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半夏从阮思妍蓬莱居出来,解释了一番为何昨天遇到楚凌寒之后,便一直未被阮思妍搭理,现在跟在阮思妍身后,耷拉着头犹豫着不敢说话。
“先吃点东西吧。”阮思妍疲惫着道。
清晨的街上,来来往往行人不绝,路两旁亦是叫卖声不断。昨晚消耗太大,到现在水米未进,阮思妍现在是又累又饿,便在路边的馄饨摊坐了下来,补充体力的同时,也理一理混乱的思绪。
昨日发生在义勇伯府的事情实在太过骇然,以至于四周都是在谈乱这件事。
有人说,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看着一副慈母的样子,背地里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也有人说,这就为了一个爵位,竟然能狠毒道这种地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还有人说,这很难说,但凡作为继室的,哪有不为自己的子女考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总之,不管别人怎么说。这次事件的影响之大,以至于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死了妻子、但有嫡子嫡女的人家,在娶继室的时候,都要狠狠考量一番对方的品行。
不过这些阮思妍都没听进去,因为她原本想看看自己身上是否还有余毒未消,下意识用手去摸腰间时,才发现,玉葫芦不见了!
第48章
玉葫芦不见了!
阮思妍心里一惊, 随即想到应该是昨晚战况太过激烈, 落在蓬莱居那房间里了。玉葫芦与她本人之间是有灵力感应的, 这会儿阮思妍运用起灵力,果然感应到玉葫芦就在蓬莱居的方向。
可要她现在过去找,阮思妍是绝对不愿意的。她还没做好准备面对楚凌寒, 要不然她刚刚也不会逃得这么快了。
哎,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阮思妍难为的抓头:可怜她两世为人, 居然连恋爱都没谈的人, 没牵过手,没接过吻, 居然就直接到了最后一步?当然,和楚凌寒那次狗血的亲嘴被她忽略了。
“小姐,怎么了?”半夏见阮思妍着急上火的样子,赶紧问道。阮思妍正哀叹自己的遭遇, 又纠结怎么拿回玉葫芦,自然对造成她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有直接关系的半夏没好脸色,便将拿回玉葫芦的众人交给了半夏,反正这个丫头现在心都偏向楚凌寒那边了不是么!
半夏当然知道这玉葫芦对阮思妍的重要性, 当即表示将功折罪, 一定拿回玉葫芦,走之前还不忘苦着脸卖乖:“小姐, 您就别生我气了好么?昨天我也没办法啊,楚世子他拦着马车不让走, 而且,楚世子还说会…”
“会对我负责是吗?”剩下的话被阮思妍接上,半夏点了点头,没敢再说话。
阮思妍叹了口气,自嘲道:“所以就因为一句不确定的承诺,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家小姐我被她吃干抹净?”
半夏使劲摇头:“可我看的出来,楚世子对小姐你是真心喜欢的,而且,楚世子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那你觉得他说的负责是怎样的负责?纳我做妾,还是当个外室?”阮思妍自嘲一笑,她这样的身份,恐怕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呢。况且,楚凌寒最后会有妻子,还会有其他女人。她不愿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如果有可能,她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普通人都好,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
半夏还要争辩,被阮思妍摆手阻止,不想再继续这无意义的话题,只打发她去找楚凌寒拿回玉葫芦。
半夏只好照办,其实她是有些不能理解的,她家小姐为何对楚世子反应这么大?楚世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倌?好歹楚世子说了会负责,和小倌在一起那不是白白被占了便宜?
