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神君,你夫人才是反派——醉折枝
时间:2019-05-23 08:41:49

  林翊尴尬地笑笑。
  她还真的算不上“气派”这两个字,没穿那身华美的云纹黑衣,套的是问玄门的银白交领,头发也是随便扎成马尾,看起来简直是在小说里只配拥有两行字的路人。
  然而林母看她时既心酸又欣慰,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见了什么至宝。
  也许母亲看孩子……就是这样的吧。
  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那就什么都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翊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眨了眨眼睛,闷闷地应了一声。
  林父看见林翊眼睛里薄薄的水雾,连忙拉了林母一把:“这会儿才见面,不许说这种话。她现在多好,村里哪比得上仙门,当年能被仙门的仙人看中当徒弟,是我们给丫头积的福。”
  “对,对……”林母连忙点头,期盼地看着林翊,“丫头,那现在,娘怎么叫你?你改的名字……”
  她想去抱林翊,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在自己身上使劲擦了擦,却没了再伸手的勇气:“唉,娘……娘没读过书,不懂仙门里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叫才规矩……”
  林翊别开头,低低地说:“就叫燕儿吧。都一样的。”
  反正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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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林忆,她只是个借了躯壳的游魂,甚至都没法说自己是来自哪个世界的。
  “哎,好,燕儿。”林母一时高兴,看看林翊的样子又觉得不对,忍着心头的酸涩,试探着问,“娘这样来……是不是很不好?你生气了?”
  林父也觉得林翊的状态不对,忙打圆场:“是乱来,是乱来了……燕儿,爹娘也是想你,这么多年了,今年才能上山。”
  “要是不好,娘现在就下山。”林母急得要命,“现在就走。”
  “……没事。我也是太久没见……”林翊卡了一下,还是叫不出口,“没见你们了。有点不习惯。”
  她挠挠脸,露出商业笑容:“你们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林母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林父也轻松一点,绕回了为人父母最关注的问题:“那,燕儿,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吃得好不好?”林母看了看林翊勒得细细的腰和露出的一截小臂,一只手就能圈住,“娘知道小姑娘爱美,你瘦,不要饿自己,想吃什么就吃。听娘的话。”
  林翊从没在母亲嘴里听过这种话,她初中那会儿还没有用白瘦的审美折腾自己,奶奶也不多说。如今骤然听见这话,就算清楚对面的并不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还是生出点异样的温情。
  她点点头:“过得好,不用担心。吃的东西……我自己会做。”
  “这样好,这样好。”林母欣慰地点头,扭头和林父说,“你看,燕儿多好,还能自己做饭。”
  “是好,燕儿小时候就能煮粥。”林父也很欣慰,“可香。小宝煮得就没有燕儿好。”
  “小宝就是没有姐姐带,要是姐姐带,现在也好。”林母想了想,有点犹豫,“燕儿,你和娘说实话,当年送你到仙门来……你怨不怨娘?”
  林翊摇头,真情实感地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好,是好。”林母点头,双手紧张地抓着衣角,“大过年的,上山也不让带东西,你说这年过的……”
  林翊赶紧阻止:“没事,不用,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上山那时候,说是山下的东西不好,带上来污了仙门,这才不带。”林父说,“燕儿,你要是能回家,爹给你杀鸡吃。”
  “对,去年新养的鸡都好,一天一个蛋。你小时候就喜欢吃。”林母点头,顿了顿,“燕儿,娘听别人说,你……成亲了?”
  林翊一惊,只能点头:“……对。”
  “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不好?”
  “……还好吧。”林翊感觉说慎渊是好是坏都有点不对,而且她和慎渊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夫妻关系,“就那样吧。”
  她怕林母担心,又补了一句:“不用担心我。”
  “你说好就行,娘放心了。”林母点头,和林父说,“你看我这趟来的,光知道女儿成亲了,连女婿的面都没见着。”
  “女婿对燕儿好就行。”林父说,“我们两个见不见的,碍不着。”
  “对,对……”林母又有了点新的希望,“那,燕儿,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这话题更远了,但顶着林母恳切的眼光,林翊也只能含糊地混过去:“再说吧,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有的,顺其自然。”
  “倒也是。”林母点头,想想又不放心,“要是他对你不好,那就不给他生孩子,别受委屈。我们不受这个气。”
  时常命悬一线的林翊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低低地说实话:“……我不会和他过一辈子的。”
  虽然慎渊好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身材长相都是她吃的款,但她的理想是去种田文里种田,不是在修仙文里陪着慎渊这样喜怒无常的兄弟。
  她还不至于真的把命放到慎渊手上。
  林翊说话的声音很低,林父林母都没听见,她说完,不知为何回了下头。
  门没关,外面风平浪静,栽种的树舒展着枝叶,一幅漆黑的衣袖刚刚掠过。
 
 
第二十九章 问玄
  林翊把头转回去:“你们这次来, 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林母抿抿嘴唇, “就是……燕儿, 你有没有空,能和娘回家一趟?”
