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已经对着母子的恶行与狠毒叹为观止之时,只听阮思妍又问道:“胡掌柜,你刚说了两件丑事,还有其他吗?”
胡掌柜的先是给阮思妍磕了个头,而后才面带愧色道:“这第三件丑事,老夫真是对不起阮娘子了。”
众人见他给阮思妍磕头,又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就更惊疑了,居然还要关于阮娘子的事?只听那胡掌柜道:“当初赵二公子因为厌恶阮娘子,心中另有所爱,却苦于亲事乃老伯爷所定,不能休妻另娶。便使出毒计,让老夫寻那使女子绝育的药材。这一碗碗下了绝育的药,这才使得阮娘子不能生育啊!”
后面的事,都不用说了,阮思妍因为不能生育,被迫和离,而后赵世杰转头便另娶他人。
胡掌柜又接着道:“还有这义安堂,本就是阮娘子的嫁妆铺子,这对母子见这药铺收益丰厚,便打起来铺子的主意,一步步将那程氏药铺改换人手,又是扩大铺子规模,又是改名字的,一步步蚕食鲸吞,将药铺据为己有。不过苍天有眼哪,如今这义安堂到头来还是被程氏药铺给取代了!”
啧啧啧,众人真是不断被罗氏母子的狠毒与无耻刷新着下限,残害义勇伯夫人的胎儿,杀人灭口,给媳妇儿下绝育药,还抢占嫁妆,这哪里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啊!简直罄竹难书,天理不容!
“这么狠毒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应该马上送去官府,把他们的罪名昭告天下!”
“真是禽兽不如,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恨!”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道,更有甚者,已经准备要将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捉起来。
“别抓我,你们别抓我!”瘫在地上的赵世杰此时方才如梦初醒,疯狂挣扎着。而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指着他母亲罗氏道:“要抓你们就抓她。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47章
“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 现场只听见赵世杰失去理智的声音。
在罗氏开口辩解之前, 他竟然,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她亲身母亲的身上。
原本惨白着脸,一直闭着眼未说话的罗氏, 此时终于挣开了眼睛。平日里那暗藏锋芒、凌厉决断的顺眼, 此刻变得死一般的灰暗。
罗氏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就是她为之处处打算,为之不惜付出一切的好儿子啊!呵呵, 罗氏无力的惨笑起来,棋差一招不算什么,罪名败露,被当场揭穿也没什么。可如今, 被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出卖,这恐怕才是上天对自己最狠的报应吧!
赵世杰被罗氏生无可恋的神情吓住了,心里有一刹的心痛与不安,可一想到会坐牢会被处死, 他又很快硬下心来, 不敢再看罗氏,但嘴里还是不停的重复着:“全是她做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不知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赵世杰的行为无疑实在往罗氏心口扎刀子, 世上最痛的伤莫过于此了吧?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到头来被最心爱的儿子如此对待,想是罗氏做梦也没想到的吧?
阮思妍抬眼看过去,罗氏整个人都已经木然了,近乎哀凉的脸上奇异挂着一丝笑。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罗氏慢慢昂起头,定定的朝她看了半晌,眼里有着了然与惨淡。了然是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阮思妍的报复,惨淡是自己最后居然是栽到了这个她一直从未看在放在眼里的女人。
罗氏凄厉的一笑,而后背脊挺直的站起身来,面向众人,道:“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世杰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为了能让继承爵位,才要帮他扫除障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会去官府领罪。”到底还是做母亲的,哪怕儿子再不堪,最后她还是选择保全儿子。
说完这番话,罗氏转身便向义勇伯府大门的方向走去,背脊挺直,身影萧索。从始至终,没有再看赵世杰一眼。
“你们看吧,我就说不是我做的。”赵世杰哈哈笑着,他朝阮思妍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妍娘,你看,我没有害你,都是她做的,我没有下药害你,我不想和离的,你重新嫁给我好不好?”
