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神君,你夫人才是反派——醉折枝
时间:2019-05-23 08:41:49

  长了张能诱惑人的脸,林翊的精神和身体却不太匹配,晚上睡觉都那么傻。她整个人筒在被子里,裹得好像什么介乎蛇和毛毛虫之间的孽畜。
  被子卷得太紧,林翊在睡梦中也觉得有点不舒服,手脚却没有发挥空间,只好使劲抻了抻脖子。颈边的长发因此漏出几缕,在被褥上蜿蜒几笔水墨,点墨晕染的山山水水间最撩人的是那段白皙的颈子。
  她的脖子没什么太出挑的地方,只是修长而纤细,肌肤清澈。慎渊看到颈下细细的脉络,却觉得有些微妙的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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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脖子这样细,皮肉下的血管这样脆弱,只要轻轻掐住,指尖刺破肌肤,鲜红的血就会喷出来。
  慎渊无端地想到了少时的事情。
  赤足的女孩绕着他一跳一跳,裙摆上大团的海棠起起落落,在眼睛里晕成大簇的火,鲜红而热烈。女孩脚踝上系着铃铛,脚掌起落,铃铛也细细碎碎地响起来,她就在铃声里咯咯地笑,笑声和铃铛震出的声音一样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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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忽然止住脚步,在慎渊疑惑的眼神里一点点逼近,面上带着点隐秘的笑:“慎渊,你知道怎么把喜欢的东西永远留在身边吗?”
  “天命昭昭,聚散离合。”慎渊看着女孩,茫然地说出师父教导的东西,“怎么会有东西能永远留在身边呢?”
  女孩歪了歪头,看了慎渊一会儿,然后忽然笑起来,笑容明艳得艳煞裙上海棠花。
  她再凑过去一点,紧紧贴着慎渊的耳廓,吐出馥郁的香气:“你傻不傻。”
  慎渊莫名其妙:“什么?”
  女孩伸手搭上慎渊的手,手指一根根收拢,直到和他的手背贴得严丝合缝。
  “把喜欢的东西握在手里,”她缓缓用力,声音缠绵低柔,像是诱哄,“然后……捏碎它。”
  慎渊猛地回神,掌心已经触到林翊的颈下,指尖轻轻地搭在边上。他本能地稍稍收拢手指,指尖扣住她的脖子。
  ……捏碎她。
  林翊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颈上,她以为是被子,不舒服地动了动。
  颈侧擦过慎渊的掌心,一瞬间有血管跳动的触感,像是一朵花爆开花瓣。
  慎渊定定地看着林翊,嘴唇紧抿,眼瞳里摇曳着火光,一瞬间是璀璨的灿金,一瞬间又变回柔软深沉的黑。
  ……不能,不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冷汗蓦地滴在了衣服上,慎渊收手,急匆匆地转身出去,像是逃避什么一样。
  室内重归寂静,林翊毫无意识,偏了偏头,进了更深层的梦。
  **
  林翊一起来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有点受虐倾向,以前被慎渊折成多扭曲的姿势抱在怀里都没事,昨晚自己裹成一条安安分分地睡,反而被落枕制裁了。
  慎渊和慕时都不在,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剥毛豆,直着脖子,感觉自己既像绿野仙踪里那个没上润滑油的铁皮人,又像即将被狼叼走的阿毛。
  剥了一小篮毛豆,边上突然探出个头:“师姐!师姐师姐!”
  由于落枕,林翊没法转头去看,但听这个语气,会这么叫的也就只有阿采。
  她应了一声:“有事吗?”
  “唔……也不算有事。”阿采犹豫一下,“师姐过了两年才从塔里出来,应该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吧。”
  林翊心说我以前也不知道,剥毛豆的动作顿了顿:“怎么了吗?”
  “就是,就是……”阿采看了看四周,说话时都有点颤,“就是那个啊。”
  “……哪个?”
  “……那个啊!”
  林翊服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阿采急了,双手控住林翊的下颌,使劲向侧上方一掰:“就是……就是魔神啊!”
  林翊:“!!!”
  林翊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不是因为魔神,她看的修仙文里十本有八本的最终boss是魔神,甚至还有主角本人变成魔神的骚操作;她要哭是因为被阿采强行扭转的脖子,那一瞬间的酸爽,林翊觉得下一刻头掉到地上都是正常的。
  “……你这个架势,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伏地魔。”林翊忍着酸痛,小心地把脖子扭回去,估了估原书里的时间,“魔神就算要上山,也得再过一段时间吧?”
  “师父说魔神畏惧阵法,不敢贸然上山;又害怕天下仙门,也不敢随便现身。”阿采重复了太虚峰主的判断,“但是……自从两年前的兽潮,妖兽确实越来越不安分了,昨晚都有一波。”
  林翊一惊,想到半山的林家父母:“兽潮到哪儿了?伤了人吗?”
