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民国女配[穿书]——烟秾
时间:2019-04-26 11:19:01

  见着他神色坦荡,唐润之哪里还能开口问林思虞有没有见着女儿?只能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让他下学期继续当好助教,赶紧匆匆又走了回来。
  好在回家没多久,终于在巷口等到了唐菀言。
  他沉着一张脸走进了房间,未几,手中拿着一根戒尺走了出来,黄砧木的质地,约莫一寸宽。
  唐菀言见到戒尺,忍不住色变,朝唐夫人怀里躲了躲:“妈妈,我是跟刘美欣出去逛街吃饭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唐夫人抱住她,看了一眼唐润之手里的戒尺,埋怨道:“菀言都回来了,你还拿这东西出来作甚?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别再吓唬她。”
  唐润之伸手将唐夫人拉到了旁边:“都是你惯坏的!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不声不响的就跟别人出去逛街吃饭,还有没有将我们放在眼中?我不是说她不能有自己的交际,可她至少也得要跟家里通个气,不让家里人担心!”
  他盯住了唐菀言,沉着脸道:“伸出手来。”
  唐菀言将一双手缩到了身后:“爹,我不就是忘记说了而已?下回我出去玩一定记得回家告知你们便是了。”
  唐润之的眼神严厉的盯住了她:“就只有这件事情吗?你自己想想,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可还有别的做错之处?”
  唐菀言摇了摇头:“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想不出来了。”
  唐润之一伸手,抓住了唐菀言的左手,举起戒尺朝她手心里打了两下:“真想不出来了?”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要大,唐菀言扭两人没有能够挣脱,只能听任唐润之的戒尺落在掌心,眼见着手心就微微肿起,泛了一掌的红色。
  唐夫人心疼女儿,赶紧冲到了前边,抓住了唐润之的手:“你这不明不白的在说啥呢,什么都不清楚就打菀言,你这是怎么了,糊涂了么?”
  “我糊涂了?”唐润之更是火大:“若不是你昨日劝阻了我,我昨日就要打她!你问问她自己,昨日上午那场考试交卷的时候,她做了什么事情!人家辛辛苦苦复习考试,很可能因为她的举动弄得没有考试成绩,你说她还没有做错吗?”
  唐菀言方才明白,原来已经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唐润之。
  .
  她咬着牙没有出声,想到昨日林思虞给方琮珠送答案,更是觉得万箭穿心。
  分明就是他们做错了,最后受到惩罚的人却是自己,可偏偏还没法分辩,只能默默承认着父亲的打骂。
  “知道错了吗?”唐润之冷冷的问:“我今日打你,便是要你长记性,无论别人有多大的过错,她也不该在背后搞鬼,这样的小人行径,是我唐润之最不齿的!”
  唐润之扬起戒尺,冲着唐菀言身上又抽了几下,此刻是八月,唐菀言只穿了一条裙子,戒尺抽在肉上,生生的疼痛。
  “爹,爹!”她扭着身子尖叫起来:“我以后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唐润之打了几下,自己也心疼,见着唐菀言哭喊,更是有些受不了,只是他一心盼着能让她长些记性,手下不停的又打了她几戒尺,这才气呼呼的走进了自己房间。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了唐菀言一眼:“你可要长点记性,要做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
  听着门响,唐菀言这才放声哭了起来,唐夫人赶紧伸手去拦她的嘴:“小声点,给旁边金家听见了,人家可能会胡乱猜测咱们家怎么了。”
  她拉着唐菀言朝房间里边走,一面安慰她:“这事情你做错了,认个错便是,别再往心里头去,你爹是在教育你,明白不?”
  唐菀言抽抽嗒嗒:“是她太可恶了,我恨不得把她的试卷给撕掉!”
  唐夫人吃了一惊,捏了下唐菀言的手:“小声点,别让你爹听见!”
  她狐疑的看了看女儿,轻声问:“那人到底是谁?她怎么就得罪你了?”
  唐菀言低着头没有说话,一只手掀开裙子,大腿上几条红印赫然在目。
  唐夫人看着这几条伤痕,抽了一口凉气,她爹下手可真是狠,隔着裙子打,都能把菀言打成这样:“你坐着,我去拿药膏来给你搽一下。”
  她转身走了出去,留着唐菀言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书桌上那盏小小的煤油灯。
  都是那个方琮珠给害的,要是她不想来考复旦,那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犯得着去将别人的试卷弄污吗?都是因为那人是方琮珠而已。
  “菀言,你也真是的……”唐夫人拿了药膏回来,仔细的给唐菀言涂涂抹抹:“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家的试卷弄脏呢?她跟你有什么过节啊?”