  “……回去有什么事吗?”林翊有点犹豫,“可能不是能随便下山的吧。”
  “没什么事。”林父阻止林母, “别烦着女儿。”
  林母想想也觉得不好,又舍不得女儿:“不行就算了, 不要为难。要是行, 就来找娘。我在半山的地方住几天, 想回家就来。”
  话说到这份上,林翊也只能点头。
  她实在不擅长和“父母”这个身份的人相处, 又留了一会儿,答话答得绞尽脑汁。幸好十年没见,性格上的差距都能掩饰过去,大多数时候也是林母絮絮叨叨地讲家里的事情。
  林翊仔细听着, 大致把原书里没交代的事情捋清楚了。
  从仙门的角度看,林翊的出身其实不怎么样,不过是山村里的一个普通女孩,说三代贫农都不够。
  她八岁时村里进了邪魔, 蔓延开近似瘟疫的症状, 林忆的弟弟林宝也染了病。村里人人自危,问玄门义不容辞前去除妖, 到林忆家里时发现这个女孩有修炼的天赋,就提出要带回门中。
  时人尊崇仙道, 很多时候仙门的权威甚至可以大过皇权,问玄门又刚刚除去村里的邪祟,林忆的父母自然无有不从。
  这一去就是十年,问玄门禁制森严,直到今年开山选外门弟子,林父林母才能上山。
  林翊心里有个底,看林母差不多把话说完了,就委婉地表示告辞。
  林母舍不得女儿,又怕耽误事,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好,去吧。娘等你。”
  林翊点头,跨出房门,绕过院门时居然撞见了一上午没见的慎渊。
  慎渊还是那身漆黑的云纹长袍,靠在墙上,松松的垂手,微微仰头看着天,侧脸的轮廓被阳光烫得格外清晰,浓长的睫毛末端缀着金色的光泽。
  林翊无端地想到了高中时的事情。
  她读的是强迫学生穿校服的公立高中,偏偏有个能把蓝白运动服穿出米兰时装秀感觉的校草,年年收巧克力都收到手软。
  林翊虽然是个颜狗,但也不能理解姬友疯狂喜欢校草甚至列了勾搭计划的行为,直到姬友把她拉去观赏了一下风姿。
  清朗少年,蓝白运动服穿得干净挺直,阳光落在他身上,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那一瞬间林翊觉得世界只剩下金色的阳光,还有阳光里那个慢慢行走的少年。她初次体会到了爱恋,转瞬即逝,更像是怦然心动。
  时过境迁,林翊早就不记得校草长什么样,只有那个午后的阳光还藏在记忆里。
  然而此刻她看着慎渊,又忽然觉得,同样是笼在午后的阳光里,高中时的校草还是嫩了那么一点。
  她怀着一颗欣赏美貌的纯洁心灵,盯着慎渊看了一会儿,盯得他转过头:“怎么了?”
  “没,不敢打扰。”林翊示意一下,“您继续。”
  慎渊不说话,也不把头转回去,只是直直地注视着林翊。他面无表情,眉眼是舒展的,嘴角却很平,林翊根本不能从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判断情绪,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那半步落进慎渊的眼睛里,他忽然露出点笑,站直身体:“走吧,去问玄峰。今年新选的内门弟子,要拜师了。”
  “哦……”林翊条件反射地点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弟子是分给七峰的,我去干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年要拜入内门的弟子里有那个紫眼睛的。”慎渊懒洋洋地说,“你不是很喜欢吗。”
  林翊生怕慎渊又说挖眼睛之类的血腥话,连忙否认:“不,我没那么喜欢……不看也行。我觉得……我就不去了吧。”
  她转身想走,颈后一股拉力,拎着她的后颈让她转了个身,正对上慎渊笑吟吟的神情。
  他说:“你可是大师姐,还能往哪儿跑?”
