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越笑了,说:“卧室、书房和衣帽间自然不可能装,我没有窥人隐私的癖好。”
听到“癖好”二字,杜晚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昨晚那出乌龙。她埋头扒饭,含混道:“不许再提。”
沈斯越将剥好的虾再一次放入小姑娘碗中,笑道:“监控的权限只有我能看,不过我早就把你的手机唯一标识码也加入最高权限了。网址我一会儿发你微信,密码是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连起来,除以520,乘以1314,最后取整。”
杜晚晚诧然,抬起头问他:“我看你的监控干什么?”
沈斯越唇角微勾,对上小姑娘的目光,“这样夫人外出拍戏的时候,就能监督我了。”
杜晚晚继续低头扒饭。
接下来,杜晚晚基本上没有自己夹菜,菜都是他夹到她碗里的,虾肉也是他剥好的,鱼肉是他挑完鱼刺的。
她不挑食,而且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色。
吃完饭,杜晚晚站起身刚打算收拾碗筷,手中的碗不由分说地被他接了过去。
沈斯越的神情淡淡的,“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儿。半小时后,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杜晚晚目送他拿着碗盘走向厨房的背影,心中生出几分忐忑。今天她耍了次脾气,直接开口说要离婚;她看得出来,自己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不一会儿,沈斯越从厨房回来了。他没有跟她说话,继续收拾餐桌。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男人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杜晚晚倚在桌边,看他擦桌子,直到他掀起眼皮来了句:“杜小姐,想做我的餐后甜点吗?”
“我……我回房间叠个被子!”
她腿下生风,一溜烟就跑了。
杜晚晚回到房间,没有叠被子。
被子本身就是要铺开来盖的,为什要叠呢?
杜晚晚盘腿坐在床上,给郑芷灵打电话。
周末晚上恰是人流高峰期,郑芷灵店里顾客络绎不绝,她沉声道:“什么事,快说。”
“我一时生气,跟沈斯越说要离婚。他好像生气了,要跟我算账。”
郑芷灵道:“你们这是夫妻情趣,挂了,再见。”
然后,郑芷灵就真的把电话给挂了。
杜晚晚无精打采地吐出一口长气,上网搜“男朋友生气怎么办”。
当然是撒娇啊!
这……
于是,半个小时后,沈斯越与杜晚晚面对面坐在餐桌上。
杜晚晚一脸认真地说:“沈斯越,我给你撒个娇,你就当昨天和今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沈斯越笑了一下,眼眸深邃如潭。
男人的身板一如既往得笔直挺拔,但此刻多了几分慵懒闲适。他干净修长的手指规律性地敲击汉白玉纹理的大理石桌面,频率不急不缓,力道不轻不重。
空气中无形的压迫感渐次加深。
杜晚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被送到刽子手面前,接受行刑前的洗礼。
沈斯越看不到小姑娘的脑补,只看到她那副小身子蓦地一抖。
他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不急不躁地轻敲桌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斯越对杜晚晚是比较了解的。
这么个瞧上去人畜无害、胆小呆萌的小姑娘,实际上鬼心思多得很。
又过了十分钟,杜晚晚终于捱不下去了,咽了咽口水,“沈斯越,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眨巴两下水润的乌眸,颇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劲儿。
看得人,直想按到身下欺负。
沈斯越停下手指的动作,微勾唇角:“你刚才说什么?”
杜晚晚:“你怎么不说话?”
沈斯越重新开始敲击桌面,目光幽深。
杜晚晚知道他问的是前面那句,只好缴械投降:“我刚刚说,能不能我给你撒个娇,你不跟我计较过去的事情。”
杜晚晚内心真是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明明她是受害者,怎么就沦落到现今这个地步了?
沈斯越神色淡漠:“杜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关于你对我的称呼问题。”
杜晚晚:“……”
他的嗓音偏低,冷淡说话的时候,就像一把隆冬凝结的冰刃刺啦地划过空气。
杜晚晚垂眸盯着面前的餐桌纹理,鼓了股腮帮子,妥协:“阿越,我撒个娇,你不要计较了好不好呀?”
“撒吧。”
杜晚晚起身绕过桌子,站到男人身后,双手落在他的肩部三角肌位置,“不要生气了,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肩好不好呀?”