  唐菀言一肚子气坐在那里,满心的话不知道跟谁说才好,听到唐夫人这般关切的问她,心里头好一阵发酸,眼泪珠子一滴滴的朝下掉:“母亲,她是林大哥的妻。”
  唐夫人惊讶的抬起头来,一只手上沾满了药膏,却忘记朝她腿上抹。
  “林思虞的妻?她也来报考复旦了?”
  “是的。”唐菀言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发泄自己的不满:“我看她不顺眼,想要弄糊她的试卷。”
  “唉,菀言,你可莫要糊涂,既然人家都来上海了,这里头肯定就没你的事情了。”唐夫人伸手把药膏抹到了唐菀言的手心上,轻轻的揉着,眼睛不敢看唐菀言那绝望的眼神:“复旦这么多好的男生,你随便挑一个都比那有妇之夫要好。”
  “没有谁比得上林大哥!”唐菀言很执拗:“我就觉得他最好看最有才,我就想要和他在一起!”
  唐夫人一脸严肃:“菀言,你千万别再想这件事情,林思虞再好,他也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你不能在他们之间横插一杠子。别说这事情你爹不答应,便是我也不答应,就算是林思虞离婚了我也不能答应,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犯不着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
  听了这话,唐菀言抬起头,吃惊的望着唐夫人,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原来以为母亲最疼爱自己,若是林思虞被自己折腾得离了婚,自己只需和母亲多撒撒娇,母亲就能答应自己的要求,会帮着自己劝服父亲答应她和林思虞结婚——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持这样的观点,那自己的心愿岂不是根本无法达成?
  她的眼睛里忽然泪水朦胧,想到林思虞,她的心便如有撕裂般的疼痛。
  “母亲!”她趴到唐夫人肩膀上,哭哭啼啼个不停。
  唐夫人心疼的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低声劝慰:“菀言,你别再想了罢,只能说你们两人是有缘无分,天生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林思虞再好,他也已经结婚了啊,你何必再苦苦纠缠呢?你父亲今年下半年会带大一的课程,我让他先去摸摸底,看有哪些学生家里条件不错又没有许了亲事的,到时候我来做东,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你挑挑看,喜欢谁咱们就托媒人去说亲。”
  听着唐夫人在给她画大饼,唐菀言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喜欢的就是那个人,感情可不是说没就没的,她怎么会随随便便拿一个人来取代林思虞?
  谁都不能够取代他。
  起居室的沙发座垫换了一套,淡绿色的石头块磨得很光滑,手盖上去,只觉得一片冰凉。八月的天气里,坐着这样的座垫,甚是凉爽。
  方琮珠双腿横搁在沙发上,脑袋枕了个大迎枕,拿了一本书正在翻看,沙发中间摆放的茶几上有一杯咖啡,小盘子里放着刚刚烘焙出来的小点心。
  这样的生活可真是惬意,不需要忙于生计,可以自由自在的休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方琮珠却觉得有些闲得发慌。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的生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实验室里需要数据,要奔到国外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要给小白鼠注射各种研究过程里的药品观察它们的反应……她很忙,忙到在手机上看小说都成了奢侈。
  以前何曾想过会有这样悠闲呢,大好时光,她却半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方琮珠抬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翡翠,朝她招了招手:“我昨日教你的字都会写了吗?”
  翡翠点了点头:“小姐,我又不要去考大学,犯不着学这么多。”
  方琮珠又好气又好笑:“多学点总没坏处,你去拿笔过来写给我看。”
  “唉,那时候小姐自己也不喜欢看书,这阵子你考上了复旦,却附带要催着我上进了。”翡翠有些不乐意,口里嘀嘀咕咕:“我又不要做才女,学这么多作甚。”
  她走到起居室靠墙的柜子那边,拉开抽屉取出放在里边的纸笔,慢吞吞的朝方琮珠走了过来,才走两步,她便叫喊起来:“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方琮珠攀着沙发靠椅坐起来,看到大门口有一个人正和阿忠在说话。
  她眯了眯眼睛,看那身形,仿佛不是孟敬儒,却有些像……
  一颗心猛的扑腾了两下,方琮珠伸手朝下边压了压,这时候外线铃声响起,翡翠跑着过去拎起了话筒。
  “小姐,是那个林少爷来了。”翡翠抱着话筒冲着方琮珠看了一眼:“让他进来不?”
