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凤豪爽地道:“这个好办,政敌嘛,杀了就杀了,反正如果他们一定要说是我红佤族的人杀的,我就把你全给供出来。”
秦煊朗声笑道:“可以可以,若真如此,届时我嗜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名声便能愈发深入人心了,看朝中谁还敢来惹我。”
事实上,韦庆华已经死了,怎么死、几时死被谁杀的,还不是全凭秦煊一张嘴。
回去之后他就说韦庆华不听军令一意孤行去攻打遥山寨,就是韦庆华自己作死,谁敢说他说的是错的?提出兵分两路的是他韦庆华,几次三番反驳秦煊这个主将的话的人还是他。
战场上刀剑无眼,自然也赖不到被攻打的遥山寨的头上。
而秦煊可是一个不被副将心服尊重的主将,他可委屈着呢。
收拾掉韦庆华之后,秦煊的心情就特别好,这一场仗甚至都没打起来,他的手下伤亡为零,功劳等于白捡。
之后便是王大有的婚事,王大有和彩霞按照红佤寨的习俗举行了婚礼,按照红佤寨的习俗,新郎本来就不需要准备什么。
只是要求新郎必须要强壮,攀爬能力也要厉害才成。
新房之下,一群汉子在起哄:“王大有,你可悠着点儿啊,别洞房没进去自己给摔断了腿!”
头顶上传来王大有的笑骂声:“可闭上你们的乌鸦嘴吧!能不能想我点儿好?”他这会儿才爬到一半。
其他人则幸灾乐祸地在下面看着,有人给他加油鼓劲,还有人在下面继续起哄:“你成不成啊?不成换我爬!该让新娘子等急了。”
王大有道:“滚蛋!就你那小身板儿我家彩霞可看不上,你丫想爬还没机会呢!”
红佤族的新房建在一棵大树上,上面是一个挂满彩绸的树屋,新郎要爬上去才能进入洞房,这也是在考验新郎的能力。
看着王大有努力攀爬的样子,秦煊就想起自己当初在桓语及笄礼上追猪的壮举,这会儿想想,桓语只让他追猪还是很体贴他了。
办完王大有的婚礼,秦煊的加急奏折也很快到达了秦伯璋的案头。
秦伯璋算了算,这时候不是刚到达梧城不久,怎么就有快马加鞭的折子送回来了?
他唯恐秦煊刚到那边便惹事或者出了事,当即便打开那奏折,果然忽略掉‘请父皇圣安’这种套话之后,他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儿臣惭愧,初战便损失麾下一员大将!
秦伯璋看到这里心中一咯噔,老三此去初战便不利?他还想着是不是给秦煊增派一点兵力。
结果一看下去,秦伯璋就有点儿想骂人了,这个老三,手下被红佤寨的女子捉去当了女婿算什么折损一员大将!?虽说他这么说也没有错,但那句话让人看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个意思!
紧接着看下去,秦伯璋的脸色变幻莫测,一时气得想揍人,一时又欣慰地笑起来,跟中邪了一样。
而他身边的郑公公见状也是觉得见怪不怪了,反正陛下看宁王殿下的奏折时都会这样,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习惯了。
要说秦煊这回出征,来回在路上用的时间都比他真正待在梧城的时间长,不过在回来之前,他留下了几个人在梧城这边给修路做准备,这时候还不能做出跟现代一模一样的水泥,只能做出土法水泥。
不过这也比黄泥路或者沙石路好些。
就能弄出土法水泥,还是因为秦煊如今身在统治阶级,有资本去让匠人们进行多次试验,他败得起那些材料,麾下匠人也多,不然若他是个普通平民,估计很难弄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子反到不需要想那么多做那么多了,一辈子出省甚至出县城的机会都不多,路况怎样其实都无所谓。
秦煊班师回朝时,其他将领比王大有刚被彩霞拉进小树林时还懵,他们莫名其妙的就捞到了这一军功,可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跟秦煊去的那几个还好些,多少知道或者觉得这是宁王带人冒险深入敌营得到的成果。
而跟韦庆华去的人只能带着他面目全非的尸体回帝都,那韦庆华之所以面目全非,估计也要赖到他们救援不及时,其实秦煊就是故意不给韦庆华收尸,那尸体被丢在深山老林里好久才被他的手下发现,不被野兽啃才怪。
跟着韦庆华的将领,估计要承受一波韦家与谢家的怒火,这两家如果掰扯不到宁王身上多半还是要他们几个韦庆华手下的将领出气。
秦煊就等着他们受气呢,到时候又能收买一波人心,简直一箭双雕,他们闹腾得越厉害,秦煊就越高兴,反正这一次他怎么都是不亏的。
红佤寨这边,跟秦煊一同回去谈判的是红佤寨下一任寨主彩霞,她这一次回去顺便也能跟王大有再办几桌酒席请王大有的兄弟们喝喜酒,而他们两个已经成婚,又有秦煊帮忙,彩凤首领也不必再担心女儿的婚事再出什么状况。
秦煊回到行宫时,天色还是蒙蒙亮,大部队还在后面,他不放心小柱,自己快马赶回行宫去,到达的时候,小柱还睡得正香,结果一觉醒来,看到秦煊坐在自己房中削水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嘴里嘟囔着:“呀,我又梦到我三哥了,我定是太想他,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66章
看到秦煊在笑, 小柱恍惚觉得这似乎不是梦,小胖手揉着眼睛下床,险些绊了一跤,秦煊急忙上前扶住:“小心些。”
小柱摸了摸秦煊挽起衣袖的手臂, 发觉可以摸到温热的事物:“天哪!是真的!三哥你回来啦!!”
