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只想种田——空山澜月
时间:2019-05-22 09:16:29

  小柱忙点头,自己端了一盘点心过来要人家喂,还很贴心地说:“三嫂你喂我到桓睿那么大就好, 等我长大就不用喂了。”
  桓语摸摸他的小脑袋夸他:“真乖!”
  小柱觉得自己隐约知道三哥为什么会喜欢三嫂了, 长得漂亮这个原因是其一,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 小柱觉得她有些像自己的母亲。
  这不是说性格长相之类的像,也不是恋母什么的把她当做母亲来看待, 而是无论是小柱还是大柱在桓语身上都能感受到她带来的温柔与温暖。
  要是让秦煊说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他自己估计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在救下她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亦或者是她说要帮自己补衣服的时候起?反正无从考究, 也没必要,喜欢就是喜欢。
  秦煊离开大部队时是避开别人的,再悄摸回到大部队中除了他的两个贴身护卫之外,也没又其他人能发现。
  第二日大部队一路到达帝都, 大军不能入城只能在帝都郊区驻扎,能跟随秦煊进城的都是身上多少有点儿职位的将士。
  秦煊骑着通身黑色油光滑亮,四蹄上这带着一圈白的骏高大骏马, 当头走在队伍最前面。
  小柱本想从宫里溜出来去醉仙楼看他三哥有多威武, 包间都让桓睿定好了, 结果刚起床就被秦伯璋那边派来的人逮住了,说是今日要带他一同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军将士们。
  从城门口到宫门口,有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夹到相迎,其中不乏妙龄女子,见到秦煊年纪轻长得好,便往他身上扔闲话扔帕子香囊。
  今日情况特殊,未婚夫得胜归来,桓语便跟父亲请示想出去看看,桓禛再古板,这时候也不好挡着,便让桓睿回家跟他姐姐一同出去,恰好醉仙楼那边的包间都订了,小柱不去,桓语去也可以。
  就这么着,桓语便跟桓睿一同在醉仙楼最好的包间等着宁王打马而过,那包间里有个让人赏景的阳台,桓语带着帷帽站在阳台上,远远地便看到秦煊和他的护卫以及军中几个年轻将领被姑娘们的鲜花香囊扔了满怀。
  其中宁王虽然在外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名声,但他当初当街杀掉卫家那人后,百姓对他的评论都是好坏各半,有人觉得他暴虐嗜血,便有人认为他英武不凡。
  秦煊身份高,长得又最好自然最受姑娘们的喜欢,普通的姑娘谁不想要一个有权有势有能力的丈夫呢?若被他看上就算做妾也比在普通人家当正妻来得舒服。
  看秦煊被这么一股脑地扔东西,桓语既觉得自己未婚夫这般受欢迎说明自己眼光好,另一方面女人对于感情的独占欲又开始作祟。
  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感情本就是自私的,一旦喜欢一个人总会有占有欲,想让他也只喜欢自己,有时候大度其实只是不在乎。
  而她很在乎秦煊,这就不能坐以待毙了,桓语看队伍往醉仙楼旁边这条街还有些距离,便转头进屋让人给自己拿来一些绸带,三两下就编好了一个花球,拿着花球站到阳台上。
  秦煊想着小柱说今日会在醉仙楼看自己,他跟桓睿来了,如果其他伴读不来,桓语有可能也会来,在快走到醉仙楼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往醉仙楼上看。
  他一眼便看到了带着帷帽的桓语,还看到了她手上的花球,秦煊觉得帷帽下桓语肯定对自己笑了,她每次笑起来眼睛都会弯弯的呈月牙状。
  待秦煊走到醉仙楼门口时,桓语将手中的花球往下一抛,秦煊便挥开其他姑娘像自己扔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精准地接住了花球。
  他接住后出人意料地停下马,整个队伍便也随着他停下,他们只听见宁王殿下对着醉仙楼阳台站着那位身段姣好的姑娘笑道:“既接到了姑娘的绣球,姑娘可要嫁给我才是!”
  桓语昨日刚被他弟弟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今日便又因他这正主的话羞得只怕浑身都要红成大虾,她原本只想着自己也给他丢个鲜花帕子香囊什么的。
  但她随身带着的帕子香囊上要么绣有她自己的小字,要么就有她常用的小标记,若扔下去被其他人捡到不好, 用别人的她又不愿意,便自己做了个花球,这会儿才发现那花球颜色是大红色,看起来就是一个缩小了的绣球。
  桓语正因他这话羞着呢,秦煊竟真一本正经地让林岸进了醉仙楼来,而他自己便继续带着队伍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路上跟随着队伍围观的人都让宁王这一手惊呆了,好多人都围在醉仙楼不走,想看看被宁王殿下看上的女子是何等人物,不过醉仙楼的包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
  也有些有钱人能进去,可秦煊留下林岸就是为了自己突然来这么一下后,安全将桓语送回家。
  等有人真摸到包间外面时,里面的人早已在宁王府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反到是秦煊突然接了一个姑娘的花球,沿途的姑娘听说这回事都跟疯了似的给他扔花球。
  秦煊觉得自己这可真是自作自受了,调戏媳妇儿一时爽,后面这些姑娘仿佛都在给他媳妇儿报仇似的死命砸他,这种时候他又不能凶别人,无奈之下只好加快速度赶着进宫去,这才没被姑娘们咋成傻子。
  他这一手也没能瞒得住宫里,这会儿宫里等着给宁王与众将士接风洗尘的皇帝和大臣们都到了。
  有人听说后,就去秦煊老丈人面前说闲话:“听闻宁王殿下在路上接了一个姑娘的花球,还说什么,接了她的花球就要姑娘嫁给他呢,桓大人可听说这事儿了?”
