?
    瞧着老人家眼中的惊喜,太子真是感受复杂,心头无比窝憋:“当真。”
    闵老丞相满意地带着礼部尚书翁大人告辞离开。费伯爷笑眯眯地说还有点儿小事跟太子说,主动留下了。
    老丞相一走,太子窝火地抬脚踢碎了一张椅子。
    费伯爷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踢。太子踢东西准着呢,不会殃及无辜。这一点,费伯爷很有经验。
    待太子殿下发泄过了,宫人们扫了渣滓去,费伯爷才微笑道:“殿下,听说前些日子嘉熠长公主带着一双小儿女回宫了?不知如今可好?”
    太子动作一顿,虽是斜着眼睛扫过来,面部表情却是明显比刚刚的气恼平缓多了:“费伯爷何故问起?”
    费伯爷一张发福的胖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太子殿下怎如此问?想小女在闺阁中时,与嘉熠长公主交情极好,常来常往不在话下。以至于就连驸马爷也因时常送嘉熠长公主过府,与我成了忘年交。嘉熠那孩子,我是极喜欢的,懂事儿、会玩儿、凑趣儿,又有一副急公好义的热心肠,好孩子啊!”
    太子的表情彻底愉悦了,也不拿斜眼扫他了,与费伯爷对面入座,上茶对饮:“姑姑的为人,平常人是比不上的!”
    费伯爷很真诚地笑着点头:“确然!那般的好孩子,也不知我家那闺女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竟得以与之相交。殿下,听说嘉熠长公主的一双孩儿如今住在宫中?不知是何模样,可长得像长公主殿下么?”
    费伯爷很自家人地道:“殿下好歹跟我说两句,我回去也好跟我家那不成器的闺女学两句口。殿下是不知道我那没出息的闺女,都嫁了人生了子,可一听见长公主的消息,还跟小时候似的,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来瞧瞧!”
    太子的嘴角越发勾起来了,眉目间颇多得意地道:“我姑姑自来就是他们那帮孩子的头儿,那是谁也代不了她在大家心里的地位的!”
    平素里,太子是不乐意任何人随便打问关于拓拔元贞兄妹俩的事儿的。但费伯爷这人是真心宽,太子知道此人心里素来是真欣赏百里芸百里止姐弟俩。
    加之此刻心情好,太子也就难得没那么护食了,满脸得色地跟费伯爷说了两句:“至于我姑姑的孩子,这么着说吧:你就只管拼命地去想象一个小儿郎和一个小姑娘,能有多聪颖、能有多漂亮,你就想得多聪颖、多漂亮。但无论你怎么想,总之结果比之事实总是不如的!”
    费伯爷嘴角抽抽了。殿下,您这是夸那两位太出色呢,还是在贬损我没脑子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