她软下嗓音,继续撒娇:“嗯……晚晚喜欢阿越,阿越不要再生气了嘛。”攻略上说,撒娇的时候要多用“嗯”、“啊”、“呐”、“呀”之类的语气助词,并在音调上加以配合。
见沈斯越没有什么反应,杜晚晚打算一次性用上多个语气助词,一开口千回百转:“嗯……啊……”
空气顿时凝结了。
杜晚晚压根没料到百折千回的音调配上她软糯的嗓音与刻意撒娇的语气,一出口,又软又媚,还有点……浪……
令人浮想联翩。
她匆忙闭上嘴巴,同时将手从沈斯越的肩膀收回来。
太……太尴尬了。
男人颀长的脖颈微微后仰,唇边勾起笑:“继续……”
他故意停顿了两秒钟,兴致盎然,“喊。”
作者有话要说:
杜晚晚: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喊泪水
沈斯越:因为你还没有吃到我
杜晚晚:不不不,明明是……QAQ
——————
杜晚晚:做人不要太横,日后有你睡书房的一天:)
沈斯越:雅蠛蝶QAQ
第36章
杜晚晚张了张嘴巴, 想说点什么, 又不知要说点什么好。
她重新合上粉嫩的嘴巴, 合得严严实实,务必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来。
此刻,沈斯越低沉好听、带着浅淡笑意的嗓音在杜晚晚听来, 就是充满了浓浓恶劣感的了:“怎么不继续了?”
杜晚晚捂住两边脸颊,胶原蛋白充足的脸蛋烫得要死。
她实在想不通, 自己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来。
羞死人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钻个地底五百米。
沈斯越轻轻笑了下, 没有转过头去看一声不吭的小姑娘,慢悠悠地开口道:“如果你不嫌累, 今晚我可以一直听到天亮。”
杜晚晚咬牙,缓缓呼出一口气。
喊是不可能喊的,这种……怎么喊得出口!!
杜晚晚朝南走,走进客厅, 整个人窝进长沙发里。她用抱枕埋住自己的脸,收紧双臂,内心里泪流满面。
不对,是泪流满心。
她与沈斯越之间就像是猫鼠游戏, 她根本没法占据上风。一次又一次地, 被%¥$#@¥&#。
杜晚晚坐了半晌,猜测他肯定也已经从餐厅出来了。她壮着胆子, 冷下声音说:“我已经撒过娇了,你不要太过分呀。”
竟然还带上了一个“呀”字。
也是没救了。
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是不是理应说一句, 我很满意。”
杜晚晚:“……”
她忍不下去了,拿开埋在脸上的抱枕,一眼就瞧见他悠然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座上。
身板笔挺,长腿交叠,深邃的眼眸带着促狭笑意。
杜晚晚紧咬下唇,瞪眼看着他,抡起手边的抱枕就朝他砸了过去。
男人笑着偏了偏脑袋,轻而易举地躲过去。
杜晚晚又抡起一个抱枕砸过去,这回朝他胸膛砸。
他也没有躲,笑道:“这下子气能消了吗?”
抱枕从他身上掉下,落到厚实的意大利手工牛皮地毯上。
他弯腰捡起抱枕,直回身子,不轻不重地朝她抛来。
杜晚晚举起左手,凌空抓住抱枕。
男人挑着狭长的桃花眼,眸色幽黑,眼尾似醉非醉的深情如氤氲的浓雾。他轻轻道:“晚晚,过来。”
杜晚晚蜷紧五指牢牢抓着抱枕,将目光投到茶几上。茶几右上角摆着一件欧式创意葡萄摆件,由天使鹿糖果罐与剔透玲珑葡萄珠组成,十分可爱。
她当作没有听到沈斯越的话。
小姑娘瓷白的小脸上情绪淡淡的,眉眼低垂,眼睫毛如同两把浓密羽毛织成的扇子。
沈斯越轻轻笑了一下,看了她许久才浅笑道:“跟我置气?”
杜晚晚屏气凝神,继续当作没听见。
沈斯越起身,缓缓走到小姑娘身侧。他一手托起小姑娘精巧的下巴,眼眸幽深莫测,“再不说话,我来帮帮你?”
