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觉得丢人。
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加上喝了不少的缘故，心跳砰砰响，她想，眼皮子困倦，有点睁不开。
陆钦燃见身边的人不说话，挑着眉：“酒醒了？”
周念歆另一手揉着惺忪的眼：“我才没有醉。”
女孩似乎有些冷，清瘦的下巴埋在小羊羔外套里，抓着的手握的紧紧的，她看着瘦，可一双小手肉乎乎的，牵起来很软，令人上瘾，想上嘴啃上一口。
黑发散在肩膀打着卷，随着走动调皮地一晃一晃，杏眼因为困倦溢出水光，嘴唇红润。
陆钦燃皱了眉，真想把她藏在口袋里，时时刻刻揣着。
他松开手，换了个位置，在周念歆发作的时候牵上另一只手，连带着放进自己的大衣兜，“冷吗。”
周念歆提着脚下的小石子，小声呐呐：“不冷。”
被他的手攥着，暖呼呼的像是火炭，怎么可能冷。
陆钦燃看她困意泛滥的模样，喉结滚动：“我怎么王八蛋了？”
周念歆呼吸一窒，头更晕了，舌头打结：“谁...谁王八蛋？”
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说是因为陆钦燃不主动亲自己而生气，说出来简直没脸见人了，恐怕得让他耻笑半天，得意一辈子。
陆钦燃勾唇：“鱼念念。”
周念歆不懂什么意思，抬头望了望。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他顿了顿，漾着坏笑，“是不是啊，鱼念念。”
周念歆闷着头不吭声，默默地向前走着。
又走了一段，陆钦燃实在忍不住，装作无意地问：“你去酒吧干什么？”
还打扮的跟出去约会似的。
像个花蝴蝶。
周念歆没听出来意味，她只知道，就那么五分钟苏雅搞定了个主唱，成功的要到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反观自己，从苏雅之前有恋爱对象时，自己是单身狗，分手了，自己是单身狗，现在苏雅又要进入到下一阶段恋爱时，自己居然、还、是、条、单、身、狗！
她轻轻咬下牙，想说自己去找野男人了，可话出口却还是说了实话：“考完试就出来放松一下啊。”
陆钦燃捏了捏她软软的手，“下次真想去酒吧，我带你去。”
他等了这么多年的小仙女，别一不注意被猪拱了，还是得时时刻刻盯着。
周念歆可怜巴巴的，嘴角向下压了压，想对着运河吼一声，啊，这个王八蛋都不吃醋的吗。
她想耍性子抽回自己的手，可又不舍得，反手握着陆钦燃的指头，闷声应了声。
走到某个阴僻角落，周念歆无意地往那边瞥了一眼，却是看到了一对年龄和他们相仿的情侣，吻的忘我。
少女穿的少，快大冬天只穿了条打底裤格格裙，拽着一旁的少年的领子亲。
不可描述。
周念歆觉得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与自己作对，不然怎么没见一对都是在打啵啵。
欺负人。
正看着起劲儿，带着少年清冽的气息拂来，眼前一黑，温热的手掌盖过自己的眼。
“少儿不宜，小心长针眼。”陆钦燃的声音从嗓子溢了出来。
周念歆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眼前又恢复了明亮，两个人继续走着。
心里堵着，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长得太难以下咽了，还是说这家伙就是看自己当时哭的太可怜才安慰喜欢自己的？
周念歆头晕晕的，思绪乱的像织满墙角的网。
肯定是这样的，别看陆钦燃长得凶，心却很细，两个人又认识了这么多年，铁定是因为这样才安慰自己的。
想哭，可她再过一年就十八了，因为这点小事哭鼻子说不过去。
周念歆吸了吸冷风，有种冬天来临的味道，该冬眠了，她带着鼻音呐呐道：“你说有没有男生真的很可恶，藏着事情还骗人，就是个大猪蹄子。”
陆钦燃握着的手一僵，视线若有若无地想去看旁边小姑娘的反应，可惜因为身高原因，看不到。
这是什么意思？
他沉了沉眼，听意思，倒像是被骗了。
陆钦燃憋着气，不想回应，这些话串起来都能组一个完整的小故事。
肯定是那个姓沈的，骗了她。
操。
真是一个脱了裤子不拉拉链的渣女。
不负责任，连个名分也不给。
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他眼前说别的男人。
最让他不爽的是因为那个姓沈的，还专门去酒吧喝酒，喝醉了来自己身边耍酒疯子，偏偏自己又不能像对待别人对待她。
