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打开窗户让人过去看的是他,这会儿关上窗户不让人看的也是他。
不过桓语没太在意,桓睿外出时也会带醉月楼的点心回去给她,这次能常常热乎的,也挺不错。
“好,那我便尝尝。”话音刚落,上菜的伙计恰好流水似的将菜品送进来。
桓睿松了一口气,在桌边坐下后,一个劲儿地给桓语夹菜:“姐姐这个好吃,你多吃些,姐姐那个也好吃,我给你夹,你多吃些……”
然后,桓语被弟弟喂撑了,吃撑之后,她就想下去走走消消食,桓睿懊恼不已,他本意是想不让宁王见到自家姐姐,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桓睿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出阻拦的办法,他来之前还所让姐姐好好逛逛灯市,这会儿更不好阻拦,只能陪着桓语一起去。
“你不是说有几个伙伴在等你,你自去找他们吧,我一个人带着奶娘和家丁,不会有事的。”桓语很体贴地道。
“不了不了,我先陪姐姐逛一逛,姐姐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桓睿一本正经地说。
桓语听到他的话就笑了,桓睿自己才是十二岁的小孩,却还对她不放心,总想照顾她,也罢,将他带在身边,桓语也更放心些。
“姐姐,你带上帷帽。”桓语刚站起身,桓睿便急忙将她的帷帽拿过来让她戴上。
桓语将帷帽戴好,笑道:“可以了吧?”
桓睿围着她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才放心道:“可以了。”这个样子,在加上天色不如白天明亮,那宁王肯定认不出他姐姐来。
姐弟两人将几人留在包间后,便带着其余下人离开酒楼,逛起灯市,让桓睿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在街道上没走几步就被宁王认出来了:“哟,这不是桓家大公子吗?”
秦煊看了看桓睿身边被帷帽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又道:“这应该是还桓姑娘吧?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见过宁王殿下、纯王殿下。”桓语落落大方地行礼,看到弟弟愣在原地,急忙扯扯他的袖子。
桓语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向秦煊与秦睿行礼:“见过宁王、纯王殿下,宁王殿下,你是怎么认出我姐姐来的?”
他姐姐明明都裹得这般严实,这个地方还没什么商家和灯笼,难不成这宁王有透视眼?
秦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桓睿一眼:“我三哥又不是瞎,看不清她的面容,还能看不到你?这一看到你,还能不知道走在你身边的是谁?”
“这倒也是。”桓睿喃喃地说着,在心里捶胸顿足,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听闻颐湖今晚有花灯游船,本王让人备下一艘,桓姑娘桓公子可要一同前往?”秦煊觉得自己让人准备的船挺大,便出声邀请。
反正他在这帝都没什么朋友,思来想去,竟然跟桓语最熟,在元宵节这一日偶遇,就算一同游湖也不会影响女儿家的名声。
桓睿闻言紧张地看向桓语,他以为桓语一定会答应,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桓语拒绝了宁王的邀请:“多谢宁王殿下,只是我与弟弟还想在这灯市逛一逛,便不去颐湖了。”
桓睿听到姐姐的话,又看向宁王,他本以为宁王会生气,结果宁王面色如常:“既然如此,二位慢慢逛,本王便带着弟弟先行一步,告辞。”
宁王淡定离开的背影,桓睿不淡定了,他看看宁王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姐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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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桓睿想不明白,心悦之人见面,为何如此冷淡?
他在接下来逛灯市的时候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本来豪情壮志地想给姐姐赢一堆精致美丽的花灯,结果一只灯谜都没猜对。
最后还是桓语看他兴致不高,以为他猜不出灯谜太失落,特地猜了好几个灯谜,赢回几个花灯送给他。
收到姐姐送的花灯,桓睿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看姐姐同样平静的脸色,难道这就是被人心悦之人伤心之后,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回到醉月楼,桓睿一咬牙,将花灯都交给小厮保管,起身对桓语道:“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桓语笑道:“去吧,姐姐方才逛过一遍灯市,这会儿不太想下去,在这酒楼看下去就好。”她以为弟弟是想去找他的朋友们玩,便随他去了。
看姐姐这强颜欢笑的样子,桓睿心中暗暗憋火,他得去找宁王问清楚,他姐姐哪里不好了?宁王这有眼无珠的混蛋,竟然敢对他姐姐始乱终弃!
