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刘湘婉忍俊不禁道:“好吧!此次咱们就原谅哥哥,若他还欺负你,定要告诉姐姐,姐姐替你收拾他。”
  闻言,宴哥瞪大了眼睛,不满道:“若是弟弟欺负我呢?”
  刘湘婉翻了个白眼:“你比祉哥大,就该让着他!”
  宴哥鼓着腮帮子,恨恨的走上前,出其不意的捏了捏祉哥的脸颊,恨声道:“你个告状精!”
  祉哥并未感觉到疼,不由眉开眼笑的对其晃动脑袋,伸伸舌头,嬉笑道:“活该!谁让你比我大!”
  二太太见他们哥俩如此亲昵,一时间不住的后悔,当年那般决定,只觉得黄姨娘乃罪臣家眷,便是在受宠也不会有越过她的一日,可如今她生的女儿成了三品武将的正妻,生的儿子乖巧伶俐,讨人喜欢,而她当时该是脑袋被驴踢了,白送给她一个儿子,如今二房唯有他们兄弟俩最受老爷欢喜,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想及此,二太太脸色铁青,训斥道:“不许闹!也不看看此处是何地方,且容你们打打闹闹!”
  宴哥、祉哥吓得身子一颤,脸色发白,一个畏惧的躲在姐姐怀里,一个不由自主的躲在姐姐身后,紧紧拉着她的衣裳不肯松手。
  刘湘婉嘴角的笑容一敛,心中怒气翻腾,弟弟们又没做错甚,何至于让她发这么大的火,刚想开口,便见魏廷茂走上前,一把抱起宴哥,淡淡道:“岳母,此处乃我的院子,旁人不敢轻易靠近,且屋中皆是自家人,弟弟们年岁本就小,打打闹闹实属正常,还望您莫要同他们置气。”
  话一出口,二太太便知语气有些重,本以为六丫头会辩驳两句,未料青墨如此直白的反驳她,竟让她如此下不来台,眸光看看其他人,只见她们眼神不知瞥向哪处,心下更是怒气不止,又见青墨眼不错的看着她,讪讪道:“为娘也是怕隔墙有耳,遂不免叮嘱他们两句。”
  魏廷茂低头看着埋在夫人怀中的祉哥,轻声道:“还是岳母想的周全,”话音一顿,又道:“不过两位弟弟年岁尚小,还妄日后岳母语气柔和些为好。”
  二太太气的浑身直哆嗦,颤声道:“为娘知晓了。”
  刘湘婉轻抚祉哥的后背,安抚道:“祉哥莫怕,母亲这么说也是为你们着想,此处虽是姐夫的家,但还有外人住在此处,万一你们说的话被人听到,因此训斥你们没有规矩,姐姐看到后定会心疼。”
  祉哥从她怀中起身,小声道:“姐姐,日后在外面,我再不和哥哥吵嘴了。”
  “我也是!我也是!”
  “既知道错了,你们该怎么做。”
  宴哥在姐夫怀中挣扎着下地,拉着祉哥的手,走到二太太面前,对其拱手揖礼,轻声道:“母亲,您莫要生气,都是儿子们的错,日后在不敢胡乱说话。”
  二太太僵着脸,讪笑道:“为娘知道你们是好孩子,日后在外面不可随性妄为,这样很容易被人说你们没分寸,到底有碍名声。”
  “儿子们知道。”
  小小的人故作老成般揖礼,又神色郑重的点头,看的刘湘婉心中酸涩不已,若他们是嫡出之子,即便言语造次,旁人也只会说他们天真活泼。
  魏廷茂焉能看不出夫人眼里的落寞,轻声道:“宴哥、祉哥,日后你们想来这,姐夫便会带你们来家。”
  “真的吗?”到底是小孩子,只是一句话变忘了适才的不虞。
  魏廷茂含笑道:“姐夫何时骗过你们。”
  宴哥颠颠跑到他面前,脆声道:“姐夫是大将军,从来都是言而有信,”随后看向祉哥,咯咯道:“这样咱们就能经常看到姐姐。”
  祉哥眉眼一弯,点头如捣蒜,附和道:“哥哥,真是太好了!”
  此时的二太太唯有忍着怒气坐在一旁,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日子过得飞快,这两个月三公主仿佛没了顾及,使劲折腾刘湘婉,不是让她立规矩,就是给她安排事做,总之日日都在磋磨她。
  见此,魏廷茂很是心疼,想找三公主理论,却被刘湘婉拦住,嗔怒道:“不过是些小事,旁人家有多少磋磨儿媳妇的婆婆,她们都能忍,怎轮到我便忍不了。”
  “可我见不得你受苦?”