秦煊一把把弟弟抱起来笑道:“回了, 刚到不久,这不就赶过来瞧你来了么。”
“嘿嘿, 三哥定是也想我了。”半年没见,小柱格外依赖起秦煊, 他抱住秦煊的脖子把小脑袋靠在他肩上问:“三哥你不走了吧?”
“不走了, 得留在行宫等着收果子呢, 去年咱们的樱桃树没结什么果, 今年应该能多结一些了,还有葡萄地, 扩建了不少,能酿比去年还多几倍的葡萄酒。”
新扩张的葡萄地是扦插种植,选的母株还是比较强壮结果比较好的那种, 质量会比用种子种出来的好,秦煊打算弄一个酒庄。
这么久不见,孩子依赖大人很正常, 秦煊便由着他粘自己,抱着小柱去亲手给他端了漱口水漱口, 拧洗脸帕子洗脸, 便做着便说:“还得盯着你读书习武, 三哥不在,二哥不好管你太严厉,是不是玩儿疯了?”
“才没有,”小柱软软糯糯地说道:“你不在时嫂子也看着我学习呢,三哥你洗脸搓得我脸疼,三嫂给我洗脸就不会搓得疼。”
“嗯?”秦煊疑惑道:“她怎么给你洗脸了?还盯着你念书,她来行宫了?”
小柱趴在他肩头小声道:“你去岭越之地后,我就常常让护卫带我和桓睿去桓府,就发现桓睿除了我三嫂之外还有个坏姐姐,她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用草做了个小蛐蛐儿给三嫂瞧她都得来看看,忒没眼色。”
秦煊知道他说的应该是桓府那庶出的二小姐,这个二小姐想攀高枝没关系,将手段算计到小孩子身上就不太好了:“你下次去不要理会她。”
“我早不理会她了,原以为她是桓睿的姐姐,应该也跟我三嫂一般温柔和善,谁知竟是个私底下一生气便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耳光的坏女人,幸好三哥你喜欢的不是她。”说起来小柱还是一顿庆幸。
“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当我的正妃。”除非秦煊被她下了蛊,爱她爱得能为她放弃一切,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煊也知道她为什么去巴结小柱,不外乎就是想捞个侧妃或者王府妾室当当,而宁王府的侧妃妾室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小柱又说了:“我不理会那个坏女人之后,听说她偶然遇上了二哥,但是二哥好像也看不上她,还跟我说去桓家玩儿的时候离她远些,我不经意听到二哥嫌弃她没什么价值,二哥为什么说她没价值?”
秦煊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小柱说实话,毕竟像秦佑那样才十一岁的孩子都能耍手段耍得那么熟练,他家小柱可以不耍手段却不能不懂。
懂不懂是一回事,懂了用不用又是一回事,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教起来了。
“其一,她是庶女,其二,她的嫡姐是你未来三嫂,其三,我们现在跟二哥关系不错,这世道嫡女就是比庶女受到重视,家族资源支持在正常情况下肯定向着嫡女多,而我们与二哥关系好,桓语与我定亲了,桓睿又是你的伴读,桓家就不会再转头去支持我们的敌对势力。”
小柱嘟着小嘴想了许久,才恍然大忽:“原来如此!”
秦煊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知道他到底挺没听懂,不管他听没听懂,能将自己的话记住就好。
等年岁渐长,小时候不懂的东西就不会再觉得很难了,慢慢来,不着急,自己总是还能护着他许多年。
洗漱后,秦煊抱着小柱回到桌边,正想将弟弟放在椅子上让他吃些水果,小柱却抱紧他不愿意下去,到底年纪还小,便仗着秦煊今日心情好就撒起娇来:“我要三哥抱着喂我吃。”
秦煊好笑地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这才半年不见,怎就如此娇气了?”