而且,她家小姐是和离之身,还不能生育,想要楚世子明媒正娶显然也不可能啊?半夏当然不知道。在昨晚之前,阮思妍根本就还是完璧之身,而且也并不是不能生育。只觉得即便是给楚世子做妾,那也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一大碗热腾腾的馄饨下肚,阮思妍好歹恢复了些体力,回家还要应付她母亲呢。
果然,刚进院门,阮母就急着过来问她:“绵绵,你昨夜有什么事去了,怎么夜不归宿啊?”虽然半夏中间过来报了个信,但也只说小姐有事在身,晚上可能不能回家。但阮母还是急的上火,毕竟一个单身的女孩子,总是不安全的。
“我没事的,娘,不过就是昨日大仇得报,义勇伯夫人又成功生下嫡子,我和月琴他们是太过高兴,就庆祝了一番,后来喝多了,就在她府上留宿了。”阮思妍道。理由她在回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倒时候派来宝去通个气就行。
阮母果然没怀疑,昨日义勇伯府发生那样大的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她自然听闻了。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她就更火冒三丈,“那老虔婆竟然如此狠毒,害了好几条人命不说,居然还敢给你下绝育药!她怎么做得出来啊,真是畜生不如,丧尽天良!可怜我的绵绵,命怎么就这么苦!”
阮思妍头疼的扶额,她就知道母亲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念叨。
“好了,娘,她不是已经遭到报应了么。”阮思妍道。
“那都是便宜她了,她把你还得这样惨,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能泄我心头之恨!”阮母恨声道,抹抹眼泪又问:“这绝育药可怎么办?你自己可能治好?这要治不好,一辈子可都生不了孩子了啊。”
“娘,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么,如今我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阮思妍安抚道,心想着等会儿还得让半夏给煎一晚避子汤来,虽然昨天是她的安全期,而且现在身体也没好彻底,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阮母听闻阮思妍说调养的差不多之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伤了身子的,就算能怀孩子,怕是也很艰难,少不得又咒骂起罗氏来。
阮思妍没心思听这些,跟母亲说了一声后,便吩咐人烧热水给她沐浴。
毕竟是初经人事,昨夜又那么激烈,阮思妍现在是累得不行,下面也是火辣辣的疼。直到将自己沉入温热的水中,阮思妍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闭上眼睛放空了一会儿,阮思妍才开始洗刷起来。只是当她看见皮肤上的情况,还是免不了倒吸一口冷气。脖子上,胸口处,校服,腿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足以想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幸亏现在天气早已凉了,她穿的都是立领衣服,不然早就露馅了。
看着这些痕迹,阮思妍不免又想到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景。她和楚凌寒,居然做了那样亲密的事!阮思妍想想就觉得像做梦一般,太不可思议。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很是饥渴难耐,似乎还很主动,而对方的体力似乎也像用不完似的,后来她都觉得药劲已过,体力不支的时候,对方还是不放过她,最后天都快亮了才放过她。当时她还不爽呢,心想这小倌不仅体力这么好,性子还这么霸道。不过现在知道对方是楚凌寒,那就解释的过去了。
哎,处男就是不懂怜香惜玉。阮思妍恨恨的想,她好歹也是第一次呢,虽然有药物的原因,当时并没有感到多疼,但也没感到多少乐趣啊!
随即又想那也是楚凌寒的第一次,她也就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了。毕竟,那可是楚凌寒呀,多少女儿家的春闺梦里人呢,而且她承认她对他是有好感的,现在她把他给睡了,倒也不算是吃亏。日后回想起来,也少了一桩遗憾了。
阮思妍被自己给逗笑了,不过理智很快回笼。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没有想过两人会有什么结果。昨晚的一场荒唐,就当做是一场美丽的春梦吧,至于楚凌寒说的什么负责,她是不敢想,也不会要。
舒舒服服的泡完澡,阮思妍便放任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已经快到了正午。阮思妍起身,边见到床边半夏面有难色的站着。
“怎么了?”阮思妍打着哈欠问。
半夏低头道:“奴婢没找到玉葫芦。”
“没找到?怎么可能呢。”阮思妍皱眉,又问:“你去的时候,楚凌寒还在不在?”
“楚世子在的。”半夏答道,心里又补了一句:不仅在,还问了小姐的情况哩。
“你在那房间里面到处都找了么?”阮思妍问。
半夏点头:“都找了,奴婢还问了楚世子,楚世子说没见到。小姐,会不会是你丢在别处了?”