  刘湘婉含笑道:“相公,婆婆指使我不过是小事一件,再过不久便到了圣上朝拜那日,到时……”
  夫妇二人坐在床上,魏廷茂拿过她的脚,替她揉捏小腿,轻声道:“腿可酸?”
  “还好!”刘湘婉见他眉眼间尽是疼惜之色,不由伸手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轻声道:“不过是件小事,相公莫要担忧。”
  魏廷茂抬手按着她的手,将其放在脸颊上,轻声道:“夫人遭遇的这些苦,为夫不会让你白受……”
  “好!”只盼那日一定要遂了相公的意,这样他身上的戾气方会慢慢消失。
  魏廷茂轻声道:“夫人,到了那日你寻个借口回娘家,这样为夫方能安心。”
  刘湘婉低叹:怕是不容易,如今婆婆也已知晓他们的打算,又怎会让她轻易离府,说不定找人囚禁她,相公许是想到这些,遂才这般说。
  只是那日,事情到底会如谁所预料……
 
 
第199章 动荡之一
  翌日, 魏松唤魏廷茂过去,淡淡道:“眼看日子越发近了,你到底作何打算?”
  “父亲这话问的好生奇怪, 如今我们可是敌对双方,我又怎会告知您接下来的打算?”
  魏松低叹:“为父知你心中恨极了我!”
  魏廷茂手指轻轻滑动茶杯上的盖子, 冷冷道:“恨?谈不上?如今您对我而言, 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青墨, 为父也有苦衷,”魏松看向眉眼与他极为相似的青墨,长叹一声:“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魏廷茂心下冷笑:“父亲, 您该说这世上没有坐享齐人之福的好事。”
  此话一出, 魏松脸色铁青,怒声道:“你非要句句顶撞为父吗?”
  “事实如此, 不是吗?”
  “这些年为父如行尸走肉早就活够了,如今也盼一家人平平安安,为何你不懂为父的苦心。”
  “好笑!当真好笑!您跟那人联手已将魏家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今竟口口声声道‘平安’,不觉得这二字从您口中说出来甚是讽刺吗?”
  “你……你……你让为父如何选?”
  “当年您已作出选择,又何必多此一问。”
  魏松狠狠拍着桌子,指着他怒声道:“青墨, 你明明知道为父为何唤你来此,却故意扯开话题,到底意欲何为?”
  “您想知道什么?”
  “你的打算!”
  “您是墙边草不成?”
  “混账!”
  魏廷茂漫不经心的敲打桌面,淡笑道:“不如让儿子猜猜您心中所想, ”眉眼一挑,冷笑道:“倘若儿子告诉您的打算,想必您定会衡量再三,从中取舍,我与那人之中,选谁对您的益处最大。”
  “你……在你心中为父就这般不堪?”
  “您所行之事又有多清高。”只会说冠冕堂皇之言,行小人之径。
  魏松阴沉着脸,冷冷道:“你总说为父有私心,可你扪心自问,为父对你可曾有过亏欠。”
  魏廷茂眯了眯眼,不住冷笑:“您指什么?”
  “若不是有为父在军中的人脉,你能这么快被圣上倚重,被将士们拥护。”
  闻言,魏廷茂猛地起身,大步走到他对面,指着胸口位置,冷冷道:“您除了给儿子这条命,何尝给我过什么?”
  “没有我,你能吃饱穿暖,没有我,你能文武双全,没有我,你能有今日吗?”
  魏廷茂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不住冷笑:“若按您这么说,当年儿子出生之时,您就该将我掐死,这样儿子就能早早跟我娘在黄泉路上母子团圆,”话音一顿,又道:“可是父亲,你的三子、四子何尝没享受到您说的这些优渥生活,可如今呢?还不是无所作为……”
  魏松被他狼一般的眼神盯着,不由后退两步,弱弱道:“青墨……”
  “我的成就皆是靠我拿命拼搏而来,何曾靠过您一分一毫,我的战功战绩都是我身上流的血,累积的疤痕所换来,”魏廷茂转身,伸手指向外面,怒声道:“您再看看那人的儿子,终日无所事事,靠着她的威望与宁远将军府的庇佑,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这就是您当年的选择。”
  “他们是你的弟弟,你怎可这么说?”
  “父亲,少在儿子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魏廷茂嘴角微微上翘,冷笑道:“难道您心中不曾这么想过……”
  “他们是为父的儿子,为父自是期望他们日后皆有所建树。”
  “去年儿子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时,您为何不让儿子搬出府,心中到底在斟酌什么?”
