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慕君吾昂着头理直气壮道:“我是,他们只是我的随从罢了,同我一起出来办事的。”
  胡满指了指唐箫:“他怎么了?”
  “上山的时候被野蜂蛰了,一路呕吐,却不想刚才又被你们的绳网一兜,彻底晕了。”
  胡满眼有狐疑之色:“你既是孟大人的人,来我们九蛮山地界做什么?”
  “找你啊!”
  “找我?”胡满懵了。
  “我家大人差我来带话给你,说日前胡首领帮二少爷清剿有功,赏你稻米一千石!但得你自己带人去搬!”
  米粮可是好东西啊!听到有米粮赏赐,胡满不疑有诈,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真的?在哪儿?”
  “遂州城西,你凭此令牌便可搬粮。”
  胡满一听是遂州,虽然兴奋,却又露出一丝怀疑,毕竟离他们有些远。
  慕君吾此时又道:“我话已带到,就不便在此久留了。另有一事,我家大人让你挖通直达渝州的兵道,这事可成了?我此行刚好要到渝州办事,如兵道已通,我们正可借道先行。”
 
 
第301章 自断根基
  胡满之前还在对遂州搬粮有所怀疑,一听到这话,立刻疑虑消散—通往渝州的隧道,可是他和孟志祥密谈商订之事,如果不是孟的绝对心腹,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
  “不过一年,哪里能挖通到渝州了,但合州可达,我差人引你们去,到了合州,再往渝州去也就不过半日路程。”
  “如此甚好,胡首领叫人带路吧!”
  胡满立刻喊来人安排后,慕君吾背手点头,一派高冷模样地说了一声“告辞”就带着花柔,玉儿还有唐箫跟着那蛮夷走了!
  他们走后不久,胡满果真就集结人马,兴致勃勃地往遂州去了!
  密道里,蛮夷举着火把在前带路。
  慕君吾背着唐箫跟在后面,再后面是花柔和玉儿。
  花柔一路都在盯着蛮夷,直到有一节和他离得远了,才敢压低声音悄声询问慕君吾:“你怎么知道有密道?”
  慕君吾轻声作答:“孟府书房里看到的。”
  “令牌也是?”
  慕君吾点了点头。
  玉儿此时凑上前也低声询问:“遂州城西真有稻米?”
  “恩。”慕君吾脸上是一抹得意的微笑:“那是他遂州守军的粮库。”
  ……
  在慕君吾等人于密道内赶往合州时,追击山路的士兵们终于进入了破庙,他们看到了庙内篝火残迹,立刻顺着山头开始寻找。
  很快有人看到了被藤条扯弯的小树。
  如此显而易见的“陷阱”令士兵们好奇地靠近,他们刻意保持了距离,远远地打量,想要弄明白是怎样的陷阱等着他们。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到藤条末端,试图看清楚巨石下方是什么时,有人“刚刚好”踩在了爆裂管上。
  “轰”地一声,爆裂管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藤条炸断,树枝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前方大树的树杈上。
  树叶晃动,沙沙作响,树上随即有如沙尘的薄雾飘落下来。
  一些士兵本躲过了爆炸,正仓皇四处逃窜,结果被着降下的粉尘沾染全身,不多久,他们就一个个地跪地呕吐起来,完全丧失了追捕能力。
  同一时间的孟府书房里,孟知祥脸色铁青地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封“孟贻邺”写的信函。
  “笔锋惟妙惟肖,仿摹功力竟如此厉害,此人……”他正在分析,李氏竟推门入内,脚步虚浮身形不稳:“老爷!”
  孟知祥惊愕地起身,忙去扶李氏:“夫人怎么来了……”
  李氏盯着孟知祥,情绪激动:“他们说是贻邺给昶儿下毒的,这……这是真是假?”
  孟知祥面有难色:“夫人,这……”
  李氏身子一晃:“难道是真的?!贻邺……为什么要给弟弟下毒?”
  孟知祥一脸痛切:“夫人……对不起,是我大意没能察觉,那贻邺……是有人冒充顶替的……”
  “什么?”李氏站立不稳,身子偏斜:“那……那我儿呢?我儿在何处?”