“不可能。”阮思妍道,她和玉葫芦之间有灵力感应,绝对不会错的,肯定就在那房间里。若不是半夏没找到,就是楚凌寒在说谎。
阮思妍有些烦躁的起身,玉葫芦不仅能帮她治病,还是祖父留给她的,意义非凡。若是还在那房间里就还好说,若真是被楚凌寒拿走了,那就让人头疼了。这种小玩意儿,还入不了楚凌寒的眼,那他故意不承认,难不成是想让他亲自去找他?
“小姐,奴婢见楚世子对您是真心的,他还嘱咐奴婢,让奴婢这段时日好好主顾小姐,不要多想,一切交给他就好了。还说他晚上就来看小姐。”半夏不知道阮思妍的心思,又忍不住为楚凌寒说起好话来。楚世子还没这么认真的跟她说过话嘞,还不是因为在意小姐,才爱屋及乌的嘛。
阮思妍瞪大眼:“他晚上要来找我?”
半夏点头,以为阮思妍是高兴呢,又道:“楚世子说这段时日就先委屈小姐了,等日后他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阮思妍深呼出一口气,无力的摆手:“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
晚上来也好,她正好问一下玉葫芦的事。
见半夏还不走,又问她:“还有什么事?”
“小姐,我刚回来的时候,听外面说,罗氏昨晚在刑部大牢上吊自尽了。”半夏说的时候很高兴,一脸的喜色。
自尽了?
阮思妍又一瞬的惊讶,不过很快又能理解。罗氏做了这样多的恶事,如今已是身败名裂,加上亲身儿子那样对她,换做谁也是生无可恋,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大仇得报,阮思妍也并没有很开心,大概是因为见证了罗氏最后的悲凉吧,她哪怕再恶毒,但终究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且在最后,都还选择牺牲自己,保全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想到赵世杰,阮思妍不免更加恼火。真是不知道她以前是有多瞎眼,居然会对这样渣男死心塌地。对亲身母亲尚且如此薄情,又如何能期待他对别人能有真心?哦不,应该是有的,最起码他对秦玉瑶还是真心实意爱过的。这么看来,秦玉瑶倒真是好样的,不仅从来都没看上过赵世杰,还给他戴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
就凭这,阮思妍都要助她一臂之力,帮她一家团圆才是。还有赵世杰,这次着了他的道,这笔账她也记上了,将来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不过,还未等阮思妍去找赵世杰麻烦,楚凌寒就先料理了他一顿。
阮思妍原本是不知道,还是到了晚上,楚凌寒按照约定来找她,被她拦在门外不让进,为了讨好她,楚凌寒才说的。
“你是怎么教训他的?没把他打死吧?”阮思妍问的是这个。
楚凌寒站在窗外,隔着窗户都能闻到话里满满的醋意:“他敢给你下这种药,难不成你还担心他的死活?”
虽然若不是赵世杰下药,他们的关系还没这么大进展,但这并不能作为他可以放过赵世杰的理由,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只打断赵世杰一条腿都是便宜他了。要知道,昨晚那可是她的第一次呢,若真是便宜哪个小倌了,那岂不是他的损失。
阮思妍无语:“谁关心他死活了,我只是觉得死了还算便宜他了。”
闻言,楚凌寒又高兴起来。继而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忍不住问:“妍娘,昨晚,你是第一次么?”
阮思妍简直醉了,楚凌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当面问她这个问题,于是抿着嘴不答话,沉默就是默认了,楚凌寒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又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将手上的事忙完,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谁要你负责了!说要你交代了!”阮思妍忍不可忍,将窗户打开一丝缝隙,恶狠狠道:“你不要以为我和别的女人一样,第一次给了谁,心就给了谁!”
还有,你自己不也是第一次么!阮思妍心道,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楚凌寒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成亲几年居然还是完璧之身,但只要一想到她没有被那个男人碰过,心里的高兴的都要开出花来。而此刻,楚凌寒用手扒着窗户缝,见到阮思妍色厉内苒的样子,就更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可爱。
只是得以难免忘形,楚凌寒一高兴,嘴上就没了把门的,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那次在山崖上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轰!”阮思妍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了上来,脸热得发烫,嘴里却喃喃着说不出话:“你、你…”
他居然什么都听到了!居然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现在又跑来跟她说这个,啊啊啊,她还要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