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歆这才回神，默默地看了自己的指甲。
还真是。
误会一场。
这个时候再说是他拿着自己的手挠的，会不会已经晚了？
输，也不能在气势上输，周念歆盘着脚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审视陆钦燃，“好。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陆钦燃斜靠在椅背，看起来很乖，又很坏地挑眉：“十万个为什么，我也愿意回答。”
周念歆皱鼻子，拍他胳膊：“别贫。”
被揍了一顿，陆钦燃稍稍正经些，胳膊肘撑在椅背上，一副愿听其详的姿态。
“我有一个网友，你知道吧。”周念歆边说边看陆钦燃的眼睛。
陆钦燃轻轻蹭了鼻尖：“据说挺帅的。”
周念歆：...
自己给自己贴金系列。
“噢，我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周念歆盘着腿，玩手机，好似刚才什么都没说。
说者无心，听者可真他妈的有意。
陆钦燃几乎是瞬间冒冷汗，坐直了身子，“你小间谍啊，网友的秘密也知道。”
周念歆随口回答：“是啊，我还知道他在哪儿他是谁，他长得什么王八蛋样。”
陆钦燃：...
他仔细端详小姑娘的模样，心里紧张的砰砰砰，发现了？还是在使诈？
不可能啊，自己藏得那么严实。
陆钦燃沉思，还是自信的觉得不可能，他做梦死咬牙关都不会透露自己是火的事实，肯定不知道的。
“你对他还挺关注，难不成你不给我名分还想红杏出墙？”陆钦燃压着腿抖了两下，吊儿郎当的。
这可真是把周念歆给气坏了，她倾了倾身子一把拽着陆钦燃的耳朵：“到现在还不承认你就是王八蛋网友，你骗我这么长时间，活该你没名分。”
陆钦燃安静的像空气，被揪耳朵也不嗷嗷叫，他捻着手心的汗，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真不认识那个火，真的。”
周念歆：...
沙雕吗？
真的是沙雕。
还说不认识，自己都把他大名鼎鼎的网名说出来了。
可笑的是，这家伙还不知道。
周念歆的视线扫了他一圈，平淡地落在自己的手机上：“奥，我就是说说嘛，不要急。”
陆钦燃为了摆脱这个话题，积极地整理桌上的课本：“为了你期末能考到五十名，刷题吧。”
下一刻，自己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
一连几个，陆钦燃皱着眉：“谁啊？”
周念歆靠在椅子低头嘟囔：“看看呗，说不定是你哪个小网友。”
难不成在怀疑自己在外面有烂桃花？
陆钦燃坚决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可是纯情专属周念歆的男人，他掏出手机歪着脑袋让周念歆看：“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没别人。”
周念歆余光扫了眼，弯了弯眼。
陆钦燃右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他似乎知道因为什么了，低头一看。
自己【火】的号上出现了几条刚发的信息。
周念歆拍拍他的肩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吗，来自帝都的网友？”
第48章 摇尾巴×48
小小的屋子里回响着最后一句话。
陆钦燃彻底醒了，只想给自己的腿打断, 他坐的笔直又卑微, 牵着周念歆的手, 紧紧攥着：“我能说句话吗？”
周念歆喃了声：“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你说吧。”
陆钦燃忙不迭地认错：“星星, 我有错。”
第一次听他喊星星，声线磁性带着少年柔情，心尖一麻。
周念歆羞赧的板着脸：“奥。”
陆钦燃流转间想到铁定是那天晚上他洗澡的时候被发现自己马甲的，只恨自己粗心大意。
“那年我被爷爷抓着回帝都, 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你也不理, 我才想到另外申请个号。”
“谁知道刚添加，你就同意了。”
周念歆早都忘记这些事了，现在陆钦燃说的可怜，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渣女，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记忆只停留在陆嵩老爷子一拐棍敲在他后背, 最后人就被两个军叔叔当做包裹扔进了车厢。
“真没别的事骗你了。”陆钦燃脱口而出。
周念歆简单的又“奥”了一声。
下一刻, 陆钦燃眉眼稍稍一动, 商量的口气：“真的没了。这次，能给个名分不？”
静悄悄的，能听到紧张到莫名其妙的心跳的声音。
周念歆盘着腿有些麻，换了个坐姿，凑过去看他眼眸黑漆漆的, 快绝望的表情，目光狡黠：“也不是不可以。”
陆钦燃一听，精神百倍，像是打了亢奋剂，尾巴摇的格外欢实：“那现在... ”
周念歆看着书，“现在不行。”
知道她有什么顾虑，陆钦燃收回目光，单手撑着自己脑袋，笑得轻狂又嚣张，“星星，做我女朋友，保证清华北大任你挑。”
“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还害怕你学习不好？告诉你个秘密。”陆钦燃转着笔，带着神秘。
周念歆脑袋点了点：“什么秘密？”
陆钦燃笑得像个功臣，求表扬：“不知道吧，你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因为你男朋友的帮助，飞速上升。”
周念歆：...