  “在山脚呢,都是些低等的妖兽,撞到禁制上就都死了……伤人倒是没有。”
  林翊松了口气。
  “虽然阵法加固过,还是很危险的。”阿采看着林翊,“师姐,其他人都在练剑,你为什么不去?之前仙门大会的时候,师姐的剑术明明那么厉害。”
  ……因为我不会,那是乱打的。
  林翊仅有的几个残疾版剑式都是从慎渊那里学的,总共也就学了一下午,稍微复杂点的都忘干净了,拿起剑来也只能胡乱挥挥。
  万一又有来挑战的,她绝对比凉皮还凉。
  林翊叹了口气,正在想怎么糊弄阿采,又听见阿采说:“早上在试剑台,我都看见慎渊仙君和慕时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师姐。”
  林翊条件反射:“慎渊?”
  “对啊。”阿采一愣,“师姐不知道吗?慕时在试剑台以剑修心,仙君指点,当场有好多人挑战。”
  林翊僵了僵,又缓缓低头去剥毛豆:“……这样啊。”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了。
  慎渊教她剑术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折枝为剑,一招招毫不留情,打得她满地乱滚。等到教慕时,就得规规矩矩地上试剑台。
  毛豆滚进篮子里,林翊却没拿下一个豆荚,愣愣地拿着篮子,直到阿采都忍不住了:“师姐?师姐?”
  “……啊?”林翊回神,把豆荚一扔,摸了新的一个捏开,“抱歉啊,我有点走神。”
  “师姐到底怎么了呀?”阿采有点担心,“以前师姐都不会随便走神的。”
  林翊把毛豆抠出来:“因为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啊?”
  “现在的我好像在鱼缸里,哪里都是鱼。”林翊看了阿采一眼,“然后被捞出来做成了酸菜鱼。”
  阿采不太能理解林翊的意思,十分好学:“这个比喻,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林翊想说,转念还是摇摇头,随口胡说:“大概就是游鱼碰壁吧。”
  这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呢?
  又酸又菜又多余,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慎渊:我居然下不去手,我怀疑自己不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了(……)
  感谢营养液和地雷!!
 
 
第三十二章 二更(我爱上这种起标题方法了)
  林翊没当几天酸菜鱼, 任务就下来了。
  山脚下集结了一批妖兽, 虽然不至于到兽潮的地步, 但在魔神的驱使下不断冲击山下的禁制,也是个问题。于是内门弟子就被派出去清妖兽设阵法,林翊顶着问玄门大师姐的壳子, 想不去都不行。
  她拿出当年高考的架势,把会的几个术法反反复复捋了十几遍, 战战兢兢地混在巡查的弟子里, 表面上端着大师姐的架子, 内心慌得要命。
  巡查的地方不固定,林翊走了一段, 落单到了僻静的地方。慎渊不在,菜是原罪就体现得淋漓尽致。阵法不会画,妖兽不敢杀,如果遇上危险, 基本是暴尸荒野预定。
  林翊哆哆嗦嗦地找人群汇集的地方,在心里把古今中外的神佛全拜了一遍,连飞天意面和克苏鲁系的都真情实感地拉出来……
  ……然后事实证明封建迷信不可取。
  林翊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老马老恩也拉出来,就结结实实撞上了妖兽。
  四下无人, 目光所及的最远处也是葱茏的绿树, 十几步开外却是一头虎视眈眈的妖兽,不知道是从哪个缺口进来的。
  妖兽长得近似老虎和狮子的杂交, 犹如铜铃的眼睛血红,半张的口中滴答着唾液, 隔得那么远,风里的腥臭味都能熏得林翊头晕。
  林翊顿觉浑身一凉,血液仿佛倒流。
  山道弯弯折折,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而且她连该往哪儿跑都不知道。
  妖兽盯了林翊几秒,确认这个细皮嫩肉的人类毫无威胁,前掌一拍地面,猛地向她扑过去,森白的牙直直地铲向她。
  林翊本能地想跑,腿却僵了,半步都挪不动。
  几天之前也是这样的场景,同样腥臭的血盆大口,同样森白尖锐的兽齿,命悬一线,但那时慎渊在她身边,把手臂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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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翊猛然拔出腰间的寒霜,憋着一口气,狠狠地把寒霜斜刺进妖兽口中。
