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姥姥太激动了,她说着说着突然嗓子里像是卡住了东西一般,表情哽噎,面部抽搐眼睛也泛起了白。
  唐蕴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可是唐贺之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唐蕴转头不解看向唐贺之:“她……”
  唐贺之摇着头慢慢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姥姥已经在节骨眼上,闻言,这一口气倒腾不上来,当即翻着白眼昏厥过去,人更从轮椅上摔下。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立即上前。
  当然唐箫是有所触动的,只是他被点了穴道,动不得。
  足足三息过后,唐斩迈步上前,唐蕴犹豫了一下后也上去帮忙了。
  ……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个整夜。
  这一夜是令人哀伤的,沉闷的,压抑的。
  天渐亮时,雨停了,沉闷的阴云消散,一轮红日清清爽爽的升起,照亮了净明蔚蓝的天空。
  唐门广场上,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是唐门弟子在忙着假设灵堂。
  “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几个弟子边干活边小声议论起来。
  “谁说不是呢?一夜之间家主和飞燕小姐身亡不说,就连毒主都……虽然不让咱们提及,但这事儿想想都觉得奇怪。”
  “要我说,八成是家主他们又带人反叛,毒主出手阻拦,结果同归于尽了。”
  “不可能!敌人来犯那日,是家主和飞燕师姐带着我们抵抗外敌的。”
  “若不是这样,那你说,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都死了?”
  众人语塞面面相觑。
  有人叹息一声:“唉,真相是怎样的,我们是无从知道了。不过听说姥姥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咱们这未来门主还选不选。”
  “不用选了吧,唐柔不是赢了吗?”
  “赢了有什么用?姥姥不传门主之位给她,还不是有名无实!”
  “没错,毕竟姥姥一直都还是属意唐箫啊!”
  “可是唐箫现在已经把自己关起来了,那还像个能当门主的样子!”
  弟子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瞬间就没了议论的兴致,继续干活了。
  ……
  “二位房主找我过来有何事?”慕君吾一脸疲惫的步入夺魂房主厅时,唐斩和唐贺之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见他来,唐斩立刻上前两步问道:“唐柔现在如何?”
  慕君吾眼有担忧地摇摇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守着毒主一步也不愿离开。”
  “姥姥昏迷不醒,唐箫又把自己闭锁关内。如果唐柔不出来挑大梁,咱们现在可是群龙无首啊!”唐斩说着眼巴巴地看着慕君吾。
  “我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还是等后日毒主下葬了再说吧!”
  唐斩点头若有所思道:“也只有如此了。”
  唐贺之此时才上前两步道:“姥姥轮椅扶手里的机关是我做的,里面有飞针三十六枚,但是……”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匣子,抽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但是我从尸体上收回的,加各处散落的一并收起来,只有三十五枚。”
  慕君吾闻言挑眉:“少了一枚?”
  “对,我和唐斩已经仔细翻查过家主的尸体,并未发现。兴许这余下的一枚还留在毒主的体内,所以……”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去找找看。”
  “唉!”唐贺之叹息道:“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就不给她做了。”
  “这并非你的错。”慕君吾宽慰后朝内看了一眼:“对了,门主情况如何?”
  唐贺之没有回答先看向了唐斩,唐斩摇头道:“痰迷心窍,气阻肺经,救不过来就是个活死人,救过来怕也……糊涂难省了。”
  “她这个样子,门主之位还怎么传?”唐贺之一脸忧色。
  “这倒不难。”唐斩立刻表态:“十节玉琮她已经吩咐我亲手交给唐柔,更何况宣布传门主之位给唐柔时你们都在场,有见证就成!”
  “二位先商量着吧,我还是去陪陪花柔,她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有,唐箫你们也盯着,免得他一时想不开又……”
  “不会了。”唐贺之摆手:“他不是个糊涂人,当时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这会儿能把自己关起来闭关,也是想冷静自己。”
  慕君吾点头后微微欠身,告辞离开。
  唐斩和唐贺之目送慕君吾的背影消失后,两人才又继续开始叽咕。
  “唐柔若成为门主,唐门会安全吧?”