  桓禛冷笑:“韦大人的消息可真灵通。”就是不知道在京城外头是不是也这么灵通,可知道自己儿子自作主张结果死在梧城的消息了?
  “哪里哪里,就是觉得宁王殿下年轻点儿有些风流韵事很正常,只是毕竟已经与桓大人家定下婚事,他该顾忌着给桓大人你留点儿面子才是,大庭广众之下对其他女子示好,实在有些过了。”
  桓禛懒得跟这人多说,过一会儿有他哭的:“想必宁王殿下心中有数,这事无需韦大人费心费舌。”
  这姓韦的说了这么多,结果没在桓禛这儿见到一个好脸色他也恼了,自顾自走到一边去,心里愤愤地想:以为你们桓家巴结上宁王又有什么好处?巴结宁王还不如将女儿送去给端王顺王呢,这两个势力大,今后好歹也有实力夺位,宁王嘛?呵呵。
  桓禛在外人面前从不会随意表露自己的情绪,只是心中也不免想宁王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是个什么意思?担心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之后会不会受委屈。
  这世道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三妻四妾但给女儿找女婿就希望女婿后院干净点儿。
  皇帝也听说了整个事情,待秦煊进宫,例行行礼等各种流程做一遍过去后,秦伯璋便心情很好地调侃自己儿子。
  他可没觉得自己儿子做错在哪儿,男人么,年轻时有点儿风流韵事很正常,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丑事:“听说你在接了一个姑娘抛的绣球?”
  那花球还在秦煊手上拿着呢,行礼的时候也没舍得放下,秦伯璋话音刚落许多人的目光便放在了秦煊与他手中那花球上,转而又看看桓禛,没从桓禛脸上看出什么情绪,不过他们还是十分有看热闹的兴致。
  秦煊笑了笑道:“方才跟未婚妻开了个玩笑,让父皇见笑了。”
  “未婚妻?”
  秦煊便解释道:“路过醉仙楼恰好看到桓睿带桓语去了那儿,桓语扔出一个花球我就接着了,感觉还挺好玩儿。”
  原本还想看桓家热闹的人,这回看不成了,感情宁王是看出那抛花球的是桓家的大姑娘,没想到这宁王还挺痴情,人家本来就有婚约在身,这时候也不会有人说桓语什么,更何况人家姑娘出门都是有家中亲弟弟带着没什么可指摘。
  “原来如此。”秦伯璋这会儿也觉得自己这三儿子估计真的很喜欢桓家那姑娘了,没准真是个痴情种子,痴情好啊,痴情的人都有软肋。
  本来因为秦煊完美地解决了岭越之地梧城的问题,秦伯璋还对秦煊有些忌惮,这会儿那点子忌惮也不剩多少了,一个有软肋又有能力的人,总是比较好拿捏的,用起来也更放心。
  秦煊也不能一直拿着那花球,他想了想直接把那花球捆在手臂上了,这回别人看桓禛都一改之前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心里都挺羡慕,尤其是家中也有女儿,又挺喜欢心疼女儿的人,谁不想要一个真正将自己女儿放在心上的好女婿呢?
 
 
第68章 
  韦庆华的死讯秦煊早就告知了秦伯璋,只是不知秦伯璋为何没有透露出去, 直到秦煊回来, 韦家的人才知道韦庆华死了。
  之前还在对桓禛行在乐祸的韦大人就笑不出来了,不仅笑不出来, 心里落差还格外的大,他是韦庆华的父亲,这一次傻子都知道宁王把梧城的事情解决, 所有将领都能沾光, 或多或少的问题而已。
  听到自己儿子死亡的消息时, 韦大人那表情简直像被劈了一般, 整个人都傻了。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了,韦大人极端地想, 宁王这种没上过战场的人都能处理掉梧城的问题, 他儿子是副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韦大人将怀疑的眼神转向秦煊身上, 被秦煊逮了个正着, 人确实是他弄死的,可他会承认吗?