桓睿气势汹汹地从醉月楼后门离开,后门的巷子也能通向外面,人还比前门少。
他骑上马,快速前往颐湖,拐过一个暗角时看到几个人凑在一起,指着醉月楼不知在说什么,看到这些人衣着普通,桓睿便没太在意。
这帝都,许多人都想去醉月楼享受一番,但这些衣着普通的人显然没有这个享受的能力。
今日醉月楼灯火通明,楼外还挂满了精致的灯笼,仿若一座仙屿楼阁,这些人心生向往也很正常。
从醉月楼骑马至颐湖只需半刻钟,桓睿很快就到了,他派人给自己准备一艘小船,正欲上船去找宁王,却有一个被他留在醉月楼的桓家下人急匆匆地跑来:“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那醉月楼起火了!”
秦煊从船上下来,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他还在疑惑,新帝登基第一年的元宵节,这种日子怎么还有不长眼的人敢闹事,就看到桓家那小子飞身上马一溜烟没影了。
“刚才是他喊醉月楼起火?”秦煊指了指没马骑被留在原地的桓家下人,这下人正左顾右盼的想要离开。
留在岸上的护卫道:“确实是这人,桓家大少爷刚到,他便冲出来说醉月楼起火了。”
“有趣,从醉月楼到颐湖骑马最快也要半刻钟,更何况此时路上都是人,想必要花费的时间会比平时更多,抓住这个下人,问问他是怎么用两条腿跑得几乎跟桓睿骑马一样快 ,本王对此有些兴趣。”
秦煊又回到穿上,没一会儿那下人便被王府护卫提着后衣领扔到秦煊面前。
“你、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我可是桓府的下人!”
“哦,桓府的下人?这么厉害吗?”秦煊抬起手不经意露出常服上绣的四爪龙纹。
那下人抬眼一瞧,险些尿出来:“奴才、奴才有眼无珠,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砰砰砰的磕头声和求饶生让秦煊不耐烦地皱起眉:“闭嘴!”
那下人闻言立马不敢再求饶,只继续磕着头。
秦煊转头温声对秦翰道:“小柱,你跟石头去玩儿。”这船舱内虽然铺着地毯,但按照那下人这么个磕头法,万一磕出血来吓到孩子可不好。
“好。”秦翰乖乖地带 着石头离开,去船头玩儿了。
秦翰走远后,秦煊冷声道:“继续啊,怎么不磕了?本王看你方才磕头磕得挺高兴。”
那下人瑟瑟发抖:“不、不知奴才何处得罪了殿下?”
“没有,你没有得罪本王,是本王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想跟你请教一下。”秦煊放在桌子上的手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不敢不敢,王爷有何疑惑请问便是,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是桓家的下人,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跟宁王接触过,更别说得罪宁王,那下人镇定下来后也不抖得那么厉害了。
秦煊给袁林使了个眼色,袁林便上前问道:“你方才说醉月楼起火,那么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那下人猛点头:“是奴才亲眼所见!”
“好!”袁林继续问道:“那么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醉月楼跑到这颐湖湖畔呢?”
那人听到袁林的话,背脊上瞬间冒出冷汗来,支支吾吾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因为他根本没有亲眼看到醉月楼失火,他本就等在颐湖附近。
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人等待颐湖湖畔,谁等到桓睿,便上去说醉月楼失火,目的便是将桓睿引开。
袁林站在他侧面低头道:“你可要老实回答,若有一句欺瞒,这颐湖多出一具浮尸也就是王爷抬抬手的事儿!”
那下人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煊饮一口茶,叹道:“可惜,看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是不愿意说了,袁林……”
他对袁林挥挥手,袁林点头让护卫拿出绳子将那下人结结实实地绑成一个粽子,再搬来两个大石头一同绑在那下人身上。
这分明是要将那下人沉湖。
那下人惊恐地睁大眼睛,喊得都破音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王爷饶命!”
“声音太难听了。”秦煊搁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欲走。
那下人见他要离开,绝望之下竟然晕倒了。
秦旭:“……”
“真是个废物。”秦煊无语地看了那下人一眼,本来还想让手下打晕他,结果他自己吓晕了。
秦煊吩咐袁林:“派人看好,他说的其他下人都抓到了吗?”