  唐贺之眨眨眼:“你怎么也糊涂了?慕君吾要是想要唐门,谁当门主都没用。”
  “这么说来,唐柔也并非最佳人选?”
  唐贺之白了唐斩一眼:“门主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哪有这些事?”
 
 
第385章 勇敢起来!
  毒房的主厅内,置着一口棺材,唐九儿安详地躺在里面,她的身边摆放着许多编织好的小蚂蚱、小乌龟之类的东西—这都是花柔编的。
  此刻她立在棺材边上,一边无声抽泣,一边将手里的茅草认真编织成小兔子。
  慕君吾匆匆赶回来,无声地在她手边放下一把新摘的茅草,而后轻轻地将花柔搂进怀中,抚恤着花柔后背。
  “君吾,如果我不争门主之位,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说傻话。”
  “是我的错!”花柔激动道:“姥姥说得没错,全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是我……”
  “这与你无关!”慕君吾转动花柔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而后他屈膝欠身,双眼仔细盯看着花柔的双眼,确保两人眼神相对。
  “你看着我!花柔你看着我!”
  花柔泪眼婆娑,看向慕君吾。
  “还记不记得在我之前消沉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死的人已无法挽回,而活着的人则要活得漂亮。”
  “我……”
  “是生命,就会有终结的一日。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这一生碌碌无为,又或者作恶多端!如果你真的在乎毒主,就不要气馁,勇敢地挺起胸膛走下去,去完成她的希冀与宏愿。”
  “师父的希冀……和宏愿?”
  “嗯,昨晚毒主让你去配毒室后,就和我说她很开心,开心你的勇敢、你的成长,更开心你有止戈天下的宏愿。”
  “师傅她真的有这么说?”
  “恩!”慕君吾用力点头:“我是你的丈夫,怎么会骗你。”
  花柔扑进了慕君吾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舍不得师父,她待我那么好,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慕君吾轻拍花柔的背心,声音温柔:“花柔,勇敢起来,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继承逝去者的遗志,要记得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
  “嗯。”花柔在慕君吾的怀里用力点头,但还是止不住抽泣。
  不过这一刻,她已经走出了心中的阴霾。
  同一时间的竹林内,玉儿坐在地上,唐寂倚着翠竹而立,两人低声交谈。
  “打我醒来,听到毒主、家主还有唐飞燕都死了,我还以为是孟家的人卷土重来呢,却没想到……唉……”
  “姥姥眼里不容沙子,家主与唐飞燕如此结局,并不意外。可毒主竟然自杀……且死前还说她失去了功力,你可知内情?”
  玉儿闻言抿唇道:“你如此在意毒主的一句话,为何没有在意我?”
  “什么?”唐寂不解地看着玉儿,玉儿盯着他眼神幽怨:“我素来与花柔形影不离,可昨日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在她身边出现过,你不觉得奇怪吗?”
  唐寂一愣,反应过来:“是啊,那你……”
  玉儿见他这般神态,失望地垂眸道:“我差点死了。”
  “怎么回事?”唐寂立时向前两步蹲在了玉儿面前:“你伤到哪儿了吗?”
  唐寂上下打量玉儿,并抓玉儿的手试图拉她起来仔细检查。
  玉儿却是恼怒地甩开了他的手:“现在才关心我,是不是太晚了?”
  “对不起玉儿,昨晚上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时没有察觉……是我的错,你到底怎么了?”
  玉儿看着唐寂脸上的歉意与关切,不悦之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故意绷起脸道:“还能怎么了?中毒了呗!”
  “中毒?什么毒?谁下的?”
  “不知道。”玉儿皱眉摇头:“反正我意识模糊中听到毒主撵走了花柔,然后我看到毒主在给我扎针,再然后就是一早醒来,发现出事了。”
  唐寂闻言思索时,竹林里发出了窸窣之声,唐寂立刻起身并退开一步和玉儿保持了距离。
  玉儿见状,眼里的浮现伤色,此时唐六两也钻了出来:“寂哥你还真在这里啊!诶,玉儿你也在啊!”