她耐心地问：“多少名啊？”
陆钦燃轻飘飘地说：“进步了五名，在咱们班排名第55名。”
“有了我，期末考试保证你进前五十。”
周念歆无话可说。
陆钦燃还以为她高兴到疯了。
细眉弯弯，杏眼呈现弧度，看着很乖巧，一点也不像个学渣。
谁能想象长相这么乖的女生学习那么差，高二全部学生也就1200多个，而周念歆居然排名1100多名，简直是吊车尾中的车尾气。
周念歆微仰着头，眼梢上扬，杏眸里波光流转，狡黠可爱：“好呀，想让我答应可以，除非期末你考年级第一。”
陆钦燃现在想脱光衣服去操场狂奔几圈，再狼吼几嗓子。期末考年级第一这不是给自己机会成为她男朋友的吗。
这么简单容易，遥看八中上下历史，哪有人能比他学习好的。
没有。
陆钦燃难隐笑意，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下，装模作样：“哎，这也太难了，你不是在难为我？”
紧接着，他大刺刺地撕上一张纸，刷刷几笔递给周念歆，随后起身也不知道寻摸什么东西。
周念歆手指捏着白纸，准确的说应该是“交往协议”。
短短几行，三秒看完。
上面是陆钦燃的鳖爬字，写的超大。
[甲方周念歆与乙方陆钦燃于二零三零年十二月一日正式签订交往协议。]
[乙方陆钦燃期末考年级第一，则甲方周念歆愿意成为乙方陆钦燃的女朋友。]
[甲方周念歆不得反悔。]
周念歆看完，又扫了一眼乙方那一栏陆钦燃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好似急得投胎，签的很匆忙。
陆钦燃从后面走了过来，将合约放在桌面，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朝上面按了个红指印。
纹路清晰，很健康。
“你拿的什么，我这儿没...”
周念歆还没说完，自己的指头就被抓了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买的贵妇口红刺拉拉的擦在自己的大拇指。
接着，陆钦燃捏着自己的大拇指朝着甲方那一行按了下去。
和陆钦燃的指印挨在一起，小小的。
陆钦燃松了口气：“很好，这下老子放心了。”
周念歆：...
-
新的一周，苟爱国站在讲台上分发试卷，阴恻恻的，看的台下同学们一哆嗦。
果然，下一刻苟爱国微笑：“这次期中卷子很难吗？”
“班里六十六位同学，进步的有几个？下课去后黑板看看自己与月考成绩的对比。”
下面无人敢言。
苟爱国推了推眼镜，换了姿态，对着倒数第三排的女生进行表扬：“咱们班进步最大的就是周念歆，从六十名进步到五十五名。”
底下偷笑声隐隐传来。
苟爱国继续说：“别看这五名，你们都退了多少名？这五名足足让她从1100的末尾进步到了900多名。”
周念歆：...