  孟知祥语塞难言。
  “你快说话呀!”李氏急催:“贻邺呢?他到底在哪儿?他……咳咳咳咳……哇……”
  急火攻心的李氏一阵猛咳,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刹那间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孟知祥的怀里。
  “夫人!夫人!”
  ……
  楚王宫的宫门处,彭玕一身戎装,率兵跪立马前,与一众大臣伏身恭听着太监赵吉昌念诏宣告。
  “……流寇肆虐,夷州为乱,今日着彭玕率平武军剿寇抚乱,以慰民心。”
  “臣,领命!”
  赵吉昌将诏书放进彭玕手中,面露笑容:“彭大人,有劳了,大王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彭玕颔首:“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赵吉昌退后两步,彭玕转身一举诏书:“上马!出发!”
  众兵将上马,彭玕挥手示意,旗帜飘动,兵马这就进发了。
  此时右相许德勋阴着脸,缓步来到了赵吉昌的身边:“这彭家可是与祈王有过婚约的,大王派谁去都可以,偏偏就是不该派他去啊!”
  赵吉昌白了许德勋一眼:“右相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这几日都指挥使称病不朝,捏着亲兵的几位国戚也不曾露面,大王不派彭大人去,还能派谁去?”
  许德勋一脸担忧:“可是彭玕到底是外藩之兵,大王用他,此举更是触怒亲兵啊!”
  赵吉昌一脸不屑,咬牙切齿地骂道:“触怒亲兵?现在龙颜不悦的可是大王!那帮老家伙,一个个都不把大王放在眼里,你以为大王会任由他们这样放肆下去吗?”
  许德勋转了眼珠子:“莫非……大王是有意捧外压内?”
  赵吉昌点点头:“外军得了好处,亲兵什么都捞不着,日后他们要想过好日子,就得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赵吉昌说完转身就走,许德勋错愕地看着赵吉昌的背影,半晌后,一拍大腿:“这……简直是胡闹!以外军弹压亲兵,立国之基何在?若无亲军拱卫,他这个大王还做得了几日?!”
  许德勋惊恐之下略一定神,就匆匆向宫内跑去。
  他是去向袁德妃求救的,自己的儿子胡来,这当娘的总会管不是?
  德妃殿内,袁德妃对镜扶簪,一脸懒散:”有事让他找大王说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参与政事。“
  丹青面色忧虑:”娘娘,您还是见见右相大人吧,奴婢见右相大人面色发白,满头大汗,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袁德妃回头看了看丹青,无奈道:“那就带他进来吧!”
  丹青立刻出去传话,袁德妃合上了妆匣,向外间走去,刚入座,丹青就引着许德勋入内行礼。
  “右相大人,你该知道,自先王薨世、大王继位,我便只是个颐养天年的妇道人家,你实不该来扰我。”
  “德妃娘娘,若不是事关江山社稷,我怎敢叨扰。”
  江山社稷,多大的帽子啊!袁德妃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许德勋神情焦急:“娘娘可知,今日大王下令让彭太保率平武军前去剿寇?”
  袁德妃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你是不是想说,大王用外军,不用亲兵,是自断根基之事?”
  “正是,大王此举……”
  袁德妃抢言打断:“大王要是能驱使得了亲兵,又何需动他彭玕呢?”
  “可是如果就为了解眼前之困,而让外军得势,他日没有了亲兵拥护的大王,要如何自处?到那时候,这楚国的江山可就未必姓马了!”
  袁德妃一愣。
  “娘娘,您别忘了,彭家可是与祈王有过联姻之约的,眼下祈王生死尚无定论,若彭家又得了势,这可就……”
  “行了!”袁德妃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我这就去见大王。”
  许德勋俯身道:“臣陪娘娘同去。”
  袁德妃走到许德勋面前却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他:“右相大人。大王座下之臣百人有余,你以为就只有你看到了,用外军的弊端吗?”
 
 
第302章 苦肉计
  袁德妃的反问,让许德勋愣住了。
  而袁德妃此时又笑道:“亲兵固然是大王立国之本,但这亲兵若不在大王手中,又有何用?如今叔伯们捏着亲兵,这天下虽然姓马,却到底是以谁为王呢?”
  话问得过分直白,许德勋一时语塞难以作答。
  袁德妃转身向回走:“右相还是回去歇着吧,大王不过是想借外军之手夺回亲兵之权罢了,你且少安勿躁,看着就好。”
  “可是……”许德勋错愕道:“这招极险,无异于玩火自焚啊!”