  大少爷一早就出去了,现在家中只有小姐在,好像有些不方便见客。
  果然是他。
  方琮珠点了点头:“你和忠伯说一句,让他进来罢。”
  翡翠有些不乐意,可她还是很顺从的冲着话筒转述了方琮珠的话:“小姐说的,让他进来便是。”
  转过头,方琮珠已经坐正了身子,用手当梳子,正在整理头发。
  “小姐,孟大少爷过来,没见你这样上心。”翡翠撇了撇嘴,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已经散伙了,可小姐对林少爷还是有些不同。
  “孟大少爷过来的时候我衣裳齐整,刚刚我躺在沙发里,头发乱糟糟的。”
  方琮珠白了她一眼:“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还不快些去沏茶。”
  翡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有一点需要改进,她身上有二十一世纪的催婚老母亲特质,总是孜孜不倦的想要把她和孟敬儒送作堆,在翡翠的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比孟敬儒更适合她的男人。
  林思虞夹着一包书走到了门口,看着红木大门上镶嵌着的玻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最终,他伸出手去,推开了那扇笨重的门。
  站在起居室的门口,林思虞朝里边探头看了一眼,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方琮珠。
  一双腿规规矩矩的并拢,挺直了上半身,一脸微笑。
  姿势跟以前有些相像,可那神情完全不相同了。以前她见着他便羞涩的低头,可此刻却是落落大方的望着他,没有丝毫的羞涩。
  “林少爷。”
  方琮珠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进来坐坐罢。”
  林思虞有些拘谨,只不过脚已经迈了进去。
  “林少爷今日过来是找我哥哥还是找我?”方琮珠瞟了林思虞手里抱着的那一叠书,脸上笑意盈盈:“是给他送书来的?”
  她的笑容真是甜美,林思虞吸了一口气,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给你送书来看。”
  “给我看的?”方琮珠有些讶异,朝着翡翠点了点头:“翡翠,你去把书接过来。”
  翡翠走了过去,从林思虞手里把那一包书拿到了方琮珠这边:“小姐,这下你可不缺书看了,每天都有事情做啦。”
  林思虞的目光瞥了过去,见着沙发上放着一本书,封面很熟悉。
  《思语小刊》。
  这不是他写的那本时评合集吗?难道方琮珠刚刚就在看这本书?林思虞的心跳得更快了些,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活之感。
  去年和她结婚以后,一直想要动员她多学点东西,能适应外边的时代变化,可她却没有赞成的意思,只是呆在苏州乡下不肯出来,有时候说带她来上海见见世面,可是母亲才一开口说话,她又改变了念头。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才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呢?
  林思虞暗自思付,是不是母亲压制得她太狠,自己对她又没有半分支持,所以才引发她的绝望,最终背水一战?
  思及至此,他甚是惭愧,自己只会空喊进步的口号,却不愿意深入到她的内心,陪她一块儿思想进步成熟,这都是他的错。
  只希望还能有弥补的机会。
  方琮珠这边已经将那一堆书浏览了下书名,全是一些外国名著以及自然科学方面的书籍,她看了林思虞一眼:“这些书……是专门挑给我看的?”
  “是的。”林思虞点了点头:“这是我大一的时候买的书,很适合刚刚进大学的人阅读,你以前没念过高中,这次考试是急于求成的复习方式,即便是运气好考上了,也不一定能很好的接受大学教授的内容,不如自己有些准备为好。”
  “你就这样相信我能考上?”方琮珠笑了起来:“就连我大哥都在说,不知道到时候要通过谁去找校长谈捐钱的事情呢。”
  复旦大学创建于一九零五年,彼时叫做复旦公学,是第一所中国人自主创办的高等院校,后来复旦大学更名为私立复旦大学,带上私立两个字,就意味着有钱人能通过不同的途径进入复旦大学念书。
  方琮亭早就做了打算,琮珠肯定考不上,少不得要家里捐钱才行,只是要通过谁去搭线——不是想捐钱的人个个都能捐得进去——他暗暗的在想,只要琮珠的分数差得不远,请孟敬儒做个中间人,让他去约复旦的校长出来,吃饭间把捐钱的事情提一提。
  有关系好办事,复旦也不会傻得有钱不要,这时节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只要支票上的金额够了线,自然能拿到通知书。
  “花钱买通知书?”林思虞有些惊讶,方家不缺钱,可是用这种形式进复旦不太好罢?还不如再去念一年或是两年高中,这才是真真实实的本事。
  “怎么了?你觉得不对?”方琮珠挑眉,林思虞认真的样子挺有趣。
  “感觉……”林思虞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方琮珠会不会生气,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感觉没有凭自己的真本事考进去,总不是一件好事,跟钱没关系,可是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