  “我……”
  “一个终日浑浑噩噩,不知进取的嫡子,一个打了胜仗,被圣上倚重,手握重兵的将军,任谁都会选择对他有利之人。”
  “为父身为魏家的家主,自是以家族利益为先,只要能让魏家发扬光大,更甚至千古留名,付出在多的代价,为父也心甘情愿。”
  “千古留名?”魏廷茂嗤笑道:“当年您打了胜仗,确实威风凛凛,可自打您娶了三公主,贬妻为妾,您或许暗自侥幸魏家逃过一劫,却不知宁远将军府的名声早被您弄得臭不可闻。”
  “放肆!竟敢胡说八道!”
  “您心中早已知晓却一直故作不知,不过是在掩耳盗铃。”
  魏松被他戳中软肋,气急之下大步走上前,挥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厉声道:“不许你污蔑为父!为父这一切都是为了魏家!”
  魏廷茂目光沉如水:“污蔑您?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是您所为?”话音一落,垂着头揉着脸颊,轻声道:“您这一巴掌打的好,生生将我们父子最后一丝情分打散了。”
  魏松神色一怔,垂下的手微微发抖,喃喃道:“为父……为父并没有想打你的心。”
  “打了就是打了,死了就是死了,破镜终究难重圆!”
  “青墨,为父唤你来此,并非意在此,而是想……想……”魏松身子一软,身子踉跄下,勉强扶住案桌旁的扶手,轻声道:“无论你们之中哪边胜了,为父只希望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不希望你们之中有任何闪失。”
  “行此谋逆之事,您还惦记着护所有人的安危,还是先想想您自己吧!”
  “你……你……你这般信誓旦旦,可是有所依仗。”
  “邪终究不会胜正!”
  “青墨……”
  魏廷茂眸光阴冷,淡淡道:“时日今日,我们皆认为对方会输,遂您不必再探我的口风。”
  魏松神色苍白,苦笑道:“便是为父心中有些小心思,却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出事。”
  “父亲,当年您既舍弃我娘及我们兄弟,如今就该好好守着那人及她的儿女过活。”
  话音一落,魏廷茂甩袖而走。
  三公主从屏风后面缓缓而出,脸色极其阴沉,冷冷道:“老爷,事到如今,您还要执迷不悟吗?”
  魏松坐在凳子上,低叹道:“如今的我就是罪人,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
  “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本宫与青墨,终有一个人会从这世上消失,遂老爷……”三公主慢慢行至他面前,抬手轻抚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是本宫当年选中之人,便是本宫事败,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本宫也无悔,谁让本宫当年对你一见倾心。”
  魏松猛地抬头,脸色白了又白,捂着胸口,神色痛苦道:“公主,你……”
  “没错!本宫就是在堵,堵老天爷是否会眷顾本宫,堵本宫在老爷心里的位置,更是在堵本宫的性命……”三公主眸光看向房梁上的一处角落,思绪却早已飘远,轻声道:“无论你是真心归顺本宫,还是为了从本宫这套出情报,本宫皆不在意,这辈子,本宫活的恣意快活,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只是……”
  魏松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喃喃道:“你……你收手吧!收手好不好?”
  三公主低头看着他,手慢慢抚摸他的眉眼,轻声道:“倘若你背叛本宫,本宫便是死后下了阿鼻地狱,也绝对会诅咒你,因为你枉顾本宫的一片深情……”手指轻挑他的下巴,喃喃道:“本宫便是对不起这世上所有人,可唯独你魏松,本宫从未亏欠过!”
  魏松握住她的手,低笑道:“我早就活够了,倘若有一日公主不在这世上,我又有何脸面继续苟活在这世间,自是你去哪,我便追随到哪……”
  闻言,三公主眼角滑下两行泪水,似哭似笑:“老爷,若你早说这些话,本宫何至于行到如此地步……”
  魏松猛地起身,使劲摇晃她的胳膊,神色激动道:“现在收手也来的及,咱们收手吧!即便不为了自己,为了孩儿们的安危,咱们收手好不好?”
  “晚了!太晚了!”三公主一把推开他,低笑道:“现在你总能告诉本宫,你的打算……”
  魏松身子一僵,颤声道:“到了这般田地,执着这件事还有何意义?”
  “老爷,我们夫妻一场,若你背叛本宫,本宫……”说不定会做出何难以预料的事,遂你一定不要背叛本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