此刻的赵世杰已然疯狂了,他不停的摇着阮思妍,不听的重复这让阮思妍重新嫁给他,竟然没有理会独自将要去领罪的罗氏一分一毫。而直到最后也没有等来自己儿子的一丝悔意的罗氏,又听到赵世杰的这番话,那勉力支撑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被抽干了,原本挺直的背脊,也终于垮了下来。
阮思妍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心跳加速不说,头还有点发晕,身子里更像是有一团火再烧似的,而被赵世杰碰到的地方更是酥麻一般的感觉,偏偏赵世杰还跟快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妍娘,走,我带你去看你以前的屋子,还好好的给你留着在,这些日子我日日都命人打扫,你现在就跟我过去好不好?”赵世杰嘴里胡言乱语,眼里透着近乎疯狂的红光。
“赵世杰,你疯了!”众人过来帮忙拉开赵世杰,将他拖走。
阮思妍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怕是着了赵世杰的道了。是她大意了,居然没料到赵世杰还会有这一手。
春风暗度,阮思妍手握玉葫芦立刻便探知了出来。对于这种媚药之流,这个阮思妍也只是了解一些,并没有做过研究。不过她知道春风暗度是最烈性的一种媚毒,除了男女交|媾之外,别无他法。若是硬撑的话,轻则双目失明,重则爆体而亡。
任是她再神通广大,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到办法。而且,这种媚药,对越是有内力在身的人,威力越是强大。她刚刚不过运用了一下灵力,就明显感觉到药性蔓延得更快了。
该死的,赵世杰今日一定是早就有这个打算,想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成就好事的。难怪他刚才见到自己不对劲,拼着命也要拉着自己走。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药,还真是死性不改!
“阮姐姐,你没事吧?”赵月琴见状,过来问道:“你的脸好红。”
“没事。”阮思妍紧咬牙关,绝对不能让众人面前露出异样,她拼命压抑内心的躁动,用仅剩的理智,让赵月琴帮她准备一辆马车,越快越好。
赵月琴很快按照吩咐办好,阮思妍由半夏扶着,两人迅速坐着马车离开。
一上马车,阮思妍便再也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用力扯着衣裳。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半夏都吓哭了。
阮思妍告诉她,自己中了媚药。半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她当然知道媚药是什么,尤其当她听阮思妍说没有解药时,会有怎样的后果,“小姐,要不咱们去找周大哥,他会救你的。”
“不,不行。”阮思妍用残存的理智拒绝。周承安是会帮她,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这样,因为她对周承安并没有那种感情。如果发生了这种事,两人就得绑在一起了。
“那咱们,咱们去找柳大夫?”
“不,咱们去玉郎春。”阮思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
半夏:“玉,玉郎春?那可是…”小倌馆啊!
饶是半夏再伤心再难受,到底还是抵不过阮思妍心意已决,只能按照阮思妍的吩咐,将马车向玉郎春赶去。
楚凌寒这日结束官署的事务,正驾着马从街上骑过。说来也巧,他注意到义勇伯府的马车,便看了一眼。而恰好就是这一眼,就教他看到风吹起的帘子里,坐着的不正是阮思妍又是谁?
当即毫不犹豫的驾着马跟了上去,一路跟着着马车居然跟到了…烟花巷!
楚凌寒哪里还沉得住气,当即策马上前,一把掀开车帘,虎着脸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楚,楚世子?”半夏吓了一跳,哆嗦着道。
楚凌寒看着躺在马车里面色潮红的阮思妍,很明显的不对劲,立刻问道:“你家小姐怎么了?她身体不舒服?”
