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三)——林木儿
时间:2019-05-01 09:28:16

  这是背着老三替老三张罗活了。
  就老三这性子,这几年已经觉得在她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尤其是在他弟弟面前,以前是施恩的,如今还了一个角色,哪怕人家没怎么着,他都觉得人家像是对他施恩了一样。况且这何小婉的弟弟,确实是个不怎么会说话办事的人。整天黑着一张脸,跟谁也不爱打交道。人家也知道他自己的性子,选择了学校这个相对单纯的环境。找的媳妇呢,也是中学的老师,那边的条件比较好,就看上女婿工作稳定人还老实了。
  按说,这也没啥。对何小婉来说,求娘家弟弟,这都算不上是求。姐弟处的挺好,弟媳妇也好说话。这边她抱怨了几句,弟媳妇就把事情揽了。挺好的事情吧。
  可老三那点自尊心作祟,受谁的恩惠,都不愿意再继续受媳妇娘家的恩惠了。
  再说了,本来就犯不上开这个口的。
  自己真要出来找活,老四和桐这比较好开口,自己也是理直气壮的。就是没老四,只对着桐,也比对着她那黑脸弟弟好开口。
  人家是人民教师,以前见了自己还叫一声哥。如今大概是觉得这几年照看他姐和俩孩子,有功劳了,也觉得自己这坐牢的,叫他跟着丢人了。所以见了人就只点点头,一声也不叫。
  说起来人家也是连大气也没哈一声,可这是不是亲热咱还感觉不到吗?
  自己是那种离了他帮扶就养活不了自己的窝囊废吗?
  干嘛要上门去叫人用下眼看呢。
  这话没法跟何小婉说,说了两口子得吵起来。何小婉肯定要说自己没良心,这几年她妈有多不容易,她弟弟帮了多少忙等等等等的。
  这点自己承认,所以不能言语。哪怕心里再不舒服,都不能说这么没良心的话。
  有时候欠的人情是这样的,好像一辈子你都还不完似的。
  最好的就是我不靠着你,我过好了,我倒着贴你,到人家嘴里才会说,也不亏了他不在的几年老丈人家的帮忙。
  要是仍在那边找的活不干,单干老四和桐给的活,这也事。
  怎么?跟我们生分了!就你弟弟是亲的,这边的内弟小舅子就不是亲的?
  看!怎么办都有人屁叨。
  干脆走吧!哪里挣不了钱呢?
  以前也在南边呆过,那边的钱挣起来是容易。
  老三坐在这里,哪怕啥也不说,一听何小婉的说辞,四爷和林雨桐也明白了一个大概。这就更强留不成了。
  四爷不说不叫去的话,只道:“去了想干什么?”
  “什么都行。”老三往沙发上一靠,对何小婉时不时在腰上掐一下的事,一点都没搭理,“去了再看看,从南边回来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那边变化是一天一个样,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不好说。”
  林雨桐就直接拿了两千块钱出来递过去,“穷家富路的。钱你拿上。这几天家里就安装电话了,有啥为难事,直接打电话回来。”号码是早就选好的,她顺手写在一张纸上跟钱一块递过去,“装电话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你到了给这边打电话,只怕都通了。随时能联系,家里也不跟着担心。”
  老三没客气,拿了钱,“行!到了给家里打电话。”
  也没多呆,说是要去看看徐天去,四爷和林雨桐都没留。
  结果清宁和严格从外面回来,就跟林雨桐说,“看见我三伯跟我三伯母在巷子口吵架了。”
  咋吵的?
  这才出去!
  “是为你三伯要去南边的事吗?”林雨桐给俩孩子倒果汁去,回头问了一声。
  清宁摇头:“不是!是钱的事。听着我三伯母说今年的收成不好,手里紧,家里也没余钱啥的,要我三伯身上的钱。我三伯说钱是借的,将来得还。这是出门的本钱,不能动的。我三伯母说我三伯有外心还是啥的,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不许带那么钱出门。说是找活干身上带上一来回的路费就行了。哪怕是去工地上搬砖扛水泥,也不至于一个大男人养活不了自己。非要我三伯身上的钱。还哭着嚷嚷了。我三伯说这是咱家巷子口,别给在咱家丢人啥的,拉着我三伯母要走。结果我三伯母往地上一坐,说我三伯坐牢啥的她自己带孩子辛苦。今儿要不拿钱出来,就坐着路中间不走,找大家给评评理。刚好我明伯伯的车子回来了,司机按喇叭,我瞧见我三伯对着车的方向笑了笑,偷着把一沓子钱都递给我三伯母了。然后我三伯母就起来让到路边了。等车过去,我三伯母给了我三伯一张一百的,我三伯又要了一张,反正就是两百块钱,剩下的我三伯母不给了,往衣服兜里一揣,跑着走了,说是先回家了。我三伯朝自来水厂的方向走了。”
  这个何小婉啊。
  看住男人的钱不能说错了。农村里差不多家家都这样,男人出门兜里有几个钱,回来还剩几个钱。花钱都干啥了,都说上来,要是交不了账,那坏了。两口子有时候为了一两块钱就能干一仗。
  你是不是拿钱给你爸你妈了?你是不是攒钱给外面的相好的了?