  心情不好的玉儿点点头算是招呼。
  “六两,找我有事吗?”
  “有有有,昨晚上慕君吾把我喊起来让我放了一气烟花,可我一直没想明白,他让我放烟花的用意是什么?”
  “烟花?”唐寂一脸诧异。
  “对啊,昨晚整个唐门都被我的烟花包围了,你没看见吗?”
  “怎么会没看见?我只是没想到是慕君吾喊你放的。”
  玉儿听到此处低下头若有所思,而唐六两眼有期待地看着唐寂:“那你快帮我想想答案。”
  “你自己去找慕君吾问啊!”
  唐六两立刻摆手:“我不能问他,问他那显得我多笨啊!”
  唐寂闻言无语,玉儿则起身道:“唐六两,毒主、家主、还有唐飞燕都死了,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这个?”
  唐六两不在意地再次摆摆手:“我和他们又不熟,而且人都死了,我关心不关心的,他们也不知道啊!”
  玉儿觉得自己和唐六两根本没法沟通,转身迈步出了竹林。
  唐六两见状,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向唐寂:“她是在生气吗?”
  “恩。”
  “你惹她了?”
  唐寂无奈地拍了下唐六两的肩膀:“你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
  唐寂说完立刻追了出去。
  唐六两一脸懵地站在原地眨眨眼,而后他追着出去,口中还大喊着:“都和你说了,我命好,有六两呢!”
  ……
  花柔回到了西厢房,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
  慕君吾劝她休息一会儿的同时,把包袱给了她,说这是毒主留给她的。
  看到那熟悉的包袱,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心里浮动着说不出的滋味,她乖乖地离开了主厅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推开门的霎那,疲惫与哀伤包夹,她无心打开抱负,转身去打开了床头的箱笼就想把它放进去,结果她再次提起包袱的瞬间,包袱竟散开了,包袱内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
  花柔当即将东西往包袱里拾掇,却发现除了她所知道的,多了一本手札和一条绣着曼陀罗花的手帕。
  花柔不解地摸了摸手帕后,就将手札拿起,翻开。
  那一瞬间,花柔泪如泉涌。
 
 
第386章 独自面对
  唐九儿留给花柔的手札,记录的是她生活中的感悟与点点滴滴。
  但在手札的扉页上,她留下了一行字。
  “止战天下,这是我成全你的意义。”
  浓浓的爱让花柔泪如雨下,但越看这一行字,她越是察觉出了话里饱含的另一层深意。
  成全。
  “成全?师父……”花柔并不蠢笨,她很快就明白过来:
  昨夜,毒主看似去的突然,但却准备好了留给她的包袱,特别是手札上竟写下这样的话,再细想毒主当时的态度,和那些带着深意的嘱托,无不是在告别。
  “原来您……您是为了我才……”
  牺牲,又是一次舍弃自己的成全,这让她背负的责任犹如山川般沉重。
  花柔的哽咽之声越来越大,悲伤,感动,惭愧多样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合上手札,抱着双膝放声大哭,哭得难以自己。
  那个看似最冷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最暖啊!
  就在花柔放声大哭时,玉儿回来了。
  她一进院听到这样的哭声,立刻飞奔到了西厢房前就要推门而入时,但一只手却猛然拽住了她的胳膊。
  玉儿错愕回头时看到的是慕君吾冲她摇头,并指了指后院而后离开。
  玉儿犹豫地看了一眼西厢房才追着慕君吾的背影去了后院。
  “为何不让我进去?”一来到后院,玉儿心焦急问。
  “她需要独处。”慕君吾的回答令玉儿费解的朝前院看了一眼:“可是她哭得这么伤心……”
  话说了一半,她等他的解释,等他的答案,慕君吾居然面无表情地沉默无言。
  玉儿见他一幅不愿和自己说话的模样,再听着那依稀可闻的哭声,陡然忿忿:“你听不到吗?她在哭!她在伤心难过!这个时候,我们都应该陪在她身边!”
  “但那会影响她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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