莫名的丢人是怎么回事。
陆钦燃靠着墙，眉梢都带着坏笑，仿佛在说“老子的功劳。”
周念歆在心里暗回复一一鸟。
-
十二月份的天气已经冷的不能行，窗户里蒙上了几层雾气，在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们再也不害怕班主任或者教导主任瞪着铃铛眼偷趴在窗户看了。
苟爱国的话还是有用的，也大抵是和期末挂钩，不考个好成绩过年都不会过好。
想象一下，串亲戚，这个婶婶那个大姨这个姑姑摸着脑袋：“哎呀，期末考试怎么样啊？”
“多少分呀？”
“哎哟，考得这么差啊，我们家孩子可是考了第一呢。”
全班的学习气氛分外热烈，甚至跑操班里的同学都捧着英语小册子开始背书。
易蔺和宋王葛见陆钦燃心情好到开玩笑也不生气，也不踢他们屁股了，跑操前顺着他们大哥视线穿过一堆后脑勺，看到了穿着白色衣服的周念歆。
衬的人更白了。
“燃哥，小嫂子今天真漂亮。”易蔺嬉皮笑脸的。
宋王葛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看不到脸的周念歆，茫然：“你眼睛长到人身上了？”
还能看到人漂亮。
陆钦燃睨了他们一眼，在队末活动下手腕，“少看我女朋友，你们嫂子害羞。”
易蔺差点把口香糖吐他脸上。
还没谈恋爱呢，可骚上了。
操，太不要脸了。
欺负单身狗。
张昊是体育委员，站在队伍的一侧，看他们乱糟糟的冷笑一声，喊号跑操。
也许是期中考试太过差劲，苟爱国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几个任课老师商量着一起整顿八班的风气，一天发几套卷子，自习课原本没有老师看着，现在每节都会坐着任课老师盯着他们。
就连小学渣周念歆也开始刷题了。
搞得陆钦燃挺无聊的，上课贫嘴的机会也少了。
不过唯一一个近期让他提起兴趣的是周念歆的生日要到了，他不想听课，这些课早期预习过，陆钦燃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进了贴吧，开始搜【女朋友生日了，送什么礼物好？】
还没一分钟，底下开始回复。
【大海啊：今天也是颗柠檬男孩，怎么都有女朋友，就我没有。】
【河水啊：柠檬脸，我土木狗已经好久没见过女的了，三年了莫名觉得帅哥也不错。】
陆钦燃：...
他又等了几个回复，千篇一律的调侃，陆钦燃删了帖子，转战微信群。
【LQR：你们女朋友生日了，准备送什么礼物？】
下一秒，陆钦燃翘起嘴角。
【LQR：哦，忘了，你们都是单身狗。】
在他们的斜后方，传来易蔺大大的操字。
全班正在认真写卷子，几十双眼睛盯着他，怀着“祝你好运”的眼神，目睹了苟爱国将课本卷成了卷敲着他后背。
“易蔺，下课去我办公室。”
易蔺看着陆钦燃凑在未来嫂子身边求关注的模样，简直是日了狗了。
-
周念歆觉得最近陆钦燃很奇怪，上课软趴趴地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捏着笔，眼前的书摞的比他的头还高。
一点沙沙写字声都没有，她弯着身体趴在桌面去看，少年的眼睫毛静止状态，除了偶尔头时不时地栽几下，不然真的还以为去西天了。
睡着了。
周念歆也是佩服他，从早睡到晚，学习还不错，虽然这几天看他的练习册有几个不该出错的数学题，倒是能保住第一的宝座。
她见老师从教室里走进来，戳了戳陆钦燃的胳膊肘。
陆钦燃反应迅速，头猛地一栽，装的一逼，弯腰往桌肚里看顺便掏出个本子，“操，老子本呢？”
周念歆可算见识到某男的装逼行为，无语。
陆钦燃慢慢回过神来，手支在脑门还留有红色的印痕，他瞥了一眼十万八千里的老师，脚踩在周念歆椅子的横杠上笑了一声：“可以啊，都敢骗你男朋友了？”
男朋友个鬼，有本事期末考第一再说。
周念歆翻了个白眼。
夜自习下课后，周念歆有些饿了，最近可能是上火了嘴里没什么味道，想吃点咸的。
与苏雅告别后，陆钦燃拿着手机翻看着：“现在这么晚了，很多店都关门了，咱们那儿附近有一家旋转小火锅，我带你去吃。”
火锅。
周念歆挺喜欢吃的，听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点点头。
自从天冷了后，两个人不再骑车上下学，走路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还锻炼身体。
路上行人少得可怜，冷风刮着，周念歆裹了裹脖子。
陆钦燃想到什么美滋滋的，接着牵着他合约女朋友的小手，扬了下眉：“提前预约练习一下。”
周念歆突然觉得他有点萌。
呆萌呆萌的。
周念歆笑意还没消散，就被旁边一个黑影盯的全身发毛，侧过身看，抿着唇。
意外的是，那人就是离婚后的秦云。
此时，表情阴沉，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合约小夫妻 (/w＼)
第49章 摇尾巴×49
秦云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像是专门在这儿堵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