“才不是娇气,我太想三哥了。”小孩子说起话来总不会掩饰,面对自己依赖的大人,心里想什么嘴里就会说什么,秦煊给他说得心软了便道:“好,看在许久不见你如此想念我的份上,三哥今日喂你吃,不过等你长大可没这待遇了,今后我可只抱着我媳妇儿喂东西吃的,可惜还没娶回家这会儿也不能去她家看她。”
他用签子叉起一片果凤梨递到弟弟嘴边:“特地给你带回来的果凤梨,尝尝。”
“果凤梨不是得再过两个月才能吃么?” 小柱可喜欢吃这个,当即咬住那片果凤梨,吃完还嫌他三哥喂得太慢,也不要他喂了,自己拿着签子戳起来吃。
因是早晨方才起床,除了果凤梨,他还带回来不少这个季节岭越之地有的水果,秦煊没给小柱多吃,将剩下的放起来,叮嘱小柱的贴身太监让他吃过早饭再吃水果。
离开帝都时还不到三月份,几个月过去,花费在路上用了大概四个月左右,去的时候比较慢,回来时就快多了,再加上在红佤寨待的那一段时间,回到帝都已经是七月份了,这个时节是水果最多的时候。
只是运输不易,不能带太多,想到运输,秦煊有些期待起从岭越之地修建到帝都的哪条路来,岭越之地那边其实早已在动工。
秦煊算计着自己手头上的银子,他打算若朝廷不出钱修,他就自己修,能修多少修多少,修不完就先修一段,到时候学学现代的收费站,收点儿过路费,然后再继续修下去。
修个两三年总能修好这一段路,到时候别说过往的行商,就是他老子想走这段路去弄个南巡什么的,也得银子,不给银子不给走。
他还想在岭越之地给自己整几座山头种水果呢,这个事儿可不能黄了。
陪着小柱吃过一顿早饭,秦煊便要走了,他这次是自己跑出来看弟弟过得怎么样,看小柱还跟以往一样,他就安心了。
看到秦煊要走,小柱一万个舍不得:“三哥你还要走啊?不是说不走了?我不想你走~”
秦煊哄他:“三哥是主将,得回大部队里去带着其他将领一同进宫领赏,你乖乖的在这里待着,过几日大军回城父皇就该派人来接你进宫了。”
“不,不要,我要跟你一块儿去!”
“那不成,带你去别人就要以为我打仗还带孩子了,要不这样,带大军进城时,你让刘明安桓睿他们带着你去醉仙楼,届时从那儿能看到三哥从大道上领着队伍经过,如何?”
小柱想了想,这个可以勉强接受,不仅能提前见到三哥还能出去玩儿:“那好吧,三哥你何时带队进城?”
“明日吧。”
跟小柱说好,又叮嘱一番小柱身边伺候的人后,秦煊便又匆匆而去,小柱在行宫待得无趣,便又叫桓睿带自己去桓府玩。
秦煊不在的这段日子,允许他去桓府之后,他就将桓府当成除行宫另外两个哥哥的院子之外的又一个可以串门的地方,不过串这个门需要的时间有点久,他每次去晚上就来不及回来。
又不好在桓家住,小柱想想最后竟回了宫里住,因为他三哥总担心皇贵妃那女人害他,小柱就相出了一个好主意,他每次去都闹着要跟父皇一块儿睡,跟父皇一块儿睡那个女人总害不了他了吧。
只不过后宫的女人就很心累了,纯王只是个小孩子,他没有了母亲,一个只剩单亲的孩子,用分外孺慕的眼神说要跟父亲一块儿睡,哪个对孩子还有疼爱之心的父亲能顶得住?尤其在皇室,这般无条件的依赖是少之又少,小儿子这般依赖自己,秦伯璋还感动呢。
可纯王一去,秦伯璋就不能去后宫,这一年秦伯璋选了一波秀女填充后宫,这会儿是狼多肉少,后宫妃子们眼巴巴地看着皇帝,也只能干瞪眼,在后宫她们能跟对方斗,可她们难道还敢挡着皇帝宠儿子?
久而久之,小纯王殿下就成了后妃们眼中跟她们争宠的小魔星,偏偏这小魔星有三个成年的哥哥,只能捧着不能得罪,便是在宫中作威作福的四皇子秦佑也都只能避其锋芒。
秦佑嫉恨小柱恨得不行,但偏偏他动小柱不得,因为秦煊不在,秦伯璋以前似乎默认了秦煊就是护着小柱的。
他不在,秦伯璋就会下意识地着觉得小柱没人护着了,自己得多护着些,然后不自觉地护着小柱这只小犊子,心想着等老三回来交给老三他就不用护得这般严实了,带孩子实在太累。
却说小柱又跑去了桓府,第一时间先去瞧瞧待他格外和善的桓老太君,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奔去找他未来三嫂给三嫂说好消息:“三嫂,我三哥回来了!”
桓语面上露出惊喜之色:“他到帝都了?”
小柱摇头:“没呢,他去行宫看我了,还说可惜没能娶你回家,不然也能先看看你,”接着小柱还给他未来三嫂告状:“这么久不见了,我可想他,就让他喂我吃东西,他还说只喂我这一次了,今后都要抱着媳妇儿喂,不能抱着我喂了,你说他坏不坏?我还是小孩子呢,我想让三哥以后也喂我吃东西。”
第67章
桓语被小柱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宁王竟然还会抱着小孩子喂东西, 看来他还是一个挺温柔的男人。
面对小柱的告状,桓语只能红着脸哄他:“以后他不喂, 我喂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