半夏看看无意识的□□的小姐,又看着板着脸却又难掩焦急的楚凌寒,他想着,也许楚世子会有办法,心一横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媚|药?”楚凌寒脸沉地已经能滴水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半夏哆嗦着摇头。
楚凌寒闭了闭眼,瞬间便做了决定:“去蓬莱居!我来给她当解药。”
“楚世子?”半夏尖叫着,她哪里知道楚世子的办法就是用他自己当解药啊,这、这、这…
楚凌寒哪里会给她反对的机会,只说了一句:“我会对她负责!”而后便将车夫赶走,自己去驾那马车。
楚凌寒一路风驰电掣,不到半刻钟便到了蓬莱居,又轻车熟路的从后门进入。
半夏呆呆看着楚凌寒将阮思妍抱下马车,直接往那后院歇息的地方而去。她已经完全被楚凌寒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哪怕她知道小姐醒来过后肯定会骂她,但她还是想着楚世子应该不会食言的。而且她的出来,楚世子对自家小姐的喜欢,而她家小姐呢,似乎对楚世子也是不同的。
阮思妍此刻已经欲|火焚身了,当楚凌寒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着楚凌寒靠近,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甚至迫切的想要更多。
她脑子里还残存着一丝记忆,她记得告诉半夏去的是小倌馆,此刻便自然而然的将楚凌寒当做成了小倌。也就没了顾虑,还未到房间里便开始撕扯起衣服,嘴里还催促着:“快,我忍不了了。”
楚凌寒:…
心爱的女人就在身下,衣不蔽体,美好的曲线毕露,如玉似雪的肌肤看的直晃人眼,此刻,正媚眼如丝的朝他求欢。
这样的场面,只在梦里出现过。尽管楚凌寒也期待过两人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阮思妍又开始扯起楚凌寒的衣服,嘴里还抱怨着:“你怎么还不快点,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他抓住阮思妍乱动的手,问道:“阮思妍,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怎么这么多话,我不用知道你是谁!”阮思妍觉得这小倌话忒多,服务水平也不行,现在是问名字的时候么?
楚凌寒都快被她气笑了,按住她乱动的身形,逼她看向自己,道:“看清楚了,我是楚凌寒。”
他虽然那天听到阮思妍说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也知道阮思妍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这样对自己。但此刻,他还是想要告诉她一声,现在在她身上的人,是他楚凌寒。阮思妍脑中又一瞬的迟疑,但很快又被泼天的欲望所湮灭,被楚凌寒迫使挣开的迷蒙双眼瞧了一眼身上的人,觉得他长得还真是跟楚凌寒一模一样啊!
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阮思妍咯咯笑道:“楚凌寒可是处男呀,那我是赚了还是亏了?”
!!!
这句话算是彻底拔了虎须了,楚凌寒鼻孔喷气,黑着脸,“我是处男,嗯?”
所有的怒火消失在阮思妍送上的红唇中,废话真多!
以吻封缄,接下来自然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此起彼伏、颤颤巍巍到天明。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楚凌寒一夜餍足,此刻方慢慢转醒。昨夜的迷乱和失控还在脑中久久回荡,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几分令人沉醉的滑腻。他满足的伸出手臂,却捞了个空。
楚凌寒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身边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痕迹?若不是屋里还残存着几分香靡之味,他几乎都要以为昨晚又只是他的一场春梦了。
逃得这么快,两人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是不愿意面对?暗叹一口气,楚凌寒有些懊恼。突然间他想起什么,一把掀开被子,果见床单上染上了朵朵红梅,再结合昨晚他进入时遇到的阻碍,一个大胆而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心头,这让他既觉得不可思议,又心生狂喜。
他要去找她问个明白!
楚凌寒迅速起身穿衣服,却在丢在角落的衣服堆里,发现了阮思妍随身佩戴的玉葫芦。
握紧手里的玉葫芦,楚凌寒又慢慢冷静下来。算了,她既然逃得那样快,现在一定很不愿意见到自己,还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阮思妍的确是落荒而逃的。
昨夜她迷迷糊糊中似乎是见到了楚凌寒的样子,但确实没当回事,以为不过是一个长得像楚凌寒的小倌。翻来覆去折腾到极尽天明,才累及睡了过去。后来是实在是不习惯身后多出来的人,还有那大咧咧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才受不了的回头。
可这一回头,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这这这,为什么是楚凌寒!
阮思妍当即睡意全无,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便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匆匆忙忙的套上衣服便逃了出来。
天哪,直到现在走在大街上,她还不敢相信,昨晚,她真的是和楚凌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