有那么一瞬间，想和她住在林间小屋，与世隔绝。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渣女周念歆忍着困意，掀开眼皮，停下脚步。
红巷街旁边的小院子种的郁葱树苗都枯了，一阵风吹过，唯一的一小片枯黄叶子随之而落，凄凉。
一同她现在的心。
现在好了，王八蛋都不理自己了。
见小姑娘停下脚步，陆钦燃偏头，两人的目光在昏黄温柔地灯光下再一次相撞。
少年黑色的碎发，漆黑的眼眸，黑色的大衣，冷白的皮肤，手心很热，烫人。
周念歆抽出手，被冷空气包裹，热气正缓缓流逝。
她仰着头，带着鼻音：“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啊。”
陆钦燃蹙眉，一言不发。
周念歆咬着下嘴唇，心里猛地一咯噔。
半天没等到回应，周念歆捏了捏手心，双眼一闭，脑海里浮现雅雅和路上看到那女生堵人的画面，豁出去了。
睁开眼，踮着脚尖，抓着少年的衣服往他脸上亲。
可对方仿佛不愿意，僵着身子，因为身高差异，周念歆仅仅吻在他的喉结。
吻过之后，周念歆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当即捂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没注意到身边人喉结滚动，和那逐渐暗下来的双眼，幽深。
下一刻，陆钦燃下颚收紧，护着她的腰肢将她抵在墙角，俯身，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声音低沉微哑：“我教你。”
含着声音，陆钦燃低头对着她泛着水光的唇吻了上去，吮吸碾磨，在那对纤细的胳膊环着自己的腰时，陆钦燃强忍已久的情绪迸发。
像是压抑的困兽，再次覆上去横扫每个角落，淡淡的酒精香，鼻尖灼热的带着少女的香甜。
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喘息，和她难忍的声音从嘴边流泻出来：“别，咬疼我了。”
第47章 摇尾巴×47
昏暗的红巷街，散发着幽幽淡光将墙角的亲昵打亮。
少女的轻声, 难忍地嘟囔打破粗重的呼吸, 陆钦燃长腿抵在她的腿间, 一手用力将腿软快摔在地上的周念歆往自己怀里按, 轻舔碾磨。
顺从她的话, 小心翼翼地又吻在少女紧闭的双眼。
片刻，陆钦燃微哑的笑溢出了声，闷的胸膛发出少些震动，他低头看着没有自己的支撑, 就会睡在地上的少女，俯身对着她又咬了一口, “吻技有那么差的吗？”
还能亲着亲着睡着？
怀里的姑娘被吵的眉间一皱，手晃了晃想拍打声源被陆钦燃抓了去，少女的皮肤在夜晚里也白的发光，睫毛又长又翘，嘴唇红润水光。
甜甜的, 巧克力味带着淡淡的酒香。
陆钦燃想到微博上有网友问, 男生到底吃了多少斤女朋友的口红。
他想了想, 也就亲了四次, 估计还不到0.1克。
终于亲上了人，陆钦燃莫名的心情好起来，他低头看了几秒睡熟的周念歆，一手扶着她，将她的小羊羔帽子戴上盖着半个脑袋：“现在还不是得让我背。”
一只喝醉睡熟了的小野猫。
他在部队虽说只待了半年, 可半年接受了和其他人一样的训练，背个八九十多斤的小丫头不在话下。
灯光洋洋洒洒的，像光蔓延朝着他们靠近，夜幕星河万顷，照在一对少年身上。
-
第二天，周念歆被电话的炮轰炸醒了，睁开眼的瞬间皱眉捂着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脑海里猝不及防地滑过某些画面，仿佛房间里有外人一样，周念歆一骨碌回到趴在被窝，撅着屁股大叫：“啊啊啊啊，不活了。”
直嚷嚷了一分钟，她才从被窝里钻出来，认命地打开手机，是苏雅打来的电话。
周念歆淡定的捂着嘴接电话，舌根的麻意未散：“雅雅？”
苏雅挺欢快的，“我的大宝贝念念，你看我发你的照片了吗。”
周念歆：...
“没，什么照片啊。”
苏雅将昨晚陆钦燃温柔的动作加大马力重复了一遍，兴奋尖叫鸡：“A爆了，还对我说要不要摆个姿势让我拍。哎呀，念念人家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还胡思乱想啊。”
周念歆揉了揉腮帮，能想象到陆钦燃那时的模样，哪儿A爆了，明明就是不要脸爆了，自恋飞起的爆炸。
又想起昨晚陆钦燃那双深沉漆黑的眸，急不可待的喘息。
周念歆羞赧地打了个滚，但下一秒忽然想到自己最后睡着了，她默默地坐起来：“...”