张岩从外面进来点点头,表示方才那人说的几个人都被抓住了。
秦煊便道:“很好,分开看好。”又能看桓家的好戏了,秦煊想。
“小柱,该回家了。”秦煊走到船头找到弟弟。
秦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好,对了三哥,我方才好像看到漂亮姐姐的马车了,她家马车的灯笼是不是写着‘桓’字?”
“是,那马车往哪儿走了?”
“喏,就停在那儿呢,好像在找人。”秦翰指向一个方向,那是临时租船的商家建的一个屋子。
秦煊想了想,让弟弟继续在船上等着,他带着张岩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他快走到那边时,桓语正在登船。
第27章
“姑娘,是宁王殿下。”奶娘在桓语耳边提醒。
桓语一愣,旋即转头看向秦煊那艘船所在的方向,她看到一个宁王府的护卫提着一盏写着‘宁’字的灯笼。
那灯笼橘色的暖光应在旁边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眉目冷峻,一如他当初冰冷的剑锋,他的衣服上是若隐若现的龙形暗纹。
纵使心中十分着急,宁王过来,桓语也不得视而不见:“桓语见过宁王殿下。”
“免礼。”秦煊在距离桓语三米的地方站定:“桓姑娘在找令弟?”
“是的。”桓语刚才也想去问问宁王是否见过自己弟弟,可宁王穿上舱门紧闭,门外还有护卫在守着,想想就知道,宁王这是有事无法见客。
她只能先自己找找。
“真巧,桓大少爷听说醉月楼失火转回去找你了。”
桓语猛地抬起头:“醉月楼根本没有失火,我便是听说他与好友在颐湖泛舟惹上了麻烦才来找他,王爷见过他?”
她眼中凌厉一闪而逝,但秦煊还是捕捉到了。
但他知道桓语这凌厉的眼神针对的对象不是自己,她应该隐约猜到了什么。。
“嗯,凑巧还抓到了几个人,我想这几个人对你应该有用,张岩,让他们把人带过来,交给桓姑娘吧,毕竟是她家府中的下人,也算物归原主,桓家的家务事,本王便不掺和了。”
张岩点头,提着灯笼离开,桓语不自觉地看向秦煊,灯笼橘色的暖光消失,他衣服上那龙形的暗纹随着暖光消失不见,他的脸也被夜色相融。
桓语看不清他的脸,一如看不清他这个人。
外界对与宁王的传言,桓语听过不少。
她私以为,那些传言中的宁王,跟真正的宁王不是同一个人,可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桓语想,无论外界怎么传,他确实是一个帮助了自己好几次的人,这一次恐怕又要向他借人了。
至于跟随她来的家丁……
桓语觉得有些讽刺,她自己从府中带来的自家家丁,竟然不如宁王府的护卫更能让自己放心。
“姐姐!姐姐——”桓睿急匆匆赶来,便看到宁王带着一群人跟自己姐姐站在岸边。
他姐姐身边站着的那几个丫鬟与家丁,在宁王府那些高大护卫面前就像几个面对巨人的小矮子。
桓睿飞快下马走过去,一把将桓语护在身后,对秦煊嚷道:“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秦煊给他气笑了:“你觉得我想对她做什么?”
“阿睿,不可对宁王殿下不敬!”桓语将弟弟拉回自己身后,跟秦煊道歉:“阿睿太心急胡言乱语,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秦煊看了正在瞪自己的桓睿一眼,故意轻笑道:“无事,他是你弟弟,我自然不会怪他,你放心。”
这话听在桓语耳中,便是宁王殿下看在两人相识的份上,大度的不计较自己弟弟乱说话。
听在桓睿耳朵里,就是宁王看在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子上,就不计较心爱之人的弟弟说话不好听。
原来两人没有闹掰!害他白操心一场!
nb s 桓睿闹了这一场,桓语到是不太好意思跟秦煊借人了。
哪知道秦煊正等着听世家八卦,竟主动问桓语要不要他派几个人送他们回去?
桓睿心里冷哼,作为一个男人,派人送心上人回家,是他应该做的事,这还需要多问?
“多谢宁王殿下。”桓语感激地道谢。
桓睿撇嘴站在一边不动弹,桓语暗暗拽了拽他,他才跟着一同道谢。
第二日,派去护送桓语桓睿姐弟俩的护卫回到宁王府,秦煊便知道了桓家这一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原来,桓睿本就跟好友约好,那一晚送姐姐去醉月楼后便随好友去颐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