  猩红的血喷溅出来,林翊前襟一大块血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寒霜是硬剑,两侧都开了刃,剑尖斜刺入妖兽的上颚,剑柄正好卡在下方的齿间,就像当时慎渊的手臂。
  妖兽吃痛,喉咙里一阵痛苦的嘶吼,但又不能强硬地顶着剑尖咬下去。利齿受限,它还有锋利的爪子,双爪一抬,半个身体腾空,带着倒钩的爪子极速逼近林翊。
  林翊连忙侧身抽手,寒霜又带出一泼淋漓的血,喷在她发软的手腕上。
  妖兽一声痛吼,顾不上再瞄准林翊,爪子直直地砸在地面上,砸出两个巨坑。
  林翊险险避开利爪,提着寒霜就开始玩命地跑。
  心跳在一瞬间跳到了一百五以上,林翊慌得要命,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身体反而被开发,三宫里稀薄的灵力自发地通过脉络。
  她边跑边扣紧寒霜,灵力从指尖灌入,刃口的霜花浮现出来,泛着微微的光。
  妖兽的愈合力超乎寻常,林翊刚才又只是情急之下拔剑一刺,寒霜刺得不深,也没有附加灵力,划开的伤口迅速愈合。
  猩红的舌头舔过上颚,妖兽前爪拍地,发出一声饱含愤怒的嘶吼,齿尖之间唾液拉出长长的丝。
  林翊更慌,本来就是在山道上乱跑,脚下一错,整个人栽到了边上的树丛里。
  好在这段山道比较平缓,她失去平衡的瞬间又及时扭头避开寒霜的刃口,只是在树干上重重撞了一下。
  趁着妖兽还没有扑过来,林翊撑着寒霜爬起来,刚一抬腿,脚踝一阵刺痛。
  完了,扭伤了。
  脚踝上像是有小刀在割,一踩下去就一阵痛感,她不拉起裤管也知道肯定肿起来了。
  背后一声嘶吼,随即是重物踩在灌木草丛上的声音。
  林翊在心里爆了粗口,咬牙忍痛,急匆匆地往树林里去。
  这妖兽看起来是哺乳动物,只要它没变异得太过分,应该还是靠直观的视觉和嗅觉来探查的。刚才摔那一下,林翊身上滚了草汁和泥土,不知道能遮住多少气息;至于视觉,那就靠密匝的树林了。
  她跑了一段,被逼到极限爆发出的体力也用得差不多了,口中干涩,唾液黏稠得像是胶水。
  这段距离对她来说是要命了,但对妖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妖兽嘶吼着在树林里乱冲,刨起一阵阵土灰,遇见卡住身形的树丛就胡乱拍或者咬,一掌下去能推倒合抱粗的树,利齿轻松地咬穿树干。
  林翊剧烈喘息,确定自己再挤不出一点力气,而她已经隐隐看见了妖兽黄黑混杂的皮毛。
  “能行,能行,莫慌……”
  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扣紧寒霜的剑柄,尽可能平静地集中精力。
  冷汗从额头上滴落,鼻尖也渗出了细细的汗。
  妖兽终于发现了这个跑不动的女孩,一声长长的嘶吼,血红的兽瞳紧紧盯着林翊,快速向她跑去。
  “平心静气,心神凝一。时合天道,气运周寰……”
  林翊闭上眼睛,用尽手腕上的力气,寒霜平平一划,剑气呼啸而出。
  一声巨响,随后是更多的重物砸地的声音,中间夹杂着痛苦的兽吼。
  林翊第一次体会到拔空灵力的感觉,整个身体像是尾枯水里的鱼,头晕目眩,脚下软得要命。
  她扶住边上的树,颤抖着睁开眼。
  不远处横七竖八地砸了好几棵树,最细的也有一人合抱那么粗,断口平整,再远的地方也倒了一片。
  妖兽被倒下的树干压着,胸口崩开一道平平的裂口,喷出来的血染红树干,地上也流出一片腥臭的红色。它的胸口还在起伏,从裂口处隐约看得见白森森的胸骨,更深处有一颗巨大的心脏跳动着泵出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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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它还没死,血红的眼睛紧盯着林翊,甚至流露出一点可以被称为仇恨的东西。
  妖兽朝着林翊发出最后的嘶吼,极尽痛苦,成群的鸟被惊飞,呼啦啦地扑着翅膀。
  “……去死吧。”
  林翊缓了缓,站直身体,跌跌撞撞地提着寒霜往另一个方向跑。
  她能活的,只要……能找到其他人。
  **
  林翊体验了一把绝地求生丛林版。
  问玄门的禁制仿佛是并夕夕上团购的,破洞应该不少,林翊在临近山道的树林里跑,隔一段路就能隐约听见兽吼。
  她吓得半死,脚踝上又痛又肿,在死和瘸之间林翊选了瘸,强行拖着扭伤的腿跑。
  跑到最后,她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
  山坡下有几点分散的银白色,其中混着一个黑点,林翊站在坡上就看见了那个身穿黑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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