  秦煊的反应跟他老丈人有的一拼,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反而冷笑道:“韦大人为何这般看本王?难道你以为你的儿子是被本王害死?本王乃主将,最希望的就是能完美完成这次任务, 还能下手去害手下副将不成?况且当时的情况……”
  接下里再说下去他就要自己夸自己了,这样不好。
  穆忠接着秦煊的话说下去:“当时宁王殿下提议要先去红佤寨,可韦副将说他早已派人去查探消息, 遥山寨比起其他山寨防御弱, 更好攻打, 韦副将便提议兵分两路,两厢僵持不下宁王殿下这才同意。”
  听到穆忠的话,大殿之中各大臣尤其是武将们都知道,此次韦家可攀扯不了宁王,提议去打遥山寨的是韦庆华,不听主将指令,提出兵分两路的也是韦庆华。
  不听主将指挥,宁王没治他罪已经够宽容了。
  韦大人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在梧城的事情,秦伯璋自己也有暗中派人传消息回帝都,穆忠则是他放在明面上的耳目,明暗两条线的信息都对得上。
  只是韦庆华已经死了,他不好再看多苛责韦家,顶多给点儿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奖赏,比如给他一个空头爵位风光下葬什么的。
  秦煊在梧城做的事情,很令秦伯璋满意,梧城那是多少个帝王头疼的存在,现在竟在他的统治下被解决了,这便是他的功绩。
  而秦煊,他本身就已经是亲王,再封也封不上去了,在论功行赏之时,秦伯璋干脆多赐给秦煊一些田地,不仅有帝都附近的田地,甚至有些田地还远至岭越之地,反正这个儿子爱种田,今后便随他去。
  秦煊得了这些赏赐也挺高兴,他原本还在想着怎样在梧城或者岭越之地买田产,没想到秦伯璋自己给了,省得他多费心思。
  给凯旋而归的将士论功行赏后,便要举行庆功宴,在庆功宴上,憋了许久的小柱终于再次见到了秦煊。
  他坐在秦煊身边,那小胖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晚上秦煊也在宫里住,小柱趁机钻过去跟秦煊一块儿住了,秦伯璋听到太监来说,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些时日应付小柱也着实累了,还耽误他回后宫造人,小孩子没自己带的时候觉得可爱得紧,自己带之后才深感耗费精力。
  可实际上秦伯璋是皇帝,政务繁忙,他并没有真正成日将孩子带在身边,即便如此,看到秦煊回来他也恨不得立马把小儿子丢给秦煊照看。
  要是让秦煊知道他这当父亲的人的想法,估计会在心里冷笑,他这父亲当得实在太过轻松了些。
  秦煊不是第一次在宫里住,但这一次他比以前都放松很多,都知道他赶路累,早上也没人催他起床,所以秦煊早上是被拱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小火炉热醒的,这会儿正是酷暑天,但小柱特别粘他。
  其实他醒得也不算晚,还赶得及去上早朝,这段时间早朝讨论的头等大事便是梧城红佤寨归顺一事,梧城的所有山寨都是同一个寨子这件事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红佤寨谈判的资本其实也挺足,毕竟占着一座城呢,整座城的人又都很团结,只是她们那边是女人做主,来谈判的也是女子,这就戳到了一些老迂腐的肺管子。
  “女子如何能在外抛头露面,一城一族之事由女子做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彩霞抬头挺胸站在朝堂之上丝毫不惧四周诧异之色,听到这老迂腐的话,她当即便要反击。
  没等她张嘴,站在前头的秦煊便笑出了声,彩霞见状将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想听听宁王怎么说,之前在红佤寨时宁王可说了会帮着她们一些。
  “孔大人,请问您是谁生的?”
  那老迂腐顿了顿,觉得宁王问得这话莫名其妙:“自然是老臣老母亲所生。”
  “孔大人母亲可是女子?”
  老迂腐这会儿知道秦煊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自然是女子,宁王殿下这是想为红佤寨的女子说话?”
  “人是我说服归降的,我当然要帮她们说一句,孔大人这般瞧不起女子,莫非也瞧不起身为女子的你母亲?孔大人,你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这一定大帽子有理有据地扣下来,孔大人都懵了。
  “这这这……”
  “这什么这?难道不是?你嘴上说着孝顺尊重老母,实际上呢,你打心眼儿里就瞧不上自己的母亲!”秦煊这话说得锐利,简直是在往一向自诩孝顺守礼的老迂腐心头扎针。
  秦煊瞥了他以及那些面色不愉的大臣们一眼:“我知道你们都不理解凭什么在梧城是由女子当家,那是因为你们都不会转变立场思考问题,换一个角度,其实人家那儿女子当家跟我们这儿男子当家就是一个意思,而且既然要别人归顺,就得尊重别人的民族习俗,我朝百纳海川,难道还容不下一个梧城红佤族?这肚量未免也太小了,还说什么大丈夫,恐怕连弱女子都不如,瞧瞧人家姑娘站在这儿被你们说成这样都能淡然处之,你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也不嫌丢人,况且人家红佤族女子又不当你们的家,你们着急个甚?”
  “可是……”有人又想扯什么自古以来,若要论自古以来,母系社会存在的时间也比父系社会早,扯什么扯?
  秦煊挥手:“别给本王扯什么大道理,你们不遵从别人的习俗那就是在逼红佤族全族人去死!诸位可想想吧,梧城红佤族那可不是一条两条人命,多想想到时诸位手上会沾上几条,死后会下几层地狱。”
  他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有些地方就是这样,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有时比性命更为重要,而梧城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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