可她也不好意思说出真相，自己是因为陆钦燃不亲自己心里难受，总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可能是我大姨妈要到了，急躁期。”
周念歆拿着手机胡诌。
挂了之后，周念歆翻到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果然是有几张照片，她点开。
幽浅的灯光勾勒出少年的轮廓，望进那双眼繁星点点。
周念歆将几张照片小手一点，保存。
周铭天与秦云离婚后，也不知道秦云怎么会同意离婚的，其他的家里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王婶待她更好了，像是亲婶婶一样。
陆钦燃照常来补课，看到他，周念歆就牙疼。
书本刚放在桌上，他不给丝毫喘气，坐在那儿一股子的压力：“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陆钦燃看似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勾着唇一副弃夫的模样，掀开眼皮，眼尾上挑，莫名蛊惑。
周念歆一僵，手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见渣女沉默良久，陆钦燃蜷着指头叩在桌面：“昨晚你喝醉了，可能记不起来，我帮你回忆一下。”
周念歆：...
“你昨天晚上不仅扒了我的衣服，还对老子对手动脚的，你差点把我给上了，你犯了强吻罪，流氓罪，这要是还不给我名分，是不是说不过去？”
陆钦燃说的一本正经，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吐了出来。
太羞耻了。
更可气的是陆钦燃竟然面不改色，手一扒毛衣，露出一截脖颈，上面鲜明的一道红色抓痕。
周念歆顿时惊了，难以言喻的张开嘴：“这...我，我抓的？”
陆钦燃轻哂道:“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抓的？”
周念歆呆了两秒，绞尽脑汁开始回忆，其实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大概能记得起来，就耍了小酒疯，拉着他亲，最后疯狂地亲的嘴疼，接着就睡着了。
可是这条红色抓痕到底哪儿来的？
真是自己抓的？
周念歆犹豫了再犹豫，揪着毛衣的上的毛团团，想到某种可能惊慌失措。
天哪，不会真的是自己想要强上了陆钦燃，他不愿意然后被自己挠了一道吧...
果然，色祸害人呐。
陆钦燃看着眼前愁眉苦脸，表情多变的少女，笑意差点绷不住，他轻咳一声，委曲求全：“想起来了？”
“名分，你到底给不给。”
周念歆认识他久，一看他这种表情就知道他是在骗人，她踢了他一脚，恼凶成怒：“你总骗我！”
“你不仅骗我，你还老是嫌弃我个子矮，我还没嫌弃你个子高，长得丑，废话多，自恋狂呢！”
陆钦燃：“我...”
“昨晚我明明就睡着了，肯定你自己挠的，还说是我挠的，阴险小人，骗子。”
陆钦燃：“我...”
“我衣服是谁脱的？是不是你？你个大流氓，王八蛋，我还没让你负责呢，你个大男人的这么矫情，亲人都不会亲，不会亲你去搜搜教程。”
周念歆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喘气的，而后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觉得扳倒他一回，以字多，声大赢的漂漂亮亮，就差来个母狮子吼。
陆钦燃等她说完，捋了捋自己的毛衣袖子，吓得周念歆不敢看，害怕不小心再看一眼他手臂上又多了几道爪痕。
胳膊看着富有力量，隐隐有些肌肉，线条流畅，没有所谓令自己恐惧尴尬的抓痕。
她松了口气。
陆钦燃靠在椅背，“周念歆，你对我成见还挺深啊。”
“小嘴挺利落的。”
周念歆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有点黄色燃料。
“就咱俩这关系，我倒是想给你换衣服，一个小女孩子家家说出这么的话，羞不羞。”
“你衣服都是王婶帮你换的，放心，我可怜的又没什么名分，占你那便宜干嘛，还不能摸。”
周念歆想把他轰出去，脑袋左右晃，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我骗你什么，骗财骗身还是骗人？老子哪个都没得到。”
“连个名分都没有。”
陆钦燃眉梢挡不住委屈。
周念歆：...
这下，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成了陆钦燃嘴里的渣女。
她连忙摆摆头，不能代入这么奇怪的人设，要硬起来。
周念歆嘴唇轻轻抿着，抬眸看他：“真没骗我？”
陆钦燃轻挑眉，不分由地抓住她的手指，帮她数：“来，看你的右手，第三根手指。”
周念歆看了过去。
看的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两个人的色差，好像自己比他白的不止一点两点。
原来自己这么白。
陆钦燃见她分神，语气平静中却也听到无辜可怜的意味：“我家念念的中指可真好看，指甲都劈了，挠人功夫堪比九阴白骨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