  主要还是怕拿钱贴补父母那边,这也不是一家个例。有的媳妇就说了,要给你爸你妈买啥,你说出来咱商量着办。别弄的鬼鬼祟祟的。偷着补贴好像儿媳妇不孝顺似的。可还是每每的杜绝不了这种现象。反正有时候账对不上了,肯定是忘了还有啥零碎账给忘了,压根不是昧下钱财干别的了,可一对不上,这就是事,前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得被翻出来,翻着翻着就吵起来了。
  日子紧巴,一分一厘都得算着来。
  因此,乡下媳妇真就跟何小婉似的,哪怕不会闹的这么难看,但性质是差不多的。如今这两千块钱,可不是小钱。
  何小婉的办法极端了一些,但目的还是看住男人的钱包。
  在她看来,老三算是有前科的人。外面的狐朋狗友多,谁知道这钱装到身上他会拿这干啥。烂义气的劲起来了,贴补谁去了都不知道。
  攥在手里存着,借来的钱嘛,将来是要还的。被他糟践完了,将来拿啥还?
  何小婉还真是这么想的。
  到家了,手里的一千八又把自己攒的钱里拿出两百来添进去,凑了一个整数存在银行去了。这么大一笔欠款,将来就是老三挣不了,这钱取出来还了,也就是了。
  咱不欠谁的。
  等给九月一号,给孩子报名了,回来就接到老三的电话。
  他此刻人已经在鹏城了。
  “……这边变化大的很,曾经到过的地方如今都不怎么认识了。”老三在电话里很兴奋,“我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不过放心吧,这边好混……别担心,跟你三嫂说一声,我到了,别担心,大概三两个月的,就能回去一趟。”
  挂了电话林雨桐寻思,这三两个月的就能回来一趟,是啥活啊?
  只怕就是倒买倒卖。
  这玩意有一阶段,是挺挣钱的。
  要是何小婉没拿那一千八,只怕下个星期,老三都能带着货回来。
  正说何小婉呢,英子的电话打过来,说的还是何小婉,“……她娘家婶子没了,这礼咱们得走吧。”
  亲婶子的话,何小婉算是孝女,人家肯定会给金家报丧的。
  那这礼肯定得走。
  林雨桐就说:“姐,你把该准备的给我也准备一份,埋人当天我回去。”
  提前要准备花馍这些东西,还有猪头,得给何小婉把脸面撑起来不是。
  “水果干果就不要准备了,我这边拿。”她这么交代。
  这事其实去一个人就行了。
  肯定是自己去的。
  何小婉是孝女,完了得有人搀扶着去陵地里送葬。夫家有事,是娘家嫂子弟妹或者姐妹搀扶。娘家有事,这得夫家的妯娌或是大姑子小姑子搀扶。
  大小姑子没有,肯定得亲妯娌上了。按照老大和老五家的办的那些事,何小婉肯定是叫自己和英子搀扶她的。
  当然了,自家这边办事,人家何家没掉链子,从头到尾的,都办的很体面。
  晚上下班,四爷开车,两人赶回镇上,人得先露面,过去祭奠一翻的。
  这边车一停下,何小婉就迎了过来,孝服已经穿上了。
  进了门,礼房就给林雨桐和四爷发了一尺的白布。作为亲戚家的晚辈,也是应该的。
  两人也没把布往头上缠,就缠在胳膊上,过去恭恭敬敬的给上了香。那边孝子才起身过来跟四爷说话。
  这边跟林雨桐说话的是何小婉娘家的堂嫂。都是一个村上的人,也都认识。
  林雨桐就说了:“这也太突然了……”
  何小婉就在一边说:“谁说不是呢?老三走的时候我们还来看婶子了,这才几天,老三刚走,如今想联系他都联系不上,赶不上送婶子一程。”
  侄女女婿是要披麻戴孝的,赶不上回来,何小婉自然是要辩白一翻的。
  这堂嫂就笑:“赶不上就赶不上,生能算来,死可算不来。你婶子也不怪。反正瘫了那么长之间了,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曾经伺候过瘫在炕上的老人的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
  真的!太遭罪了。
  寒暄了几句,四爷那边也说完话了,两人要赶回县城,不能多留。
  就这,这些何小婉的娘家人,都觉得挺有面子的。金老三虽然不在,但是人家金家把何家的事很当事嘛。
  何家的家族大,孝子孝女一群,当然了,大部分都是侄子侄女,还有堂侄子堂侄女,再加上孙辈,乌泱泱的能跪半院子。
  出来送的时候,一大群人。
  林雨桐都把副驾驶的门子拉开了,猛地就听到里面一声哭喊:“不能走!不能走!我妈死的冤枉……我妈是被害死的……来人啊……帮我报案啊……”
  这还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呢,从里面跌跌撞撞的就跑出一人来,披头散发的,挡在了车前面,“你们是干部,是大干部,杀人的案子,你们管不管?”