  林翊认命,双肩一垮,想想又问:“那神君,你今年收不收徒弟呀?”
  “我说过,我不会收徒的。”慎渊又捏了捏林翊的后颈,“你这么快就忘了?”
  “……没有!不敢!没齿难忘!”林翊急了,“那什么,我就是,就是……确认一下!”
  慎渊挑了挑眉:“确认什么?”
  “……确认神君不会收徒。”林翊绞尽脑汁,揣摩慎渊的神色,“是这样,我觉得吧,收了徒弟就要对她负责,那我就不太合适再受到关注……”
  她是胡说八道,说着又觉得这个说法有点问题,好似要和慎渊可能的徒弟争宠,连忙表忠心:“当然,如果神君要收徒,我也超欢迎的。我会认真地给神君的徒弟……”
  “什么?”
  林翊想了想她能干什么,悲痛于自己真是个废物:“……做饭的。”
  慎渊忽然笑了一下,他松开手,兀自沿着路走:“这就不必担心了。我不会收徒。”
  林翊松了口气,快步赶上慎渊。
  **
  问玄峰。
  作为问玄门的主峰,问玄峰的大殿相当气派,殿前开出宽阔的广场和长长的大道,云雾缭绕仙气飘飘,走进山门就会自然地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仙人。
  初入问玄峰的弟子们比林翊还要战战兢兢,一列排开,站得笔直,等着分入各峰,穿上那身银白的交领。
  殿内的除了弟子和几位峰主,还有几位比较面生的,林翊猜是没当上峰主但入金丹中后期的仙君,地位应该和慎渊差不多。
  座上掌门在讲问玄门的行为规范,林翊觉得很有点校长讲话的意思,直接放空,悄咪咪地看了一圈。
  在座的仙君大多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少有的几位女仙君则看起来是二十来岁的女人,无一例外的美貌,大概是特地多修了驻颜术,纱裙披帛,像是传说中的仙女,又像是壁画上的飞天。
  此时深刻地体现出了慎渊的脸有多能打,在座没有能在颜值上和他一战的,他坐在椅子上支着下颌,眼神动一动就是顾盼生辉。
  ……这是什么级别的妖孽啊。
  林翊真情实感地感叹一句,正好掌门的话收尾,她赶紧原地立正,垂下眼帘听下面的话。
  接下来还是各种场面话,一个个的弟子被分到各位仙君门下,各自说点好听话,一派师慈徒孝其乐融融的和谐情景。
  林翊不太能理解这个形式主义集体拜师礼,等正式入门,弟子们还是各修各的,很多时候根本见不到挂名师父的面。
  原书里慎渊那样的护徒狂魔实在是异端,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只收了一个徒弟。
  林翊想着想着,视线又滑到了慎渊脸上。
  慎渊察觉,眼帘抬了几分,正好和她的视线碰上。
  殿内庄严,兽首炉内吐出一缕缕的熏香,弟子们按班就部地行拜师礼。慎渊却像是隔绝在外,慢悠悠地看着身边的女孩,眼瞳里含着微微的光。
  林翊蓦地有点脸红,扭头别开视线,还听见慎渊低低的短促笑声。
  她定定心神,掌门宣读了下一个弟子的归属:“外门弟子,慕时,归入问玄峰。”
  还等着分派的弟子顿时一惊,看见上前几步的那个女孩,又是一惊。
  问玄峰是主峰,拜入问玄峰就相当于拜入掌门门下,虽然只是挂名的师父,说出去也很排面。慕时又长了那么一张过分漂亮的脸,一时不少人都低头遮掩,剩下的那些都流露出或艳羡或嫉恨的眼神。
  慕时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被分得多妙,先向掌门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发问,清澈的声音早已洗去了当年的那种别扭,仿佛昆山玉碎:“弟子请教掌门,若入问玄峰,可是只能拜入掌门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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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掌门也没想到慕时会这么问,抚了抚颌下的胡须,“这倒也不是。问玄峰内尚有慎渊、李忘归、甘钰三位仙君,只是要差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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