他的声音成熟稳重,受精英教育与久居高位的影响,鲜少能让人瞧出他的情绪起伏与心间乾坤。
杜晚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不过是寻个由头就要来撩拨她。
她抿了抿唇角,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毛,“我说话了。”
她脑袋后缩,想要将下巴从他温热的掌中逃出来。
他微微用了点力道,手随着她脑袋的移动而移动,同时把她的下巴继续往上抬。
小姑娘的天鹅颈长得极好,又细又长,肌肤紧致、弧度优美。
杜晚晚的下巴已经被抬到极致,抬无可抬。不一会儿,就酸得受不住。她忍不住求饶:“沈斯越,你放手,太酸了。”嗓音软糯,带着一股诱人的奶香气。
闻言,沈斯越眸光微动,手掌从她下巴移开,随即握上她白皙颀长的脖颈。
杜晚晚:“……”
这下,她想动也不敢动了。
杜晚晚闭上眼睛,脱口而出:“你不会是对我爱而不得,所以想要掐死我吧?”
“爱而不得?杜小姐,不是说喜欢我吗?”这话说得极慢,一字一字徐徐从他口中落出来,仿若月入深潭。
醇厚的声线搭配磁性的嗓音,在男人温柔又危险的语气中铺陈开来,十分好听。
杜晚晚一狠心,双手抱上他细窄的腰身,睁开眼楚楚地盯着他,央道:“我脖子好酸,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乌黑明澈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腾起浅浅的水雾。
沈斯越瞧了她一会儿,唇边噙笑,接着就松开了手。
杜晚晚没了桎梏,赶紧上下左右活动脖子,真是酸,一脖子的乳酸堆积。她松了揽在男人腰际的两只小手,伸回来按摩自己的脖颈。
“沈斯越,你是不是喜欢上我的脖子了?不会哪天要我割下来给你吧?”
他往她身旁一坐,笑道:“我刚刚想了想,这么好看的脖子不用来种草莓……着实可惜。”
杜晚晚手一顿,转过头看着他:“你要掐死我做花肥?”话一出口,她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种草莓是怎么种。
杜晚晚的脸蓦地浮上一片绯色,在瓷白雪肌衬托下,可爱得像一颗修炼成精的草莓。
杜晚晚毫不怀疑,他的下一步动作,就会是——身体力行地种草莓。她体会过他动情时的激烈与霸道,上次那个亲吻,吻得她差点窒息而亡。
于是,她急忙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要走开去:“我上个洗手间。”
沈斯越当然不可能如此简单放过她。
他长臂一勾,直接将来不及逃开的小姑娘揽入怀里。
杜晚晚条件反射般地挣扎,一不小心,一脚踩到地上的抱枕。这个抱枕,是她方才抱沈斯越时松手掉落于地的。
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跌落下去。
沈斯越来不及反应,伸手托住她的两侧大腿却还是没能托住。
杜晚晚一屁股砸在地毯上,所幸地毯厚重,人摔倒地上也不会太疼。
只是……
她的脑袋……偏巧不巧,正中他的两腿之间。
而且,脸朝下。
整个画面顿时就变得非常有意思了。
此时如果有第三个人骤然出现,一定会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然后转而换成一个“我懂的、我明白、我了解”的误会性眼神,接着必然脚底抹油“告辞告辞”。
杜晚晚心中早惊涛骇浪,但不得不佯装镇定地撑起脑袋。沈斯越两手伸至她的胳肢窝,往上一提,将人抱上大腿坐。
他柔声问:“摔疼了?”
杜晚晚虽然表面淡定如常,但实际上尚处于懵圈状态。
因此,她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往男人的那个部位飘。
沈斯越低低笑了一声,薄唇凑近小姑娘耳畔:“想要?”
杜晚晚顿时惊醒,摇头如拨浪鼓。她一想到刚才的画面,整张脸顿时烫得要死,挣扎着要从他大腿上起来。
沈斯越不咸不淡地威胁道:“再动,就擦枪走火了。”
杜晚晚:“……”
沈斯越圈住小姑娘,嗓音温醇:“让我抱会儿,我们说说话。”
杜晚晚不自在地躲开他的目光,羞赧地点了下头,“好,你说吧。”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扑在他两腿间的……
方才扑面那一刻,她似乎……感觉到那个地方有点……凸起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现在岂不是身陷虎穴?他他他能忍得住吗?
会不会真像他刚刚说的那样,擦枪走火?
沈斯越缓缓开口:“我猜,你在想我会不会把你就地正法。”
杜晚晚警惕地抬起眼,满脸写着“我没有,你胡说,别这样,求求你”。