  “三姐!”何小婉把人拦了,“桐回去还有事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离不得人。你别闹了……”说着就对林雨桐摆手,叫他们赶紧走。
  办丧事的事情闹丧,特别常见。
  有出嫁的女儿回来闹,说是嫂子弟妹虐待爹妈的。有女人的娘家拦着不叫出丧的,反正在农村的时间长了,这种事就见怪不怪了。
  就是趁着家里出事了,这么多人在,在众人面前故意叫主家丢丑呢。
  就跟那时候三兰子各种作一样的事很多。
  林雨桐和四爷也当是人家的家务事呢。你说这事管的来吗?胡闹腾呢。
  见何小婉出面拦了,四爷跟主家打了个招呼,就叫林雨桐上了车。倒了车出巷子,回县城了。
  四爷露了一面就行了,埋人这天,林雨桐去了。
  香蕉芒果这些水果带上,再加上英子准备的花馍猪头,很是像样了。金满城家也来了,大面上也做的不错。花馍、一吊子肉替代猪头,苹果梨两瓶罐头这是水果,又有花生核桃枣子和软枣,算是四样干果。
  软枣这东西,其实不稀罕。就是那种没经过嫁接的软柿子树上接的果子,跟酸枣的大小差不多,皮包着核,野生的就很多。没啥零嘴可吃的时候,孩子们爱摘这个吃。
  这两年摘这个的都不多了。
  这算是弄来的一样凑数的。
  哪怕知道是凑数的,但其他的往那里一放,很像样子了。
  马小婷根本就没来,她俩个孩子都不大,不能去哪的。只叫老五过来上了十块钱的礼金就走了。
  可有三份很像样的礼,何小婉在娘家就很有面子。
  在这些侄女里,她这样的算是头一份。
  几个妯娌凑在一块说话。何小婉就说李仙儿:“到底是在县城,穿的就是不一样。”
  秋后的母老虎有些热,李仙儿穿着长裙子,外加高跟鞋。
  矮胖的身形并不能阻挡人家找寻美,果绿的裙子穿上走路都不一样了。
  李仙儿嘎嘎嘎的笑,把穿着高跟鞋的脚伸出来,“这双鞋花了三十多块钱。”
  吹牛!那就是七八块的货。
  是那种里面用硬纸板做出来的鞋,不耐穿。
  一泡水就完蛋。
  可谁去拆穿她?
  英子去县城逛街,是跟林雨桐一起的。两人也见买这种鞋了,路边摆摊子卖的,八块钱一双,十五块钱两双。
  又不是乡巴佬,还真不知道啥事啥价钱了。
  她就说:“大嫂子这是享福了,我是穿不了高跟鞋。板鞋穿上就行。”
  薄薄的塑料底子,白色的。鞋面是黑的,偏带的。如今可流行了,一双十来块钱,穿出来算是体面的。
  何小婉脚上的鞋烂,这不是没好鞋。只要是她是孝女,找一双烂鞋出来缝白布戴孝呢,不能糟践了好鞋。这会子啧啧有声的道:“只怕赶上桐脚上穿的了。”
  林雨桐脚上的就是一双浅口的黑色皮鞋,低跟的,特别职业的那种鞋。至于价钱,还是别问。这玩意是四爷找鞋匠专门定做的。手工费一双都上百了。
  她只笑:“跟大嫂子脚上的差不多。”
  “桐是不穿高跟的……”李仙儿就说,“她个子太高,要不然我都给桐带一双。”
  个子高怎么了?
  林雨桐就发现现在这个年月,真的!个子高的姑娘好像并不怎么受欢迎。
  说话着呢,这就起丧了。
  穿着高跟鞋的李仙儿自然就不用扶妯娌了,不方便嘛。
  然后林雨桐和英子扶着何小婉,李仙儿在一边走着。
  前一刻还说说笑笑的何小婉,马上就吔吔啰啰的哭起来了。掏出帕子捂住脸,两边胳膊被俩妯娌架着。
  这姿势对林雨桐和英子来说,太受罪。
  叫个子高的人去搀扶个子低的人去试试。况且这个个子低的还得半弓着身子垂着头哭丧,相当于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俩搀扶的人身上了。
  直到到了坟地,孝子孝女都跪下了,棺材下葬了。本来已经好好的那个何小婉的三堂姐,突然就冲了过去,只奔着打好的墓穴,一下子就躺在那个斜坡上了,这斜坡是棺材下葬必走的。如今挡住了,这显然是不能下葬了。
  棺材重啊,人抬着本就吃力的很,被这么一晃。前面急刹闸,后面的人没来得及停,再加上这坟场到处都是荒草,不知道是不是被藤蔓绊了一跤,结果一个人摔倒连着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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