  袁德妃回眸瞟了右相一眼:“右相慎言。若大王手无兵权,便是个傀儡君王,倒不如就此一搏了!”
  ……
  赵吉昌舒坦地躺在他寝舍的罗汉榻上,一个小太监蹲在他脚边给他捶腿。
  此时,另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在赵吉昌耳边嘀咕了几句。
  赵吉昌睁眼,随即踹开了脚边的太监,一脸愠怒:“这个许德勋,是要坏了我的好事!娘娘同他去见大王了?”
  “没有,娘娘起先很生气说要去的,但之后却又把右相撵走了。”
  “撵走了?”赵吉昌有些意外。
  “是,娘娘说大王若不想做傀儡,就只有用这个办法夺回兵权。”
  赵吉昌笑了:“没错,我也是这么和大王说的,这兵权大王可得拿回来,交到最信任的我们手里……才行啊!”
  此时,那个被踹开的捶腿小太监偷瞄了一眼赵吉昌,恭敬地趴伏在地上。
  一刻钟后,他出现在了楚王宫非常偏僻的角落里,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向独自坐在角落石阶上的老太监赵富春走了过去。
  赵富春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十分苍老,他坐在石阶上愣愣地发呆,和他的身边放着的那桶水一样透着一股子恹恹地死气。
  小太监来到了赵富春的身边,蹲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那赵富春嘴巴扭了一下,摸出一串铁钱放进小太监的手里,小太监便立刻离开了。
  赵富春坐了一阵子,有些费力地扶着栏杆起身,而后伸手去拎木桶,但此时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木桶上。
  赵富春惊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张迎判的笑脸。
  赵富春立刻俯身行礼:“老奴见过张大人。”
  张迎判反而扶了赵富春的胳膊:“赵公公快些免了吧,您的礼我可受不起。”
  赵富春一脸惶恐:“张大人千万不要折煞老奴,老奴现在不过是个擦洗的粗使罢了!”
  “您可是先王的左膀右臂,这落难嘛……不过是一时罢了。”
  “大人说笑了,老奴就是截老木头,离枯死不远喽!”
  张迎判笑着凑近了赵富春的耳旁:“枯木会逢春,我给赵公公送支春瓶可好?”
  赵富春一愣,随即笑道:“春瓶可是好东西啊,就是不知道张大人说的,是哪个窑出的?”
  张迎判左右扫了一眼,拿起赵富春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个“祈”字。
  赵富春眨眨眼,攥紧了手:“好窑,老奴就腆脸等着这支春瓶了。”
  张迎判笑道:“在下先告辞了。”
  张迎判走了,赵富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佝偻的背慢慢地伸直了。
  ……
  “把飞燕还给我!”唐门主厅里,唐雷情绪激动地冲姥姥嚷道:“你扣着她做什么?”
  姥姥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飞燕身体不好,九儿愿意给她做毒疗、调理身子,这是她的福气。你呀!不要着急,回去好好等着就是。”
  “等着?”唐雷睚眦欲裂:“你是想等诗琪回来后,才把女儿还给我是不是?”
  姥姥笑道:“既然你心里明白,还在这里吵什么呢?”
  “你!你欺人太甚!”
  姥姥冷哼一声:“这叫物尽其用!”
  唐雷气愤地上前一步,姥姥双眼寒凉地盯着他:“怎么?还想对我动手?不想要你女儿了?”
  唐雷僵住,随即忿忿地后退一步。
  投鼠忌器,他能怎么办?飞燕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此时,唐敏入内,姥姥立时冲唐雷摆手:“你回去等着吧!”
  唐雷心有不甘,却只能强压下怒火,转身离开。
  唐敏见唐雷出去后,才上前到姥姥身边低声道:“门主,唐欣、唐虎回来了。”
  “成了?”
  唐敏红了脸:“他们半途就被人敲昏了,根本没进孟府,不知那边是什么情况。”
  姥姥一愣,此时她桌案上的笔架微微移动了一寸。
  “半个时辰后,带他们来见我。”
  “是。”唐敏退下后,姥姥起身去了内堂拧动机关,进入密室。
  “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姥姥问着站在密室内的唐寂